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雲川將“黃六九”令牌亮了出來,眾人的臉色頓時更加難看了,又是一個黃等的。


    而且居然還被他潛藏了那麽久,若不是那老者點出,隻怕他們此刻還渾然不知呢。


    在場眾人確認過陸雲川的身份令牌無誤後,這才允許他靠近一些。


    魔門的身份令牌是有些特殊,其中記載了擁有者獨特的神魂印記,隻有原主才能使用,幾乎不可能仿製。


    而且令牌若是不幸落入外人手中,那便如一塊廢鐵,毫無用處。


    將令牌收好後,陸雲川看向這次聚會的發起者,那位玄六五的老者,問道:“道友為何會在那個方向來?”


    場中的眾人對這個問題也很感興趣,尤其是在他們察覺老者身上有著新鮮的血腥味後。


    老者緩聲道:“老夫也就不用隱瞞身份了,老夫正是黃楓門的一位太上長老,剛才隻是在清除幾條不知死活的雜魚罷了。”


    紅裙美婦人眸光微動,道:“難道道友召集我們來此的目的與這事有關?”


    老者點頭道:“正是,最近幾天,也不知淨天宗突然抽了什麽風,開始大肆清洗魔門勢力,相信這點諸位早有所感悟了。”


    “老夫雖在此潛伏了百年,但不知道什麽時候就被揪出來清算,老夫不想百年心血毀於一旦,故而召集諸位共做一件大事。”


    百年謀劃,這絕對有陰謀……陸雲川用粗獷的嗓音問道:“道友說的大事是什麽?”


    老者露出一抹微笑,道:“不知諸位有沒有興趣與我一同洗劫淨天宗的靈石礦脈。”


    “什麽?!你竟然找到了淨天宗的一處靈石礦脈!”那位農婦有些震驚,語氣有些激動。


    其餘的幾人同樣有些震驚的看著老者,心中掀起了大浪來。


    靈石對修士來說,是最基礎,同時也是最重要的修行資源,想要在修行一途中走的長遠,那是萬萬不可缺少的。


    一座靈石礦脈,其中少說也有上億的靈石,甚至其中可能還有它的各種珍稀礦物,簡直難以估量。


    所以對於靈石礦脈,各個勢力的把控極為嚴密,除了一些必要的上位者外,外人幾乎無法得知。


    如此重大的機密,就連陸雲川也不知道,所以當他聽到這個消息時,頓時有些意外的看向老者。


    他很好奇老者是從何處得來如此重大的機密的,其餘的人同樣很好奇。


    白發老嫗拄著蛇頭拐杖,神情凝重道:“道友莫要戲說,此等大事你是如何得知的?”


    老者有些自得道:“淨天宗雖然對礦脈的消息把控得極為嚴密,可老夫這百年也不是吃素的。”


    “這百年內我觀察了淨天宗上百位供奉的行蹤,將其一一記錄了下來,推演了上萬次後,終於找到了一處礦脈。”


    真是有病,這一百年幹點什麽不好……陸雲川心中吐槽道,同時也不得不佩服這人是個有大毅力的人。


    那位農婦憂心道:“你可有十足的把握?確定這不是淨天宗的陰謀?”


    “老夫敢叫諸位來,自然是有十足的把握。”聽到對方質疑自己百年的成果,老者臉上有些掛不住了。


    見場中的眾人還有所顧慮,老者拋出了顆定心丸,道:“老夫讓門下的弟子多次暗中查探了幾次,確認那的確是靈石礦脈。”


    “而且為了走漏風聲,老夫出來前,已經將黃楓穀上上下下三百多人全部宰了,無一活口,現在老夫已經沒了退路。”


    聽到這,白發老嫗滿意的點頭道:“看來道友的把握不小啊,老身就隨你走上一趟。”


    那位儒衫的男子也附和道:“反正靈域一時半會是待不了了,做完這一票,正好去其它地方。”


    那位農婦糾結了一會兒,最後咬牙道:“罷了罷了,算俺一個,就是可惜俺剛找沒幾天的男人了,還沒玩幾天呢。”


    見狀,其餘幾人也先後表態,紛紛選擇加入,一起幹一票大的。


    那位高瘦的白麵男子則是冷聲道:“先說好,事成後該如何分配?”


