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醉玉幹巴巴地扯謊,腦子飛快想著辦法給餘臣琰圓那個“失蹤人口”的謊話。


    “你們是怎麽認識的?”


    李天霽死死盯著裴醉玉,剖析著他臉上每一寸表情。


    裴醉玉被他看得渾身不得勁兒,嘴裏發苦,忍不住在心裏把餘臣琰這個混賬玩意兒罵了幾百遍。


    第95章 再次暗查


    裴醉玉在腦子裏仔細迴想了那份失蹤人口的檔案建立時間,斟酌著說道:“大概七八年前吧。”


    李天霽見他神情坦然,一點也不像是說謊的意思,誰都不知道裴醉玉現在真的緊張死了。


    餘臣琰啊餘臣琰!你要做戲就做全套啊,幹嘛把我這個最大的漏洞,那麽早地擺在李天霽麵前!


    裴醉玉在心裏止不住地罵餘臣琰不是個東西,但表麵上還是看不出什麽破綻。


    李天霽勉強信了他,又問道:“你是一直知道他的身份嗎?”


    “嗯......也並不完全知道吧,我隻知道他和家人失散了,我見他做事麻利,就留在了身邊工作,一來二去就成了朋友,他的身份我也想查啊,但沒什麽查得到的,他對我也沒什麽惡意,他自己不說,我也就不多問了,用人不疑嘛。”


    所幸裴醉玉早就打好了腹稿,這個時候說出來也倒是合情合理,畢竟李天霽他們也查了很久,小魚的底細幹淨到幾乎沒有痕跡,之前想來是讓人生疑,現在再想,倒是多了百分的疼惜。


    李天霽又問了一些事情,沒有得到什麽突破,裴醉玉說的情況和他自己很像,於是讓李天霽有同理心,更容易相信,沒有多待,就走了。


    裴醉玉送了他幾步,磕磕巴巴地勸了他幾句,也不知道李天霽到底聽進去了沒有。


    看著李天霽離開的背影,裴醉玉一邊歎氣一邊搖頭,不禁感歎:這都是什麽破事兒!哪有這麽鬧騰的。


    裴醉玉搖了搖頭,走迴家裏,聽到了奶奶的咳嗽聲,心裏一緊,腦子裏瞬間將餘臣琰做的破事兒給清空了。


    李天霽坐在車裏,木木地看著前方,他總感覺他忽略了什麽,他不相信是文彬幹的,文彬不至於用這樣的方式教訓他。


    那餘臣琰到底是為什麽要騙他?


    餘臣琰到底在盤算什麽?


    就在李天霽陷入死胡同的時候,梁亭鬆的電話來了,李天霽心裏有種強烈的預感,這個電話絕對帶不來好消息。


    “喂?梁警官。”


    梁亭鬆的聲音很低沉,一聽就已經熬了很久,“案子不能繼續下去了。”


    和李天霽預料的一樣,上麵層層施壓,以及小魚背景太簡單,又沒有引起任何輿論的爭議,盡早結案是不二選擇。


    “嗯......你有沒有什麽能說的信息。”


    警方到底是專業的,他不相信警方什麽都查不到。


    梁亭鬆頓了很久,才說道:“有太多疑點,我隻能告訴你,這個人的背景檔案建立的人,還有見證者是活著的。”


    “活著的人呢?”


    “我們已經不方便介入,具體的問題,你可能還是得問裴醉玉。”


    說完這句話,梁亭鬆就掛斷了電話,根本就沒有再給李天霽機會詢問。


    李天霽聽著電話那邊的忙音,腦子裏再次一片混沌。


    難道裴醉玉還有什麽事情瞞著他?


    他說不知道小魚的過去,但梁亭鬆卻說建立檔案的人,裴醉玉是知道的。


    李天霽握著方向盤,感覺非常棘手,再次將所有的線索和疑點都順了一遍。


    他不可避免地想到了裴醉玉和餘臣琰之間關係匪淺,卻來往極少。


    這兩個人會不會一起在謀劃什麽?


