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維德宗教藝術博物館外…

    一個穿著連帽衫,帶著口罩的年輕女孩依靠在博物館對麵的牆壁上, 她一腳蹬著牆壁, 一手把玩著輕薄的手機。

    黑色的手機,黑色的屏幕, 在白皙的手指間來迴翻轉, 靈活得令路過的人不由側目。

    女孩百無聊賴地靠著牆,似乎在等什麽人。突然他眼睛一亮, 目光凝聚在從博物館出來的一行人身上。

    準確來說,是其中那個穿著風衣的年輕男人身上。

    她迅速起身, 左跨一步靈活地轉過牆角借著粗糙的牆壁隱去自己的大半身形。

    他眯起眼睛看著走出來站在車旁和另一個男人說話的青年, 想了想掏出手機,解鎖, 打開攝像頭, 對準焦距,然後…

    哢嚓一聲,手機屏幕內,是青年疑惑地看過來的目光。

    被發現了!

    女孩心裏一驚, 迅速轉身倚著牆, 心髒不受控製地砰砰直跳。

    該死的!女孩暗罵一聲,深唿吸平複心情, 然後悄悄探出頭, 發現博物館門口已經沒有人了。

    太好了…女孩長舒一口氣。

    “有什麽我能幫忙的嗎, 小姑娘?”

    一個年輕帶著笑意的聲音從女孩身後傳來, 女孩僵住, 令人毛骨悚然的的寒意沿著脊背竄上後頸。

    女孩猛地跳開幾步,拉開彼此的距離,咬著牙警惕地看著剛剛就站在他身後的青年。

    蘭格看著小姑娘像受驚炸毛的兔子一樣的反應挑眉:“有什麽我能幫忙的嗎?”

    女孩咬著牙看著他,半晌搖搖頭,警惕地盯著他,試探著後退幾步,見他沒有反應然後迅速轉身拔腿就跑!

    被留在原地的蘭格看著她狼狽逃離的身影眯起眼,不知道心裏在想什麽。

    “蘭格?怎麽了?”尼爾開著車停到他旁邊,疑惑地看著剛剛突然撂下他跑過來的人:“出了什麽事?”

    蘭格搖搖頭最後忘了一眼女孩離開的方向:“沒什麽,不是很重要。”

    他把手從衣袖裏伸出來,尼爾發現他手中多了一部手機——黑色的外殼,黑色的屏幕。

    女式手機,不會是蘭格的。

    尼爾挑眉:“你這是…”

    蘭格搖搖頭示意他這裏不適合討論:“我需要幫助,有人在用這個偷拍,蚊子今晚有空嗎?”

    蚊子,一個隻有代號神經兮兮卻相當聰明的男人,是尼爾仿造時的搭檔,同時也是個不錯的黑客。

    當年對尼爾一頓拉斯維加斯夜色狂奔的操作之後拐來了個未成年小鬼這件事頗有怨念,但最後還是被迫負責起了孩子的教育工作。

    不過在蘭格印象中,比起數理化蚊子對名人名言更感興趣,第一天就扔給他一本堪比大英百科全書的名人名言大全,並美名其曰:知識就是力量。

    蘭格:我信了你的邪!

    在他第三次把名人名言扔進垃圾桶,並且倒光了蚊子珍藏的紅酒後,蚊子終於選擇放棄將他培養成下一個蚊子。

    蘭格也終於能夠開始專注於他的繪畫,並且以杜威的名字在藝術界取得了不錯的成績,當然,還有可觀的收入。

    而蚊子在百萬美金的支票麵前,也最選擇隻教他正常的高中知識…

    嗯…不過你要明白,作為一個雖然沒有測過智商但是蘭格相信它一定不比斯潘塞低的人,蚊子的教學內容總是…

    跨越別人好幾個level。

    於是在尼爾被捕入獄後,蘭格直接拿著蚊子友情提供的學曆證明…考入了斯坦福大學。

    而與此同時,藝術新星杜威也逐漸淡出了人們的視線。

    尼爾看著他玩味的笑容點點頭:“當然有空,我也挺好奇對方是什麽人的。”

    蘭格點點頭,思考一會將手機收進兜裏,坐上車。流線型的跑車發出一陣轟鳴,在行人的注視下揚長而去。

    紐約,fbi總部不遠處,杜馬赫音樂餐廳。

    尼爾和皮特坐在一側,蘭格坐在他們對麵。

    皮特放下手中的餐刀,好奇地看著對麵的青年:“所以…你和尼爾是怎麽認識的?”

    蘭格抬頭看了他一眼:“沒什麽,那時候我正在離家出走尋找靈感,恰好遇到尼爾,他畫畫不錯,我又恰好喜歡畫畫,我們一拍即合就選擇結伴而行了。”

    皮特挑眉:“那你知道尼爾他…”

    “是個罪犯?”蘭格放下餐刀笑著,“我當然知道,我當年離開這裏去西部念書就是因為尼爾因偽造證券入獄了。”

    “我記得逮捕他的人還是你?”

