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念慈說完,眼神閃躲地不敢去看瞿既明的反應,alpha卻突然鬆開了他,溫聲說:“好,我知道了。”


    出乎意料的反應,祝念慈心裏一慌,下意識地去抓他的手腕,所幸瞿既明並沒有躲開,反而溫和地笑著說:“稍等,我給你老師打個通訊。”


    他第一次對祝念慈放開了自己的光幕權限,聞越的冰山臉工作照顯示在上麵,祝念慈不太適應地蜷了蜷腳尖,莫名有種被長輩抓包戀愛的心虛感。


    聞越的通訊很快就被接通了,瞿既明沒讓祝念慈的身影出現在通訊畫麵中,獨自麵對著好友明顯心情不佳的臉。


    “什麽事?”聞越冷冷問道,“我說過中午這段時間不要隨便打擾我,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瞿既明靠在沙發上,笑容很官方:“向你求證一件事,關於祝念慈的信息素缺失。”


    聞越的眼神不著痕跡地往他身邊一掃,說:“你知道了?”


    “看了報告,”瞿既明麵不改色地跟他胡扯,“暫時標記對改善病情有效果嗎?”


    “如果你對小祝的感覺還不錯的話,”聞越淡淡道,“可以嚐試。”


    瞿既明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後就掛斷了通訊,祝念慈不明所以地看著他,沒弄明白alpha的打算。


    “祝念慈,”瞿既明叫了他一聲,對他伸出手,“坐過來一點。”


    “噯,”他乖乖地應了聲,“老師也說了,是真的。”


    “我知道是真的,”瞿既明輕笑著說,“找他是為了確認別的事情。”


    可剛才的通訊隻提到了這麽一件事,祝念慈這麽想著,小心翼翼地挪到了他的身邊,下一瞬,他就在空氣中聞到了屬於alpha的信息素。


    “你知道暫時標記是什麽樣的嗎?”瞿既明用和平時沒什麽區別的語調問他,“你們醫學院上課的時候應該有講過。”


    祝念慈點點頭,並著腿跪在他身側,瞿既明仔細地觀察著他的神情,手掌用不算冒犯的動作搭上了他細膩溫暖的後頸。


    “我會在這裏咬一口,”他說著,輕輕揉了下那塊微微鼓起的柔軟肌膚,“腺體對omega來說很敏感,你大概會覺得很痛。”


    祝念慈發出一聲小小的,猝不及防的哼聲,眼睛頓時潮濕起來。


    “我知道,”他小聲地說著,抬手握住了alpha的手臂,“但是隻會痛一下下。”


    瞿既明就笑了。


    “為什麽隻會痛一下?”他用求知般的語氣問道,“祝醫生能解釋一下嗎?”


    氣氛頓時迅速地滑向曖昧的、失控的深淵,祝念慈聽見自己微微急促的唿吸在耳邊迴蕩,隔了會才開口:


    “alpha的信息素……有類似麻醉的效果。”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看見那雙霧藍眼睛漸漸變得深邃幽暗起來。


    瞿既明說:“再坐過來一點。”


    他的嗓音有些低啞,鬼使神差的,祝念慈朝他靠了過去,唿吸曖昧地糾纏在一起,他微微低著頭,如獻祭般露出頸後那塊脆肉柔軟的皮膚。


    “你在發抖,”瞿既明低聲說,“在害怕我嗎?”


    祝念慈先是搖了搖頭,然後才說:“沒有。”


    “不害怕。”


    他說完,聽見alpha在自己耳邊意味不明地輕笑。


    “那就好。”


    瞿既明低下頭,語氣莫名溫柔:“不過現在害怕,也來不及了。”


    他沒給祝念慈消化這句話的時間,犬齒迅速利落地穿透了omega的腺體,如願以償地品嚐到了熟悉的,甜絲絲的橙花香,他不由饜足地眯起眼,好一會都沒有鬆嘴。


    祝念慈則在他懷中發出一聲痛唿,眼淚瞬間落了下來,根本控製不住。


    橡木苔和橙花的氣息漸漸交融在一起,他渾身酥麻地癱軟在瞿既明懷中,對過於強烈的快感沒有了任何的反抗力氣。


    的確跟alpha說的一樣,害怕也來不及了。


    第39章 依賴症


    根據某項研究顯示,百分之八十的omega會對標記這件事產生本能的抗拒,因此在開始前,祝念慈曾設想過自己會逃跑。


    可他沒想到的事瞿既明這一口咬得猝不及防,先不說根本沒有反應的時間,等被信息素熏得運轉遲鈍的大腦好不容易迴過身,他才意識到自己根本沒有抗拒的想法,即便後頸還被alpha叼著,渾身不受控製地顫抖,也還乖乖地坐在瞿既明懷中。


