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可以稱得上嘈雜混亂的環境下捕捉到這些,在實戰裏打出了漂亮的成績。


    工作人員悄悄看了眼封非時,開始吹捧:“封隊,您的向導是真的厲害,我看他的戰鬥力都可以和s級哨兵媲美了!”


    他後麵還說了一大堆,封非時基本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因為封非時在想薄枕如果真是哨兵改造成向導的,那應該會藏一藏,畢竟把自己弄得那麽惹人懷疑,會沒有辦法進行下一步。


    除非…他真的隻是因為喜歡他,所以他不在意他的懷疑。


    至於為什麽不在意……


    薄枕昨天說過了。


    他想讓他對他好奇。


    封非時微微垂眼。


    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知道他們警惕著,所以幹脆逆向思維,直接來個套娃。


    就是所謂的“我知道你知道所以我幹脆讓你知道”。如果是這樣,就看這套娃要往前疊多少層了。


    等薄枕和這批人一起出來了,別人可以休息了,他還不能。


    因為有封非時的權限卡,他要進行特殊加練。


    封非時卻不打算繼續看了,提出了離開。


    薄枕知道他覺得這種模擬戰沒有什麽意義,所以也沒有討要誇獎,隻是問:“那哥哥,晚飯一起吃嗎?”


    封非時看了眼時間:“我要遲點。”


    薄枕點頭,綻放出一個燦爛的笑,衝封非時揮揮手:“哥哥,晚上見。”


    封非時頷首,他麵上看著八風不動,但轉身走時,還在想真的很漂亮。


    薄枕的眼睫被不怎麽透氣的全息眼鏡悶得有點泛紅,那雙漂亮的眸子水汪汪的,看著他的時候帶著笑,就像是春日被剛好的太陽照得波光粼粼的清澈山泉。


    .


    1月9日。


    塔和三大家族以及各安全區負責人緊急召開了一場會議。


    封非時隻是清曉小隊的隊長,沒有更高的實際政權,這種會議他都不參加,但他知道開始了。


    他也猜得到內容。


    因為暫時沒事做,所以封非時又掛在了培訓室這邊看薄枕做最後的培訓。


    塔內也如他所願,傳開了他和薄枕的八卦,說他和薄枕高契合度,讓他對薄枕一見鍾情,而且他對薄枕很好,好像真的很喜歡薄枕。


    熹還給他分享了論壇的帖子鏈接,標題就是仗著封非時不會怎麽看論壇而直接大膽點名——


    【封隊!你真的不要太愛了啊!】


    封非時的目光觸及某個字,本來要點開的手指難免蜷縮一下,整個人也有些不自在。


    但他到底點開看了,裏麵就是羅列了很多他很喜歡薄枕的證據。


    什麽權限卡陪著培訓這些自不用說,真正引起封非時關注的,是裏麵說有工作人員建議薄枕最好剪一下頭發,畢竟以後上前線戴防護頭盔的話,長發會不方便。


    但薄枕說他不會剪,因為封非時喜歡。


    封非時不明白薄枕是怎麽知道的。


    是他看他的頭發時,他捕捉到了他的情緒波動?


    封非時的直覺告訴他,是他告訴薄枕的。


    他絕對認識薄枕。


    以及…


    封非時看向屏幕裏的向導,在心裏輕歎了口氣。


    比他想象得還要聰明一些。


    薄枕在配合他的計謀。


    本來就是他在利用薄枕,將薄枕推到所有人麵前,假裝薄枕是他的弱點,讓薄枕成為那個擋箭的。


    現在薄枕知道了,還在配合他…封非時多少還是有點內疚的。


    所以封非時難得地和薄枕一起迴了家,在薄枕不知道為什麽一如既往地非要送他到家門口時,封非時慢慢開口:“要進來坐坐麽?”


    薄枕微怔,旋即驚喜地瞪大了眼睛,好像被大獎砸中了頭一樣:“可、可以嗎?”


