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的二中教室辦公樓,忙碌的老師們在辦公室裏批改試卷,紅白黑三種顏色相間的試卷堆滿了辦公桌。

    由於這次期中考試關係到從普通班抽取二十個學生升調重點班,因此周末的休息被迫取消,老師們都需要來辦公室評閱試卷並做好成績登記,爭取在周一之前把所有學生的成績統計出來。

    每個辦公室都設置評閱小組長,為了就是在遇到給分不一致的情況時解決問題。

    “穆老師,這道題目您怎麽才給3分?”

    辦公樓一樓最西邊的物理教學辦公室,一個年輕的男老師拿著一張試卷,向一個頭發有些花白的穆老師請教。

    年過花甲的穆老師把頭移到和試卷保持在四十公分的距離,然後推了推老花鏡,看了一眼試卷,一會兒放下來,說:“這個學生雖然得出了正確答案,但是他的答題過程卻不對。”

    “穆老師,我倒覺得這個學生的解題過程完全正確,這道題他用大學物理的解題方式來解答,步驟簡略,而且思路清晰,應該給滿分。”

    穆老師斜眼看年輕的男老師,說:“大學物理的解題辦法?你要搞清楚,這裏是高中,這個同學雖然算出了對的答案,但是這個解題過程明顯是超綱,按照原則,我沒有辦法給他打滿分,最多給三分。”

    兩個人的爭論引起了辦公室裏其他老師的注意,作為改卷小組組長的石磊走到兩人的身邊,拿起試卷,快速看了一下爭議題目,看完之後心裏有些驚訝竟然有學生用大學物理的知識來解答高中物理的題目。

    石磊把試卷背後幾道大題的解題都看了一遍,發現這個學生做題走得是快速簡潔的路線,意思也就是哪種方法最簡單最一針見血,他就用哪種方法,而且正確率非常高。高一的學生大多數都是剛接觸深層次的物理,而且受舊思維桎梏,在做題的時候總是喜歡把試卷寫得滿滿的,害怕漏過每一個可能得分的知識點,但是這個學生卻悖其道而行,寫得很少,恨不得一個式子就要解出答案。

    將試卷翻過來,發現120分的試卷,這個學生得了104分,這還是在剛才拿到爭議題目隻拿3分的情況下。石磊目光一橫,看到試卷的名字上寫著‘方洛’。

    方洛?

    石磊腦海裏忽然閃現出一個身影,自己作為帶隊老師帶領南樓跟北樓踢的那場比賽,最後打進製勝球的學生正是方洛,最近二中校園裏傳得沸沸揚揚,說這個學生是高三許維維的男朋友,又有人說開學的時候,這小子竟然公然牽女同學的手上學,這在二中可是破天荒的一例,而上次周主任點名表揚的學生就是方洛,好像他在模擬考是高一年級的前十名。

    有些混亂的片段在石磊的腦海裏衝撞,他有些好笑地摸了摸額頭,心想這叫方洛的學生還真是能折騰,似乎什麽風頭都被他搶了。

    “穆老師,依我看,既然這個學生能用大學物理的水平解出答案,那就給他滿分吧。”

    穆老師聽完石磊的話,想了想,最後在方洛的試卷上把3分改成11分,最後方洛的物理試卷也變成了112分。

    ……

    ……

    中午時分,一輛掛著西鄰鄰近縣份車牌的貨車駛進了西鄰,由於西鄰市實行市區禁止大貨車通行的規定,因此方洛讓司機沿著南環路走,駛上臨江大橋,直達西鄰最西邊的一個物流基地。

    早上從花山出發的時候,方洛就打通了鄭老板的電話,說有八噸的鬆脂供應,電話那一頭,鄭老板起初有些不敢相信,等方洛解釋了一番,他才激動地表示在物流基地這邊等候。

    西鄰的物流基地屬於荒地,空閑地比較多,西鄰的城市建設重心不在這一頭,因此一些采購商都選擇在周邊建立起簡易的倉庫,專門用來囤積貨物。

    繞了一圈,終於見到了久違的鄭老板,方洛上前和他握手,方明雖然是第一次見,但是仍然擺出一份很熟的場麵。

    鄭老板有些奇怪地看著兩個人,通過交談,才知道這八噸的鬆脂是叫做方明的年輕人搞到的,心裏有些感歎他年紀輕輕就有如此的頭腦。

    方洛並沒有刻意表現自己在其中的作用,畢竟以後這鬆脂的生意大多都是方明和鄭老板做,如果自己喧賓奪主,那麽以後方明在和鄭老板的談判中,會處於不利的局勢,畢竟自己也不能全程刻地跟在方明的屁股後麵,幫助他。

    卸好了貨,過磅稱量完畢,所有的鬆脂重量為八點三噸。

    在鄭老板簡易或者可以說簡陋的辦公室裏,臉上一副沉重的鄭老板一上來就抱怨當初鬆脂緊缺而造成價格上漲,然後最近貨源比較足,價格略微下降的事情。

    方洛從一開始就想到了鄭老板肯定會使出商人的本性,那就是能賺得多少就爭取多少,因此此時鄭老板的抱怨並沒有讓方洛有何鬆動。

    按照當初鄭老板在醫院裏和自己聊天時說的三塊二每公斤來說,那麽現在自己拉來的這批鬆脂每公斤價格肯定比三塊二要高一點,原因無他,那就是貨源比較足的話根本就是假話,方洛之前就留意了這一點,在西鄰,除了花山和浦賓兩個縣,其餘縣份都沒有大麵積地種植鬆樹,大多都是以速生桉為主。一場大火,就算是雨後甘霖,浦賓的鬆樹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分泌出大量的鬆脂,再加上早上電話裏鄭老板興奮地情緒,方洛看呀肯定,鄭老板現在其實是捉襟見肘,自己送來的這一批鬆脂可謂是雪中送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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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位小兄弟,每公斤三塊錢,這是我能給出的最大價格。”

