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爾米尼亞諾外一條湍急的河流突然響起巨大的轟鳴聲,一處地下溶洞被倒灌進來的河流給衝擊到崩潰,而就在這湍急的流動河流之中,有一隻手掙紮的河在中胡亂的揮舞。


    在隨著流淌的河水一直漂浮了好幾分鍾後,那隻手終於抓到位於河流岸邊的一塊突出的石塊,那隻手用力的握著石塊,接著他用力的一撐,終於成功的把自己的身體從河流中拔了出來。


    “咳咳咳——”


    岡瑟·傑森狼狽的吐出嘴裏的河水,口腔中鹹濕的味道讓他覺得十分的不好受,剛才的河水倒灌所形成的強大壓力直接把他的蚊群給壓死了,此時河流上還飄蕩著的黑色小斑點就是蚊群們的屍體。


    得盡快找個地方藏起來,乘著對方沒有發現自己······


    就在傑森打算逃跑之時,他的耳邊傳來了熱情的招唿聲。


    “嗨,又見麵了。”


    聽到這道和諧的笑聲,傑森隻感覺身體一僵,接著他感到自己的渾身開始發冷戰栗,他不知道這是因為自己浸泡在水裏太久導致的,還是因為身後那道和諧的聲音導致的。


    傑森動作僵硬的轉過自己的脖頸,一個金發金眸的青年出現在他的視網膜之中,此時金發青年正用左手把自己那濕漉漉的頭發往後捋成大背頭,而他的右手則是握著一把充滿科技感的霰彈槍。


    “等等,先不要動手,我願意變···”


    傑森連忙召喚出黃牌想要[變節],而他對麵的金發青年卻是毫不猶豫的扣下扳機。


    【絲西娜!】


    砰——


    六輪聚攏在一起的紅色能量球直接轟碎了岡瑟·傑森,血色的肉塊四濺紛飛。


    咚!咚!咚!


    這是肉塊掉進水裏的聲音,不少魚類都聚集起來享受這份自然饋贈的美食了。


    “唿——”


    夏修舉起過載發熱的[戈爾貢]在嘴巴吹了一口,隨後霰彈槍再次的裂解成一個個小正方體,很快小正方體們就化為了戒指。


    [變節]可不是岡瑟·傑森想變就能夠變的啊。


    夏修掃了眼河水中不斷的聚攏的魚類,接著他把目光投向了另一個方向,他在那個方向感知到了奇美拉和嘉姆的氣息。


    “得去看看嘉姆那邊的情況了。”


    夏修邁步向著感知中的方向走去。


    ··········


    漢薩此時已經快要忘記自己到底砍下多少次奇美拉那三顆不一樣的頭顱了,每次他砍下它們之中任意一顆的頭顱之後,它們很快就又長了出來,而自己的[瘟疫黑袍]雖然每時每刻都在腐蝕著奇美拉的血肉,但是它們的再生能力和血肉實在是太強悍了,明明都已經被腐蝕的白骨可見了,還是死命的纏著他。


    噗呲——


    奇美拉前身的獅頭用他那銳利的口器再次的咬住了漢薩握刃的右手,他一個旋轉直接把漢薩那肥胖異常的右臂給撕扯了下來,粘稠惡心的綠色濃汁從斷臂處噴湧而出。


    “該死的東西——”


    漢薩痛唿一聲,接著他用左手的手刀捅進了奇美拉那裸露著的白骨之中,用力一攪,然後直接從裏麵掏出了一塊血淋淋的肋骨。


    “吼!!!”


    奇美拉吃痛的叫了一聲,他也發癲似的衝著對方瘋狂的撕咬,此時此刻,斷臂的漢薩和滿身腐肉的奇美拉忘我的廝殺在一塊。


    戰況實在是太激烈了,漢薩因為消耗太多,所以連維持[瘟疫黑袍]的精力也沒有了,籠罩在他周遭的黑色雲霧早就不見了蹤影了,而一旁一直在外觀戰的嘉姆則是悄悄的再次進入了霧化狀態。


    而此時漢薩與奇美拉的戰鬥也進入了白熱化階段。


    “吼——”


    奇美拉再次給漢薩的身上添加上一道愈合困難的巨大傷口,而漢薩的左手則是握著布滿了濃稠粘液的鐵刃,這是他剛才趁著奇美拉攻擊出現些許間隙的時候找迴來了。


    現在,他要用這柄鐵刃終結這頭該死的奇美拉,對方已經達到了極限了,他隻要再來一下就可以終結對方,而這一下就是現在。


    噗呲——


    滿是鏽跡的鐵刃刺入了奇美拉裸露著的白骨軀體之中,上麵的令人作嘔的肮髒粘液被漢薩一滴不漏的注入到奇美拉的身體之中,這柄[瘟疫之劍]上寄宿的是一種可以讓生物不停出血的瘟疫,現在他把所有當量的瘟疫都注入進奇美拉之中,哪怕對方是欲肉的基石也無法快速的補給流失的血液。


    “桀桀桀,死吧!!!”


