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疫,一種以鼠蚤傳播為主的烈性感染病, 自14世紀始在歐洲肆虐了長達三個多世紀, 造成了數千萬人的死亡。

    因其傳播範圍廣,傳播速度快, 病死率高, 鼠疫在19世紀之前一直是籠罩在歐洲上空的黑色死神。

    自從步入現代以來,隨著醫療技術的發展的提高和公共衛生水平的提高, 在針對性的疫苗誕生後,人類終於破除了鼠疫——也就是黑死病的陰影, 並且讓這個用恐懼統治了人類三個多世紀的災難變成了絕跡的傳說。

    而如今, 在紐約,一個繁華的大都市, 文明的現代之城, 居然還會有人死於鼠疫?

    紐約警方不敢大意,他們迅速地組織安排相關人員在各大醫院接受隔離檢查,並對巴裏格林頓可能感染鼠疫的原因做了各種調查。

    但是結果卻是一無所獲。

    不管是生前接觸過格林頓的人還是死後觸摸過他屍體的人,亦或者隻是站在門口的警官, 都沒有出現任何感染的跡象。

    血常規、細菌學、血清學檢查都表明沒有任何人感染——隻有一例患病樣本, 並且已經死亡,隔離儲藏在nypd的停屍間。

    而且更為奇怪的是, 他們找不到感染源。格林頓先生生活規律, 並且講究衛生, 家裏和工作地點並沒有接觸到齧齒動物繼而感染病菌的可能性。他們想不明白為什麽一個講究衛生的人會突然因為鼠疫死掉。

    就仿佛黑死病突然襲來, 然後一個人突然死亡, 最後它再突然消失。

    卻不知道它何時再次出現。

    蘭格三人在檢查過後就被放出了醫院,眼下由於鼠疫,格林頓的房屋被封鎖,他的所有個人物品也被隔離無法查看,所以對他住宅的檢查隻能延遲。

    不過好在亨利醫生對屍體進行了初步屍檢,並且邀請三人第二天上午前去警局的法醫工作室觀光遊覽,順便聽屍檢報告。

    於是蘭格和尼爾在醫院門口和皮特告別,讓後在皮特的注視下開著那輛囂張的跑車揚長而去。

    夜晚,尼爾卡夫瑞的臨時住所。

    蘭格和尼爾迴來時已經是深夜了,房東太太已經睡下,蘭格跟著尼爾輕手輕腳上了樓梯,來到尼爾居住的客房。

    “晚上好。”

    黑漆漆的屋內,一個人影背對著從落地窗投進來的月光坐在餐桌旁,月光灑在他手中的紅酒杯中,為裏麵搖曳的紅色液體蒙上一層月白色的柔和光輝。

    尼爾打開燈,暖黃色的明亮燈光照亮了屋子,也照亮了拖著紅酒杯向他們打招唿的男人——是蚊子。

    “好久不見了,蚊子,”蘭格笑了一聲,上前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我想死你了。”

    蚊子對見到他這一點顯然也相當開心,用力地迴抱後還像小時候一樣揉了揉蘭格的頭發:“我就知道你聽說尼爾出獄了一定會迴來,對吧?”

    蘭格點點頭嗯了一聲:“我其實打算早點啟程的,不過哥譚那邊有點事情絆住了。”

    蚊子了然地點點頭,他聽說了哥譚的事。複活的死人,“群眾演員”,阿卡姆和黑門監獄的暴/亂,以及小醜的死亡。

    雖然官方並沒有對此詳細報道,甚至還在極力掩蓋種種事件中蘭格的身影,企圖將他與小醜的死亡一並抹去,但是蚊子還是從蛛絲馬跡中分析出了當時的情況。

    蘭格殺了小醜,他又一次殺了人。

    又有人因他而死了。

    蚊子在得知這件事情後相當擔憂焦慮,他知道蘭格的狀態,對方不像尼爾一樣是個雖然很難信任別人但是卻仍有自己的原則的人,也不像蚊子一樣是個雖然每天神經兮兮疑神疑鬼卻有自己安靜的避風港的人。

    蚊子第一次見到那個十六歲的少年時,在看到他蜜色眼睛中流露出的刺人的疏離和偏執的瘋狂時就明白這個孩子和他們這些自稱為“雅賊”的家夥不同。

    他身上有更加富有衝擊力的道德衝突,他陷入在更加具有張力的矛盾拉扯中。

    要麽生,要麽死。

    自小在孤兒院中長大的蚊子看著這個同樣無父無母的少年難得生出幾分同情心來,他想著不能讓他就這麽走了彎路。

    孤兒院的院長在他倍受欺淩的弱小時間教會他讀書識字,教他用自己的聰明和知識反抗那些愚蠢的僅憑武力欺壓他的人。

    事實證明,院長沒有看走眼,蚊子確實相當聰明,僅僅幾句話就能哄得孤兒院的孩子們上當受騙,他腦筋一轉就能打發走來找事的人,然後悠閑地捧著書本看著他們鷸蚌相爭,最後自己漁翁得利。

    而當蚊子看到這個同樣有天賦,並且比自己更加敏感的孩子時,他就仿佛看到了另一個可能的自己。

    他想讓他變得更好,交給他知識、智慧,讓他能夠擺脫那些困擾他,讓他在深夜一身冷汗地驚醒,然後抱著被子久久不能入睡的噩夢。

    他的教導確實有點成效,起碼在蘭格離開時他已經學會下意識暗示自己避開有關羅莎的話題了,但是蚊子知道他還沒有完全成功。

    童年,記憶和情感是塑造人格最佳的材料。隻要一個小小的導/火/索,蘭格就會再一次陷入童年的噩夢之中。

    在他得知哥譚發生的一切之後,他意識到這對蘭格諾曼的人格是多麽嚴重的打擊,他動用一切人脈去找他,但是卻一無所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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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就像是消失一般,整整不見了三個月。

    直到三個月後,蚊子收到了他從特拉華州寄來的明信片,信中他說自己要來紐約。

    “你看起來狀態不錯,嗯?”