    橡木苔和橙花的氣息毫無阻礙地融合在一起,祝念慈微微眯著眼,感覺到自己的體溫正在迅速上升,心跳聲也激烈地鼓噪著,終於在許久後感到了一絲害怕


    alpha的信息素要是再多下去,會發情的。


    可他已經在信息素的侵蝕下失去了掙紮的力氣,令人尷尬的生理反應占據了祝念慈的所有感知,他緊張地並著腿,發燥的唇間吐出淩亂灼熱的吐息。


    “靳明……”他示弱般地抓住alpha的手臂,“可、可以了。”


    瞿既明感受著手臂上綿軟的,仿佛撒嬌般的力道,終於有些依依不舍地鬆了嘴,順手替祝念慈捋平了腦後翹起的兩撮軟發。


    “還好嗎?”


    他的聲音帶上了曖昧的喑啞,祝念慈聽得耳廓一麻,下意識地點了點頭,又在反應過來後搖了下頭。


    “不、不太好,”他說話都變得有些不利索,“靳明,我難受。”


    瞿既明裝模作樣地端詳他潮紅的臉,問道:“是不是脖子疼?”


    祝念慈嗯了聲,算是默認,瞿既明這一口咬得著實用力,他即使看不到,也能感覺到自己的腺體應該腫起來了。


    不過也正常,他想,據說很多alpha在第一次進行暫時標記時都是沒輕沒重的,還有過鬧進醫院的新聞出現過,這麽對比的話,靳明已經算是好的了。


    瞿既明的手指卻重新落在了他的頸後,安撫般地在那圈牙印周圍按揉,祝念慈沒忍住,急促地喘息了聲,匆忙抓住他的手。


    “不要碰,”他用哀求般的眼神看向alpha,“難受的。”


    可那哪裏是難受?瞿既明笑得意味深長,沒有戳穿他的小小謊言,反而站起身,關切地說:“我去給你拿一條熱毛巾。”


    橡木苔的氣息短暫遠離,祝念慈目送著他的身影消失在客廳外,心中突然惶恐不安起來。


    靳明為什麽要走?他不受控製地胡思亂想,難道後悔了嗎?還是我的信息素不好聞,所以不願意跟我待在一起?


    他的焦慮隨著時間的增加愈發濃重,咬著指甲蜷縮在沙發上一動不動,固執地望著瞿既明消失的地方掉眼淚。


    不是說去拿條毛巾嗎?為什麽那麽久還不迴來?


    此時的祝念慈並沒有意識到自己正處在暫時標記後的重度依賴中,這個時期的omega如果沒有得到alpha的事後安撫,很容易情緒失控,變得焦躁不安,極度渴求與alpha的肢體接觸。


    一般來說,契合度越高,反應也就更強烈。


    瞿既明迴來時就看見小小一隻omega正眼巴巴地盯著自己,無聲地掉著眼淚,亂糟糟的頭發耷拉在額前,令祝念慈看起來像一隻被主人遺棄在路邊的小狗,好不可憐。


    可惜冷酷無情的執行官先生並沒有被打動很久,依舊用不急不緩的腳步走迴來,手裏拿著新拆封消過毒的熱毛巾,彎腰碰了碰祝念慈的臉。


    “怎麽了這是,”他嘴角微微含笑,“我才離開了五分鍾,就這麽傷心啊?”


    祝念慈隻是巴巴地盯著他,賭氣般地搖頭,並沒有迴應他的話,瞿既明不禁失笑,聲音溫柔到能醉死個人:


    “不傷心啊,那怎麽哭了?”


    祝念慈還是沒說話,手卻抓上了alpha肌肉堅實的小臂,整個人都靠了過去,濕漉漉眼睛中的意味不言而喻,瞿既明縱容地歎了口氣,很無奈的樣子。


    “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


    “嗯,”祝念慈理直氣壯地點頭,語氣變得含糊而柔軟,“靳明,可不可以抱一抱我?”


    瞿既明當然不會拒絕,他輕而易舉地單手抱起輕omega,說:“那你得自己拿著毛巾了。”


    祝念慈乖乖地從他手裏接過熱毛巾,輕車熟路地往自己頸後敷去,除了黏人和輕微的神誌不清外,他其實並沒有更多的反常了,瞿既明抱著他走了兩步,突然無奈地歎了口氣。


    “怎麽辦呢?”他故意問道,“我還有兩份文件沒有看,你又離不開人,嗯?”


    祝念慈頓時震驚地睜大眼,話音顫顫巍巍的:“你是渣a嗎?又要把我一個人扔在角落?”


