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王和杜萬徹就在一旁,景王隨口問不滅和尚的情況,一怒屠龍手杜萬徹都不清楚,隻好說:“不滅和尚據說是少林叛徒,在燕山少林分寺偷學了少林武功,最後把一座寺廟裏的僧人全部殺死。少林寺因此在江湖上追捕他,曾經六次圍住不滅和尚,三次將不滅和尚打成重傷,可是不滅和尚都沒有死,不滅兩字因此而來。是不是與天師交過手,徐道長應該比我清楚。”

    徐知常點點頭說:“江湖上還有另外一種說法,說不滅和尚就是金剛魔宗的那一代宗主,孫公公要是真的想知道,不妨問問龍虎山,他們的天師既然與不滅和尚在崆峒交手,肯定有記錄。”

    孫公公突然低聲鬼迦羅大師問:“大師準備把那幾件獻給皇上皇後?”

    鬼迦羅大師能在這樣的大寺做主持,本身除了佛法精深,也是聰慧的人;一聽孫公公的提問,鬼迦羅立即就懂了,法門寺畢竟是皇家寺院,宋徽宗曾手書“皇帝佛國”四字於山門之上,發現這樣的盛舉,多少是要有點表示的。鬼迦羅頷首說:“我準備把鎏金銀捧真身菩薩獻給聖上,把秘色八棱淨水瓶獻給皇後,獻給景王殿下的是比十二環金花銀錫杖差一點的九環金花銀錫杖。”

    鎏金銀捧真身菩薩是唐代高僧澄依為唐懿宗大壽專門打造的,後來法門寺迎佛指舍利入皇宮時,就是將舍利安放在這尊菩薩雙手捧持的荷葉上。菩薩造型取法於吉祥天女,高髻,頭戴花鬘寶冠,上身袒露,斜被披帛,臂飾寶釧,雙手捧刻有發願文的鎏金銀匾荷葉盤;菩薩立於蓮台之上,蓮台周鏨刻四大天王,既寓意“八荒來服,四海無波”之祈福,又蘊含“永為供養”之法義。

    秘色八棱淨水瓶,瓶內裝有佛教五彩寶珠29顆,口上置一顆大的水晶寶珠覆蓋。該瓷青釉之明亮,玻化之圓潤,遠勝過另外幾件秘色瓷,瓶身造型規整,製作工藝達到了唐代青瓷的最高水平,被認為是所有秘色瓷中最精彩也是最具典型性的作品之一。錫杖被密教視為佛菩薩內證本誓之標示物,九環金花銀錫杖杖身長約一米六,杖首由垂直相交的兩個銀絲桃形輪組成,輪四麵套雕金花金環九枚,輪頂雙層座上鑲嵌智慧珠一枚,杖身飾以鎏金紋。

    景王趙杞看過三件東西後很滿意,並沒有因為沒有拿到十二環金花銀錫杖而生氣,趙杞明白,自己拿了次一等的九環錫杖沒關係,要是拿了十二環錫杖,很可能被當太子的大哥記在心裏。景王問了一句:“鬼迦羅大師,楊誌讓佛祖舍利重現人間,你準備拿什麽謝他?”

    鬼迦羅大師並不擔心楊誌要什麽,一則是楊誌本來來找舍利子就是皇差,關係太近了反而對自己和楊誌都不好;二是鬼迦羅大師準備給恨山禪師一根錫杖帶迴白馬寺,從江湖道義上說自然是算在楊誌頭上。至於楊誌本人,鬼迦羅大師想到的還是錢,鬼迦羅大師含笑說:“楊誌並不信佛,我準備和天師一樣用錢解決,五百兩黃金,五百畝山林。”

    法門寺肯定不能和龍虎山天師府相比,鬼迦羅大師把價錢報低一點,也想看看景王趙杞的態度;景王趙杞一時沒答話,出來的時候鄭皇後就說過,一旦驗明舍利子是真的,對楊誌要不然就一刀殺了,要不然就要招攬到手下。趙杞不敢殺楊誌,他又不傻,先不說楊誌能在天師張繼先手下逃生,就憑楊誌現在受到佛門的看重,趙杞也不能主動惹事。

    可是趙杞對這方麵沒有經驗,好在都以為他是在考慮黃金山林是多是少,孫公公低聲提醒說:“地宮之物,王爺不便做主,但是法門寺的東西,王爺可以做主,楊誌是個俗人,給點金銀之物他也會接受。”

    孫公公自幼在宮中長大,深諳人性的險惡,對於楊誌的觀感就是一頭裝作花貓的老虎,向天師張繼先要兩千兩黃金可謂楊誌的神來之筆,讓人以為楊誌他就是一個市儈,可是市儈能練成楊誌那樣的武功,能隨隨便便把舍利子獻出來。以楊誌的本身,要是偷偷跑來撬開地宮,拿走寶物也不是件太難的事情,所以孫公公斷定,楊誌一定有所圖謀,現在是故意低調。

    但是孫公公不會把這個想法告訴景王趙杞,畢竟在趙杞的麵前,孫公公還是需要保留一點秘密,扮演一個不是聰明而不是特別聰明的角色。景王趙杞點頭說:“那就這樣,想必父皇還會有所安排,我們各自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景王趙杞很快就從地宮裏出來,地宮裏的那些寶藏對景王來說一點意思也沒有,算不上奢華,隻要證明舍利子是真的,就一切ok;華陽長老說三天後就是吉日,可以開塔瞻禮舍利,由景王帶領僧人百姓膜拜,鳳翔府知府趙士從立刻一口讚同,連連說好。景王趙杞身份尊崇,不能出一點兒差錯,在鳳翔府一天,趙士從就要多擔心一天,趙士從急著表態,就是怕出來一個不清頭的家夥,提起什麽沐浴七七四十九天之類的鬼話。

    一切商議定,景王立即決定帶著所有的文武官員迴到營寨,三日後再進寺主持大典;迴到營寨,一切已經安置就緒,景王不由得對西軍心中凜然,西軍依舊按照行軍打仗的方式,木柵欄、箭樓、拒馬全部開始豎起,隻是考慮到在自家地盤上,鹿角、壕坑就不用了,入駐的西軍已經開始派出一隊隊全副武裝的士卒,在大營之外來迴巡邏。

    中軍留給了禁軍,他們是一直跟著景王趙杞從汴梁來的,自然是高人一等。不過負責一千禁軍的禁軍副總教頭周淵清楚,從西軍士兵的眼神中,沒有看出對禁軍有多少敬畏感;周淵哪怕遠在汴梁,也知道不止一個將領在中軍大帳裏掀過童貫的桌子,就連童貫那麽牛的人,最多也就是罰個二十軍棍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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