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滿各種設備的房間中,幾乎都是深深淺淺的白色, 其中大多泛著金屬的光澤。

    有人仰躺在床上, 一圈圈厚重的桎梏將他死死地圈住,任由如何掙紮也無法撼動。

    鐵灰色的眼睛滿是猩紅的血絲, 正圓睜著, 眼角瞪得幾乎破裂。非人的壓抑喊叫被金屬的口枷擋住,其中滿是憤怒和不甘, 還有瀕死野獸一般的兇惡和歇斯底裏。

    他不知道這種仿佛下一刻就會死去的疼痛持續了多久,他隻知道他想殺人, 想撕裂那些有著溫熱肌膚的人體, 讓它們在冷卻之前用噴灑的炙熱血液溫暖他似乎越來越冷的身體。

    意識終究沉沒在一片仿若窒息的寂靜中。

    再次恢複意識時,身上的束縛已經盡數散去了。

    男人抬手握了握拳, 充滿力量的感覺讓他臉色漸漸猙獰, 死過一次的絕望仿佛打破了他身上的什麽東西,雖然他活了下來,死前的瘋狂卻被繼承。他忽而張狂地笑了起來,笑聲穿破玻璃, 傳入外麵人的耳中。

    “這……就是你們的超級人類?”

    斯特拉科似笑非笑的仰著頭, 拿下巴指著房間裏瘋一樣的男人,那見鬼的笑聲差點讓他以為對方被小醜附身了。

    “體質增強了不止一成, 而且沒有嚴重副作用, 智商提高不了, 但至少能當一個合格的打手。”

    盧瑟麵色冷漠地說。

    說著, 側頭瞥了一眼斯特拉科身後的一對渾身透著冰寒氣息的人, 淺淡地挑了挑眉。

    “至少會比這些要有用一些。”

    而那些全副武裝渾身冷酷氣場的人聽著盧瑟的嘲諷和不屑卻連眼皮都沒有動一下,站在那裏看著是活人,感覺上卻似乎是一排冰柱子。

    “武器也要聽話能用才行,期望你們能盡快用上他。”

    斯特拉科並不和盧瑟爭論,也沒有搭理他話裏挑戰一般的意味。

    九頭蛇已經損失慘重,英雄們還乘勝追擊,本來這種情況應該選擇徹底隱藏起來休養生息以待下一個時機,但紅骷髏作為九頭蛇精神支柱一般的領袖卻還被關在神盾局。想要救紅骷髏靠九頭蛇肯定是不行的,他沒有興致在這種時候和需要合作的對象產生不必要的爭執,而剩餘的這些寒冬都是消耗品一般的財產。

    “真可惜,本來想試一試這個新實驗體的能力。”

    盧瑟雙手插在口袋裏,扯了扯嘴角說,又轉頭看向身邊的高壯男人。

    “也許你會對他有興趣?記得你還和他以前的傭兵團合作過。”

    “啊……但是我在那之前就接了他們的任務,然後他殺了他的首領,我殺了剩下的人。”

    古鍾嘴裏叼著跟牙簽不置可否地說,看著玻璃牆對麵的人,也認出了貝爾。

    這個貝爾自然就是被布魯斯和魏林在哥譚找了好幾圈卻沒找到的那個。

    貝爾此刻也發現了側方“牆壁”的不對勁。

    他眯了眯眼睛,沒有在意床邊放著的上衣,就這麽隻穿了一條風格簡陋的大褲衩坦蕩著肌肉更加分明緊實的上身走到牆前。

    貝爾看著玻璃牆,緩緩地露出一個略微血腥的笑意。

    而後毫不遲疑地揮拳,重重的一擊打到玻璃上,盧瑟的基地,防護措施不會差到什麽程度,這一拳後幾乎沒有什麽動靜。貝爾毫不在意,繼續揮拳,揮拳的過程中,漸漸適應了強化後的身體的他一次比一次力量強硬。

    最終玻璃牆在他麵前裂開一個口子,讓他看到了對麵的一群人,他咧了咧嘴角,隨意的幾腳將裂口弄大。

    貝爾腿一邁就從自己造出來的門中走了出去。

    而後他在對麵這群人中第一時間看到了正抱著手臂站著的古鍾。

    古鍾和貝爾的視線對上,揚了揚下巴,漫不經心地賞了一個微笑。

    卻是顯而易見的輕視。

    打起來是在預料之中的事情。

    古鍾是個傭兵,而且是個很守原則的傭兵,除了對抗政|府力量和英雄是原先就和盧瑟約好的,其他盧瑟要用到他都要明碼標價。

    這時候古鍾自然不會拒絕,沒強化之前貝爾就被他逼的狼狽逃竄,現在兩個人都強化了,實際上依舊沒有差別。但出乎古鍾預料的時,貝爾竟然變了許多,為了殺了他幾乎毫不在意後果,是全力以赴的戰鬥而沒有像以前那樣落入下風就去思考如何逃脫。

