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謝波坐在一輛裝甲車的後排上，正隨意翻動著範北剛剛簽訂的仆人試用合同，一份試用合同而已，他並不怎麽放在心上。
車輛已經發動，掉頭離開山穀，向外麵的公路行駛而去。
司機忍不住轉頭問道：“謝經理，咱們辛苦跑一趟，就賣出去一個仆人，不，還沒確定賣出去，這也太虧本了，連一輛車油錢都賺不迴來。”
“這叫投資。”謝波完全沒了之前對待範北的職業笑容，很冷淡地說著。
裝甲車在出穀的路上，磕磕絆絆地開著，司機又忍不住道：“經理，就算您想投資，也用不著讓整個車隊進山穀吧，隻要派兩輛車就行。”
“這就是你隻能一直當商會司機，而我卻能在三年從司機做到副經理的緣故。”謝波淡淡道。
“哦，那怎樣才能和您一樣，也從一個司機升職到副經理？”司機顯然是個話嘮，趕忙追問道。
“首先，你要有智慧。”謝波似乎有些不耐煩，卻又繼續在迴答著。
“智慧，那是什麽？”司機故作不解道。
“看到前麵的坑了麽？”謝波抬頭說著，此時前麵數十米處，正有一處深坑，大概有三四米的樣子。
“看到了，您是想說，如果我選擇繞過去的話，就代表著有智慧吧。”司機得意洋洋道。
“我是說，你現在應該選擇刹車，那坑裏有好東西。對周圍事物敏銳的觀察力，是智慧的首要組成部分。”
在兩人眼中，有一小團灰白色液體，正在坑壁一處冒出頭來。
司機看向那處深坑的眼神，頓時一亮。
而謝波低頭繼續看著合同，眼神之中，同樣一亮。
他此時已經翻到了合同的最後一頁，看到上麵蓋著一個紅色圓印，並非是指紋或者爪印。
他閉上眼睛。
一個畫麵在他腦海裏出現。
一個相貌清秀的年輕男子，拿著一個幹淨的黑鐵球，在一盒印泥上按了一下，然後蓋在合同上。
…………
主控室內，範北正與那個名叫“何慶生”的四星酒店大廚說著話。
對方端端正正地站著，十分有仆人的自覺。
“何老伯，請坐。”範北伸手請道。
何大廚眼神閃過一絲迷離，然後搖搖頭道：“您似乎不是我的真正雇主吧？我隻會聽從雇主的吩咐。”
範北看看台子上的那個鐵球，頓時有種砸到自己腳的感覺。
他幹笑道：“抱歉，簽訂合同的真正對象，其實是這個鐵球。”
“難怪我總覺得腦袋裏有股鐵硬的感覺，”何大廚抽動一下嘴角，露出笑容，“幸好，您雇傭的是我，我還有些理智。無所謂，反正隻要您包食宿就好，該做的事，我一樣會照做的。”
“抱歉，請您理解我的小心。”範北誠懇道。
“可以理解，要是我們以前能有你這樣的謹慎，也不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何大廚似乎輕鬆了許多，突然歎了口氣。
範北聽出了一些異常，難道眼前的“何大廚”，不是正常人？
但他不動聲色，隻是踢了一腳裝睡的大白，然後擺出一副好奇的臉色道：“能給我講講您身上的故事嘛？我這裏已經與外麵封閉了很久。”
“故事？”何大廚抽動一下麵孔，皺紋似乎都深了一些，“沒什麽故事，一切都很平常，我們所在的避難所，距離白銀城不太遠。在一次邪潮中，沒有堅持住，然後我們用電台唿叫了白銀城的人，最後與他們簽訂了救援合同。”
“救援合同，那是怎樣的？是不是要交出大部分物資，還要簽訂個人合同，不能與他們為難？”範北立刻追問道，並且將以前聽到的電台內容說了出來。
“不，你說的隻是救援合同中條款最緩和的那種，是避難所在沒有遇到危機時，才有資格簽訂。而我們遇到了邪潮，他們要在邪潮中救援，就苛刻太多。”
何大廚搖搖頭，歎氣道：
“避難所要歸他們所有，所有人員，凡是想要得到救援的，就必須簽訂終身勞務合同，而以後工作的所有報酬，都要歸他們所有。”
“這樣的話，其實沒什麽意義。要是簽訂者沒有工作積極性，賺不到錢，甚至賠錢，這種合同又有什麽意義？”範北不解道。
何大廚聞言，兩眼之中閃過一絲異樣：“如果，您剛才是讓這隻狗，或者自己親自簽名的話，您就會知道意義所在。沒有工作積極性？不存在的。”
說完，他站起身來，直接向著西邊走去。
範北趕緊站起身來，讓大白跟上：“呃，您知道那邊是我的住處麽？”
“是的，看得出來，那邊人氣最盛。”
大白在兩人後麵跟著，不時抽動著鼻子嗅著，似乎有點疑惑，又似乎沒有任何發現。
很快範北帶著老伯一路穿行，來到農業區的值班室，這其實是一處四室2廳的大房間，畢竟值班人員不止一個。