    此言一出,場麵頓時冷了下來,在場的修士各個都是人精,心裏有著自己的算盤。


    最終,還是老者開口道:“各憑本事,諸位能拿多少就多少。”


    此言一出,場麵頓時緩和了些許,各憑本事,那麽誰也不會有意見。


    紅裙美婦人笑道:“不錯,反正礦脈就在那裏,我們幾人才能拿多少?總不至於將一座礦脈都搬走吧?”


    見眾人都同意了,老者心情大好,笑道:“礦脈自然是搬不走的,不過等我們洗劫後,我就將礦脈的位置上報給宗門。”


    “就說是諸位道友與我一同發現的,這樣又能在宗門內得到一筆不小的貢獻。”


    聞言,場中幾人的神色頓時緩和了不少,對老者的提議很是讚許。


    農婦難掩上揚的嘴角,笑道:“道友性情真當是豪爽,你這個朋友俺交定了。”


    儒衫男子也點頭道:“那就多謝道友的慷慨之舉了。”


    “這些話還是等到事成之後再說也不遲。”一直沉默的那位黑袍人潑冷水道,他的聲音是低沉的男子聲音。


    “不錯,這位道友說的有理,此等大事,還需要個周密的計劃才行……”老者斂起笑意,開始與眾人商討了起來。


    “諸位道友,我來遲了。”


    就在眾人剛商討了幾句,遠處忽然傳來一聲粗獷的聲音,隨後一位魁梧的漢子急匆匆趕了過來。


    眾人停下來了商討,轉頭看向了那位漢子,這位漢子身材高大,衣著普通,容貌尋常,並無出眾的地方。


    漢子手中牽著根繩子,繩子的那頭綁著三位少女,為首的少女穿著青色奴仆裝,後麵的那兩位則是穿著淨天宗的服飾。


    此刻三位少女眼眶通紅,姣好的臉上滿是惶恐之色,被漢子拉著向眾人走來。


    漢子邊走邊道:“路上遇到了淨天宗的人,實在沒忍住出手,拍死了五六個,最後隻留下這兩丫頭。”


    陸雲川心中微沉,目光一直看在那兩位著淨天宗服飾的少女身上,他實在不願見到同門師妹在自己麵前遭難。


    而且陸雲川覺得這漢子的聲音有些耳熟,但卻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聽過……


    其餘的幾人同樣麵有不愉之色,白發老嫗冷聲道:“既然來遲了,你又何必來?”


    漢子瞪向老嫗,毫不客氣的道:“老子樂意,你管的著?”


    此言一出,其餘幾人的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此刻距離約定的子時早已過去了,這漢子遲到了不說,居然還如此的狂妄。


    這簡直就是不把在場的人放在眼裏。


    “好了,不要這些為小事浪費時間。”領頭的老者出聲為漢子解圍。


    隨後老者又看向漢子背後的三位少女,皺眉道:“你遲到這事就算了,反正我們也剛剛開始,但這三人又是怎麽迴事?”


    “哦,道友你說她們啊?”漢子猛的一拉繩子,三位少女身體頓時不受控製,狼狽的從地麵跌撞到前方。


    漢子指著最前方的那位婢女打扮的少女,怒道:“前些天老子在淨天城內不小心撞了下這賤貨,結果這賤貨就裝可憐。”


    “這賤貨可憐兮兮的將老子騙進了店鋪,然後強買強賣,硬是掏空了老子身上的家當,買了個沒用的飛行靈器!”


    在場眾人有些無語了,你一個大男人,堂堂魔門中人,被一個小姑娘騙了就算了,居然還有臉提。


    聽到這,陸雲川也終於想起為何這漢子的聲音有些熟悉了,這人在淨天城內撞過他,不過陸雲川那時沒有與他計較。


    漢子繼續道:“老子自然是咽不下這口氣了,在淨天城內又不敢動手,於是一直守在店鋪外。”


    “剛才終於被老子等到這小賤貨出城了,於是老子趁機將她擒了下來,遇到幾個管閑事的淨天宗弟子也隨手拍死了。”


    老者有些不耐煩的催促道:“好了好了,沒人想聽你的廢話,快點把她們處理了,莫要浪費時間。”


