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海拿著竹筒掂量了一下,壓手,心中一喜,竹筒口湊到眼前,眯著眼睛看了看,一隻章魚躲在裏麵。


    “哈!”


    “開門紅!”


    趙大海非常高興。


    章魚天生喜歡鑽洞,礁石洞玻璃瓶子等任何一切有孔有洞的地方都喜歡鑽進去。章魚筒利用的就是這個特性,放在有章魚的海底,章魚發現一定鑽進去。


    趙大海拿了隻桶擺在自己麵前,竹筒倒過來,輕輕磕了兩下,一隻章魚慢悠悠從裏麵滑出來,掉進桶裏麵,章魚長吸盤,鑽竹筒裏不能硬甩,受驚的話死死吸住拽都拽不出來,輕輕磕幾下,不出來不要硬來,倒放著,一會自己爬出來。


    趙大海繼續拉繩子,一串章魚筒全拉上來,二十隻竹筒捕捉了八隻章魚。


    趙大海非常興奮。


    章魚筒捕捉章魚效率不高,想要有好一點的收獲得要放比較長的時間,兩三天甚至放一個星期都是常有的事。


    今天來不過是想著收兩三串,看看有沒章魚,沒有的話,剩下來的那些等再過幾天再來收。沒想到僅僅一天一夜的時間,會有這樣子的收獲,這片海底可能有很多章魚。


    趙大海幹勁十足,手腳麻利一串接一串繼續收,五十串全收上來,章魚倒出來,停了漁船重新整理好,章魚都有自己的領地,同樣的地方不可能有兩隻章魚,第二次得重新選好有水流的地方,開著漁船放下去。


    “咚!”


    趙大海拿起最後一串章魚桶綁著的石頭扔到海裏麵,濺起來的水花噴了自己一臉,一點都不在意,抹了一下,拿起水壺大口大口灌了一肚子的水。


    趙大海雙手抬起擺在自己麵前的塑料桶,大半桶滿滿的都是章魚,最上麵的那些差點的要爬出來。


    每一串章魚筒多的有七八隻,少的有五六隻,抓了得有三百隻章魚,加一起起碼得有個二十斤幾斤接近三十斤。


    這些章魚的價格算不上特別高,一斤的收購價大概就是二十塊錢,五六百塊錢到手。


    趙大海拿了一個網籠,章魚全部都倒進去,綁好了口子,浸泡在活艙裏,明天再收一遍再一起拿去賣掉。


    天色開始變亮,紅彤彤,一點都不刺眼的太陽冒出來。


    趙大海駕駛漁船離開,沒有迴家,今天已經賺錢了但是誰又能夠拒絕賺更多的錢,繼續釣魚。


    趙大海鐵錨扔到海裏麵去,停好漁船,看了眼百來米外的兩座小島,這地方底下全是不大的礁石。今天的海水沒有前幾天那麽渾,但隻要沒清就沒什麽魚,繼續掉沙尖或者黑鯛就是傻瓜。


    趙大海綁好三枚鉤子的串鉤,掛上掐斷成小節的海蜈蚣,船邊上放到海裏,直接到海底,上下晃了三五下,馬上有魚咬口。


    一條!


    兩條!


    三條!


    趙大海收線,魚拉出水麵,三條和大腳趾差不多通紅紅的小魚掛在上麵打著轉,全是石九公。


    水渾不是沒有魚!


    肯定是有的!


    隻是看個頭大小和值錢不值錢。


    石九公這樣的魚,不挑水,有礁石的地方找準位置,一條接一條,多得很!


    別的那些釣魚的人或者捕魚的人為什麽不來?個頭小不值錢。剛釣上來的這個頭,五塊錢上下一斤,前段時間村子東頭釣到過得三五兩一條的才值點錢,可是這樣個頭的非常少。近海淺海屬於可遇不可求。


    誰不想開摩托車?誰都想捕大魚釣大魚!


    可現在不是沒摩托車嗎?自行車同樣挺好不是?


    魚小不值錢又怎麽樣?


    能賣錢就行!


    質量不夠數量來湊,手腳勤快一點一天釣十來二十斤,油錢飯錢不就出來了?


    總比費一天工夫,沒釣幾條沙尖或者黑鯛好吧?


    人得實在!


    有大魚賺大錢沒大魚幹小魚賺小錢。


    真的不能挑!


    趙大海摘下魚,兩條扔活艙裏,一條拿了刀子,切成小塊,掛鉤子,放海裏去,繼續釣石九公,同類相殘,好用得很。


    趙大海釣了十來分鍾,發現石九公非常多,果斷換六個鉤子的串鉤,一拉一長串五六條,一直釣了差不多半個小時的時間才慢慢沒有魚口,換了一個地方,又開始瘋狂起來。


    瘋了!


    海裏的石九公真的是瘋了!


    下午三點。


    趙大海決定迴家。淩晨三點的時候起床,到現在已經十二個小時,先是拉章魚筒,接著就是不停地釣石九公,有一點累,最重要的是太陽太大,活艙裏麵的水溫度有點高,章魚容易死掉,決定提前迴家。


    趙大海迴到碼頭,淩晨或者早上出海放漁網捕魚的漁船全都停好了位置,甲板上麵沒見著一個人,天氣實在太熱,擔心章魚死掉,收拾了一下漁船,兩隻桶,一隻桶裝了章魚,另外一隻桶裝石十九公,兩個大籮筐各裝一個架在摩托車後座的架子上麵,直接開迴家推進了院子,村子裏麵靜悄悄,一個人都沒有遇到。


    趙大海拎起裝章魚的網籠,放到裝了海水的大桶裏麵,開了打氧機,等了一會試了一下水溫,有一點高,拿了一塊冰放進去,冰全部都融了,水有點冷,章魚慢慢地恢複了活力,鬆了一口氣。


    鍾翠花聽到打氧機的聲音,走過來低頭看了看網籠裏麵的章魚,一下笑了。


    “奶奶!”


    “薑還是老的辣!”


    “章魚真多!”


    “又放下去了!”


    趙大海拿了一隻泡沫箱,底下墊了一層冰石九公瀝幹水放進去,一層一層鋪冰鋪魚,沒有過秤,少不了三十斤,能值一百五十塊錢,章魚才是值錢貨,奶奶鍾翠花不是捕魚高手,一輩子在漁村生活,聽得見見得非常多,經驗豐富。


    “嗬嗬嗬!”


    “確實不少。”


    “可惜的是放不了幾天時間!”


    鍾翠花搖了搖頭。


    “哈!”


    “奶奶!”


    “能放兩趟賺幾百塊已經不錯了!”


    趙大海擰開水龍頭洗幹淨手腳,曬了一整天,渾身臭汗,涼絲絲的水,衝在身上非常舒服。


    今天捕捉的章魚都是在特定的季節跟著潮水上來。別看著今天自己抓了不少,但是總的數量不會太多,不管自己村子又或者別村的人,很快發現自己放章魚筒,有樣學樣,一下是全都是。


    趙大海想法非常簡單,今天一趟明天再收一趟,能賺多少是多少,有這兩三天的時間,海水肯定清了不少,老老實實繼續釣魚,放章魚筒隻是權宜之計,海裏麵實在沒魚,補貼一下,僅此而已,沒指望著能一直賺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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