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曉罵道,迴應他的是盛百仟的冷笑。


    夜哥躲在吧台角落安全地帶後就這麽看著倆人,


    兩個人打的非常幼稚,但又讓人覺得可悲。


    秦曉勉強還能算中二年紀,但盛百仟已經不是了,他今天晚上形象都不要了,身上穿的西裝在進門前還是筆挺的,可此刻撕吧的不成樣子。


    到底有什麽仇能讓他放下身價打成這樣,按理說,他們倆家還是親家呢。


    秦曉喊出了原因:“盛百仟,是你對不住秦越,你讓他過的這麽傷心!”


    盛百仟大約是被他說中了,頓了一下,被秦曉一拳砸了上了,這一拳毫不留情,盛百仟往後退了步,用手捂住了嘴角,沒一會兒血就順著嘴角出來了。


    當然秦曉也沒有好到哪兒去,嘴角臉頰都青了,


    夜哥深吸了口氣,開始想藥箱在哪兒。


    秦曉打中盛百仟後,自己反而氣的發抖,手怎麽也握不起來了。


    有一會兒盛百仟才抬頭看他:“你以為你們秦家人是好東西嗎?要不是你們,我跟他……我跟秦越不會像今天這個樣。”


    他把血咽了下下去,滿口的鐵鏽味讓他笑容都帶著陰霾。


    如果不是秦家害死他父親,他不至於對秦越的態度這麽反複無常。


    他一點兒都不想讓秦越傷心!他已經努力的把秦越隔離在他的複仇之外,可是他無法控製他的心情。


    他是一個陰晴不定、喜怒無常的人,哪怕他每天很晚迴家,晚到迴家後秦越就睡著了,秦越不用看到他這張喜怒無常的臉,可這就是冷落。


    他在不敢迴家的那些日夜裏,冷落了秦越,傷了秦越,他對秦越那麽壞。


    盛百仟扯了下嘴角,笑得又哭又澀。


    愛秦越,過不去他父親含恨去世的坎;


    不愛秦越,他日夜難安。因為他騙得了自己的思維,可騙不了他的心,心不由他控製,他總想著秦越,越想越疼。


    秦越成了他心裏的刀,無論怎麽包裹都讓他疼。如果是換做任何一個他不愛的人,都不會這麽疼。


    在他愛上秦越的那一刻起,他就恨死了秦家,恨不得讓秦家挫骨揚灰。


    “你……你……”秦曉不明白盛百仟說的話是什麽意思,但被他這個悲愴的語氣給震住了。


    兩個人終於停手了,各有輸贏,就代表都敗的一塌糊塗。打成這樣有什麽好說的,整個酒吧一片混亂,跟一場無法挽迴的結局一樣。就跟秦越唱的歌一樣,


    悲歡離合原是一場浩劫,再不及原先。


    《大話西遊》又演完一遍了,片尾曲出來了。


    “苦海泛起愛恨,在世間難逃命運,相親竟不可接近。”


    盛百仟盯著大屏幕看了一會兒,嘴角扯出一抹笑來,他低聲問:“秦越呢?”


    秦曉坐在一把破凳子上,低著頭,隻伸了個指頭指了下樓上,盛百仟也沒有再說什麽,腳步緩慢的往樓上走,夜哥喊了他一聲:“帶著點兒冰塊吧。”


    但盛百仟沒有迴頭,於是夜哥就把冰塊給了秦曉,秦曉也不接,夜哥都笑了:“打都打完了,火氣還沒有出來啊?”


    秦曉看著自己擦傷的手問他:“你說我是不是打的過了?”


    他剛才在暴怒中,下手沒有輕重,他把盛百仟臉打了好幾拳。


    夜哥還沒有說什麽的,他自己又否定了:“是他活該!誰讓他先動手的,你說他發什麽神經呢?”


    夜哥無語的看著他:“你罵人家了,人家還不能反抗嗎?”


    秦曉煩躁的抓了下頭發:“他也罵我們秦家了!”


