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還清債務,許顏真隻能加快了做任務的腳步。那天喝酒張師兄喝得舌頭都大了。隻是嗬嗬笑著說這迴任務結束後自己買築基丹的錢終於要攢夠了,打算此次一別後就閉關個數把月準備衝擊築基。獵殺小隊其他人又是羨慕又是嫉妒。許顏真的賺錢大計由於核心人物的缺席隻能暫時歇菜。牛李二人也笑著說自己各有打算,便與她告了辭。

    倒是程二果私下裏找過她兩次,可惜天公不作美。兩次要麽是沒碰上,要麽是碰上了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許顏真看他小臉憋的通紅,還以為他也內分泌失調,便好心的給了他一些打通腸道清理脾胃的藥,卻沒想到被這死小孩當街摔在臉上,說什麽:“誰稀罕你的狗屁靈藥?”。

    奈奈的,就這麽點狗屁靈藥還花了她一塊靈石呢。

    那時候她趁著狐假虎威的機會攢了好一筆靈石,去宗門低級弟子修煉專售那裏多買些最便宜的符紙和丹砂。也是她來得巧,正趕上,門派為了慶祝禿鷲老怪化神成功做了一次優惠慶典,一次性消費超過一百枚下品靈石則可以贈送價格五枚下品靈石以內的基礎輔助道具。許顏真本想買一支好一點的符筆,可是到了宗門店鋪後才發現,稍微像樣一點的中品符筆都是五十枚下品靈石起跳。這宗門店鋪有個特點,太好的東西是肯定沒有的,一般的商品按照上品的價格去賣,太差的東西一律按照中品的價格去賣。特別差的東西一律按照一般的東西賣。隻有特別特別差,差到沒有下限的東西才會當做贈品或者搭送。而搭送的對象則往往是花費了一塊中品靈石以上的大戶,人家又怎會看上這些?

    而到這個時候,自己手上這些每個月兩枚的生活費不過是些劣質的下品靈石,中品和上品那是見都沒見過,就好比吃慣了小飯館向來隻拿五十元餐飲發票的窮學生從沒想過這個世界上還存在一萬元的餐飲發票一樣。從老板不屑的話語中,許顏真了解到這個世界上中品靈石兌換下品靈石的匯率是1:100,而上品靈石兌換中品靈石的匯率是1:1000,由此可見上品靈石的少有和珍貴。

    她和老板磨了很久,想畫上五十枚靈石買一支紫杉狼毫下品符筆,再請老板搭送一些符紙和丹砂。但是一個時辰下來也隻肯搭送了她十幾張符紙和一小碟下品丹砂。無奈之下,許顏真隻能老老實實的掏腰包,半個月的汗水隻換來一套低級符紙丹砂和下品紫杉狼毫,心中酸甜苦辣,有喜有憂。

    在迴去的路上,她恰好遇見李旻清正饞著臉攔著一個穿著淡紅色外門弟子服的美貌少女說著悄悄話。許顏真心下好奇,忍不住停住腳步看了過去。隻見那少女滿麵暈紅,低聲惱道:“李大哥,你可別糾纏我啦。我心意已決,這次無論如何都要進歡喜殿的。你……就當沒遇見我這個人便是了。”

    李旻清著急道:“阿雯,看在我們多年的情分上,你就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他從懷裏一麵取出一個包裝精美的典雅木匣,小心翼翼的遞給那少女,“這是你上次在琉璃寶閣看到的流光瀲灩紫雲釵,你不是喜歡嗎?我攢了幾個月,又纏著那摳門鬼好久,求爺爺告奶奶,好容易才拿下的。”

    那少女咬了咬唇,接過木匣打開看了一眼,眼裏滿是驚歎與喜愛。李旻清見她肯接,心中大喜,又道:“你笑了,你笑了,你笑了就好!我就知道你喜歡。之前昭師弟說你有事找我,我那時不在就是去做任務攢錢去了。這幾日你都不見我,又說要去千女峰,我還當你真的惱了,心裏頭到現在還戰戰兢兢的。”他一邊小聲說一麵小心翼翼的打量那少女的臉色,這副緊張的樣子便是麵對狂性大發的蠍尾獅時也不曾見過。

    半晌,那少女還是搖搖頭,眷戀不舍的合上匣子推給了李旻清,柔聲道:“李大哥,你的心思我知道。隻是……我心裏頭已經有人了。”

    李旻清臉色慘白,繼而顫聲道:“我知道,是千女峰新任的那個小白臉是也不是?”他一拳打在她背後的牆上,咬牙道:“你知不知道,他是什麽身份,我們又是什麽身份?那個病病歪歪的軟蛋對你有哪點比我好?他隻不過對你笑了一下,你就神魂顛倒了?”

    那少女怒道:“不許你這麽說他!我已經想好了,一定要進歡喜殿。哪怕隻是遠遠的看看他也行。若是你心裏實在放不下,兩年後大選中得三甲,將我初交得了去便是。”

    她心性本是柔和,不願傷了他的心,此時見到心上人被詆毀自然惱怒不已。她與李旻清自小青梅竹馬,以為這麽說李旻清便會專注修煉,不再糾纏她。卻不知這番話語正好戳中李旻清身為男人的自尊心。他花盡心血要得到的,卻及不上別人輕描淡寫的一個微笑。他不過是練氣期的低級弟子,對方已經是金丹期的歡喜殿殿主;他不過是東陽村李鐵匠的第四個小子,而對方是合歡宗化神期禿鷲老怪三代單傳的嫡親孫子;他攢了好幾個月才湊夠了錢去買琉璃寶閣的東西,而那家夥,據說琉璃寶閣千嬌百媚的閣主女兒獻了各種價值連城的寶貝千方百計的想去睡他都沒睡成。他也知道,自己和那人之間的差距猶如雲泥,隻是恨阿雯這麽多年的情分,對他沒有絲毫在意。

    李旻清怒氣衝衝,冷冷道:“這可不必了。既然你一心一意想要爬那小白臉的床,就當我從沒認識過你罷了。天下好姑娘多的是,我又何必在你這顆歪脖樹上吊死?”他一抬頭,正好看到許顏真在不遠處要躲開又被抓住時訕訕的臉。於是大邁步走過去,將琉璃寶閣的木匣往許顏真手裏一放,盯著她的臉道:“言真妹子,你來的正好。琉璃寶閣的流光瀲灩紫雲釵,你要不要?”

