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沐風忙讓人把暈倒的柏林扶到外麵的休息室去,


    又讓人去請醫生來給她看病。


    樂桐也要跟上去,卻被他笑著又拉了迴來:


    “你不能走!


    你還要代她給阿皓敬酒,以期求得他的原諒,


    盡早把那個叫柏青的女孩子放出來。”


    一麵說,一麵拿起桌上的紅酒倒進紅酒杯裏,又迴過頭用眼神示意樂桐。


    俗話說,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樂桐隻怔了一秒鍾,就端起桌上的紅酒杯,


    含笑送到雙手抱臂,翹著二郎腿,似笑非笑盯著她瞧的宇文皓麵前:


    “宇總,這杯紅酒敬您!


    希望您可以高抬貴手,把柏青放出來!”


    宇文皓卻拒絕接她送到麵前的紅酒杯,反而轉過頭,


    一臉玩味地望向依舊麵帶微笑的陳沐風:


    “這話荒唐!


    柏青不但用不正當的手段勾引我,


    還弄髒了我太太新買的價值一百多萬的新裙子,


    她不肯還錢,我隻好報警處理。


    我們國家可是法製社會,我也是守法公民,


    有了民事糾紛,當然要尋求法律的幫助嘍!


    沐風哥,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陳沐風笑著點點頭:“阿皓說得非常對!


    有問題找警察幫助,有糾紛找法律援助!


    樂桐,你剛才的話說得不對!


    阿皓可沒有那麽大的權力要求警局放人,


    他隻能不追責罷了,這也算是他的大度。”


    樂桐無奈,隻好屈膝跪倒在宇文皓麵前,


    雙手捧著紅酒杯,再次送到他麵前,語帶顫抖道:


    “求宇總高抬貴手放過柏青吧!


    令夫人的裙子,我們會想辦法賠償的!”


    不等宇文皓開口,盛湛就譏笑道:


    “你拿什麽賠?


    把你賣了也不值林希身上的一件裙子貴!”


    “沐風哥,你確定要替這個女人賠償我太太的裙子錢?”


    宇文皓輕撫著自己左手無名指上的藍寶石戒指,衝陳沐風笑得一臉意味深長。


    陳沐風笑得像隻狡詐的大灰狼:


    “我不能確定,因為我一向不做虧本的買賣!”


    “宇總,求您放過柏青吧!


    我可以打工還您太太的衣服錢。”


    樂桐一臉哀求地望著似笑非笑的宇文皓。


    宇文皓驀地沉下臉,冷笑道:


    “都聽到了吧,這就是貪婪的女人!


    她什麽都不想付出,卻想男人當舔狗替她賠付一百多萬的裙子錢!


    你憑什麽這麽自信?


    憑你不夠漂亮的臉蛋兒,還是憑你五短的身材?”


    “你……”


    樂桐再也受不了宇文皓的連番羞辱,猛地扔下手中的紅酒杯,向包廂外跑去。


    “阿皓,我先自罰三杯,為今天的不愉快向你道歉!”


    陳沐風端起桌子上的紅酒杯連喝了三杯,


    又重新倒了杯白葡萄酒送到一臉嚴肅的宇文皓麵前,笑道,


    “阿皓,林希的裙子錢由我來賠付。


    希望你看在我們相識多年,又是一家人的份上,別為難那幾個丫頭了!


    今晚這裏所有的費用都免單!


    希望大家夥玩得開心,吃得順口,日進鬥金,身體健康!”


    宇文皓接過陳沐風遞來的白葡萄酒一飲而盡,又笑著提醒他:


    “既然沐風哥看上她了,那我也就不能不給你麵子了!


    但我還是要提醒你一句:這種窮人家出生的女孩兒,拜金又虛榮又貪婪!


    你玩兒之前也要多留個心眼兒,萬一她反口,又去局裏靠你強暴她,


    到時候,你的名譽可是會受損的!


    我們的黃大總裁去年就被一個窮女人來了個仙人跳,


    損失了上千萬,上了好長時間的八卦新聞!”


    “阿皓你提醒的很及時!


    現在的女妖精太多,貪錢的也多,我不得不防著!


    張律師,給我拿一張打印好的合同出來,條款越詳細越好!”


    陳沐風笑著拍拍宇文皓的肩膀,又迴過頭吩咐站在身後的張律師。


    “好的,陳總!”


