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微明。


    淩晨兩點。


    趙大海騎著摩托車停在村子前的小碼頭邊上。白天的時候漁船吊到海裏,試水看看打過麻的板縫等地方會不會漏水,這得好幾天的時候,不過,實在是有點按捺不住,家裏待不了,躺床上翻來覆去怎麽都睡不著,到了淩晨一點多的時候受不了,起床搬著早就已經準備好的漁船上會用到的抄網什麽的來了碼頭。


    趙大海點了汽燈,擱在漁船邊上的碼頭上,不是太亮但足夠看得清,卸下載著滿滿的東西,一件件搬到漁船上,整理好都放在合適的地方,整理完又迴去一趟,剩下的一些東西特別是兩根長七八米石竹竿一起拿下來放在漁船上。


    趙大海忙活完,坐在船舷上休息,海浪拍打,漁船輕輕搖晃,海風吹來,白天的燥熱散得差不多,帶著一絲絲涼意。


    “用不了多久我就能出海了!”


    趙大海瞪大著眼睛看著遠處的海麵,或遠或近的點點燈光螢火蟲一樣,這些全都是在捕魚的漁船,琢磨著明天或者後天得去看看柴油機,沒這玩意漁船可跑不起來。


    趙大海收迴目光,雙手撐著般舷想要站起來迴家,猛地眼前的海裏翻起一個巨大的影子。


    啊?


    這什麽東西?


    趙大海嚇了一跳,心髒差點跳出喉嚨,定了定神,死死盯著距離自己的漁船五六米的海麵,汽燈的光剛好照到但非常模糊。


    趙大海大氣都不敢喘,等了足足十來分鍾時間,非常平靜。


    難不成是我眼花的嗎?


    趙大海腦子裏麵剛閃過念頭,一片巨大的影子從海底翻上來,扇子一樣在海水裏麵扇了幾下,拖著一條長尾巴,慢悠悠露出水麵,幾秒鍾時間又潛下去。


    魔鬼魚!


    魔鬼魚魚身扁平寬,肥厚象翼一樣,長著一長細長的尾巴,樣子非常奇特,特別是在水裏看的時候活像魔鬼,有些地方叫鰩魚。


    村子碼頭這裏怎麽會有這麽大的魔鬼魚?


    趙大海好一會才慢慢地迴過神來,看得不是太清楚,但估計不會少於百斤。


    魔鬼魚並不罕見,附近的海域經常能夠捕捉地到,但是一般個頭都比較小,三五斤撐死不過十來斤,百來斤的不要說在村子附近的淺海海域,遠洋捕撈漁船都不會經常捕捉得到。


    海裏的魚,一般都是個頭越大價格越高,魔鬼魚同樣如此,三五斤十來斤的魔鬼魚不值錢,百來斤值不少錢,一斤隻是十塊錢但架不住重,一條魚一百斤就能賣一千塊。


    趙大海沒想到隻是睡不著搬東西到漁船上能遇上巨大魔鬼魚。這怎麽能夠放過的呢?


    趙大海騎著摩托車飛快趕迴家,床底老爹留下來的釣箱拉出來,挑了一根最粗號數最大的杆子,拿了上了最粗的三十號的漁線輪子和鉤子鉛墜等等,衝出門,騎著摩托車重新迴到碼頭。


    趙大海上了漁船,紡車輪裝在魚竿上,綁好的鉛墜,綁好的鉤子。


    幹!


    誘餌呢?


    趙大海急得滿頭大汗,有魚竿有魚鉤沒有誘餌,那就是白瞎。


    咦?


    不是有魚的嗎?


    趙大海團團轉的時候發現自己漁船邊上海裏麵有一群魚,個頭不大,隻有手指的樣子,仔細地看了看是青鱗魚,這是海邊經常見到的小魚成群結隊,合適的季節燈光海麵上一照全部蜂擁而至,非常容易捕捉,但是不值錢。


    趙大海非常慶幸抄網什麽的全都拿下來,雙手拿著抄網站在船邊,等了幾分鍾時間,一小群青鱗魚浮出了水麵,雙手猛地地往下一插,再往前一撈,三條個頭差不多大腳趾大小的青鱗魚落入抄網。


    趙大海抓了一條,鉤子直接掛在青鱗魚的魚頭上。


    魔鬼魚不一定要吃活魚餌,死掉的同樣吃而且死掉的特別是紮出血的腥味更重,更能夠吸引魔鬼魚。


    趙大海舉起的魚竿,看準自己看到魔鬼魚的地方,甩了出去,非常精準,落到了準確的位置,等著鉛墜到海底,揚起竿尖扯了扯,收緊了線。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天空顏色越來越淺。


    趙大海等了足足一個多小時,一點動靜都沒有,不僅僅沒上鉤,連浮出水麵都再看不到。


    難道說那條魔鬼魚已經跑掉的了嗎?不是的話怎麽這麽長時間沒有動靜的呢?又或者是碼頭這裏的小魚太多的了嗎?


    趙大海左看看右看看,海麵上有不少的小魚遊得歡快。


    魔鬼魚很有可能是碼頭這裏的一群又一群的小魚吸引過來的,這裏的小魚太多有的是吃的甚至已經吃飽,想要釣到它非常困難,這條魔鬼魚說不定趴在海底一動不動,又或者幹脆遊到別的地方去。


    成也蕭何敗也蕭何。


    真的這樣子的話,隻能夠認命。


    天色漸亮。


    出海捕魚的漁船一艘接著一艘迴來,小碼頭慢慢地變得熱鬧。


    趙大海立馬引起了別人的注意。


    “釣魚?”


    “這地方有什麽魚釣的呢?”


    ……


    “哇!”


    “這麽粗的杆子,這麽粗的漁線,想要釣超過一百斤的魚的嗎?”


    ……


    “哈!”


    “這地方怎麽可能會有大魚的呢?”


    ……


    趙大海沒有理會,專心釣自己的魚。


    鍾石柱駕駛漁船,慢慢地靠近小碼頭,拋下鐵錨,綁好纜繩,淩晨出海一直到現在五六個小時,渾身臭汗,隻有五六斤魚,現在渾身酸痛,隻想迴去睡一覺。


    “大海!”


    “你這是在幹啥的呢?”


    鍾石柱上了碼頭,駕駛漁船迴來的時候,遠遠就看見趙大海,知道是在釣魚,可是碼頭地方能有什麽魚釣。


    趙大海迴頭,順手拉了一下竿子,剛想說在釣魔鬼魚,一股兇猛的大力,手裏麵的杆子差點飛出去。這魔鬼魚肯定是早在守著鉤子上的魚的旁邊,等了很長時間,沒動,自己一動它忍不住張嘴一咬上了鉤。


    趙大海顧不上說話,手裏麵的杆子用力地往上一揚,燒火棍一樣粗的魚竿猛地往下一彎,差一點直接插進水裏。


    趙大海站不穩,人往前撲出去,反應非常快,右腳往前一蹬狠狠揣船舷上,用力一撐,雙手同時發力往上拱,穩住了身體。


    “麽的!”


    “大!”


    “真的大!”


    趙大海看了看瘋狂轉動的紡車輪,不過就是十來秒鍾時間,線扯出去超過了二十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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