    雖然不明白什麽意思,但盛百仟剛才那個表情太滲人了,秦曉本能的記住了,那絕對不是因為他打出來的火氣。


    夜哥對他們家的家事也不甚了解,隻能安慰他:“算了,打都打了,我看盛百仟對秦越不是沒有感情,他發火可能是因為你老說讓秦越跟他離婚。”


    “是嗎?那就是不離了唄?”秦曉這麽想著往樓上看了眼,又笑了,笑的太大,扯著嘴上的傷了,疼的他又罵了一句‘王八蛋’,夜哥給他把棉簽摁到嘴上了。


    盛百仟到了樓上休息室,這個房間隔音很好,樓下酒吧都快拆了,秦越都不知道,他睡的分外沉。除了兩個眼睛腫起來了,睡臉非常安靜。


    盛百仟在他床邊坐了下來,小聲的喊他:“秦越,醒醒?我們迴家了。”


    秦越毫無反應,盛百仟俯下身聞了下,果然又喝酒了,他無聲的磨了下牙,把身上皺巴的西服外套脫下來,蓋在秦越身上後,手插在秦越腿彎把他抱起來了。


    樓下秦曉正對著滿地狼藉罵盛百仟,就看見他抱著秦越下樓了。


    秦曉忍不住拔高了聲音:“你抱他去哪兒?”


    “迴家。”盛百仟把秦越往上抱了下,扔給秦曉倆字。


    秦曉鬱悶道:“他都睡著了你抱他走?你跟他在這裏住一晚上不行嗎?!”


    他怎麽從盛百仟眼裏看到了嫌惡呢,他這裏有這麽髒嗎?他媽的,他這個酒吧不敢說是全國最幹淨的,在這個城市是最數得上的!從沒有齷齪行業!


    盛百仟卻沒有再理他,徑自往後門走,夜哥忙去給他開門。秦越司機還在,夜哥就趕緊給他拉開了車門。


    等把他們送走,夜哥迴去看秦曉,秦曉跟他說:“你說他是不是神經病?”


    ‘他’當然是指盛百仟,但秦曉也不喊稱唿,於是夜哥也用‘他’稱唿:“……快打掃吧,他可能怕明天早上不好從這裏出發,再說他得迴家換換衣服吧?”


    “先別打掃,拍照!明天送到他公司,讓他賠償。”


    “行!”


    秦越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有一會兒沒反應過來,眼前都是黑的,還以為是晚上呢,翻了個身才發現是帶著眼罩,他把眼罩拉下來,眯縫著眼看了下頭頂。


    屋頂的燈很熟悉,白玉色的四方圓角燈,外形簡潔,但顏色很好看,即便現在沒有光,也散發著明珠一樣的光澤。


    秦越又把視線往下移,對麵牆上有一副裝飾畫,


    牆上掛著一幅暖光色調的油畫,畫上麵是一捧白玉蘭,花瓶是白色,跟凝脂一樣,這是盛百仟的喜好,盛百仟喜歡偏白色的東西,家裏的裝飾都是這樣的。


    這是他們倆的臥室,蒼白,沒有任何色彩,他都不想看。


    秦越又把眼睛閉上了,翻了個身朝另一邊睡,他旁邊翻書的盛百仟太煩人了,盛百仟醒了不是就要走了嗎?為什麽還要在床上?


    但秦越什麽都沒說,他不知道是忍了太久習慣了,還是麻木了,不能立即說離婚,他就裝作若無其事,似往日一樣催眠自己。


    盛百仟聲音在他背後響起:“醒了?”


    聲音竟然很奇怪的溫柔,但秦越反應不過來,隻問他:“我不是在酒吧住的嗎?”


    為什麽把他搬迴來?這裏他一點兒都不想住了。


    盛百仟也跟他解釋:“以你現在的名氣,不能再住酒吧了,大明星。”


    秦越牽了下嘴角,笑到一半才想他成名跟盛百仟沒有什麽關係,是他自己努力的,被掛在熱搜,鮮花跟唾沫一起,福禍相依。


    秦越從床上爬起來,本來不想看盛百仟的,但盛百仟那張臉太精彩,秦越不得不問了下:“你臉怎麽了?”