    尼爾笑了笑:“還是兩次。”

    在前女友凱特突然和他分手並行蹤不明後,尼爾在距離刑滿釋放還有四個月時突然越獄,最後被皮特在他和凱特的出租屋裏找到了。

    他沒有選擇逃跑,隻是坐在空蕩蕩的屋子裏看著凱特留給他的一個空酒瓶——那是他們的紀念物,是他們偽造的第一瓶“假酒”。

    尼爾曾經和凱特一起喝著用這個絕佳的瓶子裝著的劣質酒,並向她許諾以後的美好生活。

    但現在,他隻剩下這個瓶子了。

    皮特搖搖頭笑著否認了尼爾的話:“算上荷蘭人的話,應該是三次。”

    尼爾一愣,隨即笑著點點頭。

    也是,不管他逃跑幾次,皮特?博克都會沿著細微的線索找到他,抓到他的。

    他了解他的習慣。

    蘭格看著配合默契的兩個人,很難想象不久前他們還是敵對的雙方——一個是fbi探員,一個是逍遙法外的大盜。

    而現在,他們居然能夠坐在同一張桌子前,談笑風生,真是不可思議。

    蘭格打了個響指,讓服務生撤下餐盤,布上最後一道甜品布丁。

    蘭格用勺子戳了戳布丁:“那麽言歸正傳,你對這起盜竊案怎麽看…皮特?”

    皮特想了想:“我覺得有點奇怪,從一個安保嚴格的博物館用這種方式偷一幅畫?這案子總讓我覺得哪裏不對勁,但是…”

    是哪裏呢?皮特將案子從頭到尾過了一遍也沒有得出答案,隻能蹙眉沉思。

    “是動機,”蘭格提示,“告訴我,皮特,在你處理的這麽多宗藝術犯罪案件中,犯人犯罪的目的是什麽?”

    皮特摩挲著餐具的手一頓:“是金錢。雖然他們大多數人都很喜歡炫耀自己的技巧,但是促使他們犯罪的最主要原因仍舊是金錢而不是驕傲。”

    就像尼爾?卡夫瑞,他高超的偽造技術讓他變得傲慢,他的傲慢會讓他寧可冒著被捕的風險,也要在每一份出自他手的藝術品上署名。

    但是促使他行動的不是他的傲慢,而是金錢,是名畫背後代表的百萬美金,是藝術之都巴黎的浪漫之行,是揮金如土一擲千金。

    而他的傲慢,他的驕傲,則是讓他區別與毫無原則的犯罪者的自我原則。

    因為傲慢,所以他才是雅賊。

    也正因為他的驕傲,他才是皮特的搭檔。

    蘭格的抬頭看著對麵的人:“但是這次的呢?《瑪利亞》有什麽吸引人偷竊的地方呢?”

    《瑪利亞》的作者是杜威這件事隻有蘭格本人和弗耶知道,匿名區的作品都簽署過保密協議,理論上不會有人知道它們背後的作者。

    這就意味著牆上的畫既可能是上百萬的名家大作,也可能是幾百美金的街頭速寫。它們本身並不具有金錢的吸引力。

    雖然專業人士能夠用過繪畫風格猜出來牆上的畫背後的作者,但是考慮到杜威從來沒有公布過肖像畫,犯人很有可能是不知道偷走的畫是杜威的名作。

    而在私下的藝術品交易活動中,大多時候決定一件藝術品價格的不是它的工藝,而是他的作者。

    哪怕是一個小女孩的塗鴉,一旦經過認證被認為是梵高的作品,那麽價格便會迅速地翻幾十倍!

    “沒有人知道這副畫的作者,這意味著和他交易就像一場賭博,賭對了可能賺不少,賭錯了…你覺得有多少人願意賭一把?”

    尼爾嗤笑一聲搖搖頭:“幾乎沒有人,我們從後不為畫做投資。”

    風險太大了,這些本身就靠灰色交易賺錢的商人不會做長期的投資。

    皮特低頭沉思一會:“看來犯人偷走畫作不是為了賣個高價,這不是普通的盜竊案。”

    異於常人的行為,必定有異於常人的私人的原因,是什麽讓他選擇偷這副畫呢?

    叮鈴鈴——

    一陣電話聲打斷了討論,皮特接通電話:“戴安娜?怎麽了?”

    戴安娜,皮特手底下的探員之一,是個相當強勢又幹練的女人,要強的性格和不遜色於男人的能力讓她深受皮特重用。

    “頭兒,你在查達維德博物館失竊的畫對嗎?我調取了nypd的檔案,發現了點你可能感興趣的東西。”

    皮特的表情逐漸變得凝重:“怎麽了?”

    “巴裏?格林頓,一個狂熱宗教信徒,但可惜的是他有點信徒不該有的小癖好。”

    “在過去的三年間他因為偷竊和暴力行為在nypd那邊留下了十幾條案底,並且有趣的是這些都和宗教有關。看樣子巴裏相當喜歡‘收集’宗教聖物?”

    而這次失竊的畫作,正是與宗教有關的,描寫聖母瑪利亞的肖像畫。

    “並且,瓊斯調取了博物館的錄像,我們在上麵發現了他的身影,過去三個月內,這位格林頓先生每天總是站在這副畫前麵,一呆就是半天,一直到兩天前這副畫失竊,他再也沒有來過了。”

    皮特滿意地笑了:“看來他確實非常喜歡這副畫了,我會去拜訪一下這位巴裏?格林頓先生。”

    “地址發給你了,頭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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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前麵的小姑娘算是個線索,但是正式出場大概會在倫敦的案子裏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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