    聽完這句話,方明心裏有些佩服方洛的先見之明,在花山老街上散步的時候,他就交代自己明天無論鄭老板打什麽感情牌把價格壓到多低,一定不要有所鬆動,一定把價格死死定在每公斤三塊四的坎上。

    方明笑了笑,說:“鄭老板,我們兄弟倆跟你也不算陌生人,這才想到把鬆脂拉到您這,說實話,三塊錢的價格非常低,如果你沒有誠意,不要緊,我立馬把這些鬆脂拉走,至於人工費你不用擔心,我們出,因為在西鄰有人開出了三塊五每公斤的價格,你這一邊不收,我們現在就可以拉到那邊去。”

    鄭老板一愣,不過臉上的表情很快恢複過來,西鄰存在搶飯碗的同行,這本身就不是什麽稀奇的事,全北西省,西鄰和邕城的鬆脂產脂量最高,其他想分羮的人自然不會錯過這個地方,隻是一公斤三塊五的價格似乎開得過高了。

    雖然三塊五的收購價鄭老板依然有很大的利潤空間,隻是他並不想把這每斤五毛錢的利潤丟出去。

    “這個,三塊五的價格實在太高了,不是我不給兩位麵子,而是如今這市場行情就是這個樣子,三塊五太高,如果我開出這個價,那麽我就隻能喝西北風了,你們說是不是?”

    方明轉頭看了一眼方洛,迴頭說:“鄭老板,那我就直說了吧,按照以前貨源正常不緊缺的情況下這鬆脂都達到了每公斤三塊二,你開出的三塊錢就有點不近人情了,一口價,三塊四,你接受不接受?如果你不接受,我們現在就可以馬上拉貨走人。”

    三塊四!

    鄭老板思考了良久,心裏有些鬱悶這兩個小家夥竟然對行情這般了解,本來還想忽悠他們不懂這一行多賺一點,沒想到卻有點失算了。

    緊缺的市場,三塊四依然是大賺。

    心裏反複咀嚼這句話,鄭老板最後大出一口氣,頗為爽快地說:“好,就依你們說的,三塊四,成交。”

    對利潤斤斤計較的鄭老板出乎意料地全部一次性結完錢,八噸三百斤的鬆脂,以每公斤三塊四計,算起來就是28220塊錢,扣去給農夫的12450塊錢,除去運輸成本的900塊錢,再減掉原始的5000塊錢活動資金,這一趟下來淨賺9870塊錢。

    半個月時間不到,幾乎空手賺了一萬塊錢,方明感到有些飄,雖然在來西鄰之前,這筆賬他就已經算過很多遍,但是當手裏拿到實實在在的兩萬八千多塊錢,他再也控製不住內心的激動。

    送兩人出門的時候,鄭老板語氣有些酸酸地說:“我原本以為自己已經夠精明了,沒想到兩位小兄弟更精明,這一次合作算是頭炮,以後你們的鬆脂大可拉到我這裏來,價格好說。”

    方明哈哈一笑,說:“謝謝鄭老板,肯定有下次合作。”

    方洛想讓方明請鄭老板吃一餐飯,促進感情,畢竟這日後的合作還多的是,先把感情培養起來,後麵做事就方便多。

    然而鄭老板急著把這一批貨送迴邕城,委婉地拒絕了,並說下一次合作後他來做東。

    方洛兩人也沒有強求,支付了貨車司機900塊錢的費用,請師傅在西鄰吃了一餐豐盛的午飯,然後方洛和方明兩人才迴家。

    石秀白天一般都不在家,而且最近分店的事情就夠她忙,因此家裏一個人都沒有。

    方明坐在沙發上,手裏拿著兩萬八千多塊錢,反複數了幾遍,然後拿出五千塊錢,說:“小洛,你幫我給嬸娘。”

    方洛遞給他一杯水,笑道:“為什麽要我給,這是你掙來的,這錢就由你來還,可不關我的事。”

    方明想了想,把五千塊錢放在一邊,再把支付農夫的那份錢分出來,將最後剩下的九千多攤在桌子上,喝了一口水,說:“這九千塊錢,小洛,你要拿多少就拿多少吧,反正這一次都是你出的主意,其餘的門道也都是你告訴我的,其實這錢說起來,就是你賺迴來的。”

    方洛靠在沙發上,說:“這錢,我一分都不要,二哥,下一次支付農夫的錢這筆錢夠不夠還說不定,現在不是談成果的時候,你忘了,我們以後還要開鬆香廠,你再想想,如今我們拉鬆脂都還需要租車,這些事情都需要錢,我們現在要做的是一單一單地做好,做大,擁有自己的車,鋪好銷售的路子,再到以後的鬆香廠,這條路還很長,我們要讓今天的成功來為以後更大的成功做好鋪墊,隻要我們一起努力,那就肯定能成功。”

    方洛的話讓方明有一些感動,但更多的是激動,誠然,方洛說的這些都是方明以前難以想象的,而如今,這個不可能變成了活生生的可能,然後一步步地展現在自己眼前,而隻要自己努力,就會實現。

    ……

    看到索薩書友投了12000的更新票,俺很無奈,出差中,12000依舊是個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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