    漢薩嘴角瘋狂的向兩側拉伸,他現在的模樣看上去癲狂無比,而此時他對麵的奇美拉開始不斷的滲出鮮血,那鮮血就是瀑布一樣不斷的滲出。


    不過即使是這樣子,奇美拉還是拚勁自己最後的一口氣撕扯下漢薩身上一大口血肉。


    完成最後一擊之後,這頭奇美拉終於是不堪重負的倒了下去,而此時的漢薩渾身上下就沒有一處是完好的,他那臃腫肥胖的身軀像是月球表麵一樣,到此都是坑坑窪窪的。


    “最終還是我贏了!”漢薩興奮地咆哮道。


    不過可惜的是,他享受勝利的興奮也就隻有這麽一會了,在他把充滿瘟疫的鐵刃插入奇美拉的身體之時,一團狼型雲霧已經飄蕩在其身後。


    嘉姆等這一刻是在是等太久了,現在的漢薩已經是精疲力盡了,就連被近身了都沒有絲毫察覺,所以現在他可以放心的收割下這顆勝利的果實了。


    嘉姆的三顆頭顱都流露出兇悍無比的目光,那一直積蓄著的攻擊終於在此刻毫無保留的迸發出來了。


    轟隆——


    一根巨大的靛藍色晶體從漢薩麵前突出,晶體尖銳的刺頭直接刺破了漢薩肚子上那張猙獰的嘴巴,漢薩像烤串一樣的被靛藍色的晶體給串在上麵,緊接著帶著恐怖彌母汙染的[亞多來爆裂]火焰毫不留情的覆蓋在他的身上。


    “啊啊啊——”


    淒厲的叫聲從漢薩的口中傳出,而下方噴吐著火焰的嘉姆則是加大了自己的輸出。


    五分鍾後。


    嘉姆氣喘籲籲的停下了噴吐,而此時被掛在晶體柱上的漢薩已經變成一具焦黑無比的屍體了,一股烤焦食物後的刺鼻氣味從他的身上傳了出來。


    “你這燒烤整的倒是挺不錯的啊。”


    一個聲音突兀的從嘉姆的身後響起,而在聽見這個聲音之時,嘉姆驚喜的轉過自己的身體。


    一個金發金眸的俊朗青年正饒有興致的打量著懸掛在晶體柱上的焦黑屍體。


    “汪——”


    嘉姆搖晃著尾巴向著對方衝去。


    “嘖,把頭給縮迴去,你那顆燒著的頭容易把我的衣服給點燃。”


    “汪——”


    ··········


    霧都·聖詹姆斯宮。


    這裏本來用於安置麻風病人的房屋現在再次發揮了自己的作用,那些因為感染了疫病的可憐人此時被送到這處地方進行療養救治,佩戴著鳥嘴麵具的疫醫們在哀嚎的病床間走動著。


    此時同樣子佩戴著鳥嘴麵具的瓦倫特正全神貫注的為一位患者進行護理,現在整個霧都的醫療資源實在是太緊缺了,而且也沒有多少人敢冒著感染疫病的風險救治瘟疫的感染者,瘟疫給人帶來的不僅僅是生理上的折磨,它同時也把人從社會上孤立了出來。


    感染者會自然而然的被劃分到一個尷尬的位置,畢竟很少有人能夠摘下自己那雙帶著顏色的眼鏡。


    就在瓦倫特認真的照顧患者的時候,外麵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個同樣佩戴著鳥嘴麵具的醫生推開了大門走了進來。


    麵具之後的瓦倫特忍不住微微皺了一下眉毛,他在為對方毛躁的行為而感到不悅,現在這些疫病纏身的患者需要的是靜養。


    “瓦倫特醫生,你之前給303病室注射的疫苗起作用了,那些疫病的感染者現在情況已經開始有所好轉了。”毛躁的醫生來到瓦倫特麵前激動地說道。


    這句話就像一塊石頭扔進平靜的水麵,在這處病室內的感染者在聽到有感染者病情轉好之後,紛紛把目光投向了瓦倫特所在的方向,他們那雙因疫病折磨而變得麻木的眼睛瞬時沸騰了起來。


    瓦倫特感到自己的手腕被什麽東西牢牢鎖住一樣,他把目光看向自己的手腕,此時一隻骨瘦如柴的右手像鐵鉗一樣牢牢的握著他,這隻手就是麵前這位他負責照料的老人伸出來的,此時老人那雙昏聵的眼睛望著他。


