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爾爾沒有多高的興致,無所謂地撇過頭,看著餘臣琰頭上的繃帶。


    “是不是遇到什麽煩心事了?”


    李爾爾沒有說話,一直等到坐在餐廳,上了菜,他才把今天的事情簡單說了兩句。


    很多過分的細節都一句話帶過了。


    餘臣琰皺了眉,不明白為什麽李爾爾要瞞著他們,這樣的事情難道不應該告訴他哥哥嗎?


    看透了餘臣琰在想什麽,李爾爾吃了一口蒜蓉茄子,緩緩說道:“小魚哥哥,別告訴我哥啊,他性子急,脾氣大,要是讓他知道了,非得把人家天靈蓋都掀翻了去,我自己可以解決的。”


    看著李爾爾有把握,餘臣琰眯著眼,本就有些媚態的眼此刻眼尾入鬢,在夕陽之下格外耀眼。


    “我可以問一句為什麽嗎?”


    心裏的怨氣在溝通之後消散了一些,李爾爾笑著給餘臣琰夾了一筷子青椒肉絲,“我相信我可以解決的,我也不能老是依賴我哥啊。”


    看著李爾爾輕鬆下來笑臉,餘臣琰垂著眼睛笑了。


    這兄弟倆,不愧是兄弟倆。


    餘臣琰還要再說點什麽,不成想,電話響了,他掏出李天霽留給他的手機,看著上麵陌生的來電。


    “喂?”


    “李總,不是我們催您啊,這都遲了兩個小時了,咱們晚上還有安排呢,這事兒到底還談不談啊?”


    對麵是一個聲音唯唯諾諾的人,聽起來很為難,餘臣琰奇怪地皺眉。


    “我是李總助理,他還沒赴宴嗎?”


    “沒呢,這大家夥兒們就等他一個了。”


    餘臣琰意識到事情不妙,麵上不動聲色,在聯係人裏找到了嚴冬。


    “嚴醫生,麻煩您把爾爾接過去照顧幾天,霽哥有事不在家,我讓爾爾在xx小廚這裏等你。”


    嚴冬答應得很爽快,李爾爾懂事地沒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轉頭看著餘臣琰快步離開了。


    餘臣琰知道李天霽在哪個城市出差,查詢最近的航班都是明天早上,實在耽擱不起,餘臣琰給車輛加滿了油,打算開八個小時開過去。


    一路上,他拿到了李天霽的行程安排表,聯係了和他同行的助理和秘書,結果都是無人接聽,餘臣琰捶了一把方向盤,焦躁地猛踩了一腳油門。


    昏暗的室內,李天霽被反手靠在鋼鐵打的椅子上,雙腿都被綁在椅子腿上,脖子更是被一根手腕粗的鐵鏈拴著。


    一桶冰水兜頭澆下,李天霽猛然清醒,睜開了雙眼,看著眼前的蒙麵人。


    “哪個不長眼的綁我?”


    李天霽的印象還停留在上午。


    他和助理一起往安全通道走,卻在一個轉彎聽見了一聲消音後的槍響,李天霽下意識把助理一腳踹向了裏側,堪堪躲避了兩下。


    正要罵道是哪些個不要命的,敢在光天化日下持槍襲擊,一轉頭,才發現槍裏不是子彈。


    是麻醉針。


    而這個時候也太晚了,倒在一邊的助理站起身,抽出腰間的麻醉針,一針紮進了李天霽身後。


    李天霽抬起眼,眼底的紅痣在黑暗裏十分紮眼,原來是他身邊出了內鬼。


    “大名鼎鼎的李天霽,也有今天這副狼狽德行,真是一出好戲。”


    一個陌生的聲音傳到耳朵裏,李天霽眯著眼,適應著剛才一瞬間的光亮,看向那個高大的男人。


    聽聲音應該是中年人,李天霽實在想不到,這個年紀的人,到底有誰對他如此恨之入骨,在機場一落地就把他給逮住了。


    “你不問問我是誰?”


    李天霽抿著唇,一言不發,隻是直勾勾地盯著這個人,為什麽要問?不就那麽幾個千篇一律的問題嗎?


    早就膩煩了。


    從前是他綁別人,如今隻是顛倒過來了,他被別人給綁架了。


    見李天霽不知好歹,男人一腳踩在他的肩上,猛地一踢,李天霽連人帶椅倒在地上,頭重重地磕在地上,手腕都要被沉重堅硬的椅子壓斷了。


    “毛病?自己不說,還等著老子請你?”


    李天霽疼得倒吸涼氣,卻咬著牙不肯露出一絲一毫地痛苦表情,兇狠地自下而上凝視著男人。


    男人看著他那狼崽子一樣的眼神,居然懷念似的一笑,蹲在李天霽麵前,伸手觸上他的眼睛。


    “你這個人啊,樣貌是極好,像極了你那死鬼老子,尤其是眼睛,漂亮得讓我很想挖出來,泡在酒罐子裏。”


    此話一出,李天霽恍然大悟,這人恐怕是他爸的仇家……


    “他都死了這麽多年了,骨頭渣子都爛了,你這個時候拿我撒什麽氣?”