    古鍾不屑地笑了笑,再瘋的狗都還是狗,變不成獅子。

    貝爾很快又被古鍾打斷好幾根骨頭甩進牆裏,被存在感微弱的研究人員打了一針鎮定拖下去治療。

    但這足夠給斯特拉科他們展示這些強化人的強大,更別說還有一群全火力武裝的戰鬥機器人。

    “你們要和我合作,至少應該拿出一些合作的態度來。”

    盧瑟說完示意地看了一眼古鍾。

    斯特拉科麵色沉了一瞬,明白這是盧瑟要他顯露他們的力量。

    他這次來的時候帶的人並不多,身後的這些寒冬戰士最厲害的也隻是比貝爾強一些,跟古鍾根本沒法比,雖然完全聽從命令這一點是比盧瑟這邊強許多,但這個也不好放在台麵上展露。

    斯特拉科有點後悔因為和交叉骨意見不合而沒有帶他,他自己上場打架又太過丟麵子。

    眼看盧瑟顯然是不可能在不清楚他們大致實力的情況下同意合作的,斯特拉科隻能動用他們本來想要隱藏在暗處的力量。

    盧瑟看著斯特拉科在通訊器上說了幾句話。

    “外援嗎?”

    盧瑟輕笑一聲。

    斯特拉科沉定地看了盧瑟一眼,不置可否地勾了勾唇。

    古鍾和貝爾忽然渾身緊繃起來,警惕地看著周圍。

    而後就看到正正出現在他對麵的兩個人。

    此時才有輕微的聲音傳播到他們耳中。

    盧瑟轉頭就看到基地的牆壁已經開了一個洞,邊緣有紅色的霧氣縈繞,可以想見外麵也是一個情況。他意外地看了這兩個忽然出現的變種人一眼。

    纖細漂亮的女孩被年輕的大男孩抱著,到了房間裏也沒有放開。

    猩紅色的霧化能量緩緩收迴在女孩手中。

    而年輕人從頭到尾機器人一樣沒有任何反應。

    女孩主動從男孩身上跳了下來,又一陣瞬移,兩個人已經一左一右恭順地站在了斯特拉科身後。

    “那麽,祝合作愉快。”

    盧瑟掛上和善些的假笑,主動伸手和斯特拉科握了握手,雖然似乎這個年輕男人的能力不如閃電俠,但事在人為,閃電俠畢竟不是複聯的,不可能為了紐約放棄中心城。

    握手的同時盧瑟已經在腦子裏轉悠了許多計劃。

    斯特拉科同樣是商業性的笑。

    “合作愉快。”

    內心卻都是防備,他們勢弱的情況下,和盧瑟合作跟與虎謀皮差不多,互相坑是正常狀態。

    對於兩個勢力的聯合英雄這邊暫時沒有覺察到,但他們能感覺到風雨欲來。

    美國的一些罪犯們得到資助,鬧騰的厲害,似乎也告訴其他罪犯一個消息——這是一個搞事的好時節。

    於是全國除了哥譚的犯罪率是一如既往的穩得住,其他都在一定程度升高。

    美國這潭水混著的東西太多,稍微有根長一點的棍子攪和一下就亂成一片渾濁。

    偏偏俄羅斯又在其他方麵踩了美國一腳。

    去年的冬天是個寒冬,開學的時候正好下了雪。

    寒冷同魏林無關,他穿著單衣也不會冷,但有一種冷叫做愛人覺得你冷。

    所以魏林被包的嚴嚴實實。

    魏林全身的衣服都是布魯斯挑的,保暖卻也足夠好看,布魯斯身上也是同款的英倫風。

    “把圍巾圍上。”

    布魯斯拉住要下車的魏林。

    魏林想躲,又被布魯斯不容拒絕的按住,抗議道:

    “會熱的。”

    布魯斯笑著看了他一眼。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對冷熱的感覺都不敏感。”

    “你這是拿我當兒子在養啊。”

    魏林吐槽了一句,摸著脖子上被圈了兩圈的柔軟圍巾到底沒有摘下來。

    布魯斯卻是憂鬱地看了他一眼。

    “你果然是嫌棄我老了嗎?以後是不是要說一句‘對不起我隻那你當長輩’?”

    魏林被布魯斯忽然狗血附體的話逗笑,不給對方再裝模作樣的機會,幹脆利落地把嘴唇送上去。

    布魯斯開心地叼住,細致地品嚐了一遍。

    直到時間實在不允許布魯斯才放開魏林。

    “唔,如果是長輩你打算當我的誰?”

