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飛把來意一說,陳牙子錯愕了一下:“古壓,那小子不厲害啊!”

    “呸,那是你說的。”林飛心裏暗罵著。

    站在在變態的角度而言,估計誰都不厲害吧,三個特戰隊隊長站他麵前都小孩子似的。

    “確實不是什麽人物啊!”陳牙子一臉鄙夷的說:“就他,加上他養的那些怪物,讓他一隻手兩隻腳都能輕鬆解決。”

    “日!”林飛是無語了,自己和這變態的世界觀相差太多很難溝通。

    陳牙子依舊被十殿閻羅鎖著,想求助他似乎不太可能,林飛想想都有點絕望了。

    一向嬉皮笑臉的老變態認真的思索著,突然笑嗬嗬的說:“小子,也是你我有緣,就便宜你了。”

    林飛頓時一臉的惡汗,這家夥什麽意思,怎麽說得要獻菊似的。

    陳牙子一臉的迴味,頓了頓說:“等我解開這個陣法,估計就是我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了。”

    “會死掉?”林飛徹底成了好奇寶寶,看著眼前這個怪物,無論如何他都和死沾不上邊才對。

    “也不算!”陳牙子戲謔的一笑:“不過也差不多,我是本來就不該存在的人,來到這裏就是為了尋找接下來的路在哪裏,大概我是找到了。”

    “生門,還是死門?”林飛一下就聽出了個大概。

    “生死混沌。”陳牙子冷笑了一下:“我活得太久了,久得我自己都忘了些事,不過這幾天除了阿奴外記得的就隻有你了。”

    頓了頓,陳牙子肅聲道:“林飛,你既是陳兵的徒弟,也算是我們的淵源,如果你願意認我為祖師爺的話,就跪下吧。”

    陳牙子突然這樣嚴肅,林飛是嚇了一跳,麵對著他炯炯有神的注視猶豫了一下,緩緩的跪了下來。

    莊重的磕頭,行禮,既然他是陳兵的祖先,也當得起自己這樣的尊重。

    等到林飛疑惑的抬起頭時,陳牙子欣慰的閉上了眼睛,笑說:“既然如此,我在這世上還留有一點小小的遺產,就算送給你吧。”

    “正好你小子也對我脾氣。”陳牙子戲謔的笑著:“行事亦正亦邪,這些東西留給你比較合適,陳兵那個木頭腦袋估計給他都不要,這不識貨的東西。”

    陳牙子語落,額頭中出現了一個淡黑色的光點,以肉眼幾乎無法捕捉的速度鑽入了林飛的腦中。

    不隻是肉眼,天眼都無法捕捉,林飛頓時一頭霧水,滿麵疑惑的看著他。

    “走吧!”陳牙子唏噓的笑著:“那是我模糊的記憶,一直留著就是怕自己什麽都忘了,也算是我在這世上存在過的證明。”

    “那你呢。”林飛沒有廢話,緩慢的站了起來。

    “我,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這是我消失的地方。”陳牙子一臉的豪氣:“這應該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麵了,如果這次不成功的話,下次見麵老子要宰了你,肯定是你小子八字不好影響的。”

    到了這地步還有空開玩笑,林飛確實無語,朝他恭謹的鞠了一躬就離開了。

    破廠房內,重見天日的林飛剛深吸了一口大氣,就聽見盜洞內傳來陳牙子深沉的聲音:

    “阿奴,讓他趕緊離開,死生和生門混沌的時間快到了,如果你想變成和我一樣的怪物,就下來吧。”

    “走吧!”阿奴走了過來,嘶著聲說:“不許和任何人提起這件事!”

    “明白了。”陳文鄭重的點了點頭,迴頭看著一臉決絕的阿奴。

    他用黑鐵的鎖簾牽著兩隻鎮墓獸,沒有絲毫的猶豫,臉帶著崇敬跳入了洞內沒了蹤影。

    最後那一刻,他那剛毅的臉上甚至帶著信仰般的狂熱,林飛懷疑如果陳牙子命他去殺神砍佛,明知是一死阿奴都毫不猶豫。

    坐著飛機離開這個古都,林飛準備迴廣海,因為需要時間來消化陳牙子留下的記憶。

    沈琳也迴了廣海,古壓那邊暫時動不了,始終還是迴廣海比較安全。

    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迴到了家,林飛把自己鎖在了房內,囑咐蘭諾別讓任何人打擾自己。

    盤腿而坐,天眼一開,混身金色的霧氣繚繞,很快就找到了腦海裏那唯一的黑點,格格不入卻又人畜無害。

    金光逐漸的將那黑點包圍,原本安靜的存在瞬間暴躁起來,林飛頓時痛苦的哼了一聲,在黑點爆開的一瞬間大量的記憶開始湧進了腦海裏。

    繁華而又滄桑的古都,掛滿了白色的蟠布,悼念著一位偉大的帝王離去。

    隨葬的人在斷龍石落下的那一刻,永遠被封鎖在了漆黑無光的古墓之中,人們驚慌,惶恐,絕望的哭號著。

    撕心裂肺的哭聲,不甘而又絕望的大喊,隻有古墓裏自己的聲音在迴蕩著,這個漆黑陰冷的地方仿佛已是地獄與人間無關。

    陪葬的人沒注意到,在角落裏還有一排屍體,比他們更早被送了過來,身上完好的穿著士兵的盔甲,全用白布蓋著。

    這些是最好的殉葬品,為這位帝王試藥的可憐人。

    所謂長生不老的藥是不是存在誰都不清楚,但這些人為帝王試藥後無一例外的死去,似乎在驗證著什麽叫天命不可違。

    天長日久,陪葬的人不是餓死,就是凍死,但更多的是在極端的恐慌下驚懼而死,心誌最好的人也在絕望中選擇了自盡。

    腐屍爛骨,散發著惡臭,也散發著絕望聚攏起來的怨氣。

    沒有一絲生氣的寂靜中,有一個身影坐了起來,唯一一具沒有腐敗的屍體,在死亡的沉澱之後迎來了自己都無法想象的新生。

    越過了生與死的界限,當死亡和隉盤的極限模糊在一起的時候,似乎生死有命這句話就失去了作用。

    墓室裏積攢的怨氣,陰氣,煞氣源源不斷的往他身上匯攏著。

    極端的陰煞,卻變成了物極必反的結局,死亡的氣息不停的演變著竟然讓他的血液開始循環起來,枯萎的心髒開始跳動。

    絕對的死亡,演變成了脫胎換骨的重生。

    唿吸著墓室裏幾乎沒有的空氣,陳牙子脫掉了身上腐朽的鐵甲,看著自己死黑色的肌膚一點點的變得紅潤。

    陳牙子,始皇帳下一小兵,因被灌食長生不老藥而死。

    是否這藥有了成效,陳牙子不得而知,不過他確實複活了,站在屍骨堆裏吸收著陰煞之氣,卻以極陽之姿複活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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