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直直的掛在頭頂,碼頭沒有遮擋,周圍的海水不停的搖晃,不停的反射陽光,非常熱。


    趙大海看了看周圍,空空蕩蕩,隻剩下自己的快艇和幾艘別的漁船。


    休漁期結束,全部的漁船都趕著出海捕魚,短短的十來分鍾時間,熱鬧的不得了的碼頭一下子安靜下來。


    “大海!”


    “你真覺得海裏麵的魚比較少的嗎?”


    趙石站在趙大海的身邊,手裏麵拎著的水煙筒,不時抽到了嘴邊抽一口。


    “二爺爺。”


    “這事情真不好說。”


    “但是我真這樣子覺得!”


    “鍾石柱、劉斌和雷大有他們其實在賭一把。”


    趙大海看了看寧靜的海麵。誰都沒有辦法準確判斷海裏麵有什麽魚蝦,自己根據最近釣魚的情況做出了判斷,有可能是對的,有可能是錯的。


    雷大有、鍾石柱和劉斌選擇捕蝦蟹不捕魚,賭自己的判斷是正確的,賭不中沒有關係,損失不大,一旦賭中,發一筆財。


    趙石抽了一口水煙,瞪著眼睛看著寬闊的大海,迎麵吹來的海風,帶著大海特有的腥鹹,忍不住用力吸了好幾口。雷大有、鍾石柱和劉斌確實是賭一把,換作自己,一樣的賭一把,趙大海說得對,賭不中沒有關係,損失不大,一旦賭中,發一筆財。


    “二爺爺!”


    “要不咱們爺倆出海轉轉?”


    趙大海看了看趙石,似乎想要出海的樣子,一輩子捕魚,現在退休了,不出海了,但是早就已經習慣的生活方式刻在了骨頭裏麵,上一趟和自己出海釣魚,非常的高興,今天自己不出海釣魚不幹活賺錢,可以出去走走。


    “出海轉一轉?”


    趙石愣了一下,有點心動。


    “二爺爺!”


    “就這麽定了!”


    “咱們開快艇出海去溜達轉一圈!”


    “魚竿什麽的都帶上,就在這附近走一走,能釣得著魚就釣,釣不著魚拉倒。”


    “看看別的漁船能不能夠捕捉得到魚!”


    趙大海看趙石這個樣子肯定是想出海的,馬上拿主意,快步走著到停在碼頭的三輪車邊上,騎迴家告訴了一下奶奶鍾翠花,活魚池裏麵養著的活蝦拿了一點,海蜈蚣什麽的肯定得要拿不少,又去了一下趙石的家告訴二奶奶黃金桃,重新迴到碼頭,上了快艇解了纜繩,等著趙石上來,馬上出海。


    趙大海駕駛著快艇跑了二十分鍾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馬上就看到了一些漁船,正在放漁網。


    這些全都是個頭比較小一點的漁船,休漁期剛剛結束,魚蝦蟹比較多一點。不會特意跑非常遠的地方。


    “喲!”


    “趙二叔!”


    “你這是出海溜達的呢?”


    ……


    “趙大海!”


    “你的這個快艇太拉風了!”


    ……


    “哈!”


    “趙石。”


    “你這老不死的不出海捕魚的幹啥?坐趙大海的快艇上麵來我們麵前顯擺的呢?”


    ……


    趙石一輩子捕魚,不管村子裏麵的又或者周圍別的村子的,認識的人非常多,不停有人打招唿。


    趙大海看到這些漁船不少已經放完漁網,打招唿的話都停一停,等著趙石和這些人聊幾句。


    “乍了?”


    “我不捕魚就不能夠出海溜達了一下的了?”


    “海上的空氣都是甜的!”


    ……


    “這麽大個頭的大快艇,肯定拉風的了!”


    “你這小破漁船肯定比不上!”


    ……


    起石沒有客氣,有一句沒一句的和自己認識的人鬥著嘴。


    “趙石!”


    “趕緊滾過來和我說幾句!”


    趙大海聽到了一聲炸雷一樣的喊聲,扭頭看過去,距離自己十米左右有一艘小漁船停在那裏,甲板上空空蕩蕩,一看全部的漁網都放到海裏麵去,一個年紀和趙石差不多大的老頭正大聲喊。


    趙大海馬上開著快艇過去,慢慢的靠著小漁船停下來。


    “周全!”


    “你這老不死的,怎麽還出海捕魚的呢?”


    “家裏麵又不缺你這口吃的,整天在這海上瞎溜達幹啥的呢?”


