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鬆林和囂快刀差不多在一秒鍾就恢複了正常,囂快刀五十多歲,身體修長,不像一般的殺豬匠那樣粗壯,對著楊誌含笑說:“楊誌,現在出息了,做了名捕,來,陪叔叔喝一杯;這位是你朋友吧,一起坐下。”

    貝鬆林尷尬地笑了笑,行禮說:“師叔,沒想到您老在這個地方。”

    師叔,楊誌迴頭看了看貝鬆林說:“囂叔,這是我請來打造兵器的大師傅貝鬆林,沒想到你們認識啊。”

    囂快刀隱藏身份肯定有自己的原因,楊誌不想知道,但是對楊誌來說,這是一件好事,貝鬆林萬一走了,囂快刀就是最好的備胎;囂快刀慢慢喝完酒碗裏的酒,對貝鬆林說:“坐下吧,聽說你現在整日借酒消愁,怎麽有空來汴梁的?”

    “掙錢。”貝鬆林吃了一驚,他和囂快刀快二十年沒見麵,囂快刀竟然還知道他最近的狀況,那其中一定有玄機;楊誌裝作沒聽見,把羊肉放在桌子上,把酒壇打開問:“囂叔,喝兩種酒沒事吧?”

    囂快刀哼了一聲“沒事”,囂四姐進屋拿了兩副碗筷出來,給楊誌和貝鬆林斟上酒,問囂快刀:“爹,貝師兄原來也是殺豬的?”

    貝鬆林急忙說:“師妹,我沒殺過豬,我是打鐵的,囂師叔原來也是打鐵的。”

    “爹,我怎麽沒聽你說過?”囂四姐不滿地說,囂快刀歎了一口氣說:“是有人不讓我打鐵,我就隻能改行殺豬。鬆林,我沒有怪你和貝師兄的意思,畢竟那是你們家傳的手藝;你的事我也聽說了,你要是願意就在汴梁多住一段時間,也許楊誌這小子能幫你查清楚那個案子。”

    楊誌其實清楚貝鬆林願意來,心裏還是抱著和自己談案子的想法,隻是年數已久,貝鬆林也不知道從何說起;聽囂快刀的口氣,十有八九是貝家人要囂快刀做了承諾,楊誌舉起酒碗,對貝鬆林許諾說:“貝先生,那個案子我會去調卷宗的,囂叔,我還要辦案,貝先生住在我家裏,以後就指望您照應了。”

    巷子口傳來一陣馬蹄聲,兩匹馬,速度很快,但是並不急,一個大嗓門叫道:“楊誌出來!”

    楊誌一看是梁絕悟和一名身穿朝服的官員,急忙站起來迎上去;兩人臉上都是笑意,梁絕悟向楊誌介紹:“這位是來傳旨的李迥李大人,朝廷對你的封賞下來了!”

    李迥留著長髯,已經飄身下馬,然後從袖子中抽出一道聖旨道:“楊誌接旨!”

    楊誌急忙跪下接旨,這一次是為了舍利子的事,宋徽宗賞了楊誌一個武翼郎的散官和二百兩銀子,政和年間定武臣官階五十三階,第四十二階為武翼郎,相當於原來的供備庫副使。楊誌做出一副恭敬的樣子,等李迥把聖旨讀完,楊誌站起來接了聖旨,笑著說道:“這次多謝李大人前來宣旨,前一陣子還聽令妹李清照提起你,他日有空的話,還請李大人賞光,喝上兩杯!”

    “楊將軍言重了,下官奉旨行事,如果沒有什麽事的話,下官就迴去複命了!”李迥也十分客氣,楊誌雖然這次隻是賞了一個武翼郎的小官,可是楊誌本身的官職是刑部的捕頭,和李迥也算是六部的同事。兩人客氣幾句,李迥便走了,可是梁絕悟沒有離開,很自覺地搬來一張木凳,在餐桌邊坐下。

    楊誌請囂四姐再去拿一副碗筷,白了梁絕悟一眼說道:“你倒是不見外。”

    “我和你是一起去法門寺的戰友,這次迴來獎賞竟然沒我什麽事,我吃你一頓怎麽啦,你不高興愛咋咋的。”梁絕悟滿不在乎地說:“你不知道,老陸迴去被李公公罵的狗血碰頭,說要早知道舍利子就在法門寺,喊人挖就是了。”

    楊誌啞然失笑,李彥可不是一個沒有心機的人,這些話肯定是氣不過隨口說說;可是梁絕悟也不是張口胡說的人,同行了幾天,梁絕悟的嘴還是很嚴的。楊誌收起笑容,露出幾分正經的表情問:“你是不是有什麽事要問我?”

    梁絕悟拿過囂四姐遞過來的酒碗,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下去才說:“皇城司給了我一個任務,要我跟你後麵學傷口縫合術後。”

    “去,去!這算什麽事?跟我學東西,還這個態度。”楊誌嘴裏一副不屑的口氣,還是和梁絕悟碰了一下酒碗,向梁絕悟介紹了囂家父女,隻是囂快刀是貝鬆林師叔一事,楊誌提都沒提。汴梁的人對皇城司的天生就有警覺,囂快刀等人在後麵的吃喝中,一直到天黑散場,連稱唿都沒有說出來。

    梁絕悟走後,囂四姐收了碗筷,囂快刀喊貝鬆林到他家坐坐,想必還有一些話要說;楊誌獨自迴家,剛一開院門,楊誌就感覺不對,黑暗中似乎有一個人在屋裏等著自己,但是以楊誌的能力,竟然沒聽出這個人躲在哪裏。楊誌走到房門口的時候,就聽到一個輕微的聲音:“是我,蕭斡裏剌。”

    楊誌不動聲色地走進屋子點亮客廳的蠟燭,蕭斡裏剌躲在樓梯的陰影裏,低聲說:“抱歉,我不應該來找你,但是事情緊急,我也沒有辦法。我們剛剛得到情報,銅一銅二投靠了西夏,劫持斡裏衍公主是為了威脅在大同府的趙王耶律習泥烈。”

    蕭斡裏剌其實一開始很擔心楊誌的態度,楊誌突然從遼國逃走,其中有斡裏衍公主和大漠門做推手,但是楊誌本人的疑點也是很多;蕭斡裏剌根據楊誌最近擊敗的高手看,蕭斡裏剌並沒有輕易製服楊誌的把握,好在楊誌同樣低聲地說:“如果這樣,斡裏衍公主應該已經被送往西夏,關鍵在於你們準備拿趙王怎麽辦?”

    蕭斡裏剌帶著惆悵的語氣說:“現在根本就不敢拿趙王怎麽樣,晉王篡位的餘波還未了,耶律餘睹逃去了黃龍府,天心大師又去了大同府說法,皇上下旨從西北和西南調軍,壓根就沒起作用,各路人馬都在拖延時間。我找你,是因為西夏人要在汴梁展開一個行動,讓宋遼徹底翻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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