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誌微笑著說:“下一步有機會了,盯著陸謙,便可以找到殷天鑒。他是高俅的心腹,肯定是派來協助殷天鑒的,靈貓,馬車到前麵的路口,我就下車;你把李姑娘安排好,換一套衣服來與我會合。”

    人的死穴都是自找的。像王老誌那樣的人物,如果認為某一個人該死,那麽這個人絕躲不過他的殺招。楊誌自問比不上王老誌,但是對付陸謙等人還是有點把握的,五五開吧。

    辭列竟然死了,陸謙和王雄隻感覺一陣陣頭暈,馬匹的交易是與辭列聯係的,現在辭列主仆三人死了,短時間內,兩人都不知道該去找誰聯係,難道隻能等金國另外再派人來,那要到何年馬月。陸謙朝王雄一抱拳說:“王大人,我要立即去見殷爺,告知此事。”

    楊誌看著陸謙下樓,和手下的一個人牽著馬慢慢地走,一開始以為兩人是沒事閑逛,可是靠近後聽到陸謙在吩咐手下封鎖辭列死的消息,才知道陸謙是在想辦法,楊誌頓時有了主意,和靈貓遠遠吊在後麵,一直看到陸謙進了一家豪宅大院。

    靈貓上來與楊誌會合說:“聽到什麽,是不是遼國的消息傳過來了?”

    楊誌笑著說:“紙裏包不住火,我在想,怎麽把這把火燒得更旺。”

    靈貓輕鬆地問:“不會要飛刀留書吧?”

    楊誌目中閃出精光說:“這次換個新招,我來殺殷天鑒和陸謙,然後留一封信在陸謙身邊,說辭列是陸謙泄密給遼人的,為的是海青珠安全抵達大名府。”

    靈貓瞠目結舌,楊誌這一招狠辣無比,理由充分,陸謙既然是高俅的心腹,隨便背叛的可能性並不大,說陸謙是內奸,實際上大部分的人未必相信,但是利益交換是不成問題的,高俅的貪婪連宋徽宗都知道。不管海青珠是否到了大名府,宋金兩國肯定會為辭列的死扯皮,大宋有了這個理由,可以甩鍋了,尤其是高俅的政敵,更願意在這個時候給高太尉上上眼藥。

    靈貓望望楊誌說:“我怎麽感覺你在走上一條不歸路。”

    楊誌原來一直在忍,希望自己的步步退讓,讓那些人可以滿足,可以讓自己有了鬆口氣的時間;可是現實證明,每個時代貪婪的手法不同,但是貪婪的本性都是一樣的,那就是沒有底線。三國通緝,天下之大,已經沒有楊誌容身之處,興許楊誌現在就是準備血洗江湖,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個。

    “我還能怎樣,難道現在有活路?忍無可忍的時候,隻有靠掌中的刀來證明一切。”楊誌一拍靈貓,不在乎地說:“走,迴去叫上李姑娘吃飯去,我請你們吃飯。”

    靈貓笑著說:“聽說中原美食甲天下,我可是從現在開始,要一路吃到汴梁。”

    不過半個時辰,楊誌三人便在客棧裏住下,來到了十字路口的山中樓;楊誌現在改了麵容,又在遼國呆了快一年,城樓前的畫影圖形早就被新的通緝犯覆蓋,先前進城的時候,看見的是花和尚魯智深的告示,一個五台山的和尚十惡不赦。楊誌三個人對酒樓的名字很好奇,看夥計興衝衝地出來,楊誌笑著問夥計:“山在哪裏?”

    “山中樓原來是山中總店的名號,東家在這裏開分店,就沒改名字。我們店裏就是山珍野味多,幾位要點什麽?”夥計把三人帶到樓上雅間,殷勤地問;李完花聽夥計報了菜單,點了清蒸鹿肉、香酥雞、糟溜魚片、油爆豬肚,另外要了兩樣蔬菜和兩樣水果,酒自然是定州本地的鬆醪酒。

    三個人喝到宵禁前才迴去,李完花獨自迴了屋,她明白,楊誌和靈貓晚上肯定有事情要做,自己的任務就是應付客棧裏的人。楊誌寫好信,正要動身,靈貓淡淡地說:“你不會想著一個人去吧,要是玩頭腦我不如你,這種刺殺的事情,我比你強了十倍。我認為你想讓高俅知道是你殺了殷天鑒,根本就沒這個必要,隻要他死了,效果都一樣。”

    楊誌心中一熱,靈貓的話說得冷冰冰的,其實還是不放心自己一個人動手;楊誌也不矯情,推開窗戶說:“那就一起。”

    楊誌和靈貓滑下客棧,靈貓在前麵遊魚般地穿過街道民房,沿牆疾掠,選擇的都是最暗的道路,避過數起巡邏的宋軍;楊誌跟在後麵,將內力提到最高,才勉強跟上靈貓的動作,一路到達那個大院的院牆之下。白天是看陸謙走來,但未必就是殷天鑒的住處,不過楊誌現在也不知道殷天鑒的去處,隻好先從這裏下手。

    靈貓很明顯是同樣的心思,鬼魅般攀上牆頭,迴頭示意楊誌跟上;楊誌越牆而過,落地後收攝心神,功聚雙耳,將方圓五六丈內的動靜盡收入他耳內。殷天鑒能來與辭列聯係,絕不會是易與之輩,要不然就是武功高明,要不然就是智計過人,而這座宅院的防守必然嚴密。

    天上星辰散漫,月色朦朧,楊誌聆聽之下,心中頓然生出奇異的滋味;哪怕靈貓就在身旁,楊誌都感覺自己進入了一個從未感受過的天地裏,能聽到遊魚擺尾的水聲,樹葉在風中的顫動聲。沒有人的聲音,楊誌朝靈貓點點頭,兩人快步朝前麵的房舍跑去,直接跳入屋簷下的暗黑裏。

    兩人都聽到了聲音,右邊廂房裏傳出來的聲音:“陸虞侯現在該明白了吧,自殷爺加入了雙龍會,與金國方麵往來日密,為朝廷提供了戰馬,深受皇上欣賞,所以錢財可以看淡一點,這件事是絕對不能耽擱,一定要派人去遼國聯係。“

    還是為了三百匹馬的事情,隻是不知道說話的人是誰,聽上去像是殷天鑒的心腹;隻不過話裏含著威脅的意思,也不知道陸謙能不能承受。陸謙的聲音響起道:“張管家,此事非同小可,我和王雄都沒有聯係遼國的途徑,兵部士曹參軍張浚是個呆板的家夥,哪怕是兩位太尉都開了口,還是不肯交出人員名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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