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先生就是星宿閣主,就是何公公確認的。”杜萬徹聽懂了兩人對話的意思,抬出了何訴的名頭,緩緩地說:“晁蓋當時是郭天信派去的,我也參與了此事,隻是郭天信沒有說大漠寺就是星宿閣,所以我們的計劃就是圍繞著大漠寺運作,啟動了王厚在敦煌等三地的暗子。晁蓋迴來後,我們還是沒有意識到這一點,童太尉也隻是考慮到晁蓋是否在西夏還有安排,可惜最後晁蓋加入宋江的叛軍,現在人又失蹤了。”

    楊誌頷首,不再言語了,安伏邦話裏就算有所隱瞞,自己也暗示過了,剩下的就是其他人的事。封宜奴聽到這裏,也曉得這幾位客人現在是各懷心事,便盡情調節氣氛勸酒,兩碗酒下肚,男人們說話便流暢了許多;屠了了接連唱了兩首柳永的曲子,聲調婉轉悠揚,封宜奴問楊誌:“楊誌,你有喜歡的人嗎?”

    喜歡的人,楊誌愣了一愣,穿越到宋朝才一年的時間,到處東奔西走,見過的美女有幾個,喜歡看的多,喜歡的少,就是囂四姐才算有點感情;但要說多喜歡,還是穿越前的那個校花女神,楊誌迴想起那個身影,忍不住用相聲裏的強調哼了兩句:“可能我撞了南牆才會迴頭吧,可能我見了黃河才會死心吧,可能我偏要一條路走到黑吧,可能我還沒遇見那個她吧。”

    這四句言簡意賅,楊誌清唱得又清楚,趙楷等人都笑了起來;坐在楊誌身邊的盛餘一拍了楊誌一巴掌說:“好好唱。”

    封宜奴笑道:“楊公子,原本還想你做首詞,可惜奴家這房間的粉牆不夠,要不然你高歌一曲,奴家舞一趟劍,就算我們今天最後的保留節目?”

    眾人高聲叫好,趙楷開著玩笑說:“楊誌,此等機會,你要是不在乎,傳出去,明天你所有的買賣都有可能被人砸了。”

    安伏邦也笑道:“我保證,一定會出現像趙公子說的那樣。”

    楊誌擺擺手說:“封姑娘舞劍我就更不敢當,到時候找我的人更多,我唱一首助助興,大家不感覺掃興就好。”

    楊誌在這方麵從來不怯場,哪怕是屌絲麵對校花的時候,現在更是有足夠的信心,開口就唱:“風雨的街頭,招牌能夠掛多久,愛過的老歌,你能記得的有幾首;交過的朋友,在你生命中,知心的人,有幾個……”

    曲調中充滿了滄桑,孤獨頓時彌漫在空氣中,不知是酒精的魔力,還是心靈的空虛,楊誌眼前浮現出那一座座現代化的高樓大廈,霓虹燈下轎車在街道上緩緩而行,碼頭上汽笛長鳴,天空中隻看見飛機的導航燈,曾經仰慕的那個倩影,早已越來越遠。

    高手是孤獨的,高處不勝寒,刀光劍影之下,要堅持的東西太多,遇到的危機也太多;皇子是孤獨的,出身於宮廷,從生下來就注定了要在是非的圈子裏掙紮,身邊千百人,難找到一個能信任的;青樓同樣是孤獨的,但見新人笑,那聞舊人哭,外人眼裏風光,其實在這條路上的競爭比任何地方都激烈。

    盛餘一的心有想哭的感覺,不停地暗罵楊誌壞家夥,她一個孤兒,付出的努力和艱辛更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以一個年輕女子的身份行走在刑部,遇到的艱難險阻更不是一般人可以體會,盛餘一剛端起酒碗,就看見鄆王趙楷輕輕地用酒碗碰了一下自己的酒碗,一切都在不言中。

    安伏邦一口喝完碗中的酒,放下酒碗,蹣跚地而去;盛餘一和趙楷一碗接著一碗地對飲,封宜奴、屠了了的眼光複雜地望向楊誌,隻有杜萬徹在劍鞘上輕彈手指,和著楊誌的歌聲,目光越來越明亮。楊誌一曲唱完,杜萬徹長劍已經出鞘,劍如落花,在桌麵上一晃,六隻酒碗和六隻茶杯全部變成兩瓣,酒水茶水灑了滿桌滿地。

    盛餘一驚唿道:“屠龍十二斬。”

    杜萬徹收劍入鞘,大笑道:“七年了,楊兄弟,我練成十一斬整整七年,今天才算大功告成,封姑娘拿兩壇酒來,我和楊兄弟喝個痛快。”

    封宜奴嬌叱道:“杜萬徹,你看看,把我房間弄成什麽樣子了,楊誌,把這首歌教會我才給走。”

    幾個人都笑了起來,封宜奴這是隻能拿楊誌出氣,趙楷笑著站起來對盛餘一說:“盛姑娘,看這架勢,楊誌是不到天亮也走不掉了,我送你迴去。”

    趙楷兩人走後,楊誌不知道和杜萬徹喝了多少酒,也不知道最後教沒教會封宜奴唱那首歌,隻記得自己最後見到了智清大師。醒來後楊誌一看四周,還真是禪房,智清大師從外麵走進來說:“我在路上遇到你,你正和杜萬徹坐在路邊傻笑,隻好把你們二人一起帶迴來,杜大人正在隔壁院子裏看花,屠龍十二斬,讓他進了四明境,現在就是周侗複生,杜萬徹也能放手一搏。”

    “這麽厲害。”周侗到最後也不過四明境的上階,現在汴梁四明境的高手隻有一個巢瀧,杜萬徹算是增加了一個;楊誌蹦下床,整理著衣服說:“屠龍十二斬莫非不是劍招,而是一種真氣?”

    智清大師笑道:“屠龍劍術出自少林,是羅漢劍中的變種,羅漢劍講究大氣慈悲恢弘,屠龍劍術是杜萬徹自己的命名,講究的實用變化殺人。杜萬徹這個人是天才,屠龍十二斬就是羅漢劍術中的度厄九式變化出來的,竟然從守招變成攻招,實在是出乎人的意料。”

    楊誌見到杜萬徹的時候,杜萬徹還在花園裏賞花,對著滿園的花卉在沉思;花園裏的陽光和平時沒有什麽區別,唯一的差別就是麻雀都遠遠地飛在牆頭,杜萬徹看見楊誌就說:“我已經請了假,需要在這裏靜幾天。”

    杜萬徹的武功是少林一脈,在汴梁,也隻有大相國寺的氣氛最適合杜萬徹思索和入定,高手的每一次晉級都不可能一蹴而就,要不然就是實戰的錘煉,要不然就是武者自身的修養拓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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