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夠感受到吧,阿哈巴特。”


    夏修輕聲唿喚著一旁正專心吃著慕斯蛋糕的希望,那小小的身影慢慢地放下手中的甜點,抬起頭來凝視窗外。她的嘴角還沾著甜蜜的蛋糕殘渣。


    旁邊的金發青年像往常一樣,拿起一塊白色的餐巾紙,自然而然地為她擦拭著嘴角的食物。


    此時,希望的目光投向了外麵那兩頭正在對決的禦獸,她的表情變得深沉。


    她緩緩地舉起了右手,手背上刻畫著一個神秘的印記——『缺失』,這是來自於深紅七印中阿努特的標誌。


    希望的聲音帶著幾分悲哀和憐憫地講述了這個印記背後的故事:


    “他們意誌堅強而身體虛弱,這些孩子精通魔法的智慧,造就了巨大的破壞。但由於他們的力量,國王使他們殘廢,免得他們起來反抗他——這就是‘缺失’,因為它的幹渴和她的孩子們的渴望從未停歇。”


    “果然跟我想的一樣,靈魂是缺失的,而七印的持有者能夠感覺到這份缺失,那麽除了缺失之外的其他印記呢?”夏修忍不住陷入沉思,他的表情也難得變的有些陰沉。


    希望的口述確認了他的猜想,他金色的眸子忍不住打量了外麵的禦獸們,這些能夠通過【金融街】和天國駐紮在交界地審核的禦獸都是閹割般的存在。


    紅王的重奏演繹確實深刻的影響了整個泰拉的格局,將所有人都推向了一條狂奔不止的道路。


    龍災為法蘭總督府和中央政府的矛盾埋下禍根,深紅的第四子嗣自花都的艾菲爾鐵塔睜開雙眸,法蘭那些沉眠的列國的古龍與沉眠於龍血艙的屠龍者總督被一一喚醒,過去法蘭第二帝國的古老的亡靈們開始著眼於新的帝國建設。


    穿刺公的死之河浸透了霧都七十而又無座城,十二君主的血嗣在死之河與天國第四持劍人的鬥爭中逝去,麵對麻瓜們的衝擊,君主們開始追溯一切精神與思想的來源,靈魂的主導者兼推動者。


    紫袍皇帝操控著五暴君和君士坦丁堡血洗元老議院,野心勃勃的皇帝發動西擴與有央諸國與瓦哈卡之地爆發戰爭,天國騎士團深陷戰爭泥潭之中,帝國的皇帝與帝國的諸侯們走向了絕對的軍國之路。


    伊卡洛斯在狄瓦的漆黑烈日的照耀下前仆後繼的墮落,他們的反抗並不會讓居於[阿拉卡達]的縊王高看,他們的反抗隻會引來機械城邦與夜之城的阿特拉斯們更加惡意的報複。


    彌賽亞詩篇中,天上開始了爭戰,米迦勒同他的使者與龍爭戰,龍也同他的使者去爭戰,但他們沒有得勝,天上再也找不到他們的地方。大龍就是那古蛇,名叫魔鬼,又叫撒旦,是迷惑普天下的;他被摔在地上,他的使者也一同被摔下去。


    這五場演繹攪動著整個泰拉,天國也因為這五場演繹而不得不調整戰略。


    在所有神明中,唯有深紅之王最有可能“擊隕天國”,祂是天國的反麵,祂是一切反動的根源,祂極有可能是天國的……未來。


    祂和天國一般,同樣子鍾愛數字——七。


    七是天國和深紅之王的聖數。


    七印,七戒,七個新娘獻給深紅之王。


    這是最為古老的深紅降臨預言。


    讓夏修一直不得不為之在意的就是另外一場被他終止的演繹《愛麗絲遊戲》,這場遊戲他和希望雖然是最後的勝利者,但是【莉莉絲】還存在於希望體內,牡鹿使徒的身份隻是讓希望的[人性]得以保留,希望的本質仍舊是紅王七印中的一個。


    而且夏修一直以來都有注意到一件事情,紅王的重奏演繹也隻有六場,還沒到祂最為鍾愛的七。


    預言中的七印和七新娘的化身一直跟隨在他的身邊,那麽七戒呢?


    還有,深紅之王到底從0-13那裏得到什麽情報,那可是非天國決議集會都要三緘其口的【雅威】。


    其他五場演繹都各有各自的偏差值,而愛麗絲自然也有,擁有著七印的阿哈巴特哪怕成為了牡鹿的使徒,但是她其根本還是紅王所創作的深紅愛麗絲,軀殼王國的主宰【莉莉絲】,七印一直烙印在她的身上,七印也未曾徹底揭開過。


