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楓無助極了,她跑出去,想到街上去找人幫忙。可是她剛出去,父親就從裏麵反鎖了。江楓用力地拍著門板,用腳踹,門卻絲毫未損。


    作者有話要說:  一邊寫,我一邊流淚,聽周傑倫的《爸,我迴來了》,哭得不能自已。


    ☆、車禍


    江楓哭泣著,在大街上瘋狂的奔跑,頭髮散亂地飛揚。她不知道要到哪裏去。她的心很混亂,疼痛地抽搐。


    江楓拿出手機,給雲生打電話,“雲生,我的家沒有了,我的世界要坍塌了!媽媽犯了錯,我爸在打她,我不知道怎麽辦,雲生。我被爸爸關在了門外。”江楓胡亂地擦著眼淚,說話語無倫次。


    雲生聽著女孩一聲聲地哭泣,心緊緊地揪著。“江楓,你在哪裏?我騎車去找你!”


    “我不知道,雲生,我跑了出來,不知道在哪裏。”江楓看看周圍,一片黑黝黝的怪影。


    “好,江楓,你聽我說。你站在那裏別動,不要切斷電話,我去找你。”


    雲生換上鞋子,來不及穿外衣,就騎車衝出家門。他的女孩在哭泣,很無助,他要飛奔到她那裏。


    雲生一條街一條街地找,車速很快。大腦一片空白。他隻想快點找到她的女孩。


    雲生騎車快要到西外環的時候,遠遠地看見隔著兩道街,在昏黃的燈光下蜷縮著的女孩。


    雲生停下車子,驚喜地奔過去,一步,兩步,越來越近了。雲生恨不能生出一雙翅膀,能馬上飛到江楓的身邊。


    雲生隻顧著奔跑,卻沒有看到迎麵轉角駛來的大貨車。一束強烈的燈光,伴隨著刺耳的剎車聲,雲生的身體飛起來,越來越輕。亮著的手機屏幕裏,傳來女孩焦急地唿喊,“雲生,雲生……”


    雲生仰躺在地上,他感覺到汩汩的液體從身體裏湧出。


    雲生,雲生,他的女孩在叫他。他想答應,口腔裏一片腥濕。


    雲生用盡了所有的力氣,拿起手上緊緊握著的手機。雲生抽搐著,氣若遊絲。


    “江楓,別哭,你要堅強,不管遇到什麽事,即使沒有我的陪伴,也要努力地活下去。……”


    “雲生,雲生,你怎麽了?”江楓從話筒裏聽到一陣刺耳的聲音,她不敢置信,害怕心裏的聲音。


    “別怕,寶貝兒。我一會兒就能找到你!”雲生的手顫抖著放下去。他的力氣漸漸抽離,周圍的聲音也越來越遠。


    雲生的目光開始渙散,眼前出現一道道的白光,他心心念念的女孩的身影就在那裏。生氣的,歡笑的,害羞的……雲生顫巍巍地抬起手,卻最終什麽都沒有抓住,無力地垂了下去。


    一滴眼淚從眼角裏溢出來,雲生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


    “雲生,雲生……”江楓慌亂地站起來,在路口的盡頭,有人圍在那裏。


    雲生,雲生。


    江楓奔過去,撥開人群。看見了倒在血泊裏的雲生。她撲過去,抱起雲生靠在她的身上。


    “雲生,你醒醒,不要嚇我好不好?都怪我,不應該給你打電話的,雲生,你起來,我們說說話好不好?”江楓的臉貼著雲生的額頭,喃喃低語。


    不知誰打了120.救護車很快趕到,江楓不知道怎麽到的醫院。她虛浮無力地靠在牆上,眼睛腫脹。


    急診室的醫生從搶救室出來的時候,雲生的父母和幾個同學剛好趕到,醫生摘下口罩,無力地搖搖頭,宣布搶救無效。


    江楓仿佛失去了力氣,順著白色的牆壁滑坐到地上。眼淚似決堤的洪水奔湧出來。雲生的母親經受不住打擊暈了過去。


    江楓看著從手術室推出來蓋著白布的屍體,想要追上去。卻被謝倫拉住身體。


    後來,江楓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迴到家裏的,也不知道自己渾渾噩噩睡了幾日。每次醒來,江楓總會止不住的哭泣。哭過之後,又迷迷糊糊地睡去。


