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從凱悅頂樓的旋轉餐廳分別時,


    柏林央求盛宴讓她單獨和樂桐呆會兒,


    她們倆將近一個多月沒見麵了,有好多話想說。


    正好盛宴準備到宇文皓的辦公室談公事,便點頭答應了。


    柏林高興壞了,便拉著樂桐去凱悅底樓的iove咖啡廳喝咖啡。


    樂桐皺眉道:“柏林,一杯咖啡就要好幾十,


    我們還是去商場的椅子上坐著聊會兒天吧!


    才剛吃了飯,也都不餓!”


    “我現在有錢,走吧!


    我請你!”


    柏林笑著搖搖頭,見樂桐一臉震驚地望著她,她有些尷尬地說,


    “你先別這麽好奇,等到了咖啡廳,我再詳細告訴你!”


    “那……好吧!”


    樂桐隻好先壓下心中的好奇與不解,


    跟隨柏林乘坐電梯來到凱悅底樓的咖啡廳。


    兩人選了靠窗最後一排的位置坐下,


    在巨大綠植的掩護下,聽著悠揚的輕音樂,


    兩人一邊喝咖啡,一邊相互訴說著這一個多月來,


    彼此間發生的各種奇葩事以及內心不為人知的幽微的心事。


    樂桐聽了柏林的講述後,陷入了長久的沉默中,


    仿佛過了一個世紀之久後,她才憂心忡忡道:


    “柏林,你現在和養在籠中的金絲雀沒有任何的區別,這種情況太危險了!


    你都二十七八歲了,也要為自己未來的生活考慮一下。


    你以後還要不要嫁人生子了?


    你現在不工作,以後年紀大了之後,沒有一技之長,怎麽在社會上混呢?”


    柏林滿臉羞憤道:“我的工作都被他們弟兄給攪黃了!


    他們不允許我去上班,我也沒有辦法。


    畢竟,我欠他們那麽多錢,除了我自己之外,我沒有任何值錢的東西……”


    樂桐一臉悲憤地打斷她的話:


    “那你是就打算給他們倆當一輩子的情婦?


    柏林,你什麽時候這麽墮落了?


    如果讓叔叔阿姨知道的話,他們該有多麽傷心呢!


    你必須想辦法離開他們弟兄倆,否則,你下輩子也別想獲得幸福!


    你不能被他們帥氣的外表和奢華的生活所誘惑,


    他們隻是把你當作玩物,等他們感到膩味時,就是你被踢退之時!”


    “我恨不得他們立馬就膩了我,把我踢了……


    可是,我現在還沒有還完欠盛湛的錢,


    如果我離開的話,我怕他會把我告上法庭,還有就是……”


    柏林後麵的聲音越來越小,


    她有些羞於啟齒,在過了一個多月紙醉金迷穿金戴銀的奢華生活後,


    她發現自己也漸漸變得奢糜虛榮膚淺起來。


    她現在甚至不想再迴到她那個破舊不堪的破房子裏,


    她也不想再去路邊攤吃小吃了,


    也不喜歡去集市上買便宜衣服了……


    她悲哀地發現:她正在一步步向無底深淵掉落,可她自己卻無能為力……


    更讓她難以對人言說的是:


    她居然喜歡上了那個對她施暴的男人!


    這讓她既羞恥又興奮還有一絲的負罪感……


    樂桐無奈地歎口氣:“柏林,你不要犯傻了!


    盛湛也好,盛晏也罷,他們弟兄倆隻把你當做玩物,


    他們根本不可能會對你負責!


    你別陷進他們的溫柔鄉裏,你一定要想辦法離開他們倆!


    至於合同,我們可以再去諮詢一下律師,


    這種在半威脅下簽的合同應該不算數吧!


    我們……”


    一語未完,忽見坐在她對麵的柏林麵色驟變,一臉恐懼地望向她的身後。


    她猛地迴頭望去:隻見一名身形高挑靚麗,妝容精致,打扮入時,


    身穿黑色風衣,戴著黑色墨鏡的年輕女子,


    正大步流星向她和柏林所坐的位置走來,


    在她身後還跟著四名身材高大魁梧,


    身穿黑色西裝,戴著黑色墨鏡的保鏢模樣的男人。


    看著嚇得麵如土色,渾身抖個不停的柏林,她心如明鏡,


    趕忙起身走到柏林身邊,握住她因緊張而顫抖個不停的左手,


    抬起頭,一臉戒備地望向已經來到兩人麵前的高個女子:


    “請問你找誰?”


    “我當然找她!”


    對方伸出纖纖玉指輕輕指指滿臉惶恐的柏林,


    漂亮的唇角揚起一抹鄙夷的譏笑,


    “柏林,看來我上次對你的警告你並沒有放在心上!


    你是不是認為你隻要和他睡的多了,


    你就會像網上那些腦殘小說裏寫的一樣,會麻雀變鳳凰,


    從而嫁入豪門,成為人上人呢?”


