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目前為止,她想的還是景平侯府,從未想過庶女根本入不了景平侯府,更別提要當正室了,她把丞相府給她的底氣當成驕傲的助力,自認為她欠缺的隻是時機,隻要景平侯世子與她相處過,一定會同意娶她為妻,多了個丞相府為親,對他也是助益良多。


    「呿!跑得快也不表示你第一個到呀!馬車上載了四個人,到時一起到。」言知非取笑表妹太心急,大家都坐在馬車上,第一和最後還不是一樣。


    司徒青青小嘴一嘟。「我就是圖個暢快嘛!」


    「行,你就偷樂著吧!咱們丞相府離燈會不遠,很快就到了。」


    言知非話才剛說完沒多久,馬車外便傳來熙熙攘攘的人聲,越靠近聲音越大,人潮也越來越擁擠,雙馬拉的馬車過不去。


    言子融見狀便讓馬車停在路旁,他和弟弟們護著妹妹們用走的,男子和粗壯的婆子、小廝走在外圍,將姑娘們圍在裏麵。


    一開始是不成問題,一行人靠得很緊,可是越往裏走人越多,你推我擠的,慢慢地就被衝散開。


    「小姐,我們好像和表小姐、表少爺走散了。」今兒跟著主子出門的是豆苗,她一點也不心急,隻要緊跟著小姐就好。


    司徒青青一聽,停下腳步四下張望,果然沒看到人。「沒關係,我們玩我們的,我跟子融表哥、知非表姊他們說好了,若人太多走散了,一個時辰後慶陽樓見,外祖父在那兒包了間小廂房。」


    看到熱鬧的雜耍,司徒青青就像放出籠子的鳥兒,飛快地往前撲,看見了讓人玩的攤子,她也過去投投環、射射箭,有好吃的不忘買兩串,順便猜個題目簡單的燈謎。


    對她而言很簡單,對別人來說很困難,很快地主仆倆兩手掛滿大大小小的燈籠和剛買的小玩意,看得兩人都幹瞪眼,拿這麽多東西怎麽逛燈會?


    「小姐,你小心點,不要被撞著了。」豆苗很想走在前麵替小姐開路,可是她現在連轉個身都很難。


    「爹說我是猴兒精轉世,我的身手比水還活,一鑽就……啊!誰踩我的腳?別推,我鞋快掉了……」啊——她的手動不了,人怎麽這麽多,全京城的百姓都出來了嗎?


    鑽不過人牆的司徒青青不斷地被撞,手上的燈籠也撞得七零八落,還被人偷摸了幾把,她一惱火的用燈籠砸人,使得場麵有些小失控。


    突地,她感覺到被人用力往前一推,她直覺緊閉上雙眼,這一次真的完了,被推倒在地準會被活活踩死,都成了肉餅了還如何認屍,她爹肯定隻能用衣服認人。


    但是預料中的疼痛並未襲來,反而多了一股好聞的鬆香味,她緩緩張開雙眼,就見自己跌入一具很硬實的胸膛,那人將她緊摟入懷。


    「緊閉著眼睛想找死嗎?你好歹隨身帶著銀針,誰撞你你就給誰一針,痛了,他們自然會讓開。」總不能全用在他身上。


    「歐陽溯風?!」


    他笑得露出一口白牙,寵溺又生氣地朝她雪嫩耳肉輕掐。「誰敢抱你,我砍了他雙手。」


    「見到你真好,我嚇死了。」臉上毫無驚色的司徒青青笑眼眯眯,嘴兒往上揚。


    她也不知道為何每迴見了他都這麽開心,她喜歡他來找她,送些簪子、套娃這些小禮物,隻要是他送的她都很喜歡,小心的收著,時時拿在手裏把玩。


    尤其此時突然被他抱住,明明四周都是令人心煩的吵雜聲,可是恍惚間,她好像聽見兩人的心跳聲,如擂鼓般,咚!咚!咚……而且她還覺得雙頰在發燙,身子也微微發熱,讓她有些不自在,她該不會著了風寒吧?


