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麽行!!!


    “誰說我不去?”阮北川梗著脖子,粗聲粗氣道:“我想去!我可太想去了!”


    紀峋覺得稀奇,這人剛才的反應分明是不想去。他挑了下眉,稍稍彎腰平視小學弟,一字一頓道:“你、可、太、想、去、了?”


    阮北川幹巴巴地“嗯”了一聲,心說老子不去難道讓外麵的小妖精去嗎?


    沒門兒!想都別想!


    紀峋勾了下嘴角。


    小學弟兩個眼睛咕嚕咕嚕轉來轉去,裝模作樣地捧著皮卡丘喝水,怎麽看怎麽心虛。


    他拖長尾音“噢”了一聲,意味深長道:“學弟,你這麽著急想和我爸媽吃飯”


    說到這兒,他故意停住,小學弟果然聚精會神地支起耳朵,就連頭上的呆毛都刷地立了起來。


    紀峋無聲地笑了下,餘下的話在他舌尖滾了一圈,慢條斯理道:“不會是......想蹭飯吧?”


    阮北川:“......”


    我蹭你大爺!


    老子缺你那頓飯?


    他繃著臉沒好氣地瞪了紀峋一眼,暴躁道:“是!老子想蹭飯!做夢都想!想死了!”


    紀峋沒忍住偏頭笑了聲。


    小慫包一點兒都不禁逗。


    “行。”他忍住想rua的衝動,克製地捏了捏指節,尾音微微上揚,“學長滿足你。”


    阮北川:“......”


    


    很快到飯點,陳橋發來消息說他和許三圖給他和紀峋在三食堂占了座,阮北川迴了個標點符號過去,和紀峋一起去三食堂吃午飯。


    因著半小時前的“蹭飯”小插曲,阮北川並不怎麽想理紀峋,一個人在前麵悶頭走得飛快,腦子裏卻在思考下午見紀峋爸媽怎麽穿得體。


    就在他糾結穿西裝會不會太隆重時,跟在他後頭的紀峋被兩個女生叫住了。


    阮北川收迴思緒,迴頭看了眼,又是要聯係方式的。


    紀峋長得太招人,算上現在的,一路上光是跟他要聯係方式的就有三四個。


    阮北川不爽,很不爽,非常不爽。


    雖然以前他和紀峋一起走路的時候也經常有人找紀峋要聯係方式,但今時不同往日


    他!現在!喜歡!紀峋!


    而且,他阮北川好歹也是藝術學院公認的院草,憑什麽沒人找他?


    紀峋不就比他高點嗎!


    就很氣。


    這會兒紀峋正被一個模樣精致,穿著可愛背帶褲的男生攔住,兩個人不知道在說什麽,男生說兩句就往阮北川的方向看一眼。


    阮北川垂眸掃了眼自己的t恤大褲衩,煩躁地“嘖”了一聲,心裏想立刻走人。


    糾結兩秒,他臉色很臭地踢走腳下的小石子,別別扭扭地邁步向兩人走去。


    剛走過去,就聽見男生驚訝中夾雜著失落的聲音:“啊,不好意思,祝你早日得償所願。”


    說完,男生還衝阮北川笑了笑。


    阮北川:“......?”


    這他媽還帶挑釁的?


    目送男生離開,阮北川翻起眼皮覷一眼紀峋,詢問的話在他口中繞來繞去,還是沒說出口。


    他沒有詢問紀峋的立場。


    阮北川耷著耳朵,突然覺得自己這氣來得毫無道理可言,紀峋隻是他舍友,又不是男朋友。


    這和無證查崗有什麽區別。


    這樣想著,阮北川心情更差了,轉身就走。


    下一秒,他衣角被人牽住了。


    “我沒給。”紀峋勾著他的衣袖,聲音低緩,“我說我在追求你,他祝我早日得償所願。”


    阮北川耳根一熱。


    誰問你了。


    他繃著臉,聲音磕磕巴巴的,“你、你跟我說幹什麽?我又不感興趣。”


    “嗯。”紀峋眉眼稍揚,“但我呢,就想告訴你。”


    又他媽瞎撩!


    阮北川耳根子燒起來,他別開眼睛,視線盯著不遠處三食堂門口的噴泉,硬梆梆地道:“誰管你。”


    話音剛落,紀峋就驀地伸出手,五指微張碰上他腦袋。


    阮北川:“!!!”


