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非時現在不太能聽他說話。


    他放在身側的手緊緊地握成拳,不僅因為被比自己小七歲的向導撩撥成這樣,還因為在這種時候薄枕的笑聲也無疑成了一些推波助瀾、火上澆油的東西,讓封非時的喉結不自覺地往下壓了壓。


    黑暗哨兵五感過於敏銳,薄枕又沒刻意給封非時控製到像普通人那樣。


    封非時之前就有發現,向導雖然總是在他麵前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無辜單純裝得得心應手,但骨子裏就像個小惡魔,惡劣的性格藏著,時不時就會冒出來。


    不過很少往他這兒紮,可現在……


    封非時吃了個徹底。


    他的口鼻裏充斥著薄枕殘留的氣息,以至於讓他感覺這個沙發是如此的逼仄——是薄枕故意放大了他的嗅覺和味覺。


    可薄枕的精神力又在引導著他放鬆,這種拉扯感封非時其實並不覺得痛苦,他隻是有點……


    封非時偏過頭,露出自己已經紅得不能看的耳朵和耳後一大片。


    看得薄枕喉結壓下去,不禁再次俯身。


    他在封非時耳邊輕聲說:“哥哥,我幫你。”


    薄枕說完,手就要往下滑,卻被反應極快的封非時一把攥住。


    其實封非時用的力有點大了,薄枕感覺到了痛,但他卻沒有皺眉,反而笑得更深。


    封非時是一個很會控製自己力量的哨兵。


    他知道自己力量大,也知道自己什麽時候該使出幾分力。


    薄枕就沒見過封非時因為自己力氣太大而不小心弄壞什麽的場麵。


    但現在……


    薄枕勾唇。


    他在沒有用精神力引導的情況下,讓封非時失了分寸。


    封非時其實真不想說話,他的語言係統在薄枕親上來的那一刻就崩潰了,這一刻也沒有說立馬就修複好。


    他阻止了薄枕後,還是薄枕再先開口:“哥哥?”


    封非時深吸了口氣,低沉的嗓音喑啞得不像話:“別……”


    他表現出了一點抗拒,薄枕卻並沒有就此放棄。


    薄枕說話時,刻意帶了點精神力去引導封非時:“哥哥不難受嗎?”


    他語調溫柔,卻似海妖一般,蠱惑著封非時:“反正今天沒什麽事了,難得沒什麽事…我想幫幫哥哥,好不好?”


    封非時還沒說什麽,薄枕又有點可憐地低聲問:“還是說哥哥不想我碰你?不想也沒關係的…哥哥可以跟我說。”


    他微垂著眼,細長濃密的眼睫似鴉羽般,掩住了他眸中的神色,卻也因此瞧著分為淒楚。


    封非時:“……”


    他最終什麽也沒說,但鬆開了薄枕的手。


    薄枕的唿吸緊了緊,到底還是沒忍住,將自己的唇徹底貼上那片臊得緋紅的皮膚,惹得封非時直接一個激靈,因為語言係統被迫開機,一聲沒有提前預料到所以沒壓住地悶著的顫音也溢出。


    然後局麵瞬間就不對勁了。


    本來薄枕還勉強算得上遊刃有餘,封非時要真不想在這兒,他也可以強製自己清除腦子裏的黃色廢料。


    可對薄枕來說,封非時這一聲就像是封非時聽見薄枕的笑一樣。


    是同等的火上添油。


    但薄枕沒有說壓著封非時非要幫他,隻是用自己的唇去摩挲封非時耳後的那片肌膚,用最無辜的語氣問封非時:“哥哥,這個家隻有我們才會踏足吧?”


    封非時點頭。


    熹是來過,但都是蹲在陽台的欄杆上,並不會進來。


    他知道薄枕的意思,還想壓著過激的反應再多補一句,薄枕的膝蓋就往上滑了滑,很輕地蹭了下。


    封非時:“——!”