“現在居住區還沒有清理出來，隻好麻煩您住這裏的客房。”範北將一間次臥的門打開說著。
“沒什麽，這樣的條件已經很好了，真的很好。”何大廚轉過頭來，認真地說著。
這個老頭，似乎有點問題，但如果真有問題，大白應該把他幹掉了。
“對了，現在到下午了，我去幫你們做飯吧，雖然我的主人是鐵蛋，但鐵蛋的主人是你們。”何大廚抬頭看看客廳的鍾表，上麵已經走到7月11日下午4點半的位置，很勤快地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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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廚房在這邊……”
大概一小時後，在範北的一些簡單說明下，有著四星級酒店大廚技能的何大廚，很快就做出了五菜一湯。
西紅柿酸辣湯，黃瓜炒肉絲，芹菜肉丁……
大白早早聞到香氣，立刻巴巴地跑到廚房門口等待。
範北將三個菜和一大盆湯，全倒到狗盆裏給它吃。
看著大白吃的比以前還香，這讓他即欣慰，又有點失落，哎，以後就不用我做飯了。
“咦，狗吃的要比人好麽？您這裏的規矩有點怪，下迴我會注意的。”何大廚詫異了一句。
“哈哈，”範北幹笑一聲，“以後你就會明白為什麽的。”
“真香，好吃，主人，您的選擇真是英明啊……”大白一邊吃一邊搖動尾巴，還不時“汪汪”兩聲。
範北鄙視道：“剛才也不知道是哪個家夥，在那裏耍賴，嫌棄這個嫌棄那個的。”
“有嘛？那肯定不是我。對了，一定是小白借我的嘴巴說的，”大白毫不客氣地誣陷道，“小白，你注意下，不要偷我的身體用。”
“我要是能偷你身體用的話，你早被操練成死狗了。”小白悻悻地道。
這時，何大廚突然道：“看來這樣就不夠您吃了，我再去做一些。”
“是該多做一些，老伯您也要吃的。”範北客氣道。
“不，身為職業仆人，我不能吃做給主家的食物。我自己的食物，我會另外準備的。”何大廚搖頭道。
“那這裏的食材，隻要不浪費，您盡管用就好。”範北笑了笑。
“那真是多謝了。”何大廚看向範北，眼神微微眯縫著。
車輛已經發動，掉頭離開山穀，向外麵的公路行駛而去。
司機忍不住轉頭問道：“謝經理，咱們辛苦跑一趟，就賣出去一個仆人，不，還沒確定賣出去，這也太虧本了，連一輛車油錢都賺不迴來。”
“這叫投資。”謝波完全沒了之前對待範北的職業笑容，很冷淡地說著。
裝甲車在出穀的路上，磕磕絆絆地開著，司機又忍不住道：“經理，就算您想投資，也用不著讓整個車隊進山穀吧，隻要派兩輛車就行。”
“這就是你隻能一直當商會司機，而我卻能在三年從司機做到副經理的緣故。”謝波淡淡道。
“哦，那怎樣才能和您一樣，也從一個司機升職到副經理？”司機顯然是個話嘮，趕忙追問道。
“首先，你要有智慧。”謝波似乎有些不耐煩，卻又繼續在迴答著。
“智慧，那是什麽？”司機故作不解道。
“看到前麵的坑了麽？”謝波抬頭說著，此時前麵數十米處，正有一處深坑，大概有三四米的樣子。
“看到了，您是想說，如果我選擇繞過去的話，就代表著有智慧吧。”司機得意洋洋道。
“我是說，你現在應該選擇刹車，那坑裏有好東西。對周圍事物敏銳的觀察力，是智慧的首要組成部分。”
在兩人眼中，有一小團灰白色液體，正在坑壁一處冒出頭來。
司機看向那處深坑的眼神，頓時一亮。
而謝波低頭繼續看著合同，眼神之中，同樣一亮。
他此時已經翻到了合同的最後一頁，看到上麵蓋著一個紅色圓印，並非是指紋或者爪印。
他閉上眼睛。
一個畫麵在他腦海裏出現。
一個相貌清秀的年輕男子，拿著一個幹淨的黑鐵球，在一盒印泥上按了一下，然後蓋在合同上。
…………
主控室內，範北正與那個名叫“何慶生”的四星酒店大廚說著話。
對方端端正正地站著，十分有仆人的自覺。
“何老伯，請坐。”範北伸手請道。
何大廚眼神閃過一絲迷離，然後搖搖頭道：“您似乎不是我的真正雇主吧？我隻會聽從雇主的吩咐。”
範北看看台子上的那個鐵球，頓時有種砸到自己腳的感覺。
他幹笑道：“抱歉，簽訂合同的真正對象，其實是這個鐵球。”
“難怪我總覺得腦袋裏有股鐵硬的感覺，”何大廚抽動一下嘴角，露出笑容，“幸好，您雇傭的是我，我還有些理智。無所謂，反正隻要您包食宿就好，該做的事，我一樣會照做的。”