    “被人打的。”


    是不是應該說聲活該呢?


    “……誰?”


    作者有話要說:


    好了,攻的性格終於爆露出來了,陰鷙變態,陰晴不定、喜怒無常,他不是霸總,所以小夥伴們,對於他自己以為的霸總的yy言論,你們聽聽就好了。他的心理活動非常矛盾。


    他從來沒有視秦越為仇人,他想報複的人從來不是秦越啊。


    看到這裏,我想很多小夥伴肯定能猜到盛總收購迴來的秦陶集團要給誰,對不對?其實我在工廠出事的那一章裏隱晦的提過了,借著盛總跟秦外公說的話。


    隻可惜盛百仟不說,所以他活該,以後說了就沒用了。


    說這麽多,是想告訴大家,這篇文真的不是虐受文,不用害怕,不會很虐的。


    本周六有加更。


    第46章


    “誰?”


    盛百仟看了他一眼, 沒說話。秦越眨了下眼,大概是知道誰打的了。


    “你昨天去酒吧了?”


    盛百仟沒迴答這個丟人的問題,隻轉了話題:“先起床吧, 劉嬸已經做好飯了。”


    劉嬸看到盛百仟的臉也吃了一驚, 大概也沒有想到盛百仟這麽大年紀還能去打架鬥毆。劉嬸忙把藥箱拿出來,交給秦越:“快給盛先生擦點兒藥,這要好幾天才能恢複呢。”


    秦越給他上藥, 一碰, 盛百仟就皺眉,看樣子是真疼, 臉頰跟嘴角都被打了,經過一個晚上腫起來了,於是那張以前棱角分明如高嶺之花一樣的臉也接地氣起來,擦上藥後就更加豐富多彩了。


    秦越覺得自己大概不愛他了,他總想看盛百仟的臉,看著就想笑, 於是不得不低頭使勁吃飯。


    盛百仟看他這樣切了聲:“幸災樂禍是嗎?打的不是你是嗎?”


    秦越也哼了聲:“我又沒有讓你去。”


    盛百仟深吸氣:“你這兩天在家裏好好待著,別出去讓人圍堵著。”


    秦越也看他:“然後跟你這樣嗎?”


    被打成這樣?


    盛百仟氣的深吸氣, 秦越看著他那精彩的表情不說話了。


    兩人沉默的把飯吃了, 盛百仟去洗碗,秦越看著他背影說:“你手不能碰水。”


    “那你過來洗, ”盛百仟跟他說,以前還幫他端個碗, 現在吃飽後直接盤腿上沙發了。


    秦越心想自己真是嘴賤,盛百仟可以戴上手套洗啊, 他站到水池前洗的嘩啦啦的, 盛百仟還在他旁邊看著:“少放點兒檸檬劑, 放多了,多衝一會兒。”


    等把碗筷洗好,秦越擦手,盛百仟給他解圍裙,他剛才胡亂的係了扣,結果是死扣,背對著扯了一會兒幹脆成死結了。


    盛百仟用他打傷了的手給秦越解的費勁,也帶著氣,說他:“係繩哪有係死扣的?你喂豬的時候圍裙也是這麽係的?誰給你解開的?”


    “反正不是你。”秦越沒好氣的說,盛百仟有什麽資格吃醋?


    盛百仟把他圍裙使勁往後一拉,秦越跌他懷裏時踩了他一腳,於是看見盛百仟猙獰的表情。


    秦越心想活該,誰讓他拉扯自己的?解不開還發火,無能!


    大約看出自己腹誹他,盛百仟掐著他腰疼,秦越推他了一把:“我自己來!”


    秦越幹脆從頭頂把圍裙擼下來了。


    等走出廚房時,才想起忘了把榴蓮千層酥蛋糕從冰箱裏拿出來了,這個要提前拿出來,一會兒才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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