    柏林被對方高傲的表情和威脅的話語嚇白了臉,


    低著頭,結結巴巴道:


    “我……我沒有……沒有那麽想,我……


    我欠他錢,他……他……不肯放過我,我……”


    對方冷聲打斷她的話:“你欠阿湛多少錢?我替你還!”


    “什……什麽?”


    這話一出,不但柏林驚得忘記了說話,


    就連守在她身邊的樂桐也怔住了。


    對方不屑的目光掃過兩人,神情倨傲,言語冰冷:


    “你欠阿湛的錢我替你還!


    限你兩天之內從你那個破小區搬家,


    最好搬到一個他們倆這輩子都找不到的地方!


    如果再讓我看到你和他們倆糾纏在一起,


    等待你的是什麽,我想你應該承受不起!


    蜉蟻撼大樹,灰姑娘妄想嫁入豪門,你也不照照鏡子,看看你配不配!”


    說罷,冷冷地瞥了滿臉羞憤的柏林一眼,高傲地甩甩頭發,大步流星地離去。


    良久,樂桐才從震驚中迴過神來,


    迴過頭,小聲問麵色蒼白如紙、額頭布滿虛汗的柏林:


    “柏林,剛才那個女的是誰?”


    “景熙,盛湛的女朋友!”


    仿佛過了一個世紀之久,柏林的三魂七魄才歸位,


    她背著窗外馬路上川流不息的車輛,


    心中五味雜陳,聲音苦澀又低沉。


    樂桐聽後,亦沉默不語。


    ******


    景熙從咖啡廳出來後,便打電話給盛湛,問他在哪裏,


    盛湛在電話裏說他在塞馬場,但她一下子就聽出了他在撒謊,


    因為從電話中聽不出任何的喧鬧聲和馬嘶鳴聲,


    她強壓下心中洶湧澎湃的怒火,放柔語氣說:


    “湛,那你在塞馬場等我,我們一會兒出去逛街。


    晚上一起迴我們家吃飯,今天是我爺爺的生日。”


    “我馬上就迴我們倆買在金盛的公寓了,你不用來塞馬場找我了!”


    電話那頭的盛湛忙說道,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混蛋!居然敢騙我!”


    景熙氣得真想把手中的電話給摔爛,


    但轉念一想,她現在還沒有嫁給他,


    名不正,言不順,如果真把他逼急了,


    他不肯和她結婚的話,那她就成了景颯二號了。


    她才不會像景颯那麽傻,眼睜睜看著自己心愛的男人和其他女人步入婚姻,


    而自己卻淪為他人的笑柄呢!


    想到這兒,她閉上雙眸深唿吸了幾下,調整好自己的情緒,


    坐進保姆車裏,吩咐司機苗磊向金盛公寓駛去。


    金盛公寓距離凱悅開車隻需十五分鍾左右,


    當她到達她和盛湛買在金盛的房子門外,正準備開門時,


    盛湛也恰好從電梯中走了出來,


    見到她,他俊美的容顏上閃過一絲尷尬之色,但很快就鎮定如昔,


    笑著攬上她的肩膀:


    “熙,你今天不是說好要去b市出差的嗎?


    為什麽又不去了?


    是舍不得離開我,還是不放心我呢?”


    景熙強壓下心中的不爽,輕輕撫上他英俊的臉頰,含情脈脈望向他,柔聲道:


    “阿湛,我們禮拜一去民政局領證好不好?


    領了證,我就徹底放心了,再也不會對你疑神疑鬼了!


    你想幹什麽都行,哪怕你想找其他女人也可以!


    你說我都三十來歲的人了,再過兩年,孩子都不好生了。


    雙方父母也著急著抱孫子呢!


    尤其是你爺爺奶奶,昨天晚上還問我們什麽時候結婚呢!


    你說你和阿晏是雙胞胎兄弟,人家大兒子都六歲了,小兒子也四歲了,


    而你還是單身,難道你不想當爸爸嗎?”


    盛湛搖頭道:“我一點兒也不喜歡小孩子,煩死了!


    再說了,我哥都有兩兒子了,我們老盛家也不愁無後了。


    我們再過兩年結婚,等我三十歲再結也不遲。


    有了孩子,又是哄睡又是換尿布,


    還要每隔兩個小時就起來喂一次奶,


    一生病更麻煩,哭死了……”


    景熙冷笑道:“家裏有的傭人和保姆,需要你幹這些活嗎?


    盛湛,你少給我找各種借口!


    你給我老實交代,你是不是真的喜歡上柏林那個賤人了?


    我可警告你:我隻允許這種事情發生一次,再來一次,我一定一槍斃了你!


    再把你的肉一塊塊割下來喂狗!”


    一麵說,一麵打開防盜門,不由分說將滿臉尷尬的盛湛扯進屋裏,


    迴身關上房門,將欲逃迴臥室的他拽進了浴室。


    也不知折騰了多久,直到盛湛一臉狼狽地把景熙從他身上推下去,咬牙笑道:


    “景熙,你是不是想把我榨幹再去嫁給其他男人呢?