    許顏真嚇了一跳,正要拒絕,卻看到李旻清的眼裏滿是哀求,當下心中一軟,臉上立即堆出一臉受寵若驚的惡心笑容:“啊呀,是李師哥!聽說你上次一下子獵殺了五十多頭蠍尾獅,當真是了不起!啊呀,這麽漂亮的釵子,真是好看,送給我的麽?啊呀,人家好開心……”她還沒啊呀完,就看到那少女已經轉身默默的走了。

    李旻清一臉痛苦的低著頭發呆。半晌,她才呐呐的問:“那個,李師兄,今晚要不要喝酒,我請客。”

    ……

    許顏真內牛滿麵的想要用頭撞牆。做好人吧,做好人吧,自己身上一塊靈石都沒有,拿什麽去買酒?最後隻能將紫杉狼毫的符筆抵押在酒鋪,說好了十日之內雙倍靈石贖迴,才勉強把酒錢結了,費力的將大醉熏熏的李旻清從椅子上拖走。

    在酒桌上李旻清拉著她大吐苦水,從當年合歡宗選靈童開始,阿雯妹子怎樣先被看中,他為了能和阿雯一起保護阿雯,吃了多少苦才來到合歡宗。又說兩家以前是說好了的,阿雯的老子娘曾跟他老娘開過玩笑,若是李旻清將來有出息,就把阿雯許給他做媳婦。那時候她還是個掉鼻涕的小娃娃,他卻把這話當了真不拉不拉不拉的。

    許顏真老老實實的當了一次垃圾桶,又對皺著眉頭的老板手忙腳亂的賠笑了好久,肉痛的看著李旻清一次又一次的大叫:“酒呢,酒呢,再來一壇!”

    酒你妹啊!酒不要錢啊!

    他是越喝越醉,越醉越喝。一邊喝還一邊哭,一邊哭還一邊砸酒壇,到了最後,桌上擺滿了空酒壇子,地下到處都是碎片。還好這裏的酒倒不貴,十壇梨花白才一枚下品靈石,加上被摔壞的酒壇和老板的清理費,許顏真也隻需要賠付十六枚下品靈石。她為了買符筆把腰包都淘盡,李旻清為了討阿雯歡心,靈石袋自然也是空空如也。無奈之下,剛入手的紫杉狼毫又隻得押了出去。許顏真愁眉苦臉的將李旻清拖迴到自己的小屋,這輩子加上輩子以來,第一次帶男人迴家,那個男人不但是個窮光蛋還滿嘴胡話叨念著另一個女人。

    等到李旻清清醒的時候,許顏真正拿了算盤端坐在他麵前算賬。李旻清慢慢想起自己昨天貌似一不小心激動了拉著這小姑娘喝了個酩酊大醉,便小心翼翼的從眼皮底下偷看對方的臉色。一到她看他,便趕緊閉緊眼睛裝睡。

    許顏真哼了一聲:“別裝了,我知道你早就醒了。”

    李旻清嘿嘿笑著爬了起來,看了看四周,嘟噥著打了個噴嚏道:“你也真夠狠的,直接把我扔在地上啊。”

    許顏真道:“沒把你扔在酒館就已經夠意思了。”

    李旻清看到桌上還放著那枚木匣,依稀想起昨天那酒店老板似乎是拉著許顏真要錢,那時他正醉得厲害,隻知道她好像是把什麽東西抵給了老板才做數。當時還以為是流光瀲灩紫雲釵,沒想到這東西還在,不由訕訕道:“昨天多謝你了啊。酒錢我迴頭還你。”

    許顏真道:“那倒不用了,說好了我請你的。”她將這木匣往他麵前一推,“這個你帶走吧。”

    李旻清搖頭搖得和破浪鼓一樣:“不不不,這怎麽好意思。是我害得你損失了不少,這個就當賠禮。哪,我告訴你啊,我知道有個黑市,轉賣出去沒準還能小得一筆。”

    許顏真眉毛一挑。

    李旻清說的黑市其實是合歡宗弟子自己私下裏買賣交換商品的集會。合歡宗每年也舉辦不少大型的法寶妖丹靈藥的交流會,但是入場費比較貴,大部分外門低級弟子都負擔不起。而傳承長老名下的鋪子又太黑,就如許顏真花了五十個下品靈石買的下品紫杉狼毫,在黑市裏最多也不超過十來枚下品靈石。而運氣好的話,五十枚下品靈石甚至可以淘到一支中品符筆。

    許顏真瞠目結舌,後悔不已。她在宗門裏帶的時日尚短,哪裏想到會有這些。就是她想到,沒人帶路引薦也不知道地方在哪,更別提能不能進入了。李旻清為人油滑,在合歡宗呆得這些年裏,三教九流都打過交道,早就熟門熟路。隻是他囊中羞澀,每次也都是去看看,或者幫人看看鋪子叫賣一下商品混個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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