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安德烈劈頭一句就是“我喜歡你”，真的很讓我震撼。
我微微一笑，沉默以對。
“真的，我從十歲起就愛上了你，我們在孤兒院相處了五年，那段日子是我一生中最快樂的時光。以默，可惜你嫁給了喬羽，否則，我一定開足馬力追求你。”
安德烈一激動，就上前一撲，幾乎跪倒在我膝下，握著我的雙手熱情似火地表白。
這個突兀的舉動讓我微微往後縮。可是轉眼，腦海裏立即劃過我昨晚上對喬羽的允諾，很顯然，眼前就是一個機會，我該放過這樣順理成章的機會麽？
我略略從他緊握的掌心裏抽出手來。他的大手很寬厚，很溫暖，也很有力度。
我輕輕搖了搖頭，微微莞爾。
“你不要這樣，讓人看見不好。”我打著手語，勸他，“先起來，我們好好說話。你是不是在國外待久了，變得像外國人一樣熱情了？”
我有意打趣，先活躍一下氣氛。
安德烈略微尷尬，訕訕地站了起來：“以默，你別這麽說。我雖然有一半血統是美國血統，但是，我從小就在這裏長大，我和你是一樣的。我喜歡這裏，也想念你，所以才迴到這裏來工作。”
“所以，並不是純粹隻是覬覦喬氏總裁之位嘍……”我打著手語，很不客氣地開門見山。
安德烈愣住，很奇怪地凝視著我，那好看的灰褐色眸子深邃而迷|人，我如果不是拿他當兄弟，肯定也會被他迷走了。
他凝視了我好半天，這才點了點頭，一付恍然大悟的樣子：“我明白了。你這是為了喬羽。你為了你的丈夫，所以用這種態度質問我。是啊，你們到底是夫妻。你站在他那邊，維護著他，替他說話，怕他的總裁之位被我搶了，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我早就應該想到，再見麵，我們不會再像小時侯那樣單純了。”
他有點忿然，我也順水推舟地打著手語問：“是。我的確不明白，你為什麽要迴來搶他的位置？他說的並沒有錯，他是喬家的獨子，原本就應該順理成章地繼承喬家的產業。說實話，今天我婆婆的態度讓我大吃一驚。她在偏向你，而且是光明正大的偏向你。我都要懷疑喬羽不是她親生的了。站在喬羽的角度看，他的確很受傷。我也想替他打抱不平。”
安德烈盯著我，灰褐色的眸子點燃一絲火紅的光，幾乎熊熊灼燃，然而，很快，又熄滅了下去：“唉——”
他長歎一聲，不語。
“到底是為什麽？安德烈。你一點也不像我小時侯認識的安德烈。那時侯的你，心直口快，嫉惡如仇，怎麽會去貪戀別人的東西？我心裏的如俠士般的大哥哥的形象，都要塌了呢。”
我委屈的撇撇嘴，把所有失望都寫在臉上。
安德烈果然很揪心，很著急地解釋：“不！不是。我還是原來的我。可是——”
他的眸子裏泛起一抹哀傷：“我也不得不承認，有一部分的自己是變了。那時侯，我一個人到了美國，雖然有姑姑對我好，不過她也不能常年和我住在美國。在美國，一個人人生地不熟。我雖然強悍，美國卻到處有比我更加高大強悍的人。我在學校裏受到美國人的排擠，迴到家裏，受到安家的人排擠。就是親生爸爸，也和我不親。在那樣的境況裏，很容易激發出人頭地的抱負。我迴到國內，正是有這樣的抱負。以默，相信我，如果讓我領導喬氏，一定會比喬羽出色。我們和安氏聯手，可以打造成全球第一。可是，我不會虧待喬家任何一個人。說到底，ceo到底隻是一個執行者，我會盡我全力去做事，至於賺到的如何分配，相信我，我會公平處置，喬書峰也不是傻瓜，怎麽會讓我這個外人真正地吞噬喬氏呢？”
我沉默了，心裏揣測著他話裏的真誠度。如果是我認識的大哥哥，我會義無反顧相信他。可是，也正如同他所說，我們已經分開十年，這十年，他吃過不少苦，還能相信麽？
“安哥哥，聽你說這些經曆，真是讓我很心疼你。你一個人在外麵，確實不容易。”
“可不是，”安德烈嘴角掛著自嘲，“我離開了孤兒院，才知道孤兒院如家，而家如孤兒院。這是不是很諷刺。一個人擁有了家，反倒比沒有家更淒慘。人心的冷漠，才是世界上最厲害的武器，會把人傷得遍體鱗傷。”
“你現在還是覺得很受傷嗎？安哥哥。”我憐憫地問。
“不！”安德烈自信地對我笑了，“我是男子漢，怎麽能像小女人一樣一天到晚顧影自憐？你放心，我的所有力氣和才能是用在開拓事業上的。”
