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海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浮在水麵上的這條魚個頭真的太大,絕對超過一米,圓鼓鼓,不是小豬仔而是小牛犢一般大。


    趙大海深深吸了好幾口氣,好一會才慢慢冷靜一下,拿起搭鉤,張開的魚嘴伸進去狠狠扯了扯,手指大鉤條的大鉤直接紮穿魚嘴,大魚吃痛,用力地甩了好幾下尾巴,差點人扯得掉海裏去。


    趙大海試了幾下,太重扯不上來,雙手死握住搭鉤的木柄,大吼一聲,猛地用盡全身的力氣,慢慢扯上漁船,一下坐在甲板上,大口大口地喘了好一會氣才慢慢恢複點力氣。


    幹!


    這麽大真的好嗎!?


    趙大海仔細看了看,一條長超過一米五的大鮸魚,躺在甲板,占得滿滿,一點空間都沒有。


    趙大海顧不上細看,太陽差不多完全消失不見,活艙放不下,大冰箱放不下,沒有辦法,冰拿出來,盡可能蓋上,簡單收拾一下,馬上開漁船。


    浪頭村碼頭。


    “大嫂。”


    “天氣不錯。大海這小子是靠譜的人。沒迴來,是有事情耽擱。”


    “再等一個小時。”


    “肯定迴來。”


    趙石看了看臉上沒有表情的鍾翠花。趙大海一早出海,現在已經是晚上的九點多,沒見著迴來。


    鍾翠花沒說話,隻是瞪大眼睛看碼頭對出去的大海。


    趙石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什麽,拎著水煙筒一口接一口地抽,煙霧一團接一團。


    鍾石柱、劉斌和雷大有站在趙石的身後,你看看我看看你,非常擔心,趙大海這個時候沒有迴來,不是太正常。


    “要不要幹脆出去找找?”


    鍾石柱壓低聲音。


    劉斌看了看趙石,搖了搖頭,要不要找,趙石會拿主意,自己幾個人等著。


    “來了!”


    “迴來了!”


    “大海的漁船。”


    雷大有一直盯著大海,遠遠看到一丁點的燈光飛快接近,這個時間點,別的捕魚的漁船全都是出海,迴來的基本上可以肯定是趙大海。


    趙石和鍾翠花一起看過去,用不了多少時間,漁船越來越接近,看得見確實是趙大海。


    趙大海看到了趙石,特別是看到奶奶鍾翠花愣了一下,馬上知道是怎麽迴事。


    趙大海扔下鐵錨,漁船往前行駛,慢慢靠近碼頭,纜繩扔到碼頭,鍾石柱抓住幫忙綁緊。


    趙石上了漁船,一句話不說,一巴掌扇在趙大海的後腦勺上。


    “二爺爺。”


    “快要迴來的時候釣到大魚。花的時間長了一點。”


    趙大海捂著後腦勺,趙石真的是用力,痛得很。


    “哼!”


    “能有多大的魚得呢?!”


    趙石吹胡子瞪眼睛,扭頭看了看,甲板上麵一條魚,眼睛馬上瞪大,馬上走過去,低頭認真看了好一會,伸手摸了一下上麵蓋著的冰。


    “這麽大的鮸魚?!”


    “你小子怎麽釣上來的?!”


    趙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捕魚超過四十年,大大小小的不冬麽捕捉到多少,從來都沒見過這麽大的鮸魚。


    鍾石柱、劉斌和雷大勇馬上全上了漁船。


    “啊?!”


    “這麽大?”


    ……


    “天哪!”


    “這得超過一百斤得了吧?!”


    ……


    “趙大海!”


    “這是咋釣起來的?!”


    ……


    鍾石柱、劉斌和雷大有馬上全上了漁船,每個人都用力地拍了好幾下甲板上麵的大鮸魚不敢相信。


    “這條魚起碼得賣幾萬塊錢吧?”


    ……


    “哼!”


    “你得眼睛瞎的嗎?別的魚的話說不準隻能夠賣個幾萬塊錢?可是這一條是鮸魚!這麽大的鮸魚幾萬塊錢能夠拿得下來?”


    ……


    “鮸魚最值錢的就是魚食和魚肚!”


    “起碼得十萬八萬!”


    ……


    小碼頭上擠著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


    “愣著做什麽呢?!”


    “趕緊地!”


    “魚拉迴家再說!”


    趙石見慣大風大浪,很快冷靜下來,魚不能夠留在碼頭這裏,趕緊抬迴家,圍的人越來越多,保不準發生什麽事。


    趙大海、鍾石柱、劉斌和雷大有四個人一起動手,大魚抬上碼頭直接往家裏麵走。


    碼頭上看熱鬧的人久久沒有上散去,全在議論著剛剛的大鮸魚。


    趙大海、鍾石柱、劉斌和雷大有四個人抬著魚走進院子。


    “快!”


    “大嫂。”


    “拿一個曬東西的大簸箕。”


    ……


    “魚先放在上麵!”


    ……


    “冰呢?”