    李天霽擰著眉,對著男人的褲子狠狠啐了一口,咬緊了牙關,任由男人抓著他的頭發,把他的臉轉過來,和那個滿臉傷疤的男人對視。


    “我心情不好,就想到你這麽個人了,隨便綁你來玩玩而已,沒有別的意思。”


    男人輕描淡寫一句話,更讓李天霽感到無比難堪,好像受到了極大的侮辱,咬著牙嘶聲罵他,這種無冤無仇,無緣無故綁人的,算什麽玩意兒。


    男人捏著李天霽的臉,“我隻是想到你老子了,就想從你這張臉上看看他而已,隻是啊,他欠我太多了,我想在你身上討一討。”


    說罷,李天霽還沒想到對方要幹什麽,男人就解開了衣服。


    餘臣琰趕到李天霽出差的城市隻用了七個小時,他來到了機場附近,但他怎麽也聯係不到任何和李天霽有關的人,他焦躁地踹了一腳垃圾桶。


    哐得一聲巨響,卻不能讓他解氣,他什麽也想不起來就算了,現在更是一點辦法也想不到。


    餘臣琰焦躁地一頭撞在牆邊。


    “琰子?你怎麽在這兒?”


    餘臣琰渾身一震,聽到了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他不確定對方在叫誰,隱約覺得他在叫自己。


    他轉過身,看到了一個坐在車裏,麵容精致,西裝革履的男人。


    餘臣琰茫然地擰著眉,看到對方朝自己招手,他才走了過去。


    第7章 混亂的記憶


    “琰子?你怎麽迴事,這麽久了,找你都找不到人,你怎麽跑這兒來了? ”


    餘臣琰看著這個人下了車,熟練地走到自己跟前,語氣熟練,聽起來像是熟人。


    “我有點事,就來了。”


    眼前人眯了眯眼,後退了兩步,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下餘臣琰,指了指他頭上的繃帶。


    “你這怎麽弄的?出事兒了也不吱聲,還玩失蹤,你最近到底幹什麽呢啊?”


    餘臣琰看著這個人,聽著他言語裏的關切不像是假的,隻好把事情告訴他了。


    “我現在什麽都不記得,我的名字,身份,還有你是誰。”


    對方挑了挑眉,“你不是跟我開玩笑吧?這麽狗血小說的事情,被你給遇上了?”


    “嗯……暫時就是這樣。”


    對方拍了拍腦門,好心地告訴他:“你叫餘臣琰,我經常叫你琰子,而我,是你發小,裴醉玉。”


    裴醉玉無奈地搖了搖頭,要把他拉上車,“走,上車,我慢慢跟你講。”


    餘臣琰止住了裴醉玉的手,神情複雜,“我現在在找一個人,他失蹤了,身邊人都聯係不到,你能幫我找找嗎?”


    裴醉玉想了想,他在這裏熟人不多,但幫忙打聽一下還是可以的。


    “你說吧,誰啊?”


    “他叫李天霽。”


    李天霽這個名字擱在a市很少有人不知道,裴醉玉一向眼觀八路,耳聽四方,自然知道他。


    “你等會兒啊,我知會手底下的人一聲,查下機場這邊,等個十分鍾吧。”


    裴醉玉打了個電話,前後沒用到三十秒,在餘臣琰道謝之前,裴醉玉先發問了。


    “先別急著謝我,能不能查到還不一定,你先跟我說說,你怎麽跟李天霽扯上關係了?”


    餘臣琰跟他說了自己出車禍的事情,以及現在暫住李天霽家。


    “你這真是歹命,怎麽就遇到李天霽了呢……”


    餘臣琰不解,李天霽怎麽了?和正常人一樣啊。


    裴醉玉見他那副倒黴樣子就直搖頭,“我雖然不了解他,但也是不太敢跟他合作,之前和人家在談判桌上打起來了,給人家牙掰掉了三顆,早年更有拿槍,抵著人頸脖子簽合同的前科。”


    餘臣琰摸了摸頭,李天霽……有這麽兇神惡煞嗎?好像……也沒有很暴躁吧?


    “行了,別犯傻了,找到人之後,跟著我迴去,我把你送你家去,或者你要是什麽都記不起來,不想迴去,去我家也行。”


    裴醉玉拍了拍他的手背,靠在椅背上伸了個懶腰,他剛退伍不久,公司一直交給別人管著,現在突然接手,還有點不習慣。


    餘臣琰能感覺到,裴醉玉確實是他很好的朋友,但他還是搖了搖頭,“沒事,我先待著,要是有事,我第一時間聯係你。”


    裴醉玉拿他沒有辦法,又勸了幾句,勸不迴來,也就隨他去了。


    十分鍾後。


    “裴隊,目標人物並沒有出機場,暫時沒有發現可疑人員和車輛,目標人物很有可能被藏在機場地下。”


    裴醉玉掛斷了電話,看向餘臣琰,“你搞得定嗎?需要我幫你嗎?”


    “你不是很忙嗎?”


    餘臣琰看著他這副故意試探的樣子就忍俊不禁。


    “你如果需要的話,這點時間,我還是抽的出來的。”


    “那我們走吧。”


    裴醉玉偏過頭,恣意一笑,衝餘臣琰伸出手,餘臣琰下意識就和他擊了掌。


    車開進了外麵的停車場,裴醉玉磨出了一雙護手給餘臣琰,自己也熟練的帶上了。


    “這個機場沒有很大,地底下能藏人的地方也不多,如果要說隱蔽,他們明明有大把時間可以把李天霽帶走,但卻選擇藏在機場,說明他們並不擔心我們找上去。”


    裴醉玉習慣性帶上了軍刀,丟給了餘臣琰一根棒球棒,邊走邊跟餘臣琰分析。


    餘臣琰此時注意力高度集中,電梯剛剛停在負一層,他居然就聞到了李天霽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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