    哪怕是在霧都的時候神兵天降召喚牡鹿的時候,【莉莉絲】也未曾揭開七印釋放深紅的榮光。


    所以夏修一直覺得紅王在謀劃一盤大棋,而且是有規劃的調整自己的謀劃,起碼現在泰拉這種完全脫韁的局麵跟自己“上一世當玩家”的時候根本不一樣。


    從【螺旋路】的真靈覺醒的記憶中,他看見自己上一世的麵貌和自己這一世的麵貌一致。


    以及後來和穆語焉不詳的對話中得到的蛛絲馬跡,他基本可以推測自己所謂的“上一世”跟至上程序和亞恩有關,而且從泰拉[危機七十二小時快事件]之後快速崩壞的局麵可以推斷出,紅王和其他至高神性持有者應該也發現了某種不和諧感,所以祂們快速的做出反製,從而導致現在泰拉的局麵全麵脫韁……


    冬日的暖陽下,金發青年的表情顯得格外複雜,如同一個即將展開深思的哲學家。


    希望注意到了夏修的變化,她輕輕散去了手中仍然閃爍著微光的『缺失』印記。


    她其實很清楚自己在夏修生活中的定位,她與他的關係雖非常規意義上的伴侶,卻有著超越形式的深刻聯係。


    希望是夏修的“掛件”,一種因共同的利益和深厚的情誼而存在的關係,不是傳統意義上的伴侶,而是更為自然而然的存在。


    在這份關係中,希望明白夏修的本質——一個決不因任何人或事而停步的行者。


    正因為如此,希望才能一直陪伴在他身邊,其價值和存在如她的名字和代號一般獨特而重要。


    作為一個本質上超越普通人類的存在,她的人性中蘊含的純粹和簡單遠超常人,這種幾乎是本能的純真也是夏修選擇讓她相伴的重要原因之一。


    此刻,希望細膩的紫眸閃過一絲關切,她輕盈地漂浮至夏修的肩膀,側過那張美麗的臉龐,目光一如既往地認真凝視著他。


    “需要補全它們嗎?”


    說話的同時,她的右手緩緩浮現出一個新的印記——代表她本質的『希望』。


    印記散發著溫暖的光芒,顯得既神秘又充滿力量。


    夏修沉思了片刻,最終搖了搖頭,他的聲音低沉而冷靜:“可以,但是沒必要。它們的靈魂已經部分被抵押到【金融街】,這種抵押雖然有其經濟意義,但也會對生物的智性造成損害。大部分抵押者變得癡愚,隻有極少數能保持清醒。”


    他頓了頓,眼神中閃過一絲古怪的光芒,“而且,根據這種特性,同種族的禦獸被分為黃金、白銀和青銅三種品質。這是一種基於它們智性損傷程度的劃分。”


    “當然,這些被抵押的部分理論上是可以通過後天努力補全的。但是,所有的恢複成本最終都需要飼養者來承擔。這些禦獸的禦主並不是我,我也不像利用你的能力去給【金融街】當冤大頭宰。”


    同希望簡單的聊完之後,夏修快速結束午餐,隨後他招手示意服務員前來結賬。


    在付賬的同時,他慷慨地給了25%的小費,這一舉動明顯讓女服務員的表情變得更加熱情和友好。


    夏修利用這種輕鬆的氛圍,開始與服務員閑聊起來,話題很快轉向了他此行的目的。


    “這附近有哪裏可以買到五月花基金會的膠囊獸係列?”金發青年問道,聲音中帶著隨和而真誠的好奇。


    服務員聽後,眼中閃爍著明顯的興奮,“哦,您可以去鎮上的‘冒險者供給店’,就在老鍾樓後麵的那條街上,很容易找到。那裏有最全的膠囊獸係列。”


    她頓了一下,興趣盎然地繼續說,“您是要參與島市的膠囊獸大賽嗎?本次比賽前三名可是按名次領取相應的白銀膠囊獸,第一名極其有可能獲得黃金膠囊獸。不過,參賽者都是一些在黃金王庭位麵進行過長時間培訓的高手,聽說最厲害的那隻已經有兩年半的時間差位麵修行經驗,您現在臨時參加的話……”


    服務員的話帶著一絲擔憂和勸說的意味,顯然她認為夏修沒有充足的準備參加這樣高級別的比賽可能會吃力。


    夏修聽後隻是微微一笑,神態自如地迴答:


    “其實我也是一位膠囊獸愛好者,比賽嘛,重在參與。有時候,體驗和樂趣比贏得比賽更重要。”


    服務員聽完夏修的話,了然地點了點頭,她對著夏修誇讚道:


    “您是我見過的所有冒險者中,態度最為開闊和隨和的一位。”


    夏修聽後隻是禮貌地笑了笑,顯得不以為然,他反而更加好奇地繼續詢問:


    “除了新興起的膠囊獸比賽,島市還有沒有其他有趣的活動?”


