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冷,這邊燒熱水,那邊大夥坐在一起烤火。


    他們都是過來幫忙的,殺豬匠可不是他們,是村裏的老手藝人,如今傳給兒子。


    林風拿出煙給大家散,一百來塊一包的煙,一人一包。


    大家笑嗬嗬的接過來,年長的跟林風嘮嗑,年輕和林風同輩的都不怎麽說話,都在拿手機刷視頻。


    聊著聊著,其中一位老人聊起林風十多年前騎豬的場景。


    林風也跟著笑了,氣氛融洽的很。


    “水可以了!”


    燒水的男人喊一聲,便上來幾個人將鐵籠子裏正哼哼叫喚的豬趕出來,捆好四個豬蹄,大家合力將它吊起來。


    林風想幫忙,大家都攔著他不讓幹活。


    “這力氣活你不行,在一旁看著就成。”


    “這豬身上臭,你一會站遠一點別被濺一身的血。”


    “這裏這麽多人,不需要你幫忙,一邊玩去吧。”


    林風有些哭笑不得,自己都四十多了,在老一輩人嘴裏怎麽還跟孩子似得。


    豬倒吊起來,殺豬匠拿著刀過來一刀捅下去,下麵人趕緊挪盆接豬血。


    豬在掙紮,幾人連同殺豬匠將它摁住。


    叫著叫著就沒聲了,放幹血後接下來就是開腸破肚,這些林風都幫不上忙。


    “要不小風你迴去吧,這天怪冷的,被窩裏暖和。”


    “就是,迴去睡覺,這豬得收拾好久呢。”


    “等我們收拾幹淨送你們家就成了,不用在這裏守著,我們不會偷吃的。”


    大家笑嗬嗬的開著玩笑。


    最後林風沒走,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殺豬匠今天從早到晚的工作,就是給村子裏的人殺年豬。


    殺的第一頭就是林風家的,也是在殺豬匠這裏買的兩頭豬。


    從四點過忙到天亮,殺豬匠老婆煮了一大鍋的餃子,一人一碗吃完接著忙。


    林風家裏的兩頭豬都收拾好後,父子二人拉著肉迴家。


    林母已經做好飯,係上圍裙過去搬肉,林風將兩根生大骨丟給花花和阿虎。


    它們可開心了,叼著進窩啃。


    至於那三條小奶狗,讓林母關在一個小房間裏,地上鋪著紙。


    忙活完,天徹底亮了。


    “我去叫他們吃飯。”


    林風攔住林母,“不用管他們,不睡到自然醒是起不來的。”


    林父也說,“現在天冷,被窩裏睡著舒服,就讓他們睡吧。”


    林母重新坐下來,“殺豬菜就不做了,等家裏人齊全了再燒。”


    以前殺豬菜,就是請鄰居們一起來吃。


    今明天兩天林風要去上墳,大姑,大姑父,德叔……


    “你大伯今年本來要迴來的,身體不好不允許,等年後先去看看他。”


    林父跟兒子感慨,以前他們那會通訊不發達,寫信是常有的事。


    然而現在通訊發達,相隔萬裏,一個視頻電話就能碰麵。


    可感情跟以前不能比啊。


    以前,家裏的兩個伯伯都有往來,現在很少聯係了。


    就算在家族群裏,也基本不說話。


    大舅也是,相隔遠了,就這樣走著走著就疏遠了。


    反而當初和林風一家有矛盾,後來和解的小舅這幾年頻頻走動,關係不錯。


    趙菊就更別說了, 排行第三,覺得小姨這名字好聽,就讓林風這麽叫。


    這些年,趙菊一家跟林風不僅親,而且還關乎利益綁定,自然是好的沒話說。


    下午,林風帶著林父去上墳。


    這一路上碰到了不少人,都已經叫不上名字。


    “大姑,我們來看你。”


    林父什麽也沒說,沉默的做著這一切,燒紙時才碎碎念。


    說起大姑的一雙兒女,說起方順,說起白璐,說他們的孩子……


    “我們大家都挺好的,你在下麵保佑他們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


    缺什麽你投夢告訴我,我買來燒給你……”


    林風這邊一邊燒一邊說,“大姑,給你買了大別墅,還有車,有司機,元寶,傭人……


    你放心,姑父那邊也少不了他的,都不缺,少什麽給我們說啊。”


    大姑去世多年,極少入林風的夢。


    倒是林父夢到過幾次,每次做完夢都會去買很多很多東西捎給大姑才滿意。


    接著去看了姑父。


    夫婦二人按照先生給的地兒,並沒有安葬在一起。


    車開一段路,又走一段路,才來到姑父的墳。


    “姑父,大姑該有的,你也有。”


    “缺什麽就投夢給我,給我爸爸也行……”


    能夢到過世的老人,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


    迴去的路上,林父說起他們老時的安排,按傳統土葬就成。


    “你和媽身體硬朗的很,還要活個二三十年。”


    “哈哈哈,我沒別的要求,就想看著幾個孩子成家立業!”


    算算福寶寶才兩歲,他估計是等不到了。


    努把力沒準還能看見夕夕和多多結婚呢!


    臘月二十八這天,小寶和煙煙坐飛機抵達南市,然後迴家開車迴鄉下。


    沒錯,他還迴家開車去了。


    一折騰到鄉下快中午,大家等著二人開飯。


    兩位老人和三個孩子早就在路邊翹首以盼,林風夫婦則是在院子裏等著。


    “來了。”


    一輛車裏下來了所有人。


    小寶懷裏抱著福寶寶,身穿一身黑色的他帥氣無比。


    再看身邊的煙煙,紅黑配,畫著淡妝非常漂亮。


    夕夕和多多跟在身後,手裏還拿著東西。


    “看,狗狗,修狗狗!”


    福寶寶給小寶和煙煙介紹家裏的新成員。


    “哇哦,好可愛哦,嘬嘬嘬嘬嘬嘬嘬!”


    三條小奶狗聽見聲音,搖著小尾巴噠噠噠過來,歡樂的很。


    逗了一會小狗,林風讓他們洗手吃飯。


    大家坐好開吃。


    福寶寶早就餓的嗷嗷叫了,站起來雙手動起來,吃的小臉都是油。


    林母用公筷給煙煙夾菜,“煙煙現在越來越漂亮了!”


    煙煙柔聲說,“謝謝奶奶!”


    這一聲奶奶叫的林母心花怒放,“以後都叫我奶奶。”


    小寶湊過來,“奶奶,我叫的好聽嗎?”


    林母瞪一眼過去,笑著,“好聽得很!”


    多多也湊熱鬧,“奶奶,我叫的好聽不?”


    林母笑的眼睛彎彎,“好聽,好聽!”


    福寶寶大聲喊,“奶奶!”


    林母特別開心,“在呢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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