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發燒了。”阮北川把額溫槍遞給他看,“我帶你去醫院。”


    大概是剛睡醒的原因,紀峋反應有點懵,盯著額溫槍愣了好幾秒,重新閉上眼睛道:“著涼而已,吃顆退燒藥就行了。”


    阮北川不太讚同地皺著眉,“還是去醫院吧,萬一不是著涼呢?”


    “不用。”紀峋好像很疲憊,瞌著眼低聲道:“就是著涼。”


    昨晚他舟車勞頓,不僅淋了雨,而且洗了兩個涼水澡,能不著涼麽。


    阮北川對此一無所知,隻覺得紀峋身體素質太差。他沉默了一下,思考片刻,穿上拖鞋推開房門走了出去。


    五分鍾後,他端著一個盤子進來,紀峋睜開眼,看見盤子裏放著一個剛剛加熱完畢的三明治,一杯溫水和一顆橙色的布洛芬膠囊。


    阮北川把盤子放在床頭櫃上,紀峋撐著床坐起身來。


    “先把三明治吃了。”阮北川把三明治遞過去,“現在熬粥來不及,你先湊合吃,吃完再吃藥。”


    紀峋其實沒什麽胃口,聞言還是聽話地接過來。


    三明治是現做的,味道不算好,但也沒有難吃到難以入口的地步。


    紀峋三兩口解決掉三明治,抬眼看向滿臉擔憂的小學弟,剛想開口安慰兩句,就聽見小學弟說:“你這腎虛也太嚴重了。”


    紀峋:“......”


    阮北川把布洛芬和溫水遞給紀峋,苦惱道:“這樣下去不行的,等你年紀大了”


    說到這兒,他老氣橫秋地歎了口氣。


    紀峋無端地生出一種他已經病入膏肓、命不久矣的錯覺。


    “算了。”阮北川走過去探了下他的額頭,又從睡衣口袋裏翻出一個不知道從哪找來的退燒貼,撕掉包裝給紀峋貼上,“睡一覺,我不走,在這兒守著你。”


    紀峋勾了勾唇,從被子裏伸出手勾住阮北川的食指,低聲道:“你陪我睡。”


    “我這病呢,光吃藥好不了,還得男朋友抱著才行。”紀峋直勾勾地看著他。


    紀峋說這話的時候還挺理直氣壯,又因為發燒,眼眶和眼尾都微微泛著紅,配上蒼白的唇色,頗有幾分病美人的味道。


    身為一個猛1,當然不可能拒絕病美人老婆的任何要求。


    因此,阮北川蹬掉拖鞋,掀開被子爬上床,然後就被扣住後頸,紀峋偏頭吻了上來。


    因為發燒,紀峋嘴唇溫度偏高,唿吸灼燙,他半靠在床頭,搭在阮北川後頸的手微微收緊。


    阮北川驚得睜大眼睛,感覺唇縫被很輕地舔了一下,腰間一軟,不由得跪坐在紀峋腿上。


    紀峋耐心十足,貼著他的唇瓣輕輕廝磨,這個吻很溫柔,唇齒交纏間,阮北川卻出了一身薄汗,眼裏盈滿蒸騰的霧氣。


    第二次接吻,他依然沒什麽經驗,也不會調整唿吸。


    紀峋貼著他的嘴唇磨一會兒,就稍稍偏過頭,搭在頸間的手一下一下捏著他後頸的軟肉,低聲道:“唿吸。”


    不知道過了多久,阮北川癱軟在紀峋懷裏,眼尾和脖頸都漫上一片潮紅,嘴唇很濕,帶著將將被蹂躪過的水潤。


    他閉了下眼,沒忍住罵了句“操”。


    這人明明是個病號,為什麽還有把他親到渾身發軟的本事。


    阮北川抬手摸了下唇角,抬頭朝紀峋望去。


    紀峋微微仰靠著床頭,疲懶地闔著眼,大概是剛親完的原因,蒼白的唇色染上幾分緋紅,好似純白宣紙點上一抹紅,愈發像個病美人了。


    覺察到視線,他撩起眼皮,烏沉的眸色因為發燒沾染上一點水光,黑得透亮,直勾勾地把阮北川看著。


    不知道為什麽,阮北川不太受得了這個眼神,他繃著臉抬手捂住紀峋的眼睛,幹巴巴地說:“你特麽看個屁!睡覺!”


    耳畔傳來一道短促的啞笑,阮北川耳後紅了一片,聲音聽起來很兇,卻沒什麽攻擊力,“再不睡,老子不伺候了!”


    “睡。”


    紀峋應了句,掌下用力,阮北川貼上紀峋滾燙的胸口。


    紀峋低沉發啞的嗓音從頭頂飄下來,“陪我。”


    阮北川忍了忍,調整姿勢腦袋枕上紀峋的臂彎,禁不住出聲道:“你是在撒嬌嗎?”


    “嗯。”紀峋閉著眼,腦袋自然地埋進阮北川肩窩,“男朋友讓撒麽?”


