飲完酒,朱武帶著地圖走了,囂四姐懷疑地問道:“朱武真的原來沒看過地圖嗎?”

    楊誌曉得囂四姐看出了什麽,隻是囂四姐沒有囂快刀的經驗和眼力,不敢確定和猜測;笑笑道:“這幅地圖隻不是我看著有點意思,怕被人隨手扔了,就留在書房的。”

    囂四姐哼了一聲說道:“我可不相信你的鬼話,原本我沒發現,可是到了秦州我才知道,你還是有很多事對我保密的,你隨身攜帶了一個皮囊,是任何人都不允許碰;廂房裏的密室更是十二個時辰不乏高手保護,原本是武鬆,現在是公孫勝,我很好奇,要是鄆王知道了,想看看裏麵是什麽,你怎麽辦?”

    楊誌微微一笑說:“那也要是鄆王本人才行,如果鄆王認為我是一個見利忘義的人,大概就不會相信我,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他不會派人來查看的。至於不讓你知道,是為了你好,你什麽都不知道,就不會有人找你麻煩。”

    囂四姐頓時神情一黯,垂下頭問道:“你是擔心趙纓絡對我有看法?”

    楊誌搖搖頭說:“纓絡怎麽會在乎這些東西,而是隨著我的位置越來越高,我已經發現自己無力一肩承擔所有的事情,我有個感覺,我們在後麵的日子會遇到許多不可預測的變化,你要記住,就算囂叔寫信來,不管信裏怎麽說,沒有我的同意之前,你不要離開秦州,哪怕我在外麵打仗,也不要著急。”

    “你是說……”囂四姐可是見過世麵的人,終於沒有把那句話問出來,端起酒杯一口氣喝下一杯酒,喃喃地說:“還不如你做一個富翁快活。”

    楊誌苦笑道:“我也想啊,可是到了這個時代,不管怎麽說,我都是宋人,我是真的不願意看到大宋被外族欺負;抱歉,為了我自己所謂的抱負,把你們都卷入了這一切。有的時候,我也覺得,殺豬巷蠻好的。”

    “也許這就是人們常說的高處不勝寒。”囂四姐給自己和楊誌的酒杯斟滿:“其實我沒資格說你,我是田得象的女兒,從一開始就注定無法安安穩穩過一生,對了,要是盛如一來殺我,你幫誰?”

    “傻瓜,我肯定幫你了,讓盛如一灰溜溜地迴去。”楊誌自以為迴答得很好,可是依舊趕不上囂四姐的思維:“你還是不舍得殺她,以你的武功和勢力,擺平這件事自然輕而易舉,算我沒說。”

    楊誌無奈地搖搖頭,此刻才覺得孔夫子有些話還是對的,舉起酒杯說:“現在就我們兩個,說那些無聊的事情做什麽,喝酒。”

    囂四姐陪楊誌喝完酒,理了理秀發說:“前兩天陸澹來找過我,希望能在秦州開一座瓦子,他帶著大姐夫的信,說現在陸家比較困難,讓我們能幫一下就幫一下。陸澹人挺客氣,還帶來了一大堆的禮物,我沒有收;他兒子是大姐夫的同窗,好歹也算長輩。”

    陸澹可不是一般人,是原先汴梁新門瓦子的東家,汴梁的瓦子大大小小幾十家,但是真正在鬧市口的隻有禦街旁的新門瓦子和潘樓街南的桑家瓦子,兩家瓦子建在寸土寸金的地麵上,客人也是以達官貴人和市民為主。原先楊誌混跡汴梁的時候,陸澹也是屬於那種需要仰望的人;在楊誌的印象中,陸澹好像也有一個官職,屬於那種閑官。

    至於陸家是不是生活困難,楊誌是不大相信的,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陸家能從汴梁逃走,應該不會是兩手空空;真要是窮困潦倒,也不會來說辦瓦子的事。秦州現在需要人來投資,囂四姐的麵子更是不好輕易地駁,隻不過楊誌也是個生意人,對於瓦子能不能在秦州生意興隆沒有把握,隨口問道:“陸澹帶了多少人過來,打算怎麽入手?”

    “我問過了。”囂四姐乖巧地給楊誌倒了一杯酒,隻不過怕有人過來,囂四姐不能做得更膩味一點:“他打算像汴梁城外的那個快活林那樣,在秦州城外開一座瓦子,選中的地點是城東北角的那片樹林。”

    楊誌一下子來了興趣,囂四姐隻見過汴梁城外的快活林,那裏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瓦子,但是林深幽靜,很多少男少女就以到瓦子遊玩的地方幽會;秦州民風彪悍,男女交往根本不需要避諱他人,酒肆、茶館、接頭經常可以看見男女親昵的樣子,陸澹要是模仿汴梁的快活林,保證虧得家都不認識。

    楊誌敢斷定,陸澹想要模仿的是另一個快活林,孟州的快活林,真正是靠著那些大車店和客棧酒肆來賺錢,至於演出什麽不過是一個噱頭;可是秦州本來就是江湖人出沒的所在,黃河幫、神霄派和秦州當地的豪族,誰不熟悉這一套把戲,陸澹想要分一杯羹,是背後有來頭,還是認為自己一定能夠打動楊誌?

    看楊誌陷入沉思,囂四姐稍微有點慌,她知道楊誌不喜歡自己插手外麵的事,更加不知道楊誌在想些什麽;楊誌從思緒中緩過來,發現囂四姐異常,便知道這個女人在想什麽,楊誌握了握囂四姐的手說:“沒事,誰家沒有個親戚,既然是大姐夫介紹的,我就見見這個人,至於能不能成,看陸澹自己到底是什麽想法。”

    囂四姐心中稍定,急忙說了陸澹的地址,楊誌喊過蔡慶,讓人去通知陸澹前來見麵;一枝花蔡慶也知道陸澹這個人,聽完地址說:“那處宅子可是剛剛賣出去,看樣子就是陸澹買的,我這就派人去。”

    蔡慶派了一名小校去通知,不到一炷香的時間,陸澹就到了;陸澹已經年近六十了,穿的是明顯與秦州當地人不一樣款式的絲綢衣服,看上去紅光滿麵。陸澹沒有倚老賣老,見了楊誌行禮說:“見過楊帥。”

    楊誌笑了笑,示意陸澹無需多禮,然後指了指原先朱武的座位說:“前輩客氣了,要是不嫌棄的話,有什麽事情坐下來說,蔡慶,都是鄉裏鄉親,一起吃個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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