    “我那怎麽可能是廢話。”漢子不滿的說著,隨後將繩子猛的一拉,跌撞在地上的三位少女不受控製的向他衝去。


    漢子伸出寬大的手掌抓住了那位婢女的腦袋,隨後不顧少女眼中的哀求,如捏西紅柿般“喀嚓”將少女的腦袋捏爆。


    紅白相間的液體頓時四濺而去,大部分都落在了婢女後方的那兩位少女的臉上,她們頓時駭得花容失色,淚珠不斷滾落。


    顯然漢子早已將她們的嘴封住了,所以此刻她們才能沒能哭出聲。


    腦袋被捏爆後,那具無頭女屍“砰”的砸在地麵,這讓那兩位少女雙腿一陣發軟,癱坐在地,顫抖著身子緊緊依靠在一起。


    “本想留著你們好好把玩,現在隻好送你們解脫了。”漢子拉動拴在對方身上的繩子,那兩位少女便如風箏般朝他而去。


    在場眾人平靜的看著這一幕,顯然見怪不怪了。


    那漢子如法炮製,又伸出手掌抓在了其中一位少女頭上,他本應有無數種手段殺死對方,但偏偏選擇了最為暴力的一種。


    被抓住腦袋的那位少女臉上還沾染著血漬,此刻她眼眶中滿是淚水,姣好的麵容間滿是哀求……


    “砰!”


    伴隨著一聲沉悶的聲響,無數碎肉夾雜著血水爆炸開來,染紅了四周。


    被抓著腦袋的少女臉色發白,瞪大眼睛,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前方。


    隻見抓著她腦袋的手此刻就隻剩下一截手臂,原本漢子站著的地方隻剩下了一堆爛肉。


    剛才那聲沉悶爆炸的聲響,依舊四處飛濺的血肉都屬於那位漢子的。


    而一位黑袍人不知怎的突然出現在了那兩位少女身旁,剛才就是他以雷霆手段直接打爆了那漢子。


    直到抓著少女腦袋的斷手無聲落地,她這才相信自己沒死,兩位少女靠在一起癱坐地麵,依偎著無聲的哭泣。


    出手的黑袍人自然是陸雲川了,他剛才動用了絕念的力量,以聖主級靈器的威能直接秒殺了那漢子。


    一開始他沒想到那漢子出手那麽果斷,否則一定會將那位婢女也救下的。


    在場的眾人全部懵了,神色複雜的看向陸雲川,他們剛才壓根就沒看清陸雲川是如何出手的。


    當他們沐浴著血雨,迴過神來時才發現那漢子居然直接被秒殺了,那可是一位合道境初期的修士啊,居然瞬間就被秒殺了。


    若是換做他們中的隨便一人,也做不到瞬間將漢子打爆,估計那漢子到死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死的。


    想到這,眾人心中忽然升起了一個可怕的念頭,若是將那漢子換成他們,他們能擋得住嗎?


    結果就是不能,連對方如何出手的也不知道,這還怎麽擋?!


    眾人神情凝重起來,看陸雲川的眼神中多了幾分忌憚,這人的令牌真是黃等?


    有沒有搞錯啊,你見過變態的黃等弟子?!


    見眾人神色複雜的看著自己,陸雲川冷冷道:“他弄髒我的袍子了。”


    眾人連忙看去,這才發現陸雲川身上的確沾著不少血汙,可誰還分得清是那婢女的,還是那漢子的。


    而且就算是漢子弄髒了你的袍子,你也不能一聲不吭的就打爆人家啊。


    不過卻沒有人說什麽,畢竟那漢子已經死了,誰也不願為一個死人而得罪一個實力莫測的修士。


    一個有潔癖,且極度強大的瘋子……眾人在心裏為陸雲川打上了標簽,表示以後離他遠點,絕對不要弄髒他的袍子


    陸雲川自顧自的將綁在兩位少女身上的身子割斷,隨後拿出乾坤袋將她們收了進去,同時不忘丟進去幾件幹淨的衣物。


    將乾坤袋收好後,陸雲川解釋道:“這兩人都是不錯的爐鼎,不能浪費。”


    眾人間沒有人出聲反駁,這個理由很合理,他們身為魔門弟子,抓幾個正道弟子做爐鼎不算什麽。


    紅裙美婦人笑意盈盈的看著陸雲川,頗有深意的道:“我覺得道友好像是為了那兩個女子才出手的。”


    陸雲川冷冷的看著她,凝聲道:“何以見得?”


    “這個嘛,女人的直覺。”紅裙美婦人略顯調皮的眨了眨眼,成熟嫵媚的容顏此刻宛如十六七歲的少女。


    隨後她紅唇緩緩上揚,頗有深意的道:“道友不必急著否認,畢竟此地除了你我,其餘的都是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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