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對我和裴逸軒的未來沒有把握,也許是對即將到來的別離有點兒沮喪,也許是受了斯文的陶然恣意喊叫的刺、激,第一次,我在裴逸軒麵前放下矜持,也隨性地放任自己,跟隨感覺盡情撒歡。

    他帶著醉意的身子滾燙,唿吸都比平常多了幾分野性。他迫不及待貫入,將我整個身心都填得滿滿的。我們像奔騰的野馬,進行一場淋漓盡致的酣戰。

    我們變換了好多個地方好幾種姿勢,直到後來彼此都感到盡興,精疲力盡為止。

    他帶著醉意和疲憊於黎明到來之前,深深沉入夢鄉,而我的骨架雖然已經散了,但腦子卻格外清醒,支肘側身凝視著他,卻再也沒有任何睡意了。

    我癡迷地凝視著他那張帥到令人窒息的臉,手指輕輕撫過濃密不羈的劍眉,長長的睫毛,挺拔的鼻梁,勾勒著那立體的五官,棱角分明的輪廓,心裏湧動著千萬個不舍。

    計劃畢竟隻是計劃,有著太多不可確定的因素,如果馬大製片人不過關我劇本怎麽辦?如果喬書峰不幫我怎麽辦?如果簡嘉妮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不放過我怎麽辦?如果裴逸軒不原諒我怎麽辦?

    ……

    我的心裏糾結再糾結。可是,我沸騰在血液裏的鬥誌也在這種糾結裏徹底激發起來了。

    為了裴逸軒,為了有一天,我和他,還有我們的小樂樂能夠一家三口團圓,我願意曲線救家,不論遇到什麽樣的挫折,不論遇到什麽樣的誤解,我都不會再放棄裴逸軒,就算是簡嘉妮和她肚子裏的孩子也不能。

    這麽打定主意之後,我的心緒驟然安寧許多。我仿佛可以安然入睡了。

    他修長健壯的大長腿在被子裏纏住我的腿。我的腿隻有他的一半細。我努力在他的重壓下慢慢往下移了些,然後把頭擱在枕頭上,閉上眼睛打算好好睡上一覺。

    我的挪動似乎驚撓了他,他幾乎在我閉眼的同時,就伸出長臂,一把將我攬進懷裏,同時大長腿也跨過我的身子,將我裹了去,我全身被他像個八爪魚似的纏得緊緊。

    我嚇了一跳,以為他醒了。

    沒想到,須臾之間,頭頂上傳來他均勻的唿吸。均勻磁沉的唿吸聲令我感到非常安定,令周遭的氣息也變得甜謐無比。

    我在這樣健壯寬闊而溫暖的懷抱裏,閉上雙眼,緩緩的沉沉的睡去。

    “咚咚咚——”一聲緊似一聲的敲門聲沉沉地貫入耳膜。

    漸漸的,敲門聲越變越尖銳,越來越急|促;再到後來,簡直就是擂鼓一般,隱隱夾帶一股濃濃的怒意。

    我正被這越來越粗暴的敲門聲驚醒,還沒睜開眼睛的時侯,就聽到外麵傳來一聲聲喊叫:“林以默,你快開門!都已經到午後,你還不起床?林以默,你跟誰在一起,快開門!我來接你迴去了!”

    我陡然睜開眼睛,驚惶地從床上坐起來。

    那分明就是喬羽的聲音。

    啊——

    我五官全蹙一起了,急躁得不得了,馬上去拍打身邊的裴逸軒,按著他的腰拚命推醒他。

    我和喬羽雖然有名無實,可喬羽一向就是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他可以和我同學亂來,我卻不能和裴逸軒在一起,事關喬家的臉麵啊。所以,那一紙合約,其實也就是要叛定我一生守活寡的命運。

    我當然不想要這樣的婚姻,但現在為了借助喬家,我再也別無選擇。

    “林以默,你再不開門,我就要踹門了!”喬羽終於憤怒了。

    我聽見房門被猛踹了一腳,也看到房門在晃動。可是這一腳太弱,沒踹開。我整顆拎到嗓子眼兒的心,卻再也沒有放下來。要知道,現在的我和裴逸軒都是光著的,要是……

    我手忙腳亂地穿衣服,門外的喬羽好像要再踹一腳,程琛和陶然及時出現,將他架走了。

    “你幹嘛,喬少,你以為你是富二代就可以擅闖民宅麽?開什麽玩笑?還踹我家的門?你敢再踹一腳,我就踹死你,你試試!”

    程琛很man的警告著,陶然卻息事寧人的陪著笑:“走啦,走啦,喬少,以默剛逃出劫難,是累了一點,所以才睡晚了,你也用不著動怒。其實,她早就醒來了,估計是上洗手間什麽的,不方便開門。我們到樓下等等。你看你這麽儒雅英俊,動怒就不帥了嘛。我們悠哉悠哉地喝茶吃點心,她馬上下來。要問什麽再問,這樣也不會傷害感情不是?”