    ……


    “不是買了個大水箱的嗎?”


    “兩袋子冰先倒下去。底下先鋪好!”


    ……


    “來!”


    “魚抬起來放進去!”


    “魚肚在下魚背朝上。”


    “擺正擺直!”


    ……


    “現在填冰。”


    “每個地方都得要壓實了!”


    ……


    趙石經驗豐富,指揮趙大海幾個人幹活,足足一個小時才忙活完。


    趙大海送鍾石柱幾個人出門,說好明天或者後天請大家吃飯。


    趙石蹲在院子裏麵抽著水煙,看到趙大海進來,叮囑了一下,這條魚用不著著急著賣,等一等消息傳出去,會有大老板上門。


    “二爺爺。”


    “我準備明天拉著魚到鎮子的魚市場上轉一圈。”


    趙大海點了點頭,碼頭那裏不少人看見,消息很快傳出去,更好的辦法是自己到鎮子上轉一圈明天肯定有人上門,更加重要的是,得要讓丁小香看看。


    “行。”


    “這是個好辦法!”


    趙石點頭知道的人越多,賣的價格越高。


    趙大海騎著三輪車送趙石迴家,拐了一個彎到了碼頭,上了漁船,釣的石九公和小鮸魚全拿上,放三輪車開迴家,又是忙活了差不多一個小時,小的鮸魚和石九公才全部放泡沫箱裏麵用冰壓好。


    “奶奶。”


    “我以後注意點。”


    “早點迴來。”


    趙大海走到鍾翠花的麵前,他知道今天晚迴家,一定非常擔心,甚至在碼頭等自己的時候,腦子裏麵一定會有各種各樣的想法。


    “嗬嗬嗬!”


    “沒事。”


    “出海了哪能夠說得準,啥時候迴家的呢?”


    “該出海還是得要出海,該幹活還是得要幹活。”


    鍾翠花拍了拍趙大海的手。


    趙大海沒多說什麽,漁村家家戶戶都這樣,隻要出了海真的說不準啥時候迴來,家裏麵的人肯定擔心,這事情多說沒有用,現實就是如此。


    趙大海吃完飯,洗完澡躺床上,出海釣了一天的魚,特別是釣到了大魚體力消耗非常大,一轉眼睡著。


    趙大海睡醒睜開眼睛,手非常酸痛,昨天釣大魚發力過猛,起來一看時間,差不多八點,奶奶鍾翠花已經煮好了早餐,吃完開始裝魚上三輪車,裝著大鮸魚的箱子,昨天晚上鍾石柱幾個人幫忙,已經裝三輪車上,一個人肯定抬不起,收拾好出門趕去鎮子。


    上午九點。


    鎮子魚市場,人慢慢變少。


    丁小香和張麗收拾攤子,今天的生意非常好,隻剩下最後的兩三斤小雜魚,賣不賣都無所謂。


    “小香。”


    “要不你去買點好吃的!”


    張麗拎了一桶水,衝洗了一下地板。


    “哎!”


    “好啊!”


    “媽。”


    “你想吃啥?我給伱帶點迴來!”


    丁小香點了點頭。


    “不用!”


    “沒啥想吃的!”


    張麗搖了搖頭。


    丁小香洗幹淨了雙手,剛想要往外走,看到市場裏麵不少人正在快步往外走。


    “乍了?”


    “發生什麽事情了?!”


    丁小香非常好奇,不知道發生什麽事。


    “媽!”


    “我看看去!”


    丁小香拔腿就跑,不知道是啥事,但肯定是有熱鬧看。


    丁小香衝出菜市場的門口,一眼看到了趙大海。


    啊?


    趙大海怎麽在這裏的呢?


    丁小香有點傻眼,沒想到看到趙大海。


    趙大海站在三輪車上,居高臨下,一直盯著菜市場大門口,丁小香一出現,馬上看見,往丁小香的身後看了看,沒見著張麗,馬上招招手,十分鍾前趕到市場,站門口往裏看看,攤子上看到張麗,不敢進去,想了想,打開箱子,扒開了冰,露出魚頭,一下引起圍觀,丁小香果然出來。


    丁小香猶豫了一下,鑽進人群,擠到三輪車的邊上。


    “大魚!”


    “我釣到了大魚!”


    趙大海衝著丁小香笑了笑,指了指裝著大鮸魚的大箱子。


    “啊?”


    “天啊!”


    “這麽大!?”


    丁小香低頭一聲,冰箱裏一條大魚,魚頭沒蓋著冰,看得清清楚楚,非常大。


    趙大海用力抹掉上麵鋪著的一層冰,整條大鮸魚露出真容。


    “怎麽樣?”


    “我厲害吧?!”


    “說釣條大魚給你看就釣到了!”


    趙大海看著丁小香。


    “厲害!”


    “真的是厲害!”


    丁小香小臉紅通通,豎起大拇指。


    趙大海仰起脖子,這是丁小香說自己厲害,得意洋洋像隻驕傲的小公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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