我點了點頭，趁機勸道：“這才是我欣賞的安哥哥。我從小祟拜你，你就像是一個英雄，保護著我們這些小夥伴。希望現在你也能證明這一點。你的開拓精神，你的才能，總經理之位也能讓你證明，何必是ceo呢？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貿然成為喬氏的ceo，不僅喬羽不服，喬氏內部的高級主管，部門經理也都會不服氣。就算有服氣的，也會覺得奇怪，在背後議論紛紛，說你是靠安心亞的裙帶關係爬上去的。這樣，你還能待得安心，待得有麵子麽？你喜歡你和你姑姑這樣被人議論麽？不如聽我的勸，先在總經理位置上待著，做個一年半載，在實際工作中，多磨煉能耐，多和公司的人交往，建立自己的人脈。如果你真的有才能，也可以借這個機會證明，到時侯，順理成章上位，也就沒有人會說什麽了。到時侯，隻要公司的經理們都支持你，你也不怕喬羽不服。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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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烈聽了這話，低頭沉吟，半晌才抬眸，眉眼彎彎，俱是欣賞之色：“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我的啞巴妹妹，真的是長大了。見識比我好！”
“不，不敢。你畢竟是哈佛大學畢業的博士，我這點學識怎麽敢跟你比？”我連忙謙虛地笑道，“不過，我是女人，自然比較在意那些蜚短流長。你想一想，如果你是從總經理之位爬上ceo，然後又做得不錯的話，不是更加可以向安爵亞和安賽亞證明自己的能力麽？”
安德烈點頭：“是的。以默，你的話讓我豁然開朗。我決定照你說的話做。我晚上就去勸勸姑姑，讓她也同意。不過……”
他突然將目光鎖牢我，灰褐色的眸子布滿憂傷：“你確定你所說的這些，就沒有半點是為了自己的丈夫考慮麽？你是為了他，才這麽想的吧？”
我微微一笑：“不否認。我剛才已經說過了，我是替他感到不公平。他畢竟是喬書峰的親兒子，而你隻是侄子。不過，這也不能代表什麽。就算我也是為了公正吧。你不是一直都認為‘公正’很重要嗎？記得小時侯在孤兒院，任何一個小朋友受了委屈，你都會替他們出頭。然後，你大聲而犀利地質問院長：公正呢？嗬，那個時侯，我真的覺得你是個小英雄，小法官。我甚至想，你以後要不要去考法官啊。沒想到，後來，你卻被安心亞接走了……”
安德烈眼眸裏的憂傷更加濃烈了：“唉，現在迴想起來，也不知道當時離開孤兒院，到底是對，還是不對。早知道安氏是那樣的情況，我該留在孤兒院，留在你身邊，我考法律，你去舞蹈係，畢業後，或許我們就可以順理成章在一起。可是，當時，身為孤兒的我，那麽強烈需要親情。隻要知道還有親人尚在人間，不管他是什麽妖魔鬼怪，都義無反顧奔去。現在想想，真是可笑！”
我低下頭，懷揣著同樣的感傷，不知道該說什麽。
其實，我的遭遇也差不多。心心念念想要把小姐姐這個唯一的親人找到，結果發現，還不如不找。
“安哥哥，你不要難過。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我們都應該往前看。”我比完手語，主動拉著安德烈的手安慰。
安德烈似乎很激動，他抬眸直視著我，眸子裏泛起一波波笑意，如夏日驅散了冬雪：“謝謝你，讓我看到了希望。你是一個小啞巴，可是你現在卻功成名就，你才是我祟仰的巾幗英雄。我要向你學習。”
“哈哈——”我情不自禁笑了。
“嗯——”我的嘴突然被安德烈堵住，並且兩個肩膀被他死死抱住。
我的心莫名狂跳，用力拍打著安德烈的胳脯，同時腦袋往後仰，極力躲避。
但是他卻不放過我，跟著往下覆蓋，緊緊追逐，並且伸出舌尖試圖撬開我的牙齒。我緊緊閉著，不肯給他機會，同時把指尖掐入他的手臂。
也許是負痛，也許是見我真的有點生氣的樣子，安德烈總算是放開了我。
他微微喘著氣，目光灼灼地凝視著我。
我生氣地比劃著：“你要是再這樣子，我就不理你了！我現在已經結婚了，你不要再放肆。別告訴我這是西化的禮節，我才不吃這一套。”
