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坐電梯下到車庫，感應頂燈應聲而開，顧玨霎時眼前一亮：“這是……”
車庫裏停著一輛限量版跑車，顧玨甚至都不好意思叫它限量版，因為這個版本全球隻有一台。
顧玨好奇地圍著它轉了一圈：“哥，怎麽買到的？”
“霍景延送的。”顧瑾如實迴答。
“太漂亮了。”顧玨說。
“你喜歡？”顧瑾從車庫的保險箱裏取出鑰匙，爽快地扔給顧玨：“你開吧。我天天開，都開厭了。”
到顧家別院隻有約莫二十分鍾的車程，不過有一段下山路，所以顧玨開得比較克製。
到了寬闊且人煙稀少的大路上，顧玨還沒加速，就聽見顧瑾說：“怎麽？不舍得踩油門？”
顧玨這才換擋加速：“比車技，我可不輸你！”
發動機的轟鳴聲貫徹了整條道路，凜冽的風吹得他們的發絲瘋狂擺動。
顧玨可以聽見顧瑾爽朗輕快的笑聲，用餘光感覺到他張開雙臂，正抱著風。
剛才縈繞在顧玨心頭的疑慮消散了，他可以看出來哥哥還是很開心的。
這條大路很快就飛馳到了盡頭，顧玨鬆開一些油門，過了幾秒，卻發現速度並沒有減慢。
在他們的路線中，一旦離開寬闊的路麵，很快就要鑽入一條狹窄多彎的山間小路。
顧玨心中一沉，再次確認了表盤：130km/h。沒有動過。
顧玨瘋狂地踩下刹車，甚至掛檔，可車輛還是維持失控的高速向前飛馳而去。
“哥！！”顧玨慌了：“刹車……”
然而時間已經不足夠任何緩衝措施了。
跑車馳入光線驟暗的別墅區，這裏彎道過多，路麵也沒有緩衝帶，他們完全無法調整方向。
猛烈的撞擊與一聲巨響如約而至
顧玨失去意識前聽到的最後一句話是：“阿玨，小心……！”
作者有話說:
前排提醒：
1：文中所有涉及商戰、生物、醫學、未來科技部分全部瞎編，僅為劇情服務，不必過於在意。
2：攻比受大幾個月。
3：攻前期對哥哥有單箭頭，訂婚是政治聯姻。
4：全文不含處男。
第2章 兄弟
顧玨醒來時，天花板的燈似乎壞了。它微弱地明滅閃爍著，與監控生命體征的儀器發出的嘀嗒聲和著音。
他想開口叫人，隨即發現自己嗓子啞了。
聲流經過氣道時如同刀鋒撕裂開肉質，痛得他急忙噤聲，手忙腳亂地在周身尋找唿叫鈴。
“他醒了。”一道女聲隨著推門的吱呀聲漸近：“您可以進來了。”
皮鞋貼地的腳步聲，顯得沉重、淩亂並毫無章法。
顧玨動不了，他竭力瞥向門邊的方向，隻見父親顧天忠神色悲痛，手臂上戴著黑紗。
顧玨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睛。
“逆子！”父親衝過來撲向顧玨的床沿，歇斯底裏地抓住顧玨的肩膀。
不知道哪裏的傷口被帶動，顧玨痛得幾乎要再度昏迷過去。模糊的意識裏，他看到父親雙目赤紅，兇狠莫名。
護士用盡力氣在一旁拉住顧天忠：“顧院長！院長！患者剛剛才蘇醒，請您保持鎮定！”
顧玨說不出話，他張著嘴，隻能發出可憐的、咿咿呀呀的聲音。
顧天忠頭發糟亂，麵色青白。眼淚和鼻涕縱橫在他似乎一夜之間爬滿了皺紋的臉上，他衝過來對顧玨大吼：“你這畜生，你開的什麽車，開的什麽車啊！你把你親哥哥害死了！”
那位護士麵部漲紫，艱難地將顧天忠拉開了一些距離：“顧院長！患者聲道受損，現在也沒辦法說話。您先冷靜一點！！”