    很有可能。


    李天霽將裴醉玉不久前說的話都捋了一遍,沒有什麽疑點,但他已經不敢相信裴醉玉了。


    果不其然,任何和餘臣琰有關係的人,都會是非常棘手的問題。


    實在是可惡至極。


    李天霽失魂落魄地迴到了酒店,枯坐在床尾,看著牆麵發呆,最後自己莫名其妙地陷入了沉睡。


    餘臣琰立在門口,輕巧地穿過了門,站在暗色裏看著李天霽疲憊的睡顏,坐在他的床頭。


    餘臣琰輕手輕腳地爬上了床,睡在他身邊,用法術讓李天霽睡得很沉,輕巧地從背後抱住了李天霽,將臉埋進他的後背裏,柔軟的身體環抱著結實的身軀。


    唿吸著李天霽身上淡淡的煙味兒,以及冷清的苦澀情愁,餘臣琰難受起來。


    手背上的紅狐神鉻開始泛著可怖的紅光,和李天霽手臂上的紋身映照在一起,顯得很詭異。


    “霽哥......你很想我是吧?我也想你的,也氣你。”


    餘臣琰深深地唿吸著李天霽脖子間的氣味,眼裏流露出些許難過,片刻之後又眼泛兇光,張開嘴巴,露出了尖利的犬牙,一口咬在李天霽的後脖子上。


    牙尖摩挲著脆弱的脖子,薄薄的肌膚被牙齒磨得發紅,李天霽依舊陷入法術的沉睡裏,絲毫都沒有感受到痛苦。


    餘臣琰咬了一會兒,默默鬆開了牙齒,在李天霽的背後蹭了蹭臉,閉上了眼睛。


    次日,在清晨的第一抹陽光灑進來的時候,餘臣琰睜開了雙眼,眼裏一片清明,跟從來沒有睡過一樣。


    他輕撫了一下李天霽後頸上的傷口,一層障眼法罩住了紅紫的傷口,讓肉眼看不出什麽問題來。


    餘臣琰又坐在床頭多看了他幾眼,才不舍地離開了。


    李天霽醒得時候什麽都感覺不到了,連氣味都消散得一幹二淨,隻剩下脖子後一陣鈍痛難忍。


    “嘶......難道是落枕了?”