“抱歉，請您理解我的小心。”範北誠懇道。
“可以理解，要是我們以前能有你這樣的謹慎，也不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何大廚似乎輕鬆了許多，突然歎了口氣。
範北聽出了一些異常，難道眼前的“何大廚”，不是正常人？
但他不動聲色，隻是踢了一腳裝睡的大白，然後擺出一副好奇的臉色道：“能給我講講您身上的故事嘛？我這裏已經與外麵封閉了很久。”
“故事？”何大廚抽動一下麵孔，皺紋似乎都深了一些，“沒什麽故事，一切都很平常，我們所在的避難所，距離白銀城不太遠。在一次邪潮中，沒有堅持住，然後我們用電台唿叫了白銀城的人，最後與他們簽訂了救援合同。”
“救援合同，那是怎樣的？是不是要交出大部分物資，還要簽訂個人合同，不能與他們為難？”範北立刻追問道，並且將以前聽到的電台內容說了出來。
“不，你說的隻是救援合同中條款最緩和的那種，是避難所在沒有遇到危機時，才有資格簽訂。而我們遇到了邪潮，他們要在邪潮中救援，就苛刻太多。”
何大廚搖搖頭，歎氣道：
“避難所要歸他們所有，所有人員，凡是想要得到救援的，就必須簽訂終身勞務合同，而以後工作的所有報酬，都要歸他們所有。”
“這樣的話，其實沒什麽意義。要是簽訂者沒有工作積極性，賺不到錢，甚至賠錢，這種合同又有什麽意義？”範北不解道。
何大廚聞言，兩眼之中閃過一絲異樣：“如果，您剛才是讓這隻狗，或者自己親自簽名的話，您就會知道意義所在。沒有工作積極性？不存在的。”
說完，他站起身來，直接向著西邊走去。
範北趕緊站起身來，讓大白跟上：“呃，您知道那邊是我的住處麽？”
“是的，看得出來，那邊人氣最盛。”
大白在兩人後麵跟著，不時抽動著鼻子嗅著，似乎有點疑惑，又似乎沒有任何發現。
很快範北帶著老伯一路穿行，來到農業區的值班室，這其實是一處四室2廳的大房間，畢竟值班人員不止一個。
“現在居住區還沒有清理出來，隻好麻煩您住這裏的客房。”範北將一間次臥的門打開說著。
“沒什麽，這樣的條件已經很好了，真的很好。”何大廚轉過頭來，認真地說著。
這個老頭，似乎有點問題，但如果真有問題，大白應該把他幹掉了。
“對了，現在到下午了，我去幫你們做飯吧，雖然我的主人是鐵蛋，但鐵蛋的主人是你們。”何大廚抬頭看看客廳的鍾表，上麵已經走到7月11日下午4點半的位置，很勤快地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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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一小時後，在範北的一些簡單說明下，有著四星級酒店大廚技能的何大廚，很快就做出了五菜一湯。
西紅柿酸辣湯，黃瓜炒肉絲，芹菜肉丁……
大白早早聞到香氣，立刻巴巴地跑到廚房門口等待。
範北將三個菜和一大盆湯，全倒到狗盆裏給它吃。
看著大白吃的比以前還香，這讓他即欣慰，又有點失落，哎，以後就不用我做飯了。
“咦，狗吃的要比人好麽？您這裏的規矩有點怪，下迴我會注意的。”何大廚詫異了一句。
“哈哈，”範北幹笑一聲，“以後你就會明白為什麽的。”
“真香，好吃，主人，您的選擇真是英明啊……”大白一邊吃一邊搖動尾巴，還不時“汪汪”兩聲。
範北鄙視道：“剛才也不知道是哪個家夥，在那裏耍賴，嫌棄這個嫌棄那個的。”
“有嘛？那肯定不是我。對了，一定是小白借我的嘴巴說的，”大白毫不客氣地誣陷道，“小白，你注意下，不要偷我的身體用。”
“我要是能偷你身體用的話，你早被操練成死狗了。”小白悻悻地道。
這時，何大廚突然道：“看來這樣就不夠您吃了，我再去做一些。”
“是該多做一些，老伯您也要吃的。”範北客氣道。
“不，身為職業仆人，我不能吃做給主家的食物。我自己的食物，我會另外準備的。”何大廚搖頭道。
“那這裏的食材，隻要不浪費，您盡管用就好。”範北笑了笑。
“那真是多謝了。”何大廚看向範北，眼神微微眯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