顧玨呆呆地望著顧天忠，以及顧天忠手臂上那條刺眼的黑紗。
顧瑾，死了？
他的孿生哥哥，在這個世界上最疼愛自己的人……死了？
病房中突然響起監控儀器尖銳的警報聲。
護士大喊：“搶救、搶救！”
醫療器械碰撞發出尖銳刺耳的聲音漸弱，顧玨失去知覺，再度陷入了一片黑暗的沉沉夢境。
顧玨從來都不夠優秀。比起開朗討人喜歡的顧瑾，內向不善言辭的顧玨更熱衷於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他對除了美術的任何一門學科都沒有興趣，喜歡在課上發呆，或者幹脆逃課。
他身形瘦高，喜歡穿著寬鬆的衛衣和人字拖，頂著一叢雞窩般的亂發，夾著畫板四處尋找城市裏那些平凡卻美麗的角落。
對著畫板，世界絢爛多彩。至於現實世界？他實在不太關心。
和江平市內大多數權貴子女一樣，顧玨和顧瑾就讀於江平一所頂尖中學。
顧瑾成績優異，顧玨則年年吊車尾。學校裏發生的事情，總能非常輕易的傳到顧天忠耳中。好麵子的父親便愈發疼愛顧瑾，對顧玨則完全持放棄態度。
不僅如此，顧玨的分化也來得異常遲緩。顧瑾十四歲時便已明確自己的第二性別，霍景延比他早兩天。
顧玨直到十七歲，毫無征兆地在一節化學課上發了情，才知道自己是個omega。
更不幸的是，那天他的樣子被好事者錄下影像，傳得全校皆知。
那之後的學校生涯，每一天對顧玨來說都是地獄。
即使有顧瑾周到的保護，顧瑾也拜托過霍景延找人將那段影像壓下，但還是會有不懼威勢的二世祖們來找顧玨的麻煩。
漂亮幹淨又沒被人標記過的omega當眾發情，誰看了不是渾身燥得慌。
那些人總喜歡用輕佻的眼神看他，沒事就開一些肮髒而齷齪的玩笑髒他的耳朵。或者把他堵在無人的洗手間裏，問他喜歡哪個alpha來標記他。
顧玨變得更加沉默寡言，幾乎隻有在顧瑾身邊時才會露出一些原本的開朗。
每次碰到這些人，顧瑾都會跑來救他。唯獨有一次，顧瑾因故沒來學校，所以來的人是霍景延。
霍景延身材高大，體格健壯，在少年時期便已經有了不輸成年alpha的身形。站在人群之中，也已初初顯露如頭狼一般的迫人氣勢。
霍景延父親的膝下隻有他一個孩子。那時盛啟集團雖然由霍景延的小叔霍嵐暫持大局，但誰都知道，盛啟是一定會迴到霍景延手上的。
得罪霍家顯然不是一個好主意。
就在霍景延闖入的那刻，顧玨聞到了他的信息素。
煙草的酸苦味混合著香草的甜，複雜卻保持著微妙的平衡。是一種具有強烈侵略性且令人上癮的氣味。
顧玨先開始並不知道那是什麽東西的味道。
直到他後來遠渡重洋，在異國酒吧的一個迷幻派對中，從一捧燃燒的煙草中捕獲到了類似的味道。
香草曼陀羅，一種可以從中提煉出大量成癮物質的草植。
顧玨沒有辦法抵抗這個味道。他想要站起來，卻發現一股焦灼的熱從腺體處流竄往他的四肢百骸，他全身脫力，幾乎暈倒在洗手台前。
他的麵色潮紅，虛汗將衣衫浸得透濕。
“喂，你沒事吧？”霍景延走近了兩步，想要扶著顧玨的手臂將他拉起來，碰到他的一瞬間，便觸電般地鬆開了手。
顧玨顫抖得身體都在發燙。他愈發無地自容，卻也不能任由自己這樣下去。
他從唇縫中溢出幾個零碎的字：“包……裏……”
