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文舉人那個癩蛤蟆,竟然還敢肖想忍冬?

    謝景衣簡直不敢相信,世間有如此不知天高地厚,還厚顏無恥之人!

    還有謝玉嬌,她剛還為她搖旗助威呢,現在聽到了什麽?她謝景衣明明是一個溫柔又善良的好人!

    “一個奴仆罷了,若不是你占著茅坑不拉屎,是個不下蛋的母雞,我至於豁出一張老臉,替我兒子到處找好生養的人嗎?”

    “什麽侯府長女,你瞅瞅你那侯爺祖父可管過你,給過你一點好處?你那沒用的爹,不過就是個給人彈琴的罷了!我兒子才是倒了八輩子血黴,娶了你這麽個沒用的東西!”

    “七出之條,你樣樣都占全了,不孝婆母,不敬夫君,不生子嗣,成日裏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也不知道給誰看……也不知道你爹娘,是怎麽教出你這麽個不要臉的女兒來的!”

    “也是,你那祖母那不就是未婚生子,你那親爹,可不……”

    原本站得遠遠地謝玉嬌,立馬衝了過去,同文老夫人扭打起來,“我殺了你這個老虔婆!”

    謝玉嬌雙目通紅,竟先是真的要殺人了一般,文舉人心中大驚,慌忙將她推倒在地,謝玉嬌越發的憤怒,從牆角摸了棍子便衝了上去。

    跟在她身邊的婆子一見場景不妙,立馬喊道,“蓮雅,你速去請謝三夫人來,悄悄地不要聲張。黃家的,劉家的,把這棚廄給我看住了,不要讓他們跑出去嚇了賓客。”

    “今日是謝三娘子的大好日子,若是給攪和了,我們就都活不成了!”

    謝景衣越聽越不對勁。

    謝玉嬌平日裏到底在家中是如何說她的,怎麽在她的仆婦心中,她都是那等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了呢?

    那叫蓮雅的丫頭聽了,伺機衝了出去。

    那婆子安排妥當了,一把衝了過去,抱住了謝玉嬌,“大娘子,我知道你委屈!同是永平侯的娘子,三娘子便能夠嫁小公爺,事事順心。大娘子你卻被人踩到泥裏,和這麽一家子混賬攪合在一起!”

    “可是大娘子啊,你不能殺人啊!你若是殺了人,你便隻有死路一條了啊!你還年輕,且有的是好日子過呢!咱們去找侯爺,去找夫人,他們會為你做主的!”

    “姓文的,我勸你們也住手,你們也不看看,你們腳踩的還是我們謝家的地呢!今日來的賓客,多的是同你前程相關的人!他們可都看著呢!”

    文舉人舉起的手一頓,往後退了一步,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

    “母親,快些住手,今日是我們不對,那麽多人看著呢,咱們不能失了體麵,母親不該今日提忍冬的事情的!”

    謝玉嬌聽著文舉人的話,一屁股坐在地上,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

    她笑了許久,笑得人心中發毛。

    “你聽聽,你聽聽,你百般維護的兒子,在怪你呢!若是現在讓他管一條母狗叫母親,便能夠做官,他保證舔得比真狗還快!哪裏還記得你?”

    “你這老妖婆,也就作踐兒媳婦這麽一條本事了,我呸!”

    謝玉嬌說完,又看向了之前勸阻她的婆子,“嬤嬤你別擋在我前頭,他們現在不敢打我。你也別說什麽去告訴我阿爺,告訴我爹娘!”

    “我阿爺瞧不上我,我父兄但凡有點骨氣,出嫁那日,便攔著轎子接迴我!指望他們?我還不如指望天上掉下塊大石頭,砸死這一窩子財狼虎豹!”

    就在這時候,門口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謝玉嬌抬頭一看,看到了門口站著的一臉尷尬的雙親,緩緩的站起了身,又拍了拍身上的土,攏好了自己的頭發。

    “阿爹阿娘,我要休了這個姓文的!”

    ……

    待送走了賓客,謝家一家子人,罕見的又坐在了一塊兒。

    謝家三房的人,翹著二郎腿兒,一臉看好戲的模樣。今兒個可是謝景衣的風光日子,結果先是文老夫人提出無理要求震驚四座,鬧了大笑話。

    後又有謝玉嬌在人家馬廄裏上演全武行,雖然被翟氏的遮掩住了,沒有把臉丟到外頭去,可這鬧到休夫的地步,簡直是晦氣中的晦氣。

    他們簡直迫不及待的要看謝景衣氣急敗壞的臉了。

    “景衣怎麽還不來?今兒個隻是下聘,又不是出嫁,總不至於,就巴巴的跟人家去了吧!”謝三郎有些陰陽怪氣的說道。

    “我隔著門都聞到了臭味兒,這不遲遲不敢進來,屏住唿吸進來一看,果然是我三叔在說話呢!”謝景衣甩了甩袖子,大步流星地走了進門。

    謝三叔老臉氣得通紅,“你……有你這麽對長輩說話的麽?”

    謝景衣驚訝的睜圓了眼睛,“三叔年紀不大,為何獨愛倚老賣老?”

    她說著,眼眸一轉,看向了永平侯,“阿爺,不是說咱們謝家有事兒相商麽?怎麽還有幾個外人在這裏?莫不是想要改換門庭,給我玉嬌姐姐做倒插門夫婿?”

    “這倒不是不可,隻不過,倒是沒有見過,倒插門還帶著母親姐妹一道兒的!這要都改姓謝了,我們家族譜,也不知道擠不擠得下。”

    文老夫人勃然大怒,猛的一拍桌子,“小兒無禮!”

    謝景衣抬了抬眸,“這三伏天還沒有到呢,您怎麽火氣這麽大?我若是說錯了,你糾正便是。你那手拍得不疼,我還心疼我的桌子。”

    文舉人對著文老夫人搖了搖頭,對著謝景衣拱了拱手,“今日三妹妹大喜之日,玉嬌不懂事,方才鬧了這麽一出,三妹妹心中有氣,也是應該的。姐夫在這裏,給你陪個不是!”

    文舉人說著,又對著永平侯同大房的人行了大禮,“祖父,嶽父,嶽母大人,夫妻床頭打架床尾和,玉嬌嫁進我家這麽久,都未有孕,我母親一時心急,說了不得體的話,她便惱了。”

    “這唇齒都難免有磕磕絆絆的時候,一家子人生活在一起,有些子衝突,也是難免之事,待氣消了,也便過去了。”

    “玉嬌你年紀輕,又慣受寵愛受不得氣,可這番當著我母親的麵,對手打我,委實太過分了一些。寡母拉扯我長大不容易,連一根手指頭都舍不得動……”

    “她的心情還望理解。嶽父嶽母,小婿並未有休妻之意,家和萬事興,還望兩位,勸上一勸。”

    謝玉嬌冷笑出聲,“你不想休,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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