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


    滿天霞光。


    趙大海走到牆角,拆開一個大桶的蓋子,撈出幾隻三點蟹和石頭蟹。昨天扒拉貽貝前趁著正退潮的時間,踩著水線抓了快要三十斤的螃蟹,蘭花蟹昨天一迴來就到鎮子上賣給劉剛的酒樓,一共是二十七斤二兩,大小不論通貨價六十塊一斤,賣了一千六百三十二塊,早起兩個小時賺了一筆而且還留下一頓好吃的,真的是美滋滋。


    趙大海拿著三點蟹和石頭蟹走進廚房,三點蟹是一種殼上長著三個黑點的蟹,石頭蟹不用說就是礁石地方常見的一種螃蟹,共同特點是價格不高,賣不了幾個錢,幹脆留下來自家吃。


    趙大海洗了米放鍋裏煮飯。螃蟹有很多種煮法,可蒸可炒,有一種是鍋裏放一點油,不放水,有點半蒸半炒的意思,三點蟹和石頭蟹洗幹淨放進鍋裏,蓋上鍋蓋,幾分鍾的時間一股水汽蒸騰而起,鮮香逼人,馬上掀開蓋子,拿了碟子,夾起蟹放上麵。


    趙大海院子擺好桌子,裝了飯端了菜,喊奶奶鍾翠花兩個人坐下來吃飯。


    “奶奶!”


    “三點蟹個頭不錯。”


    “肥著呢!”


    趙大海拿最大的一隻三點蟹,足有半斤,掂量了一點,壓手,絕對肥,掰了鉗子,一手抓住一頭的四隻爪子一手抵著尖角稍一用力,掀開了蟹蓋,扒幹淨蟹腮,放進鍾翠花的碗裏。


    “賣了不好嗎?”


    “咱們守著海邊啥時候沒得吃?”


    鍾翠花搖了搖頭。


    “奶奶!”


    “值錢的蘭花蟹全賣了!”


    “這幾隻留著自己吃!”


    趙大海拿起一隻石頭蟹,掀開蟹蓋,真的是肥,別看個頭不大,比不上三點蟹更加比不上蘭花蟹,殼比較硬,不討人喜歡,但是味道絕對不差,中間是拇指大的一塊鹹蛋黃一樣的膏,三隻手指大的螃蟹有這樣的膏可是不得了,拿了筷子,挑了膏放鍾翠花碗裏,這可是好東西。


    趙大海吃完晚飯,休息幾分鍾,開始拎著一桶桶的水往屋子後走,這兩天時間一直忙著貽貝的事,奶奶幫自己的忙,一樣顧不上菜地,現在有時間,得好好地澆一下,海風大而且烈和幹燥,菜地得好好澆水。


    月上中天。


    趙大海坐地邊,滿頭大汗,地裏移了的菜苗子都成活了,水一澆,水靈靈綠油油,豆角和絲瓜長得飛快,幾天的時間都超過十厘米高有的差不多都得有二十厘米,琢磨了一會,明天沒有什麽太多的事情,決定砍竹子搭架子。


    趙大海休息一會,檢查了一下前些天搭的籬笆圍欄,不鬆不倒,竹子足夠密,沒破洞這才放心,眼看著長得最快的青菜差不多能吃,萬一鑽隻雞進來,鐵定掃蕩一空,鬱悶得不得了。


    趙大海拎著水桶迴家,擱院子前水泥地上曬著的貽貝肉全都收迴家裏,海邊到了晚上,有的時候露水重,打濕了影響品質,不容易賣出好價格。


    第二天。


    趙大海起了個大早,五點多煮好早餐吃完,剩下的粥端出來晾著菜留鍋裏熱著,一會奶奶鍾翠花醒了就能吃,推著摩托車出門,半個小時趕到鎮子上,買了點肉菜,接著找家五金店買了水管膠水鐵絲釘子等等迴到家,太陽才剛剛升起不到一竹竿高。


    趙大海看到有一部分的貽貝已經搬出來曬院子前的水泥地上,知道奶奶已經起來正在忙活這件事情,連忙支好摩托車,放下東西幫忙,兩個人一會全搬出來。


    “你去忙你的事情!”


    “這我自己就行!”


    鍾翠花拿了草帽戴頭上,開始一隻隻翻簸箕和草席上的貽貝肉。


    趙大海走到摩托車前,肉菜拿迴到廚房,水管、膠水拿進院子,開始忙活起來,菜地需要的水越來越多,整天拎水費時費力,接一條水管到院子後弄個水龍頭,方便得很,這不是什麽困難的事情,不過是院子裏的水管切斷,一通頭兩通頭換成三通頭再重新用膠水接上水管。這些小事情能自己動手的都自己動手,請別人,不管大活小活,一天至少得兩百塊,自己幹費點時間省了錢。


    趙大海接完水管,膠水得要等一會才幹才能試水,沒有閑著,拿起柴刀上了村子的後山,砍了一捆手指大小的竹子,削掉枝葉,扯根藤紮好,扛著迴屋後的菜地,開始給豆角絲瓜搭架子,兩三顆豆角或者絲瓜的中間選了一個合適的地方,三根竹子輕輕插進泥土,頂上留三分之一的地方靠在一起用剛剛買迴來的細鐵絲紮緊,這樣的三腳架子非常的穩,一般的海風根本吹不到。搭好全部的架子,長了十來厘米長的絲瓜和豆角全都牽著拿小鐵絲綁在了竹子上。


    “大海。”


    “歇一下。”


    趙大海抬頭一看,奶奶鍾翠花拎著水壺和一隻碗走過來,這才發現不知不覺太陽升到天空的正中央,差不多已經十二點。


    趙大海倒了一碗水,一口氣喝掉,指了指剛剛拉好的水管水龍頭,想起還沒有試水,馬上跑迴院子擰開水龍頭,沿著水管檢查一遍,沒漏水的地方,拿了早上一起買迴來的軟水管走迴到菜地接在水龍頭上,牽進菜地。


    “奶奶!”


    “澆地的時候,扯著這水管子就行!”


    “用不著水桶拎了。”


    “方便點!”


    趙大海拉著水管,澆了一遍地。自己年輕力壯,院子裏麵拎水沒問題,但不可能天天在家,總得出海捕魚賺錢什麽的,菜地裏澆水的事情肯定的奶奶鍾翠花幫忙,這樣才方便省力。


    “這個好!”


    “澆水方便省力了!”


    鍾翠花菜地裏轉了一圈,摸一下搭好的三角架子又摸一下長得綠油油的青菜,順手拔掉幾根長出來的嫩草。


    “大海!”


    “這邊上有地。改天你弄幾棵咱們這能種的果樹迴來種上。”


    鍾翠花看完菜地,走迴到趙大海身邊,比劃了一下屋子後的地,還有不少是空的。


    “行!”


    “買點苗子,香蕉種一下,這東西野得很,種下一兩年能有得吃了。”


    趙大海笑著點了點頭,菜地足夠大沒有必要再開,空著浪費,得種點東西。


    “種啥香蕉?”


    “我一老太太吃得了多少這玩意?”


    “弄點別的長果子的。”


    鍾翠花搖了搖頭。


    “行!”


    “沒問題!”


    “過幾天我到鎮子上就買點長果子的迴來種下。準備著給你大曾孫子孫女吃!”


    趙大海馬上反應過來。


    鍾翠花一聽,不停地點頭,臉上的皺紋都笑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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