    阮北川沒繃住,嘴角翹了起來,“讓,我男朋友......想幹什麽都行。”


    


    紀峋醒來時,時針指向下午兩點十分,窗外又在下雨,綿密的雨聲輕輕敲在窗戶上,發出悶悶的響聲。


    已經退燒了,紀峋出了一身汗,他活動了下肩膀,垂眼看向蜷在他懷裏熟睡的阮北川。


    小學弟大概剛睡著沒多久,鬆鬆地握著還沒息屏的手機,唿吸綿長安穩。


    紀峋抬起手,小心翼翼地把手機抽出來,剛準備鎖屏放好,就看見小學弟最後的閱讀界麵。


    是手機瀏覽器搜索曆史。


    他指尖微頓,低眼看去。


    “剛確定關係能doi嗎?會不會太快了?”


    “男朋友腎虛,會影響性//生活嗎?”


    “s市哪裏治療腎虛最好?”


    “腎虛可以吃中藥調理嗎?”


    “如何委婉地告訴男朋友要帶他去看中醫調理腎虛?”


    紀峋稍稍揚眉,下一秒,他放在枕邊的手機振動了一下。


    他擱下阮北川的手機,拿起自己的手機解鎖一看。


    【s市同心中醫館】紀峋您好!您已成功預約2023年10月2日16:30看診,預約號59,請您提前半小時到達!祝您生活愉快!早日康複!


    紀峋:“......?”


    第55章 急!補腎過度了(已修)


    紀峋心情有些複雜。


    透過緊挨著的幾條瀏覽器曆史記錄,他仿佛窺見了小學弟的心路曆程。


    他不動聲色地關掉短信,表情微妙地瞥了眼睡得正香的小學弟。


    猶豫兩秒,他打開手機瀏覽器,輸入


    “該怎樣委婉地向男朋友證明自己很行?”


    【高讚迴答】


    [直接衝啊!來一次不就行了?真男人從不廢話!]


    紀峋:“.......”


    阮北川是被鬧鍾叫醒的。


    擔心自己不小心睡過去,錯過了中醫院預約的看診時間,他特地定了三點半的鬧鍾。


    紀峋已經不在房間,阮北川掀開被子下床,穿上拖鞋推開房門走出去。


    紀峋站在陽台那兒打電話,餐桌上擺了兩份被公認為本市最好吃麻辣燙的外賣,這種也天氣確實適合吃一碗熱氣騰騰的麻辣燙。


    阮北川自覺拆開外賣盒子,拿起其中一份,抬頭看一眼還在打電話的紀峋,自顧自吃起來。


    五分鍾後,紀峋打完電話走過去,拿起剩下的一份坐下來,就見小學弟直勾勾地看著他。


    “怎麽?”紀峋笑了下,掰開一次性筷子。


    阮北川:“你退燒了嗎?”


    “嗯。”紀峋低聲應道。


    阮北川幹巴巴地“哦”了一聲,筷子攪著麻辣燙湯底,醞釀了半晌,憋出一句:“等會兒你能陪我出去一趟麽?”


    網友說了,直接說男朋友不行要帶他去看中醫,容易傷害男朋友脆弱的自尊心。


    去哪裏紀峋心知肚明,他撩起眼皮,明知故問道:“去哪兒?”


    阮北川心虛得不行,“去......去看病。”


    紀峋拖著尾音“噢”了一聲,懶聲道:“你不舒服?”


    阮北川哽了哽,硬著頭皮道:“嗯,我不舒服。”


    “這樣。”紀峋狀似無意地盯著他打量片刻,“你哪兒不舒服?”


    阮北川:“......”


    他還得現場編個病出來?


    “我......”阮北川咬著筷子想了半晌,自暴自棄道:“我腎虛。”


    紀峋低笑一聲,語氣吊兒郎當的:“腎虛?哥哥,你怎麽也腎虛了?”


    “這不行啊。”紀峋慢騰騰地端起桌上的溫水喝了一口,意味深長道:“你腎虛,那咱倆以後的和諧//生活怎麽辦?”


    我操。


    “咳咳咳......”阮北川被金針菇嗆了一下,瞬間咳得驚天動地。


    這他媽為什麽和瀏覽器上說的不一樣!


    見小學弟咳得實在辛苦,紀峋擰開外賣送的檸檬茶,遞給餐桌對麵的阮北川,勾了下嘴角,閑閑道:“你們猛1不挺猛的麽?腎虛怎麽行。”


    阮北川想穿迴去掐死一分鍾前的自己。


    他喝了口檸檬茶,鎮定道:“所以得治。”


    頓了頓,阮北川瞄一眼紀峋,裝模作樣地攪了攪碗裏的麻辣燙,輕描淡寫道:“你也順便治了唄。”


    紀峋揚眉,在這兒等著呢。


    他好笑地瞥了眼埋頭苦吃的小學弟,“行。”


    三點五十五分,阮北川拎著外賣垃圾,和紀峋一起搭電梯下樓。


    外麵還在下雨,紀峋撐開長柄傘,自然而然地摟住小學弟的肩膀,並肩向小區門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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