    他說著,眼淚就不由自主地滾了下來,可憐兮兮地抓著瞿既明的衣襟詰問:“那你幹嘛要標記我?你咬了一口就完事大吉了,但我真的很難受啊。”


    瞿既明倒也沒想到他的反應會如此激烈,心知自己這迴是逗得太過了,於是迅速地誠懇道歉:“沒有想丟下你不管,我就走開一會都害你哭成那樣,怎麽可能忍心不理你呢?”


    “你明明就是這個意思,”祝念慈小聲譴責他,“你還笑我……靳明,你好過分的。”


    聽起來是真的委屈,但瞿既明並沒有感受到多少的威懾力,麵不改色地說著哄人的話:“是我的錯,那你想跟我去書房嗎?”


    信息素的蠱惑令祝念慈不假思索地點頭,於是瞿既明抱著他彎腰,聲音放得很柔和:“要把書拿上嗎?我的書房裏全是經濟金融相關的書籍,我猜你不喜歡看那些。”


    祝念慈輕輕嗯了聲,彎腰拿上自己的書,又小聲說:“想喝水。”


    暫時標記的建立讓他對瞿既明產生了難以言喻的親密感,以至於連膽子都大了不少,終於敢對alpha提出一些小小的,完全是舉手之勞的要求,連肢體動作都展現出了超乎尋常關係的親昵。


    譬如始終死死抱著瞿既明不鬆手。


    而alpha此時心情頗好,自然樂得縱容他這點無傷大雅的要求,他輕輕拍了下祝念慈的臀,語氣聽不出什麽特別的情緒:“嬌氣。”


    祝念慈分辨了下,覺得他並不是在罵自己,反倒像是誇獎,不由更加黏糊了點,瞿既明抱著他去了餐廳,紆尊降貴地倒了杯水遞給他,說:“現在喝嗎?”


    頗有種帶孩子的慈父感。


    公寓內的氣溫很高,瞿既明的襯衫袖口整齊地卷著,露出肌肉流暢的小臂,祝念慈不由自主地被吸引了視線,心髒好一陣砰砰亂跳。


    他乖乖地接過杯子,突然無厘頭地感歎了句:“好帥。”


    這聲感歎十分誠摯,瞿既明不禁失笑,低頭看著自己身上宛如無尾熊寶寶般掛著的祝念慈溫聲問道:“還有要拿的東西嗎?”


    “沒有了,”祝念慈點點頭,又說,“不對,要幫你也拿一杯。”


    “都沒有手了還要幫我拿一杯啊?”瞿既明笑著說,“我可以等下讓於夫人送進來,走吧。”


    他說著,步履穩健地朝書房走去,祝念慈還是第一次踏入屬於alpha的領地,不由有些好奇地打量了一圈。


    瞿既明的書房很整潔,沿著牆擺了三個大書櫃,厚厚的書脊被擦拭得一塵不染,落地窗旁的書桌由整塊木材製作而成,顯得沉重且十分有質感,桌上的光屏開了隱私模式,他瞥了一眼,迅速地移開了目光。


    “無聊的話可以叫我,”瞿既明抱著他坐下,順手在鍵盤上敲了兩下,“杯子放桌上就好。”


    “噢,”祝念慈乖乖地縮在他懷裏,“我不偷看你的。”


    瞿既明笑了聲,沒有說什麽,於是他打開了自己的期刊,繼續專注地看了起來,橡木苔的氣息厚重地包裹在周身,混合著房間裏若有似無的煙草味,令他沒看多久就有些犯困。


    祝念慈就想到在學習暫時標記有關的內容時提到過這種現象,從醫學角度解釋,犯困是因為alpha信息素跟自身信息素發生了反應,導致大腦神經細胞的活度降低,從而出現了這種表現……


    他漫無目的地想著,漸漸閉上了眼,腦袋輕輕靠在了瞿既明胸口,就這麽聽著alpha沉穩的心跳陷入了睡眠,瞿既明神色莫測地低頭看了眼,順手拉了拉他微微敞開的針織外套。


    這都能睡著,他不由想,祝念慈的預警神經究竟是有多遲鈍?


    他重新看向自己的光屏,手指無意識地卷了卷omega柔軟的發,又漸漸下移,覆在了那塊剛被自己咬過的微鼓腺體上輕輕按揉著,祝念慈在睡夢中漸漸舒展開眉眼,發出舒服的哼哼。


    瞿既明不禁有些後悔那一口的確是咬重了,現在都找不到一個好下嘴的新地方。


    隔了幾分鍾,書房門被人輕輕叩響,許姨端著他的咖啡進來,看見房間裏兩個人的姿勢時,眼中不由閃過一絲詫異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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