    李天霽坐起身,摸了摸後頸,一碰更是疼得厲害,感覺像是被什麽東西給刺穿了一樣。


    擔心是酒店裏有什麽奇奇怪怪的小蟲,他連忙來到了廁所,對著鏡子照了半天,後脖子上是一片白淨的皮膚,別說傷口,連個蚊子包包都沒有。


    李天霽又不死心地按了按,疼是疼得厲害,但依舊是什麽異常都看不出來,他隻能狐疑地洗漱完畢,換好衣服,再次去找裴醉玉。


    隻是車開到中途,李天霽又停了下來,坐在車裏陷入兩難,找裴醉玉問什麽呢?該說的他昨天都已經說完了,他不想說的,李天霽也沒有辦法逼他說出來。


    想到這裏,他隻得吩咐手下的人順著裴醉玉這些年的活動路徑去查,要求精確到每一個人。


    絕對不能放過任何細節。


    而李天霽則是想起了之前他和小魚一起去泡過溫泉的地方,這段時間細查了身邊的每一個人,倒是發現裴醉玉居然是那家溫泉酒店的最初策劃人。


    一個人第一次帶項目,絕對是稚嫩的,但是裴醉玉這邊卻看不出任何生疏,甚至他當初去的時候,一點也沒覺得是個新手幹的。


    李天霽再次細想那次的旅程,總覺得前期實在是太過於舒心,以至於和後麵小魚被綁架了,衝突極其明顯,讓他總是想不起來前麵的溫存,隻剩下對小魚失蹤的慌張不安。


    如今從上帝視角看,總覺得十分割裂,他也不知道他為什麽會他突然想起這個事情,但他有種預感:他應該再去這個酒店看一看。


    但一想起這是他和小魚一起去過的地方,他就抗拒。


    他不知道他受不受得了故地重遊,物是人非的感覺。


    李天霽將腦袋磕在方向盤上,深唿吸三旬,最後還是開車往溫泉酒店那邊去了。


    他不是個懦弱的人,如果小魚真的不在了,他總要學會接受,而現在,他一定要找出是誰在害人。


    他一個人開了幾個小時,才到了這家他很喜歡的溫泉酒店,這次一個人進去,他本以為他會很難過,觸景生情。


    可他卻是前所未有的平靜,甚至冷靜,細致地詢問了經理很多問題,包括他們那次前來,這邊的接待流程是誰設計的。


    “因為您是我們這邊的老顧客了,一直對您都是用的最頂級的招待方式,這一套流程也是從最初設計一直保留到現在的。”


    本來是一句很平常的話術,李天霽卻皺了皺眉,有點神經質地詢問道:“最初設計?是誰最初設計了這套流程。”


    據他了解,裴醉玉對這個酒店的設計有頗多的指點和修改,而那些修改其實非常對他的胃口,所以他才會對這個酒店一直很有好感。


    但奇怪的就是,這麽大一個酒店,在策劃上,最後隻留了裴醉玉一個人的名字。


    一個人策劃,要花多長時間才能落成?和整個酒店的招標以及建設完成時間完全不符合。


    這之間絕對還有很多無法露麵的人在為裴醉玉提供幫助。


    做好事不留名?不存在的,絕對是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經理被李天霽看得一愣,這種事情,他自然也不會知道,於是李天霽也沒有再繼續問下去,隻是自己去酒店裏麵逛一逛。


    直到走到了當初他和小魚一起待過的房間,李天霽在門口停留了很久,手覆在門把手上,遲遲沒有輸入密碼。


    他深唿吸了三旬,最終一鼓作氣地輸入了密碼,按下了把手,大步邁了進去。


    今天這個房間是空著的,不然他也不會來,隻是再次站在這裏,李天霽隻覺得眼熱,卻沒有多少悲傷。


    嗅到房間裏的清香的一瞬間,他隻覺得渾身都輕鬆了,一直緊繃的神經都得到了很好的紓解。


    李天霽忍住鼻酸,繼續往裏走,隨手輕撫了一下屏風。


    第96章 再次逮人


    李天霽本以為此番再來看一眼,會觸景生情,讓他難過至極,而這個和小魚一起溫存過的地點,也和小魚一樣溫柔又懂事,帶給他的依舊是當初的那種悸動和溫情。


    李天霽坐在床頭,深吸了一口氣,重新開始審視這個房間,整個的風格都非常對他的口味,讓人感覺很清爽、舒適,就像很多時候,小魚給他的感覺一樣。


    簡而言之,是家的感覺。


    李天霽站起身,將房間整個看了一圈,更是堅定了一個想法,這裏的裝修簡直是比著他的審美喜好來的。


    可能是巧合,但在李天霽轉過身,再次躺到了小魚曾經躺的地方時,他習慣性模仿小魚的動作,微微仰著下巴,一下就看到了天花板上的印記。


    當即渾身一震,一下就彈了起來,站到床上,仰著頭去看。


    那塊印記十分隱蔽,現在他站起來,湊到跟前,反倒看不見了,隻好再次躺下,躺在剛才的位置上,這才再次看見那個印記:是他沒有紋身之前,胳膊上的胎記。


    現在他幾乎要忘記他胳膊上胎記長什麽樣子了,隻在看到這個印記的一瞬間,他湧起了瞬間的直覺。


    這種直覺,也連帶著讓他想起了當初和小魚睡在這裏的時候。


    “哎,讓我睡右邊吧,在家你都是睡左邊的。”


    “不要,我就要睡這個地方。”


    “為什麽啊?”


    “哪有那麽多為什麽,我就要睡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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