霍景延會意，迅速地從他的書包裏翻出一支抑製劑。
那是顧玨的第二次發情在他暗戀的人麵前。
那之後的事情，顧玨記不清了。
記憶中霍景延的臉扭曲成一道模糊的光影，隨後氣味消散，顧玨伸手去抓，卻隻抓到一捧空氣。
顧瑾……霍景延……
“滴滴滴……”
顧玨再度睜開眼睛。
床邊的身影先是重疊而模糊的，很快合而為一。他抬眼看去，是之前那位攔住顧天忠的護士。
護士在病床邊替顧玨調節著輸液速度。見到顧玨醒了，鬆了一口氣：“你真是命大。”
顧玨看著天花板出神，片刻後，他拉扯著嘶啞的嗓音問：“可以告訴我……發生了什麽嗎？”
“重大車禍。”護士迴答：“你被搶救迴來了。”
“副駕駛上的人呢？”顧玨不死心地追問。
護士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眼中的憐憫一覽無餘：“對不起，請節哀。”
顧玨：“車呢……”
護士在報紙上見過新聞：“爛得不成樣子，應該已經銷毀了吧。”
顧玨清楚地記得他踩不住刹車的那個瞬間。
顧玨接著問：“今天是……第幾天？”
護士說：“距離事發已經一周了。你來的時候慘不忍睹，能醒過來，真是個奇跡。”
護士離開了病房，走之前在他的臉兩側掖了紙。
顧玨躺在病床上，無聲地痛哭著。他的眼淚很快將臉側的紙濡濕了，可他依然無法停下。
每一次唿吸時，他的肺部都會隱隱作痛。他放肆地縱容著，幾近自虐地哭著，似乎要靠這種痛來懲罰自己的大意。
如果那天不離開家裏，也許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這像一場永遠不會醒來的噩夢。
車庫裏停著一輛限量版跑車，顧玨甚至都不好意思叫它限量版，因為這個版本全球隻有一台。
顧玨好奇地圍著它轉了一圈：“哥，怎麽買到的？”
“霍景延送的。”顧瑾如實迴答。
“太漂亮了。”顧玨說。
“你喜歡？”顧瑾從車庫的保險箱裏取出鑰匙，爽快地扔給顧玨：“你開吧。我天天開，都開厭了。”
到顧家別院隻有約莫二十分鍾的車程，不過有一段下山路，所以顧玨開得比較克製。
到了寬闊且人煙稀少的大路上，顧玨還沒加速，就聽見顧瑾說：“怎麽？不舍得踩油門？”
顧玨這才換擋加速：“比車技，我可不輸你！”
發動機的轟鳴聲貫徹了整條道路，凜冽的風吹得他們的發絲瘋狂擺動。
顧玨可以聽見顧瑾爽朗輕快的笑聲，用餘光感覺到他張開雙臂，正抱著風。
剛才縈繞在顧玨心頭的疑慮消散了，他可以看出來哥哥還是很開心的。
這條大路很快就飛馳到了盡頭，顧玨鬆開一些油門，過了幾秒，卻發現速度並沒有減慢。
在他們的路線中，一旦離開寬闊的路麵，很快就要鑽入一條狹窄多彎的山間小路。
顧玨心中一沉，再次確認了表盤：130km/h。沒有動過。
顧玨瘋狂地踩下刹車，甚至掛檔，可車輛還是維持失控的高速向前飛馳而去。
“哥！！”顧玨慌了：“刹車……”
然而時間已經不足夠任何緩衝措施了。
跑車馳入光線驟暗的別墅區，這裏彎道過多，路麵也沒有緩衝帶，他們完全無法調整方向。
猛烈的撞擊與一聲巨響如約而至
顧玨失去意識前聽到的最後一句話是：“阿玨，小心……！”
作者有話說:
前排提醒：
1：文中所有涉及商戰、生物、醫學、未來科技部分全部瞎編，僅為劇情服務，不必過於在意。