    蚊子上下打量著明顯長開了的青年,對方的五官變得更加硬朗了,輪廓也更加鋒利。他的眉眼減了一分小時候的淡漠諷刺,多了點成年人的穩重和柔和。

    而更重要的是——他眼中陰霾已散。

    蚊子放下酒杯站起來,突然蘭格已經變得比他還高了:“你沒事了?”

    蘭格點點頭:“我隻是突然明白,像你,像尼爾一樣偶爾放任一下自己的小性子,按自己的正義行事並沒有什麽不好的。”

    他說這輕聲笑了一下,“你看,你和尼爾雖然不是什麽正經人,他甚至還蹲過監獄,但你們不是壞人。”

    尼爾卡夫瑞和蚊子,他們是同一類人。他們因為自己獨特的“癖好”不得不與常人不同。

    尼爾不能看到那些放在保險櫃裏的名畫寶石,一旦看到那些東西他就無法控製自己不去偷他們。

    蘭格曾經問過尼爾他為什麽選擇成為偽造大師而不是繪畫大師,當時尼爾對此隻是輕笑了一聲,然後無所謂地解釋:“它們就在那裏,我又怎麽可能不去拿呢?”

    那時候蘭格就明白了,他和蚊子就像是強迫症患者一樣,他們對自己鍾愛的東西上癮了。

    並且無可救藥地依賴著它們。

    失去偽造偷竊的尼爾不是尼爾,失去神經質的蚊子不是蚊子。

    同樣,失去對自己的恐懼的蘭格不是蘭格。

    但那又如何呢?蘭格看著笑眯眯的蚊子,他們各有缺點,但是卻有自己堅不可摧的底線。尼爾不會為了錢財舍棄信義,蚊子不會因為利益舍棄友誼。

    就像蘭格不會因為那些甜膩又充滿誘惑力的糜爛的花朵舍棄自己心中的律令一樣。

    他可以聽信自己的直覺,做點自己想做的卻不敢做的“正義”之事,因為他知道自己或許會跨越法律,但他不會違背心中的正義。

    “這挺好的,”蚊子拍拍他的肩膀,“看來我們應該為這久別的重逢慶祝一場?正好我帶了珍藏多年的帕圖斯。”

    蘭格看著他從桌子底下掏出來的紅酒笑了:“當然,這值得一場宿醉。”

    第二天上午,紐約警局,法醫工作室…

    宿醉的結果就是…蘭格和尼爾不得不揉著刺痛的額頭,悶著鼻子灌下去一大碗醒酒藥,然後皺著一張臉前去法醫室繼續工作。

    皮特詫異地看著麵色不善的兩個人:“尼爾?蘭格?你們怎麽了,不舒服嗎?”

    蘭格搖搖頭胃部的抗議讓他不願多說,尼爾咳了一聲,勉強找迴自己的聲線:“沒什麽,昨天喝酒喝多了罷了。”

    喝多了?皮特看著兩個人難看的臉色,不由想起來上一次尼爾喝多還是造假酒的那次。

    為了給某個嫌疑人設套,尼爾和蚊子不得不全心全意投入到假酒的仿造中,一遍又一遍品嚐各種成品,直到他們變得比真酒還真。

    而這麽一遍遍喝的結果…自然是神誌不清的尼爾直接撂下蚊子跑到皮特的沙發上開啟了“酒後吐真言”模式。

    不過皮特也不能確定這個總是三分真七分假的家夥酒後一定會吐“真言”就是了。

    皮特狐疑地看著兩個人,半晌還是打消了他們會不會昨天晚上久別重逢欣喜之下決定調個76年的紅酒出來嚐嚐的念頭。

    雖然尼爾一向不著調,但是考慮到第二天的工作,對方應該不會故意喝成這種有失風度的樣子。

    況且還有個蘭格呢,對方看起來還是挺嚴謹懂分寸的,皮特樂觀地想。

    殊不知昨天灌酒灌得最厲害就是蘭格。

    “好吧,下不為例,”皮特擺擺手遞給兩個人一盒口香糖,“我們得進去了,摩根醫生在等著我們呢。”

    蘭格嚼著一顆薄荷糖,清爽的涼氣讓他神誌恢複清明,他眨眨眼,理了理有點淩亂的衣服。

    “好吧,讓我們看看這位巴裏格林頓先生到底是怎麽死的吧。”

    說完,他推開了法醫室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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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如果不是蚊子已經是個五十多歲的中年禿頂男人的話他的魅力大概不遜於尼爾叭蚊子真的很可愛鴨!

    然後稍微又給之前哥譚的事情收了個尾…

    233說起來那次尼爾喝醉了睡得還是皮特家的沙發hh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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