    趙石一點都不客氣,一邊抽著水煙,一邊迴嘴。


    “周爺爺!”


    趙大海馬上打招唿。


    “捕捉出海不出海關你啥事的呢?家裏是不缺我這一口吃的,想吃啥就吃啥,想有啥就有啥,可是咱們這一輩子捕魚的整天待在家裏麵能有啥事情幹?出海來捕捉幾條魚,迴去煮個魚湯啥的,難道不好的嗎?”


    “我看你以後別整天待在家裏麵了!”


    “隨便捕點魚!”


    周全拿起自己的水煙筒,點著抽了兩口直接坐在了甲板上,根本就不管上麵有海水。


    “哼!”


    “想要出海捕魚的話,用得著跟你的漁船的嗎!”


    “趙大海的這大快艇不拉風?”


    趙石懟了周全一句。


    “哈!”


    “大快艇確實是拉風,但是你確定自己扛得下?”


    “在外海風大浪大的,你這老骨頭能夠熬得住幾天的呢?”


    周全看了看趙石。


    “哎!”


    “誰說不是的呢?真的是已經老了,真的扛不住這外海的風浪!”


    趙石歎了一口氣,不得不服老,年輕的時候自己經常跑外海,非常清楚外海的天氣是啥樣,現在這把年紀真的是扛不住。一天兩天可以,十天八天咬咬牙能夠頂得住,但是一年半載的話老骨頭都得要扔海裏麵去。沒出海捕魚的人特別是沒有長年累月的出海捕魚的人,根本不知道海上的風浪到底有多麽的可怕。


    “二爺爺!”


    “周爺爺說的有道理。不用天天出海,有時候出海來捕點魚,撒個小網什麽的,其實還是不錯的。”


    趙大海覺得周全說的沒有錯。用不著出海捕魚賺錢,偶爾出海來逛一逛,找點事情做,能不能夠真正的閑下來。


    二爺爺趙石的兩個兒子都在外麵,孫子孫女在外麵,隻剩下二奶奶黃金桃兩個人在家裏麵,沒什麽事情做的話,人反而老的更快。


    海上風吹日曬確實是辛苦,但是如果不是天天都得要賺錢,隻是打發時間的話,其實不錯。


    “趙大海。”


    “你這小子真的是有眼光!”


    “我們這些一輩子捕魚的人哪能夠天天待在家裏麵的呢?”


    “七十歲又咋樣的呢?能動得了就能夠出得了海!用不著賺錢、用不著養家糊口,輕鬆的很,弄點小魚小蝦迴家煮個湯。”


    周全打量著趙大海,這是真的厲害,別的不說,憑雙手買下了這樣子的一艘大快艇就了不得。更不用說了,最近這段時間一直都在說著趙大海釣到了很多大魚,賺到了很多錢。出海捕魚的人沒什麽可說的,誰能夠捕捉到更多的魚,誰能夠賺到更多的錢就是厲害。


    “周爺爺!”


    “今年魚多不多?”


    趙大海指了指海裏,漁網的浮標浮浮沉沉,放下去的時間不長,但是有經驗的老漁民已經能知道今天有沒有魚。


    周全歎了一口氣,搖著搖頭,漁網放下去的時間不長,沒到一個小時,沒想著賺錢,放的是小的漁網,剛剛巡了一遍,一條魚都沒有。


    趙石馬上看了趙大海一眼。


    “啊?”


    “趙石。”


    “怎麽了?”


    周全馬上看著趙石。


    趙石指了下趙大海,說了海裏麵沒什麽魚,村子裏麵有幾個關係比較好的人,出海捕捉蝦和蟹。


    “啊?”


    “趙大海。”


    “你這小子怎麽這麽厲害的呢?這樣子都能夠看得出來的嘛!”


    周全皺了下眉頭。沒有誰真的能夠判斷得了海裏麵有沒有魚,特別是休漁期剛剛結束。就算自己這樣子的經驗豐富的老漁民都不敢說這樣子的話。


    現在知道一個是多年的經驗,二是現在漁網已經放到海裏麵去,拉起來看過一遍,別看著時間短,但有魚的話早一堆魚在網上了。趙大海隻是出海釣魚的,根本沒有放漁網,怎麽知道休漁期結束後海裏麵沒多少魚?


    趙大海拍了拍自己的快艇,說了一下最近這段時間自己跑外海,沒釣著什麽魚,就算釣得到魚都非常的困難。內海釣魚的一些同行,一樣沒釣著多少魚。


    “哎!”