我微微一笑，沉默以對。
“真的，我從十歲起就愛上了你，我們在孤兒院相處了五年，那段日子是我一生中最快樂的時光。以默，可惜你嫁給了喬羽，否則，我一定開足馬力追求你。”
安德烈一激動，就上前一撲，幾乎跪倒在我膝下，握著我的雙手熱情似火地表白。
這個突兀的舉動讓我微微往後縮。可是轉眼，腦海裏立即劃過我昨晚上對喬羽的允諾，很顯然，眼前就是一個機會，我該放過這樣順理成章的機會麽？
我略略從他緊握的掌心裏抽出手來。他的大手很寬厚，很溫暖，也很有力度。
我輕輕搖了搖頭，微微莞爾。
“你不要這樣，讓人看見不好。”我打著手語，勸他，“先起來，我們好好說話。你是不是在國外待久了，變得像外國人一樣熱情了？”
我有意打趣，先活躍一下氣氛。
安德烈略微尷尬，訕訕地站了起來：“以默，你別這麽說。我雖然有一半血統是美國血統，但是，我從小就在這裏長大，我和你是一樣的。我喜歡這裏，也想念你，所以才迴到這裏來工作。”
“所以，並不是純粹隻是覬覦喬氏總裁之位嘍……”我打著手語，很不客氣地開門見山。
安德烈愣住，很奇怪地凝視著我，那好看的灰褐色眸子深邃而迷|人，我如果不是拿他當兄弟，肯定也會被他迷走了。
他凝視了我好半天，這才點了點頭，一付恍然大悟的樣子：“我明白了。你這是為了喬羽。你為了你的丈夫，所以用這種態度質問我。是啊，你們到底是夫妻。你站在他那邊，維護著他，替他說話，怕他的總裁之位被我搶了，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我早就應該想到，再見麵，我們不會再像小時侯那樣單純了。”
他有點忿然，我也順水推舟地打著手語問：“是。我的確不明白，你為什麽要迴來搶他的位置？他說的並沒有錯，他是喬家的獨子，原本就應該順理成章地繼承喬家的產業。說實話，今天我婆婆的態度讓我大吃一驚。她在偏向你，而且是光明正大的偏向你。我都要懷疑喬羽不是她親生的了。站在喬羽的角度看，他的確很受傷。我也想替他打抱不平。”
安德烈盯著我，灰褐色的眸子點燃一絲火紅的光，幾乎熊熊灼燃，然而，很快，又熄滅了下去：“唉——”
他長歎一聲，不語。
“到底是為什麽？安德烈。你一點也不像我小時侯認識的安德烈。那時侯的你，心直口快，嫉惡如仇，怎麽會去貪戀別人的東西？我心裏的如俠士般的大哥哥的形象，都要塌了呢。”
我委屈的撇撇嘴，把所有失望都寫在臉上。
安德烈果然很揪心，很著急地解釋：“不！不是。我還是原來的我。可是——”
他的眸子裏泛起一抹哀傷：“我也不得不承認，有一部分的自己是變了。那時侯，我一個人到了美國，雖然有姑姑對我好，不過她也不能常年和我住在美國。在美國，一個人人生地不熟。我雖然強悍，美國卻到處有比我更加高大強悍的人。我在學校裏受到美國人的排擠，迴到家裏，受到安家的人排擠。就是親生爸爸，也和我不親。在那樣的境況裏，很容易激發出人頭地的抱負。我迴到國內，正是有這樣的抱負。以默，相信我，如果讓我領導喬氏，一定會比喬羽出色。我們和安氏聯手，可以打造成全球第一。可是，我不會虧待喬家任何一個人。說到底，ceo到底隻是一個執行者，我會盡我全力去做事，至於賺到的如何分配，相信我，我會公平處置，喬書峰也不是傻瓜，怎麽會讓我這個外人真正地吞噬喬氏呢？”
我沉默了，心裏揣測著他話裏的真誠度。如果是我認識的大哥哥，我會義無反顧相信他。可是，也正如同他所說，我們已經分開十年，這十年，他吃過不少苦，還能相信麽？
“安哥哥，聽你說這些經曆，真是讓我很心疼你。你一個人在外麵，確實不容易。”
“可不是，”安德烈嘴角掛著自嘲，“我離開了孤兒院，才知道孤兒院如家，而家如孤兒院。這是不是很諷刺。一個人擁有了家，反倒比沒有家更淒慘。人心的冷漠，才是世界上最厲害的武器，會把人傷得遍體鱗傷。”
“你現在還是覺得很受傷嗎？安哥哥。”我憐憫地問。
“不！”安德烈自信地對我笑了，“我是男子漢，怎麽能像小女人一樣一天到晚顧影自憐？你放心，我的所有力氣和才能是用在開拓事業上的。”