    “嗯……我的年齡足夠當你父親。”

    “正常兒子會這麽對父親?”

    魏林說完忽然覺得這角色扮演還挺帶勁,挑著眉毛笑了,看了眼布魯斯忽然深沉和眸子,眼裏透出戲謔的味道。懶洋洋地伸舌頭舔了舔嘴邊的水漬,嘴唇紅潤。

    “……快去上課。”

    布魯斯揉著魏林腦袋的手微微用力。

    魏林開門時拿兩個指頭按在嘴唇上,給布魯斯做了一個帥氣的飛吻,而後就不再耽誤時間地下車跑向教學樓。

    布魯斯被魏林越來越熟練的撩撥,可憐他身體快著火還得約束自己,偏偏心裏又享受得很。

    感情在相處中愈發濃鬱,但布魯斯選擇放任自己去投入,因為魏林是毫無保留。

    魏林上課以外的時間就在紐約各處活動,時不時去其他城市幫幫忙,布魯斯和魏林保持同一個步調,不一定是“布魯斯韋恩”,更多的是“黑衣”這個身份。

    新搞定一夥犯罪團夥,“黑衣”打扮的布魯斯和魏林一起坐在複聯大廈。

    本來是想聚餐,但布魯斯帶著全臉麵具,沒法露嘴,一點不想分開的魏林就想告辭離開。

    “你竟然為了他拋棄我們。”

    克林特不可置信地控訴,明天明明是休息天。

    娜塔莎靠著班納,瞅過來的眼睛在魏林和布魯斯身上轉,之前覺得這個身份不明的超級英雄和魏林的關係匪淺。

    巴基和獵鷹一臉八卦,之前就覺得魏林和這個黑衣的關係太過親近,而且配合默契得很,就算刻意收斂沒有像在哥譚時那麽肆無忌憚,但這種被紅線牽起來的荷爾蒙吸引在外人看來卻依舊同其他人不一樣。

    談個戀愛本也不是什麽大事,布魯斯看著複仇者們好奇探究還有些許擔憂的眼神,幹脆變聲出一個辨識度不強的音色,握住魏林的手說:

    “畢竟現在的情況,要擠出時間約會實在不容易。”

    “咦?”

    其他人不約而同看過來。

    “我們正在交往。”

    魏林有點驚訝,但手已經條件反射地反握迴去。他臉上露出笑意,肯定了布魯斯的話,他往布魯斯身邊站了站,屬於情侶的甜蜜氣場瞬間濃鬱。

    “……認真的?”

    托尼問道。

    “對。”

    魏林認真的迴答。

    其他人立刻送上祝福,隻看著布魯斯的眼睛透著審視。

    托尼吃了一口藍莓幹,感覺被酸了一下,臉都皺了起來。

    他看了眼布魯斯,對這個全身黑,遮遮掩掩的陌生英雄就這麽拐了他們中年紀最小的鮮嫩白菜很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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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他複仇者多少也有點小情緒,於是兩個人徹底走不了了,聚餐的提議被拋開,布魯斯被熱情的留下來關心(審問),魏林則是被托尼拉走。

    “你知道他的身份嗎?”

    這是托尼的第一個問題。

    “知道,我還見了他的家人,他們都很支持。”

    魏林坐姿乖巧地迴答。

    聽到這個消息,托尼臉色好了很多,對於他們這些英雄來說,見家人無疑是表達了最高的信任和誠懇。

    “我們是查過他的——嗯,你知道,這是常規操作。他的消息並不好找。”

    “他和蝙蝠俠關係比較深厚,我和他認識挺久,有好幾年了。”

    魏林麵無異色。

    魏林來美國也才幾年,這就說明這個“黑衣”是在魏林還沒有成為英雄的時候就有聯係了。

    大致排除了臥底的可能性,得到魏林大概率不會被坑初步判斷,托尼就直接跳過魏林心中原本預想的其他步驟,開始和他分享各種經驗,最後用“如果他欺負你隻管告訴我們”來結尾。

    天要下雨隊友要戀愛,他們隻要確定魏林不會因此受傷就好。

    布魯斯那邊同一套應對,都是真話卻故意含糊身份的說法,其他英雄表示理解,而後成功過關。

    兩個人帶著複仇者們真摯的祝福離開,出了門,魏林和布魯斯對視一眼,有些無奈地笑了笑。

    感覺等以後曝光身份會更慘呢?

    布魯斯迴頭看了眼複聯大廈,仿佛已經看到他被暴怒而起的複仇者們群毆的場麵。

    剛進車布魯斯就被魏林扯開麵罩吻了下來,他抱緊魏林。

    不過哪怕要麵對再大的壓力呢。

    ※※※※※※※※※※※※※※※※※※※※

    搞完事就是雙人副本,然後文也要收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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