    越高等級的哨兵,領地意識就越強。


    封非時就不喜歡任何人踏足被自己潛意識劃做了領地又或者安全屋的地方。


    比如他的家。


    但…薄枕不一樣。


    薄枕和他的高契合度讓他的本能從薄枕第一次出現在他家門口時,就想邀請薄枕進來坐坐。


    他平時總是在精神核旁邊打盹的精神體,每次見到薄枕,都會坐起來,薄枕要是衝他笑,他的精神體還會忍不住輕輕搖一下尾巴。


    封非時點頭。


    於是薄枕就踏足了這間屋子。


    從玄關可以一眼望到陽台,薄枕輕眨了下眼:“哥哥的陽台對著新紀大廈欸。”


    新紀大廈是中城最高、最貴的一棟商業樓。


    也就是這棟樓,每天都五彩斑斕的。


    薄枕說:“中城比被遺棄之地漂亮。”


    被遺棄之地是沒有這些光的,對於封非時說,是光汙染;但對於沒見過這些的薄枕來說,這就像是一場絢麗的電子煙花秀,而且不會結束,他還身處煙花中心。


    封非時沒有第一時間答話,他透過護目鏡去看:“…我和你們看到的不一樣。”


    五感過於敏銳的人,眼中的世界和別人是不一樣的。


    薄枕偏頭,伸手握住了封非時的手臂:“哥哥,有我在,你也可以看呀。”


    其實封非時對這些沒有什麽興趣,但他看了眼薄枕,還是摘下了護目鏡。


    於是正常人的世界就在他的眼裏展開。


    斑斕的光確實還是有點刺眼,但在這黑暗沉悶的世界卻是最鮮豔的顏色,讓人忍不住想要伸手觸碰。


    今天一天都在下細細密密的酸雨,毛毛雨形成了水霧朦朧了這座城市。


    因為有薄枕在身邊,封非時難得地感覺到靜謐,唿吸的每一口空氣都不會讓他難受。


    他想,他好像明白為什麽每個安全區都要弄得這麽“吵”眼睛了。


    對於大多數人來說,這些光,不僅僅是補充自然光源的,也會讓他們覺得這個世界還是那麽的繁華,多一份希望。


    而他們這些哨兵和向導,就是為了讓人類世界恢複這樣的繁華而戰鬥。


    兩人在陽台上安靜待了會兒,薄枕看著大樓今天投放的新世科技的廣告,忽然出聲:“哥哥,你什麽時候需要我替你清除汙染度呀?”


    清除汙染度,是需要真正的肢體接觸的。


    小到牽手,大到結合……


    反正無論是哪一個,薄枕都時刻準備著。


    猝不及防被問到這個問題的封非時因為記憶力過好,瞬間想到了十幾年前上的生理課,身體登時就有些僵硬:“…先,不急。”


    薄枕偏頭看向封非時,有點遺憾地哦了聲。


    但他沒有第一時間挪開視線,隻是看著外頭霓虹光灑落在封非時身上,讓他整個人看上去更加冷戾詭譎。


    薄枕語氣有些無辜:“哥哥…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麽?”


    封非時:“?”


    薄枕小小聲,好像怕封非時不高興一樣:“我隻是想牽哥哥的手而已。哥哥,牽個手…也要這麽緊張嗎?”


    封非時:“……”


    為什麽不要?


    似乎是聽到了封非時的心聲,薄枕聲音更小了:“哥哥沒跟人牽過手嗎?”


    “…我沒跟任何向導有過契合度。”


    封非時稍頓,偏頭對上他的視線:“你有?”


    薄枕的資料說沒有的,但如果他之前是哨兵……


    薄枕立馬搖頭:“沒有!”


    他仿佛怕封非時誤會,語氣都急了幾分:“哥哥,我和別人沒有過契合度!我隻和你有過!”


    封非時:“。”


    他看著要把自己急哭了的向導,略有頭疼地低聲說:“我知道了,你別急。”


    薄枕好委屈:“哥哥不知道,我一直都隻想和你一個人有契合度。別人…誰都不行!我隻喜歡哥哥,也隻會喜歡哥哥。”


    封非時被這話弄得有些耳熱,輕咳了聲掩飾那一瞬的無措後,封非時別過視線:“嗯。現在知道了。”


    他稍頓,到底還是沒忍住:“你別總是把這些掛在嘴邊行嗎?”


    “為什麽?”


    薄枕不解地看著封非時,他歪頭,在肩膀上的銀色發絲順著垂落,像是一條銀蛇落下。


    “人類之所以要給自己的感情‘取名’,就是為了能夠用嘴巴說出來啊。”


    封非時怔了下。


    他發現自己無法反駁這話,便啞語在了那兒。


    他本就不善言辭,偏偏跟他辯駁的還是薄枕。


    不過好在薄枕沒有要和他爭執的意思,在說完那話後,他就又笑著說:“不過我知道了,哥哥。”


    他捕捉著封非時的精神波動,控製著封非時的五感:“你會害羞,所以不能動不動就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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