    不知道為什麽,他腦海中又突然冒出紀峋抓著他那什麽時屈張的動作,那隻手肌肉線條勻稱飽滿,用力時手背青筋微微鼓起,顯得色氣又勾人。


    就好像紀峋的那雙手,天生適合做那種事。


    操!


    阮北川下意識咽了咽口水,反應過來後,又發現搭在他腦袋頂上的那隻手,很輕地揉了揉他的頭發。


    動作很溫柔,指腹摩擦頭皮的觸感有點涼。不知道是不是他腦補過度的緣故,他總覺得紀峋揉他腦袋的動作,像在


    阮北川頓時脊背發麻。


    我操!


    不能想了!


    他整個人一激靈,兔子似的蹦出三米遠。


    紀峋動作一頓,兩指間夾著一片葉子,看了看不遠處臉紅得像隻熟透番茄的小學弟,眸中透出幾分不解,看向自己的右手。


    第二次了,他這隻手是什麽洪水猛獸嗎?


    而另一邊,意識到自己反應過頭,阮北川悔恨交加,使勁拍了拍臉,對自己的大腦頗頗為恨鐵不成鋼。


    真是丟死人了!


    但他不想承認,決定先發製人,於是鼓著臉兇巴巴地瞪向紀峋,“你突然摸我頭幹什麽?”


    紀峋捏著樹葉上前,“你頭發上粘了樹葉。”


    阮北川:“......”


    好想原地變成一朵自閉的蘑菇。


    紀峋不知道小學弟亂七八糟的小心思,隻是看他臉越來越紅,連脖頸都染上粉色,唿吸也有些急促的樣子,擔心他中暑,畢竟江城今天的氣溫高達二十九度。


    “不舒服麽?”他皺眉,緊緊盯著阮北川,“你臉很紅。”


    誰知小學弟聽見這話,忽然瞪圓眼睛,氣唿唿地瞅他一眼,悶頭就跑。


    紀峋:“???”


    兩人一前一後到達三食堂,陳橋和許三圖已經打完飯坐在靠窗的角落邊打遊戲邊等人。


    阮北川隨便買了份套餐,朝陳橋和許三圖走去。


    剛坐下,陳橋就放下手機說:“爹,峋哥跟你說了嗎?他爸媽下午要請咱吃飯,我好緊張哦。”


    聞言,阮北川一愣,手一鬆,筷子吧嗒一下掉在桌上。


    敢情紀峋還邀請了陳橋這個小妖精?


    不是醜媳婦見公婆?!


    下一秒,許三圖也放下手機,表情賤嗖嗖的:“嗨,我就不一樣了。我就希望紀峋的爸媽發現我是個會帶壞他兒子的壞學生,然後甩我五百萬支票,讓我離開他兒子哈哈哈哈。”


    怎麽還有許三圖?!


    許三圖和陳橋笑作一團,笑聲幾乎響徹整個二樓。


    阮北川簡直羞憤欲死,麵無表情地掰斷了一根一次性筷子。


    所以這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飯局。


    那他,緊張什麽啊!!!


    第46章 天降喜事


    陳橋和許三圖笑了半天,終於覺察出阮北川的反常。


    他和許三圖對視一眼,又微微低下頭仔仔細細地打量著他兄弟番茄似的紅臉蛋,奇怪道:“兄弟,你沒事吧?臉怎麽這麽紅?”


    阮北川聞言,握著筷子的手幾不可查地僵了一下,他若無其事地夾起一塊紅燒肉,反問道:“有嗎?你瞎了吧。”


    陳橋:“......”


    許三圖咬住筷子噗嗤一聲笑出來,半真半假地開玩笑:“學弟,你是不是害羞了?害,醜媳婦遲早要見公婆的,咱娘家人到時候給你撐腰。”


    阮北川:“......”


    你才醜!你全家都醜!


    “學長你別瞎說。”他耷拉著眉眼,顯得有些沮喪,“我跟紀峋就是單純的舍友關係。”


    聽見這話,許三圖又和陳橋對視一眼,彼此都能從對方的眼神中讀出一行字追妻尚未成功,紀峋仍需努力。


    紀峋比阮北川晚到兩分鍾,打飯隊伍就排起了長隊。他等了一會兒,買了一份和阮北川一模一樣的套餐。


    他端著餐盤走過來,見許三圖和陳橋坐在一條長凳上,小學弟自己一個人坐在另一邊,身側空空如也,剛好容得下一個他。


    紀峋滿意地勾了下嘴角,心道這倆還算識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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