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溪走到楊誌十步距離的時候,楊誌已經下馬,就在楊誌下馬的這一瞬間,一道白虹衝天而起,劍光橫飛過半空,直接斬向楊誌;楊誌的龍雀刀像長了眼睛一樣,恰到好處地擋住了長劍,漫天劍光立刻不見了。龍雀刀從不可思議的角度反手刺向慕容溪,慕容溪隻能後退;龍雀刀的刀尖仿佛一把匕首,靈蛇般地變化著角度,始終緊追著慕容溪不放。

    所有人都看到了,楊誌在第三個角度變化的時候,已經完全錯開了位置,慕容溪長劍反擊的方向清清楚楚地落空了;車東星忽然笑了笑,目光有意無意間瞟了鐵丐等人一眼,都是江湖中的老人,車東星明白,所有的江湖規則都是對弱者說的,對於強者來說,隻有緊要的時刻,沒有江湖規矩的束縛。

    任不雍也不禁跟著看了鐵丐一眼,這才發現鐵丐竟已全無血色,慕容溪的武功和楊誌差異竟然是如此之大,絕對捱不過十招;這些人難道出麵就是為了這樣的結果,任不雍和車東星一樣不相信,但是下意識任不雍是站在鐵丐等人一邊的,所以鐵丐和許七動的時候,任不雍沒有阻攔也沒有提醒對麵。

    所有人都疏忽了一點,楊誌剛剛下馬,一名老兵牽著戰馬離動手的地點並不遠,就在鐵丐兩人衝近戰圈的時候,老兵的手一動,兩支袖箭已經射進了許七的身體,許七頓時毒發身亡;鐵丐和慕容溪頓時嚇得出了一身汗,能毒死許七的毒意味著什麽,兩人幾乎是喪失了鬥誌。

    但是楊誌的龍雀刀就在這一刻起了變化,人像一條魚一樣從慕容溪和鐵丐的聯手一擊中穿過,但是兩人的聯手很不完美,在旁觀者的眼裏,楊誌從那個唯一的缺口遊出來的同時,龍雀刀從慕容溪的腹前滑過。慕容溪的長劍封住了刀刃,但是沒有封住楊誌瞬間暴起的刀芒,讓楊誌轉過身來的時候,慕容溪已經被刀芒所傷,腹部血如泉湧,人癱倒在地上。

    鐵丐向前一步,站在慕容溪的麵前,雖然擋住了楊誌,可是對挽救慕容溪來說沒有絲毫的實際意義;張炭頭快步走過來,向楊誌施禮賠罪說:“楊大人,誤會。”

    每個人都已看出楊誌動了殺氣,換做任何一個人,有人要刺殺自己都不會漠然視之,尤其是在失敗以後,不痛不癢地說一聲誤會;楊誌眼珠子轉了轉說道:“依我看,不是誤會,慕容溪差不多是把我當做仇人了,說,什麽事,要不然我讓你們所有人埋葬在這裏。”

    楊誌有資格這麽說,麵對大軍,江湖人物隻能說殺敵多少,活命的機會微乎可微,尤其還有楊誌等一批高手在場,這邊的人能活著逃出去一個人,恐怕就算是成功了。張炭頭無奈地說:“我們是陸大人的手下。”

    任不雍等人緊緊閉嘴,陸奪的臉色有些緊張;楊誌沒有說話,石摩劼跑出來,主動問道:“你們是皇城司的人?”

    “不是。”張炭頭瞧瞧石摩劼,這本是最容易迴答的句話,張炭頭似乎被問得楞住了,過了很長時間才艱難地迴答;楊誌忽然長長歎息了一聲,緩緩道:“陸大人願意他的兒子知道一切嗎,我想有些事,是陸大人不想自己兒子知道的。”

    任不雍忍不住問道:“為什麽?”

    張炭頭握緊拳頭道:“有的事多少有點陰暗麵。”

    這句話說出來連鐵丐都露出了驚訝之色,張炭頭勉強笑了笑說道:“陸大人原本不想出麵的,但是楊大人來的太快。”

    楊誌點點頭說:“發出信號,請陸大人過來,他是皇城司的重要人物,我不會在聖上沒有同意之前殺他的,他要是不相信我,就到此為止,我抓了人迴去,你們可要想清楚,他兒子在這裏。”

    任不雍心裏都已明白,像楊誌和陸漸這樣的男人整天活在爾虞我詐的環境中,不相信對方並不是件奇怪的事;陸奪既然是陸漸的兒子,楊誌怎麽會不利用這樣的利好,至於陸漸、陸奪心裏又會有什麽感覺,楊誌恐怕真的不會在意。童嬌秀的臉色蒼白得可怕,似乎連嘴唇都快咬破,這丫頭在擔心什麽難道他知道陸漸和楊誌見麵的結局。

    張炭頭不敢和楊誌賭狠,想想同意了楊誌的要求,拿出煙花發射出了信號;楊誌在張炭頭發出信號的時候,隨口問道:“任莊主迴來多長時間了,和童姑娘很熟嗎?”

    任不雍緊握雙拳,露出堅決的表情看著楊誌,一個字一個字說道:“無論怎麽樣,這件事都和嬌秀沒有關係……”

    任不雍的關心表露無遺,楊誌笑笑,忍不住問道:“當初陷害李進義,非禮童嬌秀的就是你吧,你們倆一開始就有了感情,還是在那件事之後?”

    童嬌秀跺著腳叫道:“楊誌,任不雍你不要說,我叔爺說過,楊誌最擅長從隨隨便便的線索中找到答案。”

    任不雍立刻躲到了一邊去,要是武功計謀都不如楊誌,還是躲遠一點為好;陸奪像是忽然變成了另一個人,眼睛直視著楊誌問道:“你和我父親有仇?”

    楊誌嘴角露出了絲笑意道:“沒有,隻是為有一些事情我想知道,而你父親很可能是知道答案的一兩個人。”

    陸奪忽然全身冰冷,他自然比其他人更清楚父親陸漸的事,而楊誌要問的絕不會是一般的問題;陸奪環顧四周,從一個個眼光中發現,每個人似乎都知道。任不雍心裏不禁有了憐憫之意,苦笑道:“楊大人,你……你一定是在開玩笑。”

    任不雍當然也知道楊誌和陸漸之間絕不是玩笑,楊誌搖了搖頭道:“我說不清楚,但絕不是開玩笑,好在陸漸馬上就到,你們假如有興趣的話,可以一直聽下去,你們和其他人一樣,有資格了解真相。任不雍,有的事是躲不過,陸奪也好,你也罷,都是要麵對的。”

    任不雍歎道:“禍從天降,說的就是我這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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