    張律師打開公文包,從裏麵拿了張打印好的合同遞到陳沐風手裏。


    陳沐風看過後,開口道:


    “再加一條,雙方自願發生關係後,女方必須服用阻斷懷孕的藥物。


    如若用計謀懷上男方的孩子後,


    必須在男方的陪同下去醫院打掉孩子!”


    “好的,陳總!”


    張律師忙答應一聲。


    ******


    等到柏林和樂桐從聽音閣出來後,已是淩晨五點鍾了,


    兩人餓得饑腸轆轆,便到路邊的油條館吃了兩根油條止餓。


    坐進車裏後,柏林一臉愧疚地望向正準備開車的樂桐:


    “樂桐,對不起!


    你為了我,為了柏青,不但貼錢,還被陌生的男人欺負……


    我要怎麽做才能報答你呢!”


    說到後來,聲音早已哽咽。


    樂桐卻笑得一臉無所謂:“和他發生關係,我又不吃虧!


    他長得那麽帥,得知我是第一次,還給我轉了二十萬的補償費,


    又幫我們賠償了宇總一百多萬的衣服錢,我從來不知道我還可以這麽值錢!


    我都快三十歲了,還是老處女,也怪丟人的!


    和他在一起,我真不覺得有什麽吃虧的……


    柏林,我轉給你十萬,你先拿錢給柏叔叔做手術吧。


    昨晚上也算是柳暗花明了。


    否則,以我們倆的經濟實力,不知要打多少份工才能掙夠二十萬呢!


    二十萬,對咱們這樣的人家來說,簡直是天文數字,


    可對昨晚那群富貴公子們來說,還不夠一頓飯錢呢!


    可笑吧,可現實就是這麽殘忍。


    我們這種三無女孩兒,又拿什麽和那群富二代對抗呢!


    你也不要太悲傷了,振作起來,這山不亮那山亮。


    你把飯店和藥店的工作都辭了,和我一起去環宇當藝人吧!


    你外形條件這麽好,經過公司的包裝後,一定會紅的!”


    柏林苦笑著搖搖頭:“我既不會唱又不會跳,也沒有任何的技能,拿什麽紅呢!


    藝人也不是一出道就會紅的。


    我聽一位在娛樂公司當助理的朋友說,


    有許多不紅的藝人,掙得錢還不如普通打工仔多呢!


    我還是腳踏實地工作好了,大明星和咱離得太遠了!”


    “可如果隻靠打工的話,什麽時候才能還完欠盛總的錢呢!”


    樂桐無奈地長歎一聲。


    柏林沉默片刻,笑道:“大不了肉償唄!


    反正在那群公子哥的眼裏,我們就不是啥正經女人。


    何況,過段時間,他未必還記得我。


    他們那群人,每天約會無數的女人,哪裏還會記得我這個不起眼的小人物呢!”


    “希望如此吧!”


    樂桐望著東方冉冉升起的朝陽,臉上露出了一絲期待的微笑,


    “我希望我以後可以掙好多好多的錢,給我媽做心髒手術,供樂文樂禮上大學,


    再給自己買個超大的房子,把你和董倩都接來和我一起住。


    我這輩子不打算結婚了,我對婚姻一點兒期待也沒有……


    這世上也沒有幾個真心實意對你好的男人。


    我現在隻想好好掙錢,讓自己和家人的生活過得好一點兒。”


    柏林聽後,猛地扭過頭,悄悄擦掉眼角滑落的淚水。


    “別傷心了,日子會越過越好的!”


    樂桐剛說了一句話,就聽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她猶豫片刻,最終還是按下了接聽鍵,


    隻聽陳沐風低沉充滿磁性的聲音透過電話聽筒,清晰地傳到她的耳中:


    “樂桐,八點半準時到青寧區第二看守所大門口等柏青!”


    “謝謝你,陳總!”


    樂桐語帶激動地說。


    “不用謝,有空再見,拜!”


    陳沐風的聲音很是輕快。


    掛斷電話後,她迴過頭對滿臉複雜的柏林說:


    “柏林,我們一會兒接上柏青後,你不要打罵她。


    經過昨天晚上,我想她也應該長記性了。


    為了不讓你父母擔心,先讓她去我的出租屋裏去住。


    等過段時間,你爸爸身體好轉後,再重新給她聯係學校上學。”


    “都聽你的!”


    柏林感激地衝樂桐一笑。


    樂桐笑著搖搖頭:“什麽時候和我這麽客氣了!


    我小時吃不飽飯,你還經常拿吃的給我呢!


    我們說好了要一輩子相親相愛,永不分離的,


    你就是我異父異母的親妹妹!”