    等我穿好衣服,外麵已經沒有動靜。我估計是被程琛和陶然架下樓去了。

    程琛和陶然其實是兩個鬼靈精,一個唱紅臉,一個唱黑臉,嘻笑怒罵就化險為夷。

    裴逸軒也醒了,他雖然沒有像我一樣手忙腳亂,立刻起來穿衣,不過也聽到了陶然最後說的那些話,所以,發生了什麽,他心裏清清楚楚。

    他隻是慢條斯理的穿衣,一邊目光陰鷙地盯著我看,麵色也很凝重,我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知道他聽見喬羽來,心裏肯定不痛快,也就不在他眼前晃,惹他討厭了。

    我火速鑽進洗手間,洗漱一番,然後看也不再看他一眼,就火速衝到樓下去。

    我害怕裴逸軒的阻撓,會讓這件事情變得更加複雜。如果按照我和陶然的計劃,昨夜的瘋狂已經是最後的恩、愛。今天的我,要做到的就是鐵石心腸。

    “誒——小啞巴——”我衝到樓梯口時,裴逸軒還是忍不住叫了我一聲,但是我沒有迴頭,徑直衝下樓梯去。

    我看見喬羽的時侯,先綻放了一個笑容,然後大大方方的在喬羽身邊坐下來,拿起一個新的杯子遞到正在泡茶的陶然麵前討茶喝。

    陶然微微一笑,幫我倒茶。我正要拿茶喝的時侯,茶杯一下子被喬羽粗暴地奪了過去,熱水溢出來,灑在我手背上,我輕唿了一下。

    裴逸軒正下樓來,目睹這一幕,立刻健步上前,一拳就揮向喬羽的下巴。

    “哐啷”一聲,人跌椅倒,喬羽摔在了地麵,眼冒金星,一時半會兒狼狽地爬不起來。

    “靠,你怎麽當人家老公的?連喝口茶都不許,你是瘋了還是怎樣?想發泄怒火衝我來啊,跟女人計較什麽?”裴逸軒咄咄逼人的喝叱。

    戲,從現在就得開始上場了。

    我毫不猶豫地伸出援手,把喬羽從地麵上扶起來,並且對裴逸軒怒目而視。

    裴逸軒被我瞪得都傻了,也許他想不到昨夜還和他恣意歡樂的女人,翻臉比翻書還快吧。我不敢看他太久,隻能一直盯著喬羽,目光充滿了關心。

    喬羽起初還抗拒地要撂開我的手,看到裴逸軒的憤怒,他突然就改了主意,站起來後一把摟住我,整了整自己的西裝和領帶,挑唇譏諷道:“裴逸軒,我怎麽當老公的還用得跟你交待麽?再說,這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就是她的老公。僅憑這一點,我想怎麽樣都行。”

    裴逸軒果然被激怒了,口不擇言地怒叱:“老公又怎麽樣?她愛的人又不是你。你還是盡早跟她離婚的好,否則,老是被戴綠、帽子怕是不好受吧?”

    “你說什麽?”喬羽的臉果然不好看了,聲音也變得嘶啞。

    “說什麽?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作不知道,昨天晚上……”裴逸軒才說到這裏,我見勢不妙,上前就摑了他一巴掌。

    這巴掌好清脆,清脆到每個人都覺得刺耳吧。

    但是我很絕決,並且唇邊挑著濃濃的諷意,我打著手語對裴逸軒說:“我們之間到此暫告一個段落。如果你真的愛我,喜歡我,願意堅定地和我在一起過下半輩子,那你就先迴去,和簡嘉妮把婚離清楚。但是,這並不意味著,你離了婚我就一定要和你在一起。離婚之後,你還得追到我願意嫁給你為止。裴逸軒,如果你有自信,認為我也能和喬羽順利離婚,那你才去犯傻。否則,就迴去和簡嘉妮過吧。你老婆現在炙手可熱,可是個現成的富婆呢!”

    裴逸軒估計被我這番話嗆傻了!雖然,這是我昨天就和他約定好的離婚程序,不過,通過我的口,以這麽絕情的語氣語調說出來,他肯定很意外!

    他銳利的鷹眸已經燃起熊熊烈火,我趁他發飆之前,趕緊挽起喬羽的手臂,衝他笑一下,半拉半攥地喬羽往外攥。

    喬羽看不懂我的手語,但是看到裴逸軒完全被激怒的表情,應該也就明白怎麽迴事了。所以,他完全就是以勝利者的姿態邁出老宅。

    “林以默!你夠狠的!你給我等著!我離給你看!你別想逃!”裴逸軒在後麵暴吼,椅子被他踹得劈哩啪拉。

    喬羽更樂了,幾乎是有點飄飄然地把我帶往他的瑪莎拉蒂。我知道,喬羽就算是親眼撞見我和裴逸軒在床上,也不會感到痛心。他的憤怒,不過是緣於丟掉麵子而己,隻要顧全了他的臉麵,他大概就不會跟我計較那麽多了。

    喬羽把車子開進市區之後,我在一個關鍵路口,指了指往孤兒院的那一條道。

    喬羽沉著臉色說道:“你答應我,以後乖乖在家,不出去招蜂引蝶,我就送你迴孤兒院一趟,看看院長和樂樂。”

    我用力點了點頭。

    大約是我剛才打了裴逸軒一巴掌,讓他賺足了麵子,所以,看我點頭,他倒變得極好說話,爽快地車子拐進了孤兒院的那一條路。

    我的心情一下子變得又激動又開心。馬上就要見到樂樂了,我朝思暮想的小樂樂。

    車子經過一家超市的時侯,我馬上拍了拍喬羽的手,狂指著街邊的超市,喬羽停了車,把車泊好之後。我和喬羽進去,在超市裏買了好多給小孩子吃的零食和牛奶等等。

    我們一箱一箱搬到後備箱去,再度往孤兒院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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