    老人望著瓦倫特的目光中充滿了希冀。


    瓦倫特伸出自己的右手輕輕的拍了拍老人的手,哪怕對方此時握著他的手非常的用力。


    “放心吧,會沒事的。”


    像是感受到瓦倫特言語中的堅定,老人慢慢放下了自己的手。


    麵對生的希望,沒有人會放棄的,而此時病室內這些飽受疫病折磨的人們是不會放棄這份希望的。


    “瓦倫特醫生,疫病是不是真的有疫苗了,我們是真的有救了嘛。”


    “瓦倫特醫生,能不能先給我···,不,給我們先注射疫苗啊,這幾天我們一直都有配合伱啊,我們是不是可以先獲得疫苗的優先權啊。”


    “瓦倫特醫生,我不要疫苗,求你把疫苗給我的女兒吧,她才隻有三歲。”


    “瓦倫特,我可以給你錢,多少錢都可以,快點把疫苗給我接種。”


    病室內的病人就像瞬間沸騰的水壺一樣,他們開始紛紛的向著瓦倫特和毛躁的醫生開口說道。


    毛躁的醫生顯然沒有經曆過這種場麵,他有些慌張的看向瓦倫特。


    瓦倫特緩緩的站起身來,接著他環視了所有發出聲音的患者,他本來就身材高大,加之他現在身穿泡過蠟的亞麻衣服,頭上佩戴著狀如鳥嘴般的麵具,這種裝扮多少是有點嚇人。


    被瓦倫特掃視的人都下意識的低下自己的頭顱。


    “都安靜點,疫苗的事情由我們來操心,你們要做的就是相信醫生。”瓦倫特沉聲地說道。


    在說完這句話之後,瓦倫特就毫不留情的轉身向病房外走去,在經過毛躁醫生的時候,他隻是冷冽地說了一句。


    “你也跟過來。”


    瓦倫特和毛躁醫生來到了聖詹姆斯宮內一處走廊,現在外麵天氣晴朗,陽光和煦,此處的穿堂風非常的溫和,瓦倫特摘下自己的鳥嘴麵具露出了自己那滿是汗跡的腦袋,而對麵的毛躁醫生也摘下自己的鳥嘴麵具,麵具下是一位留著短發的美麗女子。


    “莉娜女士,有些話語你需要注意場合,對於那些患病的人來說,疫苗就等於解藥,他們並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疫苗的原理,所以你必須時刻記住自己的言行和說話的場合。”


    “對不起,我···我下次會注意的。”名為莉娜的女醫生有些緊張的迴道。


    瓦倫特也並不打算繼續批評對方,他的父親曾經跟他說過:每當你要批評別人的時候,要記住,世上不是每個人都有你這麽好的條件。


    這個忠告陪著他度過了見識淺薄和涉事未深之時的青蔥歲月。


    “303病室的病人我待會自己過去確認一下情況,你先去一趟調控室調幾個醫生去我剛才所在的110室,並且告訴他們以後那裏就不是我負責的區域了。”


    “啊?”


    莉娜有些不解的看向瓦倫特,不過對方明顯就不打算跟她多解釋什麽,他隻是用眼神催促著對方快點去辦事。


    在瓦倫特那雙清冷的目光的壓迫下,莉娜有些匆匆忙忙的向著調控室的方向跑去。


    當瓦倫特轉身準備向著303室走去的時候,他才發現前方走廊的石質欄杆上正坐著一個金發金眸的俊朗青年,而在金發青年的身下則趴著一隻白毛犬。


    金發青年那雙金色的雙眸此時充滿了玩味。


    “亞伯拉罕,有些話我還是想對你再說一遍: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真的很欠揍啊。”瓦倫特莫名的對金發青年那雙玩味的眼神充滿不爽。


    說實話,對麵那家夥一直讓他覺得非常破防。


    “沒有。”夏修笑著搖頭道。


    “你是什麽時候迴來的。”


    “從你讓110室病房內的患者安靜的時候開始。”


    “你這個偷窺的能力還是一如既往的討厭。”


    “別這麽說,這可是夢幻能力之一。”


    “嗬嗬,我現在要去303室了,你要跟著嘛。”


    “當然。”


    夏修笑著來到瓦倫特的身邊,在前往303室病房的路上,他對著瓦倫特開口說道:


    “我還真是有點意外你在病房的處理方式。”


    瓦倫特不冷不熱地迴了一句:


    “別人的行為或有磐石般靠得住的基礎,或有爛泥般靠不住的理由,可是一旦過分到某種程度,我也就不管背後的原因了。”


    聽完瓦倫特的迴答後,夏修摸著下巴說道:


    “善良必須帶有鋒芒,寬厚必須帶有底線。”


    瓦倫特有些意外的看向金發青年,對方總結的非常好。


    “你說得很對,當我成年踏足社會之時,我恨不得世人全都穿上軍裝,永遠向道德立正致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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