    說完,便發動車子向青寧區第二看守所駛去。


    當她們開著車到達第二看守所的大門口時,柏青早已等在那裏了。


    柏林忙打開車門走下車,上下打量柏青一番,見她並無外傷,


    強掩下心中的各種複雜情緒,拉著她的手走上車,坐進後座裏。


    三人一路沉默,開車迴到樂桐租住在青寧區迎賓街植物園旁邊的一處小平房裏。


    樂桐租住的院子是個小四合院,


    屋主人夫妻住在正房裏,剩下的房子全都是出租房。


    她所租住的房子隻有二十平米大,裏麵一廚一衛一臥,窗明幾淨,溫馨素雅。


    安頓好柏青後,樂桐又開車載著柏林向青坪區人民醫院駛去。


    行駛了大約一個小時後,兩人終於來到了青坪區人民醫院。


    兩人乘電梯來到柏興鳴所住的骨科病房時,恰好主治醫生劉醫生也在,


    樂桐問過動手術的一些具體情況後,


    便和柏林乘電梯來到底樓繳費窗口繳了三萬塊錢的手術費,


    又幫柏叔叔寥阿姨去醫院食堂帶了飯迴來。


    樂桐安慰了柏叔叔廖阿姨好半天,直到兩人情緒好轉後,


    她才和柏林從醫院離開,到醫院對麵的小飯店吃了兩碗麵,


    然後又開車把柏林送到她所工作的藥店裏。


    柏林一臉感激地望向樂桐:


    “樂桐,你先迴你的出租屋去吧。


    幫我好好勸勸柏青,她比較聽你的話。


    我也不想再多說感謝的話語了,


    大恩不言謝,如果你哪天需要我的話,就是要我的命也可以!”


    樂桐笑著拍拍柏林的肩膀:


    “心情放平和,不要給自己壓力,日子會好起來的!


    我先迴我們家一趟,一會兒就返迴我租住的地方。


    我會好好和柏青溝通的。


    等星期一叔叔做完手術後,我們再去律師事務所諮詢律師打官司,問江宏要錢!”


    柏林苦笑道:“我聽打過官司的朋友說,請律師打官司很貴的。


    而且就算要到了賠償金,律師也要抽百分之二十的傭金。


    要不,還是別打官司了,我們沒錢也沒時間和對方耗。


    人家有錢有背景,我們這種底層草芥在有錢人麵前,活得連條狗都不如!


    昨天晚上的例子還不夠現實打臉嗎?


    我現在甚至都有點兒懷疑我們是不是生活在法製社會了……”


    說到後來,不覺潸然淚下。


    樂桐也沉默不語。


    良久,柏林強忍悲傷和樂桐告別,去到藥店裏上晚班。


    ******


    同事張靜見柏林進來,湊到她耳邊,小聲對她說:


    “柏林姐,剛才進來一位身穿黑色風衣,戴著黑色墨鏡和黑色大口罩的高個子男人找你,


    我總覺得他不像啥好人,便對他說你已經辭職不幹了。


    你這兩天可要特別注意,要不下晚班的時候讓魏哥來接你吧!”


    柏林聽後,頓覺腳底生寒,一股冷氣直衝天靈蓋,


    良久,她才緩過神來,苦笑著搖搖頭:


    “宇寧晚上下了班都十一點多了,


    再讓他開車一個多小時從青寧區來這裏接我的話,太累了,


    疲勞駕駛可是會出人命的!”


    “那你就要小心了!


    對了,我包裏有個朋友送我的防狼噴霧,你先拿著裝進你的帆布包裏,以防萬一。”


    張靜一麵說,一麵打開自己的包包,從裏麵取出一個防狼噴霧遞給柏林,


    “你好好看看使用說明書,其實很簡單的,關健時刻還是挺管用的。”


    “謝謝你,小靜,路上小心點兒!”


    柏林紅著眼圈兒,一臉感激地望向張靜。


    張靜笑著搖搖頭:“幹什麽整這麽感動,至於嗎?


    我先走了,你小心點兒,拜!”