我點了點頭，趁機勸道：“這才是我欣賞的安哥哥。我從小祟拜你，你就像是一個英雄，保護著我們這些小夥伴。希望現在你也能證明這一點。你的開拓精神，你的才能，總經理之位也能讓你證明，何必是ceo呢？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貿然成為喬氏的ceo，不僅喬羽不服，喬氏內部的高級主管，部門經理也都會不服氣。就算有服氣的，也會覺得奇怪，在背後議論紛紛，說你是靠安心亞的裙帶關係爬上去的。這樣，你還能待得安心，待得有麵子麽？你喜歡你和你姑姑這樣被人議論麽？不如聽我的勸，先在總經理位置上待著，做個一年半載，在實際工作中，多磨煉能耐，多和公司的人交往，建立自己的人脈。如果你真的有才能，也可以借這個機會證明，到時侯，順理成章上位，也就沒有人會說什麽了。到時侯，隻要公司的經理們都支持你，你也不怕喬羽不服。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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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烈聽了這話，低頭沉吟，半晌才抬眸，眉眼彎彎，俱是欣賞之色：“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我的啞巴妹妹，真的是長大了。見識比我好！”
“不，不敢。你畢竟是哈佛大學畢業的博士，我這點學識怎麽敢跟你比？”我連忙謙虛地笑道，“不過，我是女人，自然比較在意那些蜚短流長。你想一想，如果你是從總經理之位爬上ceo，然後又做得不錯的話，不是更加可以向安爵亞和安賽亞證明自己的能力麽？”
安德烈點頭：“是的。以默，你的話讓我豁然開朗。我決定照你說的話做。我晚上就去勸勸姑姑，讓她也同意。不過……”
他突然將目光鎖牢我，灰褐色的眸子布滿憂傷：“你確定你所說的這些，就沒有半點是為了自己的丈夫考慮麽？你是為了他，才這麽想的吧？”
我微微一笑：“不否認。我剛才已經說過了，我是替他感到不公平。他畢竟是喬書峰的親兒子，而你隻是侄子。不過，這也不能代表什麽。就算我也是為了公正吧。你不是一直都認為‘公正’很重要嗎？記得小時侯在孤兒院，任何一個小朋友受了委屈，你都會替他們出頭。然後，你大聲而犀利地質問院長：公正呢？嗬，那個時侯，我真的覺得你是個小英雄，小法官。我甚至想，你以後要不要去考法官啊。沒想到，後來，你卻被安心亞接走了……”
安德烈眼眸裏的憂傷更加濃烈了：“唉，現在迴想起來，也不知道當時離開孤兒院，到底是對，還是不對。早知道安氏是那樣的情況，我該留在孤兒院，留在你身邊，我考法律，你去舞蹈係，畢業後，或許我們就可以順理成章在一起。可是，當時，身為孤兒的我，那麽強烈需要親情。隻要知道還有親人尚在人間，不管他是什麽妖魔鬼怪，都義無反顧奔去。現在想想，真是可笑！”
我低下頭，懷揣著同樣的感傷，不知道該說什麽。
其實，我的遭遇也差不多。心心念念想要把小姐姐這個唯一的親人找到，結果發現，還不如不找。
“安哥哥，你不要難過。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我們都應該往前看。”我比完手語，主動拉著安德烈的手安慰。
安德烈似乎很激動，他抬眸直視著我，眸子裏泛起一波波笑意，如夏日驅散了冬雪：“謝謝你，讓我看到了希望。你是一個小啞巴，可是你現在卻功成名就，你才是我祟仰的巾幗英雄。我要向你學習。”
“哈哈——”我情不自禁笑了。
“嗯——”我的嘴突然被安德烈堵住，並且兩個肩膀被他死死抱住。
我的心莫名狂跳，用力拍打著安德烈的胳脯，同時腦袋往後仰，極力躲避。
但是他卻不放過我，跟著往下覆蓋，緊緊追逐，並且伸出舌尖試圖撬開我的牙齒。我緊緊閉著，不肯給他機會，同時把指尖掐入他的手臂。
也許是負痛，也許是見我真的有點生氣的樣子，安德烈總算是放開了我。
他微微喘著氣，目光灼灼地凝視著我。
我生氣地比劃著：“你要是再這樣子，我就不理你了！我現在已經結婚了，你不要再放肆。別告訴我這是西化的禮節，我才不吃這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