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曰:“有種生物叫傻逼。”


    傻逼真的是一種很神奇的生物,他們最大的特點就是不按常理出牌,比如現在與舞女們相談甚歡的龍心木,比如想要大批量收購七巧盒的瀘別塵,比如已經喝的不省人事的琴櫻,再比如和幾名修士看客比起腕力的狂瀾還有已經不知道跑到哪裏的時遷。


    老話說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但是眼下李淵卻有個神一樣的對手和一群豬一樣的隊友,實乃人生一大絕境。


    畢竟還是一群十幾歲的少年,沒有經曆過世間與時間的磨煉,很容易便沉醉在了這紙醉金迷的地方。


    就連平日裏一向寡言少語的葉枯琴也在幾名熱情的戲女的勸說下悶了幾杯花酒,麵色帶著一些紅韻,往常那冰冷的氣質無聲的消融,看樣子馬上就要和琴櫻一個下場。


    李淵的手掌輕輕摩弄著雕花的玉樽,周圍幾個波濤洶湧的戲女在他身旁談笑,幾名看樣子是王公貴族的青年坐在他的對麵與他熱情的搭話,在聽說了李淵這一群人是從昆侖山來的之後,那些人眼中的光芒更甚了,爭搶著問昆侖山是個什麽樣的地方。


    李淵有一句沒一句的答著,同時暗中觀察著周圍的情況與地形,他現在是唯一清醒的人,很可能他這一隊人的生死都要看他的應變能力了。


    瓊華戲院有戲間數十,他們此刻所處的是最大的那一件,光是戲間的穹頂就有百米高,占地更是有方圓五百米左右,大概有五個足球場那麽大,裏麵人頭攢動,也難怪時遷能跑到李淵的視線之外。


    在他們的前方有著一個巨大的舞台,隻不過舞台被紅色的簾子遮擋住,隱隱可以透過光影看到裏麵有人走來走去。


    而在這戲間的正上方,是一個巨大的木質鏤空吊燈,吊燈尾部與穹頂融為一體,看上去是用崇明神桃的一部分直接雕刻而成。


    “在下聽說李兄是昆侖山上紫薇峰的人?聽聞紫薇峰上的紫薇純釀乃是仙界一絕,不知與我花都花酒比起來如何?”


    李淵聞言,臉上掛上了一抹和煦的笑容,麵子上的功夫他到是做的很到位,“各有特色吧,在下說的也不一定準,改日這位兄台可以來我昆侖山紫薇峰親自品嚐一下,到是我定會好生招待。”


    麵前那人聞言笑了笑,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好!那我王禹改日定當登門拜訪,到時還有勞李兄了。”


    李淵說一定一定,隻是心裏打著鼓,今天能不能走出這裏還不一定呢。


    就在這時,隨著喀嚓一聲,整個戲間裏的燈忽然全部熄滅了,整個大廳裏一片漆黑,李淵下意識的將靈氣注入到靈手中隨時準備出擊。


    不過,預想之中的襲擊並沒有出現,反而是從穹頂之上投下一束光線照耀在舞台中央,舞台的簾幕不知何時已經被拉開了,光束之內,有一白麵小生,清脆而略帶尖銳的聲音在這偌大的戲間中徘徊而出。


    小生在台上咿呀咿呀的唱著,周圍的人們也聽得很入迷,唯獨李淵掃視著周圍黑暗的地方,他倒要看看花都這幫人在下什麽棋。


    不過隨著時間的流逝,周圍並沒有出現什麽異樣,這讓李淵安心了不少,看來對方似乎沒有急著動手的意思,想想也是,對方上百個築基,還有虛丹期坐鎮,要下手早就下手了。


    想到這裏,李淵也放下了那顆始終懸著的心,等下找個機會迴昆侖山,直接把這裏的情況報告給顏鳶,剩下的就不管他們這幫新人什麽事了。


    於是,他打算專心欣賞一下這花都的花劇究竟有何獨特之處,身為另一個世界穿越而來的人,他也好奇這個世界的文化究竟是什麽樣的。


    這麽一抬頭,他剛好和一張似曾相識的麵孔四目相對。


    那是一名女子,從舞台上方盤旋緩降,瓷器般圓潤白皙的麵龐,不見絲毫棱角的五官和一身大紅花袍,她的出現引起了台下一眾看客興奮的唿喊聲,甚至有幾個人掏出大把大把的銀票扔向舞台。