    服務員聽到這個問題,頓時來了精神,她的眼睛瞬間就亮了起來,顯然是這觸及了她的熱情所在。


    她開始熱情地向夏修介紹起來:


    “哦,島市除了膠囊獸比賽外,還有一些非常有趣的本地活動。比如每年的‘冰雕比賽’,那可是吸引了許多藝術家和遊客前來觀看和參與。藝術家們將冰塊雕刻成各種瑰麗的形狀。我們這裏的‘雪橇狗拉雪橇比賽’也非常受歡迎,參賽的雪橇狗都是訓練有素的,競賽中那激烈的追逐和團隊協作總是讓人熱血沸騰。而且,這項比賽也反映了我們島市對傳統活動的傳承和尊重。”


    說完這些之後,她很快就注意到夏修背後的藍色係釣竿包,於是接著說道:


    “除了這些之外,就是米勒湖相關的各種釣魚比賽了,首先是冰釣大賽,這可是我們冬季的重頭戲。


    每年冬天,米勒湖的冰層都會變得非常厚實,這時候我們就會舉行冰釣比賽。成千上萬的釣魚愛好者和家庭會來到這裏,大家在冰上打洞釣魚,看誰能釣到最大的魚。


    接下來是開季釣魚慶祝活動,這通常在每年春末夏初的時候舉行,標誌著釣魚季節的開始。那一天,整個社區的人都會聚集在米勒湖邊,不僅僅是來釣魚,還有音樂、美食和各種娛樂活動。”


    聽著服務員對島市釣魚活動的詳細介紹,夏修心中不禁在心中感慨:


    “這裏果然是釣魚佬的天堂啊。希望接下來的島市之旅,能夠釣到我想釣到的‘大魚’。”


    想到這裏,他下意識地緊了緊自己背上的釣竿包,內裏藏著的『天之杠杆』已經巧妙地幻化成了一根普通的釣魚竿,等待著它的下一個出場。


    說起來,作為[奇跡楔子]的『天之杠杆』自從跟了夏修之後,畫風就一直很奇怪,多數時間它被當做手杖、斯諾克球杆、釣魚竿……


    不過『天之杠杆』應該沒什麽意見,反正夏修就沒看它反對過。


    “聽你這麽介紹,我對於接下來的島市之旅更加期待了。”


    隨著服務員一番話語的落幕,夏修的期待已經被點燃。


    他對於即將展開的島市之旅充滿了好奇和興奮。


    金發金眸的青年轉向服務員,臉上露出了一個燦爛而和煦的笑容,溫暖如同初春的陽光普照而來。


    “多謝你的介紹,祝你今天生活愉快。”


    這一笑,美好而光明,瞬間融化了寒冷的冬日空氣,讓服務員都不自覺地恍惚了一下。


    女服務員看著夏修那張燦爛的笑臉,心裏不由得生出了一種奇妙的感覺。


    她的目光被他的金色眼眸和陽光般溫暖的笑容所吸引,內心突然湧現出一個意想不到的念頭:


    “我剛才怎麽沒發現他這麽的……”


    這一瞬間,她感到有些心跳加速,金發青年的外表和他那種從容不迫的氣質在她的腦海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凡人在這一刻意外的窺見了『人間使徒』轉瞬即逝的發自內心的愉悅的笑靨,她的臉上不自覺地染上了一抹淡淡的紅暈,盡力保持著職業的微笑,但眼神中難掩被金發青年超凡魅力輕微觸動的迷離。


    服務員努力讓自己迴到職業的狀態,但心中的那份小小的激動還是讓她的服務變得更加周到和熱情。


    她低垂著頭,略微激動地說道:“如果您需要任何幫助,請隨時告訴我。”


    她的聲音帶著一點點顫抖,顯露出她此刻的內心波動。


    女服務員在低頭說完之後再抬起頭來,卻發現那位給她留下深刻印象的金發青年已經不見了蹤影。


    她環顧四周,卻隻見餐廳內其他客人依舊在各自的世界中忙碌著,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


    [完型崩潰·觸發——]


    隨後,她的腦海中關於那位金發青年的麵容也開始逐漸模糊,就像是長時間盯著一幅畫,突然間顏色和線條開始混合,失去了原有的清晰輪廓。


    這種感覺愈發強烈,讓她不禁生出一種奇異的抽離感。


    她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疑惑,伸手摸了摸自己微熱的臉頰,心裏不解地自問:


    “奇怪,我怎麽莫名其妙的臉紅了呢?”


    這時,她眼角的餘光瞥見桌上那額外的25%小費,卻已經不記得是具體是那位客人所留下的。


    她隻有一種模糊的感覺,似乎剛才服務了一個非常慷慨的旅客。


    “該繼續工作了。”她自言自語,將那份意外的小費緊緊攥在手中,小心翼翼地放進口袋裏。


    然後,她重新調整了一下情緒和表情,準備迎接接下來的工作,心中雖留有幾分困惑,但生活的節奏不容她停下腳步太久。


    隨著她重新投入到緊張的工作中,餐廳的喧囂聲漸漸淹沒了那短暫的迷茫和驚奇,而那位神秘的金發青年,就像一陣風一樣,從她的生活中悄然滑過,留下的隻有幾張額外的鈔票和一個輕微的心動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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