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楊誌,我要將他挫骨揚灰。”

    夜晚的風很涼,吹在身後有陣陣的寒意,婆盧火的吼叫在宗翰等人眼裏,有點戲過了頭的味道,誰都知道紇石烈和婆盧火關係不錯,完顏阿骨打派紇石烈來,本身就有走過場的意思;至於那個人是不是楊誌,還是得等耶律元等人的判斷。如果不是楊誌,就不能排除婆盧火是因為紇石烈發現了什麽,而派人滅口的可能。

    耶律元的臉色鐵青,必殺的刀式太過明顯,這幾乎就是赤裸裸地挑釁;蒲獻成微笑著說:“楊誌不愧是燕雲殿的閣主,這次來遼陽就是揚威,宗翰大人,如果那些高手所說無誤,楊誌肯定是受傷了,如果這次讓他逃掉,他的功力就會再增長一步,以後更難對付。”

    宗翰本身也是高手,自然曉得,高手的經驗和潛力都是通過搏殺得到的,尤其是在殺掉旗鼓相當的對手後,經驗值和功力都會再上一個台階;楊誌隻要不死,下一次出現就會比現在還要厲害。想到了這一點,完顏宗翰立刻豁然開朗,紇石烈死了,最不安的肯定是婆盧火,可以肯定的是,婆盧火現在比任何人都想找迴場子。

    單刀、麵巾、血衣都找到了,可是這樣普通的衣服上哪都能買到,宗翰看著麵露為難的高慶裔說:“一定要找到這些店鋪,楊誌從遼國潛入,肯定是在遼陽城買的衣服,在全城通緝的情況下,應該是楊誌的同夥去買的衣服,你們要問清楚那個人的長相。”

    楊誌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接應楊誌的人,能在金兵戒備森嚴的狀態下,把楊誌接進城,掩護楊誌一次次的行動,那種能力不容小覷;婆盧火這處糧倉是個秘密,就是宗翰的眼線遍布全城,也沒有發現,否則早就把糧倉裏的糧食充作軍糧。

    高慶裔無奈地點頭答應,作為宗翰的手下,現在正是替上司解憂的時候,再說鐵山客棧本來就是為了對付江湖人物的,要和雙龍會一爭高低,現在根本不能推辭,好在有蒲獻成和耶律元等高手在,不是一點機會都沒有。

    運功一夜,楊誌基本上痊愈,在客棧閑著無事,聽見夥計在說賣房子的事情,就向夥計打聽,夥計不是吹牛,真的是知道這種事,開口就說:“前幾年由於渤海建國,一場大戰死傷無數,很多人家家破人亡,地契之類的被燒了,也有的人帶著地契逃走了,現在空房子很多。”

    夥計詳細一說,楊誌才明白,原來金軍占領遼陽後,以消滅高永昌餘孽為名,連續幾天燒殺掠奪,造成大量遼陽舊居民流離失所。再加上高永昌起兵的時候,數以萬計的民眾跟隨遼國的官員逃離,導致現在遼陽的空房子特別多,有些當官的就開始起了心思,看上的就是無主的房子,賣房對象就是從遼東各地逃來的有錢人。

    客棧是很多人到遼陽的第一落腳點,所以大大小小的客棧都有人來打招唿,夥計很有眼光地向楊誌建議:“客官,我知道你是行商,但是遼陽以後是大金國的核心地,按照金國現在的態勢,遼陽隻會越來越穩定,說不定以後房價還會漲,你要是有點閑錢,可以買一個小套,就當是一次性付了以後的旅館費,我們客棧後麵巷子裏就有一個小院,三間屋子,隻要一百兩兩銀子。”

    一百兩銀子,確實不貴,按照汴梁、幽州、遼國中京的房價,幾乎算得上白菜價,楊誌點了點頭:“好吧,我去看看。”

    夥計大喜,這份傭金與客棧無關,完全就是自己撿來的,立即跑去找賣房子的人,官府裏的一個衙役,因為是私下裏撈錢的交易,衙役過來的時候連契約都帶來了,房子果然不大,廚房、客廳、臥室,三間屋子加在一起不過四十個平方,但是對一個人居住是足夠了。楊誌看完房子很滿意,衙役一副我就知道這樣的表情,直接收了銀子,把契約讓楊誌簽字畫押按了手印,一份留給楊誌,一份帶迴官府備案。

    楊誌簽的是寇仲的名字,在客棧登記的是這個名字,當著夥計的麵是不能更改的;夥計掙了一兩銀子的傭金,興高采烈地迴去。楊誌不動聲色地到客棧拿了包袱,搬到了新居,把房間裏裏外外打掃了一番,添置了床、桌凳幾件家具和一些日常用品;楊誌自己買了些酒菜,獨自吃了灶鍋飯。

    等住下去,楊誌才發現這條巷子幾乎都是外來人,采參客、江湖人、商販,什麽人都有,彼此都沒有什麽左鄰右舍的熱情,隻有裏正來走了一趟形式,和楊誌寒暄幾句,收了一百文銅錢走了。楊誌的目的還是出城,可是在如此的壓力下,楊誌不能強行闖關,買房子隻是一種掩飾,最關鍵的還是要另尋途徑離開,每天在街頭巷尾收集信息。

    遼陽城依舊外緊內鬆,每個城門都有江湖上的高手和金軍的百夫長在巡查,本地有路引的人還好,但凡沒有路引的,哪怕是女真人,都要搜身。楊誌搬家後的第三天,大清早剛要出門,就看見杜興站在門口,一張醜臉在陽光下晃動,看見楊誌高興地說:“寇兄,還是你動作快,才幾天的時間就買了房子。”

    楊誌把杜興讓進了屋內,詫異地問:“杜兄弟,你不是說坐船走了嗎?”

    “突然改了航期,就讓我們先迴來,等通知。”杜興走進屋內,四處打量,羨慕地說:“寇兄,還是有錢的好啊,我在渤海這幾年,都是租的房子。寇兄,馬匹選好了嗎?”

    楊誌明白了,恐怕因為趙良嗣出事,金國有些擔心,特意改變了出發的時間;而杜興看一時不走,還是想在自己身上掙一筆外快,楊誌故作為難地說:“不瞞杜兄弟,我這次恐怕買不了多少馬了,談了筆紅貨,已經付了定金,正打算拿到東西就動身迴大名府。金遼已經開戰,路上不安全,我隻準備買兩匹自己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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