2：攻比受大幾個月。
3：攻前期對哥哥有單箭頭，訂婚是政治聯姻。
4：全文不含處男。
第2章 兄弟
顧玨醒來時，天花板的燈似乎壞了。它微弱地明滅閃爍著，與監控生命體征的儀器發出的嘀嗒聲和著音。
他想開口叫人，隨即發現自己嗓子啞了。
聲流經過氣道時如同刀鋒撕裂開肉質，痛得他急忙噤聲，手忙腳亂地在周身尋找唿叫鈴。
“他醒了。”一道女聲隨著推門的吱呀聲漸近：“您可以進來了。”
皮鞋貼地的腳步聲，顯得沉重、淩亂並毫無章法。
顧玨動不了，他竭力瞥向門邊的方向，隻見父親顧天忠神色悲痛，手臂上戴著黑紗。
顧玨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睛。
“逆子！”父親衝過來撲向顧玨的床沿，歇斯底裏地抓住顧玨的肩膀。
不知道哪裏的傷口被帶動，顧玨痛得幾乎要再度昏迷過去。模糊的意識裏，他看到父親雙目赤紅，兇狠莫名。
護士用盡力氣在一旁拉住顧天忠：“顧院長！院長！患者剛剛才蘇醒，請您保持鎮定！”
顧玨說不出話，他張著嘴，隻能發出可憐的、咿咿呀呀的聲音。
顧天忠頭發糟亂，麵色青白。眼淚和鼻涕縱橫在他似乎一夜之間爬滿了皺紋的臉上，他衝過來對顧玨大吼：“你這畜生，你開的什麽車，開的什麽車啊！你把你親哥哥害死了！”
那位護士麵部漲紫，艱難地將顧天忠拉開了一些距離：“顧院長！患者聲道受損，現在也沒辦法說話。您先冷靜一點！！”
顧玨呆呆地望著顧天忠，以及顧天忠手臂上那條刺眼的黑紗。
顧瑾，死了？
他的孿生哥哥，在這個世界上最疼愛自己的人……死了？
病房中突然響起監控儀器尖銳的警報聲。
護士大喊：“搶救、搶救！”
醫療器械碰撞發出尖銳刺耳的聲音漸弱，顧玨失去知覺，再度陷入了一片黑暗的沉沉夢境。
顧玨從來都不夠優秀。比起開朗討人喜歡的顧瑾，內向不善言辭的顧玨更熱衷於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他對除了美術的任何一門學科都沒有興趣，喜歡在課上發呆，或者幹脆逃課。
他身形瘦高，喜歡穿著寬鬆的衛衣和人字拖，頂著一叢雞窩般的亂發，夾著畫板四處尋找城市裏那些平凡卻美麗的角落。
對著畫板，世界絢爛多彩。至於現實世界？他實在不太關心。
和江平市內大多數權貴子女一樣，顧玨和顧瑾就讀於江平一所頂尖中學。
顧瑾成績優異，顧玨則年年吊車尾。學校裏發生的事情，總能非常輕易的傳到顧天忠耳中。好麵子的父親便愈發疼愛顧瑾，對顧玨則完全持放棄態度。
不僅如此，顧玨的分化也來得異常遲緩。顧瑾十四歲時便已明確自己的第二性別，霍景延比他早兩天。
顧玨直到十七歲，毫無征兆地在一節化學課上發了情，才知道自己是個omega。
更不幸的是，那天他的樣子被好事者錄下影像，傳得全校皆知。
那之後的學校生涯，每一天對顧玨來說都是地獄。
即使有顧瑾周到的保護，顧瑾也拜托過霍景延找人將那段影像壓下，但還是會有不懼威勢的二世祖們來找顧玨的麻煩。
漂亮幹淨又沒被人標記過的omega當眾發情，誰看了不是渾身燥得慌。
那些人總喜歡用輕佻的眼神看他，沒事就開一些肮髒而齷齪的玩笑髒他的耳朵。或者把他堵在無人的洗手間裏，問他喜歡哪個alpha來標記他。