    江楓以為自己可以夢到雲生,可是一次都沒有。


    母親從外麵進來,給江楓端進飯菜。看著母親臉上紅腫的痕跡。江楓從床上跳起來。拉住母親的手臂,掀開袖子,滿是青紫。江楓氣極了,從桌子上抓起一把美工刀,想要衝出去。


    “江楓,你瘋了?你要幹什麽?他可是你爸爸呀!”母親死死的拉住江楓,不讓她出去。


    “媽,你放開我,我去殺了他!”江楓的全身散發著噬血的氣息。“欺騙他怎麽樣,背叛他又怎麽樣?他在乎的隻是他那點可憐的自尊與麵子。他這樣肆意妄為的家暴,是想要逼死你,逼死我們嗎?”江楓眼裏的仇恨燃燒著,掙紮著想要擺脫母親的鉗製。


    “不,江楓。就算媽媽求求你!放下刀子,不要去……”母親跪下來,抱著江楓的腰哭泣。


    “媽……”


    父親似乎是聽到了聲音,走進來看到的就是母女兩個抱在一起痛哭的樣子。父親抿了抿唇,什麽都沒說,悄悄退出去。


    ☆、傾訴


    江楓哭了好一會兒,情緒才慢慢地穩定下來。她靠在母親的肩膀上,擦了擦臉上縱橫的淚水。


    “媽,雲生去世了。就在爸爸打你的那天晚上。媽,我真的很恨我自己,如果那天我沒有打電話,也許雲生就不會出事。我多想那天出事的人是我,那我也就沒那麽多的痛苦了。”江楓一邊說著,眼淚又止不住地留下來。


    “你很喜歡他吧?倫倫送你迴來的那天,你失魂落魄,像是個沒有生氣的娃娃,機械地哭著,淚痕斑斑。孩子,這不是你的錯,他的命就該如此。”母親深沉的嘆息。


    “不,媽媽。我從來都不相信天命。是我,真的是我害了他!這幾天我睡睡醒醒,雲生卻一次都沒有到我的夢裏來。”


    “雲生大概還沒有走遠,他還在你的身邊!”


    幾天以後,江楓一個人去了蘭溪。這些天過得太混亂,母親勸江楓出去散散心。江楓獨自坐在南山上,望著山下那些高高聳立的墓碑,沉默不言。


    徐凡走上來,拍了拍江楓的肩,和她並排坐在一起。“聽說你迴來了,我就知道你會在這邊!”


    “哥,你知道平行時空嗎?聽說,在那個時空裏,死去的人可以重生。”


    那個下午,女孩的頭靠著男孩的肩膀,平靜的訴說,離開這幾年的經歷。從翩然到雲生,再到母親。雲生以為自己還會流淚,可是眼角除了疼痛,幹幹的。什麽都沒有。


    “放開吧,妹妹。逝者已矣,生者如斯。我們都還年輕,還有大把的時間。”


    收到錄取通知書的那天,江楓也沒有絲毫的興奮。自從雲生離開,仿佛也抽走了江楓的靈魂。


    江楓采了一些野花,一個人來到目的墓地,墓地的位置,同學很早就告訴了江楓,可這卻是她第一次來。高高的墓碑上的照片是雲生18歲的樣子,笑容溫暖,如和煦春風。


    “雲生,我來看你了,你還在嗎?我這麽晚才來,你不會怪我吧?雲生,今天我拿到w大的錄取通知書了,那是你理想的校園,你說那裏的櫻花很美,所以我也很想去看看,和你一起。可是你呢?你說過我們會永遠在一起,可你怎麽捨得一個人離開了呢?你讓我怎麽辦?怎麽辦?我恨你,雲生。恨你的狠心,恨你的絕情!……”江楓跌坐在地上,一聲聲撕心裂肺的控訴吹散在風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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