    「不是說好了一起逛燈會?」她嫣紅的嬌顏真好看,街道兩旁高掛的紅燈籠照出她的嬌媚。


    誰跟你說好了,明明是你自說自話,她沒打斷而已。「你怎麽知道我在這兒,人多得快要將我淹沒了。」


    「心有靈犀一點通。」歐陽溯風笑著打趣。


    「嗟!別學我爹說些胡話,我才不信心能相通那一套,你快說你是如何發現我的?」他太神了,在萬頭攢動的人群中居然能找著她,她的個子不高,很容易被人擋住。


    他指了指上麵。「你們的馬車一到我就盯上了,一路跟在你身後,就等你落單。」


    司徒青青順著他比的方向看去。「屋頂?」嗯!由上往下看的確很方便。


    「令尊給我的啟示。」上頭的視野寬廣,用來喂招十分爽利,月下人影雙飛頗為有趣。


    「你們真的打了一架?」她看他身上無傷,而那一夜爹醉得直舞劍,抱著外祖父喊娘的名字,把外祖父氣得把他痛打一頓。


    「是他出手,我挨打。」歐陽溯風趁機告狀。


    司徒青青捂著嘴偷笑。「你皮厚,多挨幾迴當脫胎換骨,我爹老了,力氣不大,打不疼。」


    她爹力氣不大?她不認識她爹還是說笑話,司徒長空不僅是高高在上的國師,還是陰陽門的門主,擅長術式,武功又深不可測,普天之下能贏過他的沒幾人。「青兒,很疼。」


    「騙人。」連點青紫都沒瞧見。


    聽她這麽一說,他不傷也傷了。「內傷。」


    「最好我爹是武林高手,能一拳打死一頭牛。」全然不信的司徒青青斜睨著眼,拍拍他胸口安撫。


    你爹就是,可是他更會隱藏,不過歐陽溯風深知這話就算說了她也不會信,於是話鋒一轉道:「看看你想要哪盞燈籠,我替你贏來。」


    看看手上被擠壞的燈籠,她索性扔了。「那盞背著青草的兔子燈,我喜歡兔子被斧頭砸到腫起的胖兔腳。」小兔子還穿著一身紅色壽星翁衣袍,逗趣又生動,而且造型很獨特,有別於一般死板板的傳統燈籠。


    「好,我們一起過去。」他用熾熱的大手包握住她柔若無骨的小手,仔細護著她,免得她又被人給撞到了。


    其實來逛燈會的人非常多,大家都抬頭看著高掛的燈籠,沒人注意到小兒女的情狀,況且看燈的人哪一個不是肩靠肩的挨近,臉上洋溢著過節的歡樂。


    滿街的紅燈籠,火光映照下每一張臉孔都是紅的。


    歐陽溯風帶著司徒青青走到最前頭,他一身的冷肅氣息讓人不由自主的退避三舍,空出一塊能讓五、六人站立的地方。


    看到他漠然冷厲的眼神,台上的人哪敢不把燈謎拿給他猜,那不是找死嗎?為了一隻燈籠喪命不值得。


    「兔子燈,兔子燈……」我的。


    看她欣喜的綻笑,歐陽溯風始終不放的手又握緊了一下。「不早了,你和丞相府的人相約在何處碰頭?」他怕自己再和她多相處一會兒,真會把她這隻小兔子給吃了。


    「慶陽樓。」司徒青青神情專注的玩著兔子燈,沒發現他眼底的壓抑,隻覺得他的手心更熱了,但她也不以為意,人多擠來擠去的,當然熱,因為她也是。


    「好,我送你過去。」


    短短的一條路,兩人走得甚久,因為大夥兒的移動速度都很慢,歐陽溯風的感受更直接,他用雙臂緊緊護在身前的人兒,由於人潮的推擠,嬌軟的身軀不斷往他的胸口撞來,屬於少女的自然馨香也隨之竄進他鼻息……


    隻要是男人都受不了吧,尤其對方是自己心愛的姑娘。


    歐陽溯風擔心再這麽下去,他會壓抑不住對她的意動,幹脆環抱住她的腰,拔地而起,踩著高個的頭顱竄上屋頂,起身,落下,起身,落下……足下輕點地往前躍動。


    「你的輕功比我好。」司徒青青有些嫉妒。


    爹還說學會他教的輕功便能獨步天下,再也無人能及,神棍爹的話果然聽不得。


    「你已經學得很好了,不必更好。」她隻是不用心,以玩的心態在學,能有今日的成就已是她爹教得好。


    「可我也想象你一樣一跳半天高,我最多隻能離地五尺。」她跳得不高,常顯得身體笨重。


    那是因為她未修習內力,疼寵女兒的空空道長不希望女兒太累。「有空我再教你。」


    「好。」她乖巧地點頭。


    「慶陽樓到了,我送你上去。」歐陽溯風將她放了下來,目光柔和的瞅著她。


    「嗯。」司徒青青輕應一聲。


    進了慶陽樓,一樓的席位坐滿了人,有一家人的,有好友相約,也有並桌的,有人喝酒聊天,有人站在窗旁向外眺望,鬧元宵的笑聲傳上了二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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