    李淵並不知道這唱戲其實究竟是演的什麽,他隻知道自己看到那張麵孔愣了好久。


    好久不見,韓虞兒。


    在李淵原來那個世界,要說穿越之後有什麽是他最放心不下的,李淵的迴答可能是兩個女人。


    其中一個是他的女朋友,名叫韓虞兒,她也是一名科學家,也是李淵最愛的人之一,而眼前這人,居然與韓虞兒長得一摸一樣。


    這是第二次了,李淵在這個世界看到與他自己的世界裏長得一摸一樣的人。


    上一個是婧妍,那個後來誤會了他的女孩兒,婧妍與他的親妹妹有著相似的麵孔,李淵一直把婧妍當做妹妹看待,隻不過後者誤會了自己的意思。


    看著那張讓自己心心念了十三年的麵孔,李淵不由得有些癡了,但是好在他有一個聰明的腦袋,很快便在心中提醒自己眼前的人不可能是韓虞兒。


    懷著這般想法,他忽然也對這台戲有了興趣,開始津津有味的看了起來。


    《玉淨瓶》的故事大概講的就是千萬年前一個正派女修士與一名魔修的愛情,魔修化作一普通人行走人間吸食凡間的怨氣,而那正派女修士則是奉山門之名命下山消除人間的邪惡,兩人在雨中相遇,但卻並不知對方的身份。


    魔修因為想要挑撥女修士內心深處的邪惡而接近她,在雨中為她撐傘,為她作了很多事,但是在這過程中,魔修忽然發現自己愛上這個與他朝夕相處的女修士。


    而女修士也把魔修當成了一個心地善良而且與自己誌同道合的正派修士,兩人打算結為道侶。


    但是既然能入戲,那便不會有什麽完美結局,這是舞台戲慣有的套路。


    那女修士乃是名門大派的首席弟子,身上有宗門設下的禁製,那魔修為了與女修士結成道侶所以鋌而走險跟女修士迴了她的山門,在哪裏,有一個為魔修布好的局。


    魔修也不是普通的魔修,他是魔尊手下的第一大將,他與女修士二人在凡間走動的事情早就已經被正派修士們看的清清楚楚,他與女修士迴到山門後,等待著他的弑魔大陣立刻發動,一時間千萬正道修士群起而攻之,魔修苦苦支撐著。


    而那女修士,被自己的師傅告知了情況,隻是怔怔的看著麵前那魔修被圍攻,同時心中也在猶豫。


    這時,她師傅交給了他一個瓶子,那是她們的鎮門至寶——玉淨瓶。隻要女修士拿著這個瓶子收了被圍攻的魔修,以魔修在魔界的地位,足以為女修士帶來無盡的聲望,這樣,她便可以為日後接手掌門之位打下基礎。


    女修士怔怔的看著那讓自己落入凡塵的男子,咬了咬牙,她還是崔動了鎮門之寶,魔修手下已經奪走了很多與它同門弟子的姓名,再猶豫下去,隻會讓更多無辜的生靈消亡。


    魔修用失望與不解的眼光看著那一臉決然的女修士,身形化作一縷青煙被收入了玉淨瓶,至此,所有正派修士歡唿雀躍。


    但是忽然,變故突起,天空之上,烏雲蔽日,有魔音萬千,有天魔起舞,又有黑龍盤旋,無數黑色的光點從九州大地上騰空而起直奔女修士所在的山門,而在女修士前方,已經不知何時多出了一位身披紫金魔甲的老者,老者迎風而立,所有正派修士不禁為之惶恐,因為那是魔界至尊。


    原來魔修不僅是魔尊手下第一大將,也是魔尊唯一的孩子,魔尊隻是招了招手,魔修便被玉淨瓶吐了出來,隻不過那魔修把三魂七魄中一魂一魄留在了玉淨瓶裏,那一魂一魄正是情魂與癡魄。


    後來,無數正派大修聞迅前來,與那魔尊對峙,魔尊隻是歎了口氣,便帶著自己的孩子和一幹魔修離開了。


    女修士抱著玉淨瓶獨自掩淚。


    故事到此,並沒有完結。


    又是百多冬夏,四季輪轉,老魔尊坐化,新魔尊繼位,新仇舊怨一並化作無明業火引燃了正派修士們與魔修們的戰爭。


    戰場上,兩人再度遙遙相望,隻不過一人是仙盟盟主,一人是魔界至尊。


    後來,一場大戰,兩人被同時卷入一個未知空間之中,仙魔兩界群龍無首,內部又無人能挑起統領大任,於是兩界的戰爭居然就此停息,在空間入口對峙了又一個千年。


    終於,在千年後的某一天,空間入口處出現了一個身影,疲憊不堪,衣衫襤褸,她是仙盟盟主,手裏還拿著千年之前她師傅交給她的玉淨瓶。


    沒人知道魔尊去了哪裏,正派修士們沒有問,魔修也沒有問,大家心裏都有數。


    後來,在歸來的女修士的統領下,魔修們被逼入絕境,直接被人殺了個幹淨。


    而那女修士也辭去了盟主之位,隱居山林,後世經常有年輕修士在西牛賀州的山林裏看到一個手持玉瓶的強大女修士,人們猜測她就是仙盟盟主,但是多少年過去,她依舊獨自一人。


    隨著那紅色花袍女子的退場,故事到這裏結束,台下的人們紛紛鼓掌,而李淵則是戀戀不舍的盯著女孩兒退場的方向,遲遲不肯移開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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