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旨一下,楊誌實際上已經是官身,了斷是不可能的;降龍羅漢自然不會和楊誌在這上麵糾纏,合十換一個說法道:“江湖上事,最終還是要憑武功解決,我就和楊大俠豪賭一鋪,假設楊大師能把我擊敗,貧僧立刻迴禪室麵壁,以懺易動妄念之過,哪怕楊大俠把我殺死,伏虎殿也不會再來糾纏。如果貧僧贏了楊大俠,隻是請楊大俠說出能從遼陽逃出來的秘密。“

    楊誌微微一笑說:“大師的算盤打得太精了,你迴伏虎殿,再換一個人過來?”

    在降龍羅漢眼裏,自己丟了伏虎殿的麵子不打算報仇,已經是一件了不起的事,可是楊誌仍然不滿足,降龍羅漢禁不住皺了皺眉;楊誌坦然說:“歡喜羅漢在江湖上買我的人頭,安排了殺手圍攻我,這件事就這麽了了?”

    降龍羅漢臉色不變,眼神變得深邃莫測,微笑道:“原來楊大俠已經知道內情,那麽你應該知道伏虎殿的事情,我做不了主。“

    楊誌點頭說:“我不想管伏虎殿的事,如果你輸了,就把你那個敲鍾的同伴交出來。”楊誌說完,龍雀刀出鞘,遙指降龍羅漢;降龍羅漢身形微側,右手向上攤開,仿佛托著

    一個重物在緩緩上升,在外人眼裏看上去時光停留,隻感覺降龍和尚法力無窮。丘半江麵露鄭重,智清大師也停止了念經,站了起來,順手取下香案上的聖旨。

    降龍羅漢低吟道:“一切生我,不幻不滅。“

    楊誌上前一步,龍雀刀連續三刀斬向空中,沒有任何刀風,但是這三刀讓楊誌縮短了與降龍羅漢的距離,並且三刀連綿不斷,讓降龍羅漢無隙可尋,無法把握楊誌下一刀變招的時間。忽然間降龍羅漢全身上僧袍無風狂拂,整座後殿立即陷進一個風暴裏,最奇怪是所有旁人和佛像全部不受影響,隻有楊誌一個人陷入其中,鋪天蓋地的壓力迫來。

    楊誌凝聚起全身的精、氣、神,刀鋒直削在風暴的最深處,楊誌的眼中,舍刀之外再無他物;就在旋轉的風柱與龍雀刀相撞的時候,楊誌忽然錯步,刀芒一下子穿過風柱,直逼降龍羅漢的胸前。以真氣對真氣,其實是高手相搏的不二法門,此刻楊誌的龍雀刀占據了兵器的好處,不僅延長了距離,而且變化出來的刀芒沒有任何軌跡可尋。

    人刀合一,難分彼我,降龍羅漢的僧袍一卷,變成虛實難分的七道人影,無數拳影在刀芒中穿插,甚至飛到楊誌的身後。楊誌立生感應,狂喝一聲,龍雀刀化作一道流星雨,整個人在對方的拳影中淌出,每每恰好躲過降龍羅漢的人影,在最後一道人影前,流星雨變成了一把刀,很平常的砍在降龍羅漢出拳的左臂上。

    降龍羅漢雙拳變化,不顧左臂受傷,右拳搶到楊誌的胸前,楊誌忽然把身子扭側,一足點地,閃電般踢向降龍羅漢一腳;這是降龍羅漢唯一的機會,右拳變掌橫砍,腳步縮地成寸,搶入楊誌身側。楊誌的左手在方寸間變出一爪,詭異的指力帶著勁氣封住了降龍羅漢右腕的穴道,降龍羅漢一縮手,就失去了先機。

    高手對搏,相差隻在毫厘之間,楊誌龍雀刀再次出手,一招必殺,龍雀刀斜斬出手,降龍羅漢走出五個微妙玄奧的腳步變化,竟然還是沒有逃開,隻能雙袖拂迎;一陣裂帛聲,兩個人影分開,降龍和尚僧袍的雙袖已經變成落地的碎片,右腕和胸前各多了一處傷口。

    降龍羅漢麵色如金,壓製住傷勢說:“修羅指?楊誌,你怎麽用的是佛門功夫?”

    智清大師淡淡地說:“他是老衲的師弟,怎麽不能用佛門功夫。”

    降龍羅漢歎了一口氣說:“和我一起來的是靈貓,靈貓,你出來吧。”

    一道人影從看熱鬧的僧人中衝出來,劍光直奔智清大師,可惜丘半江的出手更快,赤紅的罡氣漫天而起,將人影在半空中擊飛;靈貓掉落在地,低聲說道:“中原果然能人異士無數,降龍和尚,我們的事情了了,不是我不出力,而是力不能及。”

    楊誌上前連點靈貓十五處穴道,罵道:“欺師滅祖的東西,蠢笨如豬,連大漠門的規矩都不管,還遵守著自己那個可笑的承諾。老子是你大哥,你一次次背叛又算什麽,李完花是你三妹,你殺了她又算什麽?”

    靈貓曉得楊誌的點穴保住了自己的性命,無力地苦笑,用微弱的聲音說:“大哥,你何必再次救我,我對不起你們,隻是大漠門在遼東呆不下去了,我們也是無奈。”

    “別說廢話,你不死武功也廢了,抓緊時間想好,是在相國寺出家,還是在殺豬巷做一個屠夫,別以為老子好心,老子就是想看看你以後怎麽被地痞流氓欺負的。”楊誌罵完,轉過頭對降龍羅漢說:“你不是想知道我怎麽從遼陽逃出來的嗎,就是他,我的二弟大漠門的殺手靈貓,和我的三妹逍遙島一個女弟子李完花幫我的。降龍大師,還望賜下靈貓的解藥。”

    滿場悲寂,從楊誌罵靈貓的話裏,稍微聰明的人都聽懂了,楊誌和靈貓的目的是大漠門的一個布局,在靈貓達到目的的時候,殺了自己結義的三妹李完花,楊誌恐怕也是死裏逃生;可是就是這樣,楊誌還想要救靈貓一條命。封宜奴在人群中悲從心生,也明白楊誌為什麽不願意做官,在那條路上走下去,楊誌還不知道要遇到多少兄弟的背叛,親人的離合。

    智清大師的念經聲音重新想起,殿內的僧人和信徒紛紛跟在後麵誦經;降龍羅漢看看楊誌,看看靈貓,長歎一聲,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扔給楊誌,掉頭要走;丘半江喊住降龍羅漢,滿臉堆笑地說:“大師既然來了汴梁,何必那麽著急離開,到皇城司喝一杯茶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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