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子時,天空一輪彎月高懸。


    而在狂刀門山穀之內,某處偏僻的庭院外。


    手持一隻酒壺,喝得醉醺醺的狂刀門少主,正臉色坨紅,邁著踉蹌的步伐,朝著庭院大門不斷靠近。


    隱藏在暗處的駐守修士見狀,自然連忙跳出來阻止道:


    “少主還請自重,莫要讓我等難做!”


    然而,狂刀門少主卻是不依不撓,趁著酒興當場耍起了酒瘋,口中更是含糊不清的叫囂道:


    “別以為本少爺不知道!此處定是門主金屋藏嬌之地!本少爺今日定要入內一探!”


    此言說罷,狂刀門少主踉踉蹌蹌的便要往裏硬闖。


    眾守門修士見狀,連忙欺身上前欲要阻攔。


    可就在眾人距離狂刀門少主不過數丈距離時,一道微弱的鈴鐺聲,突然響起在場中。


    “叮鈴鈴~~!”


    隨著摧魂魔音形成的波紋蕩開,場中眾人無不是陷入短暫的失神狀態中。


    見此一幕,扮作狂刀門少主的秦天,臉上的酒醉之色瞬間消失無蹤,眼中更是閃過一抹淩厲的殺機!


    下一刻,便見秦天掐訣一引之下,一枚體型細小的半透明“無影針”,猶如穿花蝴蝶一般,迅速自場中眾人的眉心位置激射而過!


    隻聞一陣輕聲悶響過後,數具雙目圓睜,但眼中卻毫無神采的屍體,徑直仰麵而倒。


    然而還不待屍體落地,秦天卻是眼疾手快的袖袍一揮,將之盡數收入儲物袋內。


    就連那“摧魂魔音”蕩開的無形波紋,也僅是擴散了不足十丈方圓,便在秦天的控製下,盡數消散無形!


    如此一來,僅是片刻功夫,庭院外的駐守弟子,便無聲無息的全部“消失”,未曾有絲毫打鬥痕跡留存!


    見此情形,秦天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即徑直朝著庭院內行去。


    可當其入內之後,卻是詫異的發現,整個庭院之內空空如也,並未有絲毫異常之處。


    甚至在秦天強大的神識之力掃視下,連絲毫靈力波動也無,好似真的就隻是一座普通庭院一般。


    然而狂刀門內戒備森嚴的禁地,怎會是普通之地?說出去怕也是無人會信。


    於是乎,不死心的秦天,著實發揮出了掘地三尺的職業精神,開始對著整個庭院,進行地毯式的搜索。


    終於,在搜索到一處臥房之內時,秦天終於發現了異常。


    經過其神識仔細探測,發現在那臥房地麵之上,其中一塊青石地板,隱隱與周圍有著細微差距,好似經常開合一般。


    見此一幕,秦天腦中靈光一閃,開始在臥房之內摸索起來。


    待得其無意之中,轉動一方古樸燈台時,地麵卻突然傳來一陣輕微晃動,隱約還有一陣機括之聲響起。


    與此同時,地麵那塊丈許大小、足有尺許厚的“青石板”突然下沉平移,原地則露出一個幽深的洞口。


    顯然,庭院之內真正的隱秘所在,竟是被凡俗中的機關之法所掩蓋,也難怪沒有傳出絲毫靈力波動。


    見此情形,秦天也不由暗暗感慨狂刀門主的老奸巨猾!


    隨即其抬手掐訣,在身周凝出一層防禦光罩,便徑直朝著洞口一躍而下。


    約莫數息功夫過後,秦天順著昏暗的地洞,來到一處陰森的地牢之中,一股濃鬱的血腥味,夾雜著刺鼻的惡臭味,徑直撲麵而來。


    隻見地牢不大,約莫百丈方圓,其內關押著二十餘名身形消瘦、氣息微弱的修士,從眾人身上所穿衣袍不難看出,在場之人盡是乾元宗之人!


    而在地牢正中位置,還有一方十字木架,一名身受重傷、模樣淒慘的中年修士,被厚重的鐵鏈捆綁著。且在其渾身上下,還有不少猙獰的傷口,看起來早已結痂。


    細看之下,此人正是那李姓執事!


    許是聽聞動靜,場中眾人皆是有氣無力的抬頭望來。


    待得見到是堂堂狂刀門少主之後,不少人皆是怒目而視。


    見此情形,秦天也沒心思解釋,而是徑直恢複了本來樣貌,口中輕聲說道:


    “鄙人乾元宗新晉執事,秦天!”


    聞聽此言,在場修士皆是一愣,就連那被鐵鏈鎖勾住琵琶骨的李姓執事,也不由微微抬頭,雙目稍顯渾濁的望來。


    待得見到秦天的身影後,李姓執事方才略帶一絲感慨的道:


    “想不到十餘年未見,當年一介煉氣小修,已經成長為築基執事了!”


    秦天聞言,眼中也不由露出一絲緬懷之色,但口中卻是疑惑的問道:


    “秦某奉命前來營救李師兄,順便探查敵情,敢問李師兄,狂刀門究竟發生了何事?”


    聽聞此言,李姓執事眼中頓時露出一抹憤恨之色,語氣冷冽的開口道:


    “狂刀門主為謀求突破築基後期,早已暗中投靠了血靈魔宗!李某在青竹島駐守期間,無意間發現了此事,卻被狂刀門主與那屠老魔偷襲圍攻,遂有此下場!


    但好在打鬥混亂之際,李某悄然打出了“萬裏傳音符”,否則宗門怕是至今還蒙在鼓裏!”


    聽聞此言,秦天心中不由暗歎一聲。


    顯然,這般結果與其預料的,並未有太大偏差。


    片刻後,秦天單手一翻之下,徑直取出“五行子母劍”,將鎖住眾人的鐵鏈全部斬斷。


    但可惜的是,在場之人皆是傷重之輩,就連儲物袋也被盡數收取,短時間內難以恢複絲毫戰鬥力。


    做完這一切後,秦天卻又再度轉身,朝著盤膝在地、精神萎靡的李姓執事,語氣略帶一絲嚴厲的逼問道:


    “秦某還有一事不明,狂刀門主留下李師兄性命,乃是擔心師兄魂牌碎裂,引起宗門警覺。但為何又留下諸多煉氣弟子性命至今?莫非僅是為了要挾宗門?這未免有些過於牽強了吧!”


    所謂非常時期,行特殊之舉。


    畢竟有狂刀門主叛變在先,難保這李姓執事,不會有包藏禍心之舉。


    甚至與那狂刀門主沆瀣一氣,故意聯合血靈魔宗,坑害乾元宗來援修士,也不是不可能!


    因此有這一番逼問,秦天也是迫不得已、無奈之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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