    這也太過分了……


    封隊想是這麽想的,但還是在薄枕明明已經有點急,但還是壓著性子一遍遍用那可憐的語氣喊哥哥的聲音中被迷了心智。


    他任由薄枕在胡亂親吻著他,帶著點急切和太多青澀,兩人的心髒跳動的頻率都亂得不行。


    於是,


    封隊心裏對薄枕那“有些惡劣”的性格評價已經變成了非常惡劣,並一度認為薄枕是比那些異種、異端,還有那些還沒來臨的災難還要恐怖的存在。


    ……


    到晚上薄枕哼著不知名的小曲給封非時做飯時,封非時拎著自己的掌機坐在沙發上,一時間沒有打開。


    他緩了很久都沒緩過頭,其實薄枕的手藝不如何,封非時雖然也沒個對比,但他作為當事人還是有那麽點發言權的。


    年輕人太急,而且也有些不得章法。


    無所不能的封隊上能開戰機,下能自己組裝一個戰艦,但這東西對封隊來說完全是知識盲區,他沒法教薄枕。


    不過有些人真的就是無師自通,比如薄枕。


    封非時每一次都會覺得薄枕的下一步很過分,所以到結束時,他也不知道該說青年紅著眼睛可憐兮兮地跟他說難受,然後哭得他鬼迷心竅地點頭同意把兩人並在一起這個操作太過;還是薄枕非要往下滑,跪在……太超過封非時的認知和接受能力。


    又或者是最後薄枕全咽下去了?


    ……還是最後的最後薄枕弄在他腰腹上最離譜吧。


    封非時真心覺得薄枕就像個小惡魔。


    偏偏又是個已經拿著三叉戟紮中他心了的小惡魔。


    封非時深深唿出一口氣,掌心撐著自己的額頭,五指穿插進發絲裏。


    他放下掌機,另一隻手揉了一下自己的耳後,那兒還留著一抹和周圍皮膚格格不入的深色,是薄枕留下的。


    哨兵因為五感過於敏銳,肌膚總是接觸的都是最柔軟的織物,有著和哨兵的戰力格格不入的嬌嫩。


    隨隨便便就能留下印子。


    封非時隻是稍微想想今天的遭遇,耳廓就又已經開始滾燙,瞬間漫上緋紅。


    他覺得真正危險的其實不是薄枕。


    而是他並不討厭這樣的薄枕。


    封隊深知縱容會讓人得寸進尺,可他沒法拒絕薄枕。


    *


    作者有話要說:


    且看


    且


    珍惜


    第49章


    翌日。


    因為昨天下午的放肆, 導致原本的計劃被打破了點,所以封非時隻能在上午帶薄枕說他要帶他去的那個地方。


    在路上時,封非時先跟薄枕說:“待會你見到的那個人,她和我跟熹是同一批, 之前是哨兵。”


    薄枕注意到他的情緒, 扣著封非時的手緊了幾分。


    封非時示意自己沒事, 言簡意賅地蓋過去:“後來一次行動出了點意外, 她精神狀態也出了問題, 精神核自毀…現在就在這兒開家酒館, 做點生意。”


    因為薄枕開著屏障, 所以封非時淡淡道:“也是清曉小隊的暗線。”


    小酒館的門上依舊顯示著猩紅的“休息中”,封非時推門而入時, 老板娘正趴在櫃台上, 抱著酒瓶睡著。


    他的五感哪怕被薄枕控製著,都能嗅到屋內淡淡的酒氣。


    電子風鈴聲讓她動了動,但沒完全起來,就是含糊著說了句:“白天不營業。”


    薄枕看向封非時,封非時喊了聲:“楚辛。”


    聽到封非時的聲音,楚辛立馬一個激靈就坐了起來:“小封哥!”


    楚辛今天穿的長袖修身連衣裙,黑色的, 絲絨麵料,露得不多, 但將她的身材完美地勾勒了出來。


    她這麽喊封非時,讓薄枕不動聲色地眯了下眼。


    楚辛見到封非時身邊還有個人,有點意外, 尤其視線落在他們相握的手上時, 整個人都恍惚了下。


    她是在做夢嗎……?


    就聽封非時淡淡道:“幫我們辦個假身份。”


    楚辛懵懵的:“你們要私奔啊?”


    封非時:“?”


    薄枕原本那點不愉登時就消散了些。


    他彎眼, 始終看著封非時,聲音像含了糖:“哥哥,我們要私奔呀?”


    封非時:“……”


    他默然片刻,低聲跟薄枕說:“你別起哄。”


    薄枕扁了下嘴,委屈卻乖巧地應聲:“哦。”


    楚辛看著,更加茫然。


    她好久沒聽過封非時用這種溫柔的語氣說話了。


    上次…還是他們十三歲那年吧?他們跟特遣隊去出任務,目標是異種。


    那個異種已經吃了幾個人,最後他們救下了一個小女孩,小女孩哭得不行,尤其她是看著她父母被異種吃掉的。


    那時封非時的評級還是s,人也不像現在這樣沉默,沒有太多表情,因為小女孩是他救下的,所以小女孩一直拽著他外套不放手,封非時就手足無措地低聲安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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