    “今天出海捕魚的人,估計捉不到多少魚。”


    “不知道潮水不對或者別的原因。”


    “對了!”


    “你村子裏麵那幾個關係好的有沒有聽你的話的呢?”


    “海裏麵沒魚,一定有蝦或蟹而且肯定非常多!”


    周全抬頭看了一下頭頂的太陽,海水非常的清澈,休漁期這麽長時間,不可能什麽都不長,肯定是有,沒有魚就一定是有蝦或者有螃蟹。


    趙大海點了點頭,鍾石柱、劉斌和雷大有都出海捕蝦和蟹。


    周全沉默了一下,抽了口水煙筒收起了大拇指。


    出海捕魚有沒有技術的呢?


    怎麽可能會沒有技術的呢?


    捕海和讀書一樣,腦子好使的人才能夠捕捉更多的魚蝦蟹。有些人每一次出海捕捉到的魚蝦蟹都比別人更多,能夠發大財。但絕大多數的人隻能夠賣苦力養家糊口。


    趙大海能夠買這麽大的一艘快艇,能夠釣到這麽多的魚,賺這麽多的錢就屬於腦子好使的人。


    休漁期剛剛結束,全部的人都蒙著腦袋出海放漁網捕魚,就沒幾個想著捕捉蟹和蝦的。


    趙大海有這樣子的腦子,想到了這個。浪頭村那幾個,聽著趙大海的話,出海捕蝦和蟹的人一定賺的盆滿缽滿。


    趙大海等著趙石和周全聊了好一會,開著快艇到了釣海鱸魚的島礁邊。


    “二爺爺!”


    “我帶了蝦帶了海蜈蚣了,要不要咱們在這裏玩半天的時間?”


    趙大海一邊說一邊打量島礁邊的海麵。


    周圍釣魚的快艇不少,自己一個人出海想著賺大錢的話,肯定不在這地方釣魚,不是釣不著魚,隻是釣到的魚不多,賺不到太多的錢不劃算。


    趙石看了看,點了點頭。


    趙大海船艙裏麵拿出了竿子,遞給了趙石,自己一樣準備了一根竿子,飄蝦釣海鱸魚的釣組非常的簡單,不到兩分鍾綁好了,活艙裏麵撈了一條蝦掛在了蝦槍上,看到趙石一樣準備好,現在島礁直接開過去。


    趙大海來過這裏很多趟,釣過海鱸魚,釣過馬友,非常熟悉這裏的流水和地形,最好的位置已經有人占據,死死的卡住了狹小的空間。


    趙大海想起上一趟和吳為民、許元江在這裏釣大海鱸魚和大馬友魚的時候,海麵上出現的流水。


    今天的天氣好,浪不大,沒有流水,但是上一趟流水的位置和線路,腦子裏麵記得清清楚楚。這些地方的流水不會無緣無故的出現在一定的位置,說不準海水底下有隻是不大不明顯,海麵上顯不出來。


    趙大海考慮了一會,直接決定飄現在看不見的流水的路,看看有沒有魚。


    “二爺爺!”


    “一會我蓋流飄一條線路!”


    “應該是有魚的!”


    “您可得要注意一點!”


    趙大海提醒了一下趙石,馬上駕駛著快艇,沿著線路往下開。


    趙石的經驗非常豐富,沒有拋竿直接從快艇的邊上放到了海裏麵去。


    “放線!”


    “八米水深!”


    趙大海非常熟悉這裏的地形,用不著看魚探,一邊放線一邊大聲的提醒趙石。


    趙石馬上放線到八米。


    啊!?


    有魚上鉤了?


    趙石嚇了一跳,不過是剛剛下的第一竿,根本就沒有想到會有魚咬鉤。


    趙石反應非常快,馬上抬手刺魚,魚竿一下子狠狠的彎下去,紡車輪瘋狂的轉動,不停的往外出線,發出“吱吱吱”的聲音。


    啊?


    不會是運氣這麽好的吧?


    這樣子就中魚了?


    趙大海看到趙石的魚竿狠狠彎下去,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才剛剛開始,自己的快艇往前行駛了不到五米的距離。


    “大的!”


    “不是海鱸魚!”


    趙石大喊了一聲。


    不是海鱸魚的嗎?


    難道說是馬友?


    趙大海非常驚訝,這一趟不是特意的出海釣魚的,隻不過就是來逛逛,到這裏過過手癮。隨便下竿就能夠釣到魚,而且是大塊頭的,更有可能是值錢的馬友?


    這到底是什麽逆天的運氣?