    有你這麽好色欲求不滿的女人嗎?


    一天不幹這種事,你會死嗎?”


    景熙生氣地掐住盛湛尖俏光潔的下巴,冷笑道:


    “你不好色為什麽背著我去找柏林那個賤女人?


    盛湛,我今天可要好好和你算算總賬!


    你是不是皮又癢了,居然敢背著我在外麵亂來!


    你是不是想變太監?”


    說話間,她的左手中已多了一副明晃晃的銀手鐲,


    還沒等盛湛反應過來是怎麽一迴事,隻聽“哢嚓”一聲,


    他的雙手已被她反剪到背後銬上了銀手鐲。


    盛湛本來就不是景熙的對手,現在雙手又被銬,更加打不過她,


    怕她真的發瘋把自己給“哢嚓”了,


    他隻好笑著服軟:“小熙,你先別激動!


    我以後再也不去找她了……”


    “不行,你必須跟我去領證!


    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否則,我就把你那玩意兒給哢嚓掉!”


    景熙不知從哪裏找來一把剪刀,在盛湛麵前故意比劃著,


    “阿湛,我不管你心裏怎麽想的,也不管你心裏是不是還愛我,


    我都要和你領證結婚,並且舉行盛大的婚禮。


    你若不從的話,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我會讓你們家的生意做不成,讓你爸你哥做的那些齷齪事都曝光,


    做生意的人,屁股上都不幹淨!


    我如果翻臉的話,你爸和你哥可都是要進去的!


    你富家少爺錦衣玉食的生活也過不成了!


    你可要給我想清楚了:要不要和我結婚?”


    盛湛無奈地歎口氣:“景熙,你究竟是喜歡我什麽?


    以你的條件和能力,你找什麽樣的男人找不到,我又……”


    “閉嘴!


    再多說一句,我立馬讓你變太監!”


    景熙惱羞成怒地大喝一聲,嚇得盛湛立馬閉嘴。


    景熙閉上雙眸深唿吸了幾下,


    將手中的剪刀比在他白玉般優美的脖頸上,


    一臉陰沉地瞪著他:


    “盛湛,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


    你不要一次又一次的來挑戰我的底線!


    我這輩子非你不嫁,哪怕你傻了癡了殘疾了,我也要嫁給你!


    別問我為什麽喜歡你!


    就憑你這張漂亮到顛倒眾生的俏臉蛋兒,我也不可能不喜歡你!


    我自己有錢也有能力,我不需要再找有錢的男人來提升自己的生活品質,


    我隻想找一個俊美的男人來陪我度過下半生,


    我是絕對的顏控,你隻要有這張臉就夠了!


    哪怕你什麽也幹不了,我也願意無條件的養著你!”


    “如果我毀容了,你還會這麽喜歡我嗎?”


    盛湛沉默良久,一臉鄭重地望向略顯激動的景熙。


    景熙不由怔住了,沉默片刻後,她一臉警告地瞪著他:


    “盛湛,你少給我想那些有的沒的!


    你從頭到腳,從裏到外,包括一根頭發絲兒都屬於我!


    你如果敢故意把自己弄毀容的話,我就敢把你剁碎了喂狗!


    我不允許你有離開我的想法,也不允許你愛上其他女人!


    再說了,那個叫柏林的女人根本就不愛你。


    我今天在咖啡廳還看到她和一位年輕的男人在約會呢!”


    說著,從兜裏掏出手機,把自己早已弄好的視頻打開,放給滿臉震驚的盛湛看。


    盛湛看完景熙拿給他看的視頻後,久久迴不過神來,


    他潛意識裏不相信柏林會是個嫌貧愛富見異思遷的女人,


    也不相信她會一邊和他在一起,一邊又和其他男人偷偷相親。


    經過這一個多月的相處,他自認對柏林的性格也大致了解了。


    她雖窮,但自尊心卻很強,不貪財,也不愛占人小便宜,更不會腳踏幾隻船。


    她是個保守又有些封建的女人,她和他們在一起的時候還是處女。


    如果她真是個貪慕虛榮的女人的話,


    她就不可能對他們弟兄送給她的珠寶首飾以及名貴衣物不動心。


    他覺得自己真的有些魔怔了:


    他現在特別迷戀她的身體,


    也特別喜歡她做的家常飯菜,


    也特別依戀和她在一起時相處的點點滴滴。


    和柏林在一起,他的人是放鬆的,心是自由的,身心皆愜意。


    他突然無比厭煩眼前的這個女人,


    他真的不想和眼前這個霸道又獨裁的女人共度一生,他會瘋的!


    他一定要想辦法逃離這個女人的控製。


    可怎麽樣才能逃離她的控製呢!


    他不由皺起了眉頭,這還真是個難解的題!


    忽聽景熙不悅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盛湛,我送給你的綠寶石戒指哪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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