    說完,便拎著包包快步離去。


    張靜走後,柏林又開始清點貨架上的過期藥品,整理完藥物後,又開始打掃衛生。


    在此期間,也隻有零星幾個顧客來買藥。


    眼看馬上就要下班了,她向窗外望望,


    看不到有什麽可疑人員出現,


    她便趕忙走進收銀台裏開始清點零錢,結賬,準備下班。


    等她忙完後,時間正好是晚上十一點半,


    從藥店到她家的小區裏,騎電動車最快二十分鍾就到,


    這條路,她太熟悉了,閉著眼都能走。


    她清點完零錢,關掉電腦,關掉店裏的燈,鎖好卷簾門,


    背上包包,戴上頭盔,便騎上自己的電動車向自己家駛去。


    誰知,就在她即將拐入西環路時,


    突然從小巷子裏衝出來一條大黑狗,發瘋似地追著她咬,


    她嚇出了一身冷汗,把電動車的電門擰到最大,一路狂奔……


    好不容易才把大黑狗甩掉,


    等她迴過神來時,定睛一看,差點兒嚇得靈魂出竅:


    她不知什麽時候騎到了一處廢棄的工廠大院裏,裏麵斷壁殘垣,雜草叢生,


    時不時還有野貓野狗出沒,黑漆漆的窗戶,在沒有星光也沒有月光,


    隻有昏黃路燈的照耀下,像一個個吃人的魔鬼,


    說不定會從漆黑的窗戶裏躥出一個什麽怪物,把她一口吃掉。


    她頓覺背脊生寒,頭皮發麻,四肢僵硬,


    反應過來後,她便掉轉車頭準備向來時路駛去。


    忽聽一陣汽笛聲響起,緊接著是一陣急促的刹車聲,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是怎麽一迴事,就見一輛黑色的商務車直直向她撞來,


    她嚇瘋了,趕忙棄車而逃。


    隻是,她還沒跑兩步,就被從車上走下來的兩個魁梧大漢逮住了,


    他們不顧她的掙紮和謾罵,強行將她帶到豪華保姆車裏。


    “快放開我,流氓!我要報警!”


    柏林一邊掙紮,一邊大喊道。


    “把她眼睛蒙住,嘴巴封上,帶她進裏麵洗澡!”


    忽聽一道急促又壓抑的男聲從她身後傳來。


    “是!”


    有人立馬給她蒙上黑布,用膠帶把她的嘴巴封住,又拎著她去洗澡。


    洗完澡後,又把她扔到一張柔軟舒適的大床上。


    她嚇壞了,起身就想要逃,卻被人揪著頭發扯了迴來,


    揚手甩了她兩個大耳光,又用手銬將她的雙手銬在床頭的欄杆上……


    在這個沒有月亮,也沒有星星的漆黑夜晚,她經曆了人生中最悲慘的一個晚上:


    眼流早已流幹,心卻依舊在滴血,身體依舊在痛,


    但她卻連“救命”兩個字也喊不出口,因為她的嘴巴被人用膠帶封住了……


    她不知到欺負她的那個惡魔長什麽樣子,也不知道他會不會殺了她……


    恐懼,屈辱,害怕,緊張,疼痛,齊齊向她襲來,她隻好絕望地閉上雙眸……


    也不知折騰了多久,對方終於從她身上離開了……


    隻聽一個粗聲粗氣的聲音問:


    “少爺,用處理掉這個女人嗎?”


    柏林的心立馬提到了嗓子眼兒,


    她想說話,但卻說不出口,她想看看對方,也看不清,


    她真的還不想死,就算被人欺負了,她也不想去死。


    她還年輕,還有親人愛人朋友,她祈求菩薩能救救她這個可憐人。


    仿佛過了一個世紀之久,隻聽一個溫和又充滿磁性的年輕男聲緩緩響起:


    “如果她願意拿一百萬私了,並且還簽合同的話,就放過她吧!”


    “嗯嗯!”


    她拚命地點頭,雖然不知道對方能不能看到。


    “少爺,她同意。


    看她騎個破電動車,穿得又破又廉價,缺錢缺瘋了!


    她這種女人,隻要有錢,讓她幹啥都行!”


    一個嘲諷的聲音從她頭頂傳來。


    她又羞又氣又怕,她隻是不想死,又不是愛錢,


    他們為什麽就這麽認定她是個拜金又虛榮的女人呢!


    車內又是死一般的寂靜,久到她以為對方已經離開時,


    忽聽年輕男子動聽的聲音再次緩緩響起:


    “把我買給小姐的衣服先拿給她穿。


    完事後,再讓她吃藥,錄像,簽合同,再給她一百萬現金,


    並且送她迴她家裏,把她的破電動車銷毀。”


    “是,少爺!”


    有人恭敬地答應一聲。


    她懸著的一顆心終於落地,委屈心酸的眼淚洶湧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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