    “二爺爺!”


    “穩住!穩住!”


    趙大海右手握著自己的魚竿,左手馬上控製快艇往外麵海域開出去。


    海鱸魚的話沒太大的問題,但是如果是傳說中的海上的法拉力馬友的話,力氣太大,跑得太快,周圍都是礁石,擔心磨斷了線。


    “二爺爺!”


    “馬友馬友!”


    “很可能是大個頭的馬友!”


    趙大海大聲的提醒趙石。馬友魚的牙齒太鋒利,自己和趙石用的線組都是釣海鱸魚的,非常容易磨斷。


    趙石臉色變了一下,本來想要讓魚往前跑一跑消耗一下力的,特別是趙大海現在駕駛著快艇往外麵開去,不怎麽擔心線磨在礁石上,跑一跑魚累了才開始收線迴魚。


    “真的?”


    “真的是馬友魚的嗎?”


    趙石馬上開始用力的收線拉魚,這樣做非常危險,魚正在不停的往前衝,力氣非常大,硬生生的往迴拉的話線容易斷,但是沒辦法,馬友魚的牙齒真不是開玩笑,與其牙齒磨斷倒不如自己拉斷,硬拉的話有一定的概率拉上來,一直等著魚跑累了的再收線迴魚的話,說不定早就已經磨斷線。


    趙大海點了點頭,剛想開口說話,手裏麵的魚竿狠狠地拽了一下。


    來了!


    魚來了!


    趙大海右手往上打了一下,近在咫尺的魚竿往下彎,魚線瘋狂飛出去。


    幹!


    馬友!


    百分之一百的就是馬友!


    趙大海非常冷靜,右手緊緊的握著魚竿,胳膊夾著魚竿的竿尾弓起來,左手駕駛快艇慢慢的往島礁的外麵開出去。


    “快!”


    “二爺爺!”


    “百分之一百的就是馬友魚!”


    “趕緊收線迴魚!”


    趙大海雙手握著魚竿,硬生生的開始拉線迴魚。


    趙大海的經驗非常的豐富,上鉤的馬友魚的個頭不算特別大,隻有七八斤的樣子,擔心時間拖得太長,咬斷漁線,幾分鍾的時間硬生生的拉出了水麵,拉到了快艇的邊上。


    趙大海拿著抄網,抄起了魚,來不及解鉤子,直接放在甲板上麵,馬上控製快艇配合趙石拉魚。


    趙石一看趙大海釣到的是一條馬友魚,知道自己的鉤子上麵的百分之一百是馬友,低頭看了看近在咫尺的紡車輪瘋狂轉動不停的往外出線,自己釣到的這條魚的個頭比趙大海的那條要大得多,這麽跑下去的話,不知道跑到什麽地方去,關鍵是真的極有可能咬斷線。


    趙咬了咬牙,擰緊了卸力,硬生生的收線拉魚。


    “哈哈哈哈哈!”


    “二爺爺!”


    “十五六斤的!”


    “太厲害了!”


    趙大海看到拉近快艇的馬友魚似乎意識到了末日降臨瘋狂的遊動,清澈的海水裏麵看得非常清楚,魚影子非常大,百分百超過了十五斤。


    趙大石雙手發力,老臉憋的通紅,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趙大海控製著快艇,看到馬友魚想鑽船底,馬上往後退開,一下子拉開了空間,拉開了距離,馬友魚嚐試了兩三次都沒有得逞,力氣消耗的差不多。


    趙大海拿著抄網,站在趙石的身邊,看準時機,猛地一下伸到海裏麵去,抄住馬友魚的魚頭往後一拉,魚套進了操網裏麵。


    “哈。”


    “二爺爺!”


    “大魚!”


    “二十五斤的大馬友魚!”


    趙大海雙手用力拎著馬友魚上了甲板。


    大!


    真的是大!


    趙石看著巨大的剪刀尾,氣喘籲籲說不出話來。


    “二爺爺!”


    “爽不爽!”


    趙大海拿了一瓶礦泉水,擰開蓋子遞給了趙石。


    超過二十五斤的大馬友魚的力氣非常的大。沒有釣魚的經驗特別是沒有釣過馬友魚的人根本就想象不出來。


    自己身體強壯,對付這樣子的一條魚都不容易,趙石已經年過七十,硬生生拉起來,多年出海捕魚練的力氣可不是開玩笑。


    “哎。”


    “這下真的是要了老命了。”


    趙石大口大口的喝著水,休息了十來分鍾的時間才緩過勁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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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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