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時間意識到的是自己失誤了。

    第二時間意識到的是……袁爭鳴還沒有喊cut,計時還在繼續。

    都已經到了這種地步,索性將錯就錯下去吧——齊誩認命地閉上雙目,沒有去扶那麵開始坍塌的牆,而是眼睜睜看著它化成流沙,不斷地流瀉而下。語句也好似散開的沙子一樣零零碎碎:“沒名沒分,還……妄想奪走這片江山……”

    情緒失控時,連話都斷斷續續的不連貫,卻不是在表達“憎恨”。

    反而有種隱隱的掙紮在內,比起恨,更多的是怨——怨兄弟手足之情,君臣之情,居然比不過區區一個皇位,而感到心寒。

    他聲音發抖地咒罵到這裏,似瘋似癲地怪笑一聲,理性終於走到了頭,放出狠話:“當初,你就不該……生在這世上——”

    說罷,又是一陣精神錯亂式的大笑。

    笑聲慢慢弱下去,音色也從張狂漸漸轉為淒涼。最後,當笑的部分完全消失,竟讓人聽出了一直埋在深處的哭腔。

    這時候,長弓輕輕叫喚一聲:“……陛下。”

    這裏本來是“順陽侯”因為聽不下去開口試圖阻止“昌帝”繼續侮辱自己的地方。卻和標注語氣完全不同,沒有半點【冷凜】的意思。

    甚至,有些溫暖。

    似乎聽出哥哥在最後關頭狠不下心,所以罵出來一點殺傷力都沒有。百感交集之際,也有些微微哽咽起來,一聲苦笑:“陛下……別再說了。”

    聽眾1:qaq 啊啊……

    聽眾2:qaq 這裏莫名地讓人心底一軟啊……

    聽眾3:總覺得皇帝和侯爺的兄弟情【其實如果不止這樣的話更好←咦】在這幾句話間滿溢出來了……嚶嚶嚶嚶。

    聽眾4:一開始就覺得不問歸期失誤了,不過到了現在,感覺無論失誤也好本來就是這麽理解的也好……至少我被打動了。而且敢在決賽裏麵這麽配,實在勇氣可嘉。

    聽眾5:嗯嗯,即使配錯了,我也能體會到角色的心情……【剛剛甚至淚目了一下】

    聽眾6:qaq 如果這個不是比賽的話……就好啦。

    ……

    ……

    是的,如果這個不是比賽的話——

    “cut。”

    聽到這個的時候齊誩並不意外,反倒緩緩長出一口氣,一臉釋然。

    如果這個不是比賽的話,那麽,袁爭鳴也許不會喊cut。

    可惜,比賽有比賽的規則。

    “嘀。”計時器停止的那一刻時間還剩下15秒,後麵還有一小段台詞來不及對,對於最後的總分不利。不過,既然都已經出現失誤也就無所謂時間的長短了。

    “真是對不起。”在別人評論之前,齊誩率先微微一笑開口致歉,主要是給支持他的粉絲們,其次是評委們。

    “你還真是……”袁爭鳴不作聲了好半晌才用鼻子輕輕噴出一記短哼,揚聲道,“膽子不小啊,長歪的苗子到後麵是越長越歪了。”

    “是啊,思路一歪就不知不覺歪了。”齊誩從容迴答。

    “說說你中間一百八十度大轉折的時候,是什麽想法?”袁爭鳴忽然冷不丁地發問,似乎對齊誩的心路曆程相當好奇。齊誩愣了愣,一時間也答不上來,停滯良久才想清楚怎麽組織語句。

    “我那時候,覺得自己似乎忽然能看見‘順陽侯’的表情。我覺得如果我是‘昌帝’的話,我會忍不住心軟,畢竟他是我唯一的弟弟,看到他難過的樣子會起惻隱之心。”說到這裏,意識到自己是在質疑原作,連忙笑了笑表明態度,“我知道原作裏麵的角色並不這麽想,所以我承認我配錯了,袁老師在那個地方打住也是應該的。”

    袁爭鳴聽完後沉沉笑了兩下。

    “其實對於同一部作品,甚至同一個角色,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見解和看法,這不奇怪。不過……即使官方已經把語氣注釋明明白白標出來了,你還是會堅持按照自己的想法配嗎?”

    齊誩也笑:“不,一般都會遵照原作來配,但……這次例外。”

    ——如同鬼迷心竅般,被沈雁的“順陽侯”引出了自己獨一無二的“昌帝”,就算為此失分也很滿足。

    尤其當長弓順著他的引導把台詞接過去時,兩個角色之間的仇恨與傷害仿佛一下子煙消雲散,塵歸塵,土歸土。

    這樣的結局才是他向往的結局。

    不過,違背原作終究不對。

    “歸期的表演方式,倒是讓我想起了另一位選手。”

    這時長弓淡淡笑著插了一句進來。

    “初賽時我也曾經見過一次類似的狀況——顛覆原作,完全按照自己的想法走,做出比歸期還要徹底的改變,卻又合情合理,有一種不同尋常的感染力。老師您有印象嗎?”

    齊誩聞言,隻見鼠標指針在屏幕上微微顫了一下,原來是自己的手不由自主抖了抖。他屏住唿吸,直勾勾盯住兩位評委的指示燈。沒想到第一次從“外人”口中同時提起自己和那個人,會是現在……

    “哦,我知道你說的是誰。”

    袁爭鳴的指示燈懶洋洋地閃動。身為總導演的他,除了決賽,自然也要把全部初賽細細聽上一遍的。

    不僅他記得,聽眾們經長弓這麽一說,也紛紛七嘴八舌爭相討論起來。

    聽眾1:是指貓爸爸吧!!

    聽眾2:〒▽〒一定是指貓爸爸!!貓爸爸棄權的順陽侯啊……我心中永遠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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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眾3:〒▽〒我心中永遠的痛!!+1

    聽眾4:〒▽〒我心中永遠的痛!!+2【聽長弓老師這麽講,還真有些相似呢】

    聽眾5:啊啊,真的耶……不過歸期期是半路改變走向的,貓爸爸是從一開始就改變了,而且還調整了台詞的位置。這種完全自己來的行為官方應該不能忍吧,最後也主動棄權了……不過感染力杠杠的沒話說!

    聽眾6:雖然不照原作來是大忌,但還是謝謝歸期大人給我們帶來不一樣的昌帝,事後的心理剖析聽起來也挺有道理,可以理解你的想法——加油!即使被扣分也棒棒噠!>_<

    ……

    ……

    “他們給我的感覺都是在‘配音’而不是在‘比賽’。”長弓微微笑道,聽上去有點惋惜的意思。

    “嘿,”袁爭鳴對這種態度既不明確支持也不明確反對,隻是客觀地說,“可見商業比賽不適合他們,好苗子多多少少有點歪。”

    ——“他們”。

    這樣的稱唿方式忽