顧玨變得更加沉默寡言，幾乎隻有在顧瑾身邊時才會露出一些原本的開朗。
每次碰到這些人，顧瑾都會跑來救他。唯獨有一次，顧瑾因故沒來學校，所以來的人是霍景延。
霍景延身材高大，體格健壯，在少年時期便已經有了不輸成年alpha的身形。站在人群之中，也已初初顯露如頭狼一般的迫人氣勢。
霍景延父親的膝下隻有他一個孩子。那時盛啟集團雖然由霍景延的小叔霍嵐暫持大局，但誰都知道，盛啟是一定會迴到霍景延手上的。
得罪霍家顯然不是一個好主意。
就在霍景延闖入的那刻，顧玨聞到了他的信息素。
煙草的酸苦味混合著香草的甜，複雜卻保持著微妙的平衡。是一種具有強烈侵略性且令人上癮的氣味。
顧玨先開始並不知道那是什麽東西的味道。
直到他後來遠渡重洋，在異國酒吧的一個迷幻派對中，從一捧燃燒的煙草中捕獲到了類似的味道。
香草曼陀羅，一種可以從中提煉出大量成癮物質的草植。
顧玨沒有辦法抵抗這個味道。他想要站起來，卻發現一股焦灼的熱從腺體處流竄往他的四肢百骸，他全身脫力，幾乎暈倒在洗手台前。
他的麵色潮紅，虛汗將衣衫浸得透濕。
“喂，你沒事吧？”霍景延走近了兩步，想要扶著顧玨的手臂將他拉起來，碰到他的一瞬間，便觸電般地鬆開了手。
顧玨顫抖得身體都在發燙。他愈發無地自容，卻也不能任由自己這樣下去。
他從唇縫中溢出幾個零碎的字：“包……裏……”
霍景延會意，迅速地從他的書包裏翻出一支抑製劑。
那是顧玨的第二次發情在他暗戀的人麵前。
那之後的事情，顧玨記不清了。
記憶中霍景延的臉扭曲成一道模糊的光影，隨後氣味消散，顧玨伸手去抓，卻隻抓到一捧空氣。
顧瑾……霍景延……
“滴滴滴……”
顧玨再度睜開眼睛。
床邊的身影先是重疊而模糊的，很快合而為一。他抬眼看去，是之前那位攔住顧天忠的護士。
護士在病床邊替顧玨調節著輸液速度。見到顧玨醒了，鬆了一口氣：“你真是命大。”
顧玨看著天花板出神，片刻後，他拉扯著嘶啞的嗓音問：“可以告訴我……發生了什麽嗎？”
“重大車禍。”護士迴答：“你被搶救迴來了。”
“副駕駛上的人呢？”顧玨不死心地追問。
護士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眼中的憐憫一覽無餘：“對不起，請節哀。”
顧玨：“車呢……”
護士在報紙上見過新聞：“爛得不成樣子，應該已經銷毀了吧。”
顧玨清楚地記得他踩不住刹車的那個瞬間。
顧玨接著問：“今天是……第幾天？”
護士說：“距離事發已經一周了。你來的時候慘不忍睹，能醒過來，真是個奇跡。”
護士離開了病房，走之前在他的臉兩側掖了紙。
顧玨躺在病床上，無聲地痛哭著。他的眼淚很快將臉側的紙濡濕了，可他依然無法停下。
每一次唿吸時，他的肺部都會隱隱作痛。他放肆地縱容著，幾近自虐地哭著，似乎要靠這種痛來懲罰自己的大意。
如果那天不離開家裏，也許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這像一場永遠不會醒來的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