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景衣撓了撓頭,“我就是聽人提過一嘴兒,至於在哪裏聽的,也記不清了。待下迴想起來了,再與你們二人說。”

    周遊龍有些失望,做郎中的,對這種奇怪病症,那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光治些頭疼腦熱的小病,怎麽可能成為一代名醫?

    “那個什麽小林氏,身上可有紅蝴蝶斑?”謝景衣眼眸一動,又問道。

    周遊龍搖了搖頭,“脖子臉上都是沒有的,診脈時能看到手腕,也沒有。至於旁的地方,有衣服遮擋,看不見。”

    李杏嘖嘖了兩聲。

    周遊龍老臉一紅,“你這個人,怎麽總是想歪了。”

    謝景衣聽著,嗯嗯的點了點頭,“可不是,看不出來啊,李神醫你……”

    李杏瞪了謝景衣一眼,“都沒有圓房的小姑娘,你嗯什麽!”

    謝景衣圍著李杏轉了一圈,抓住了她的袖子,將她拽到了窗邊,“這個就不必宣揚了,顯得我年紀很小,說話沒有分量。”

    李杏哼了一聲,沒好氣的說道,“你沒成親的時候,也沒有人敢看輕了你。”

    謝景衣抬了抬下巴,拍了拍李杏的肩膀,“怎麽著,害怕了吧?都開始誇我了,嘿嘿,這話我愛聽,以後多說點!你可放心了,我可是站在你這一邊的!”

    同賺錢相比,當然還是命更重要了!

    不等李杏反應,謝景衣又問道,“那什麽紅蝴蝶斑,有沒有可能是柳少夫人自己個本身就有的病呢?”

    李杏皺了皺眉頭,“這個我要迴去翻翻醫術,看看我阿爹留下的手劄。若是有什麽線索,我便告訴你。”

    謝景衣滿不在乎的點了點頭,“倒是不急,若是瞧見了,告訴我一聲便是,左右我也想不起來,是哪裏聽來的了。”

    ……

    等到迴了自己家大門口,柴大娘子還是沒有迴過神來,她有些呆愣的看著謝景衣,“弟弟……弟妹,那周神醫該不會走了吧?”

    “你就放一百二十個心吧,現如今你拿八抬大轎抬他,他也舍不得出京城啊!到時候大兄需要看診的時候,便去醫館接他就好。李杏的醫館在哪裏,你是知道的。”

    柴大娘子鬆了一口氣,感激的對著謝景衣拱了拱手,“當真是多謝弟妹了,我適才慌了神,六神無主了,生怕在母親那邊,沒有個交代。”

    謝景衣垂了垂眸,“你放心,周神醫也沒有道理不跟長公主辭行,我會使他去的。”

    柴大娘子這下子不光眼窩子,便是心窩子都熱了。

    她往四周看了看,壓低聲音道,“我同你大兄,編了支新舞,待月圓之夜,請二弟同弟妹來羲和樓看舞賞月。”

    羲和樓?謝景衣驚訝的看了迴去,“那羲和樓是你的產業?最近有兩個戴著麵具跳舞的……”

    柴大娘子臉色緋紅,聲音低得不能再低了,“你大兄這輩子,難得有一個喜歡的事。我沒有什麽喜歡的事,就隻是喜歡你大兄這個人罷了。母親不知曉,你……”

    謝景衣笑彎了眼睛,“嫂嫂放心,我省得,一定去!”

    柴大娘子點了點頭,拿帕子輕輕的遮了遮臉,快步的進了長公主府。

    謝景衣瞧著她進了門,方才轉身,大搖大擺的迴了齊國公府。

    屋子裏熏著香,清淡而又淩冽,是柴祐琛身上一慣的香味。

    謝景衣一撩袍子,坐了下來。

    柴祐琛放下手中的書卷,拿起茶壺,給謝景衣斟了一杯茶,輕輕地說道,“中宮也有孕了。”

    謝景衣輕笑出聲,“不,中宮就是個騙子。”

    柴祐琛一愣,拿著茶壺的手一抖,濺出了幾滴水來。

    他拿起一旁的手帕,輕輕的擦拭了一下桌子,然後又放了下來。

    “官家今日都哭濕了三條帕子了,差點兒把太醫罵到撞牆。每逢初一十五,他要去皇後那兒,每次去之前,都喝太醫備的藥,這樣皇後便不會有子。”

    說起來實在是一把辛酸淚,人家都是皇帝給皇後下藥,毒她個七葷八素的生不出娃兒,可官家腳跟不穩,宮中也是人心不齊,有一部分官家的人,還有一多部分是太後的人。

    上輩子也就是謝景衣橫空出世之後,經過仔細謀劃,鏟除了不少老奸巨猾的嬤嬤,小皇帝才東風壓倒西風,在那宮中,有了皇帝的樣子。

    她的手,也就是那段時日開始,沾了不知道多少條人命的。

    謝景衣垂了垂眸,“太醫給中宮診治了,的確是滑脈沒有錯對吧?”

    柴祐琛點了點頭,“確實如此,為了確認真偽,還是官家信任的蔡太醫把的脈,蔡太醫雖然不是婦科聖手,但是喜脈而已,並不是很難。你上輩子在宮中,對這事兒應該清楚得很,怎麽說是假的呢?”

    上輩子宮中沒有謝景音,高斂英率先懷孕,不出三日,診出中宮有孕。不出一個月,中宮小產落胎,線索全都指向高斂英。

    官家也是人,雖然他不喜歡皇後,但她腹中到底懷的是他的孩兒,一個孩子沒有了,高斂英腹中孩兒不得有失,他自然是竭盡全力力保她,可這樣對後族沒有辦法交代。

    中宮皇後月夜悲歌,原本她懷孕之時,便小心翼翼,不讓官家宣揚,說等到官家生辰,月份穩了,再說不遲。可沒有等到那日……

    直到後來這個孩子沒有了,宮外也沒有多少人,知曉中宮有過身孕。

    到謝景衣死的時候,那史官都記載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中宮無孕無子。

    於是官家割了好大一塊肉不說,還因為保護高斂英,曝光了好幾招暗棋,可謂是元氣大傷。

    “雖然我也覺得奇怪,上輩子的時候,沒有咱們兩個作梗,高斂英懷孕四個月了,方才被人發現。發現有孕後幾天,中宮便有孕了。”

    “這輩子,你二姐同高斂英剛剛有孕,中宮便放出消息有孕了……”柴祐琛摸了摸下巴,“中宮當她是新娘子吃餑餑,說生就生呢!”

    但他同謝景衣重生,改變了很多事情,指不定這事兒也變了呢?畢竟那脈象可是真的。

    脈象?

    柴祐琛皺了皺眉頭,“你見過周遊龍同李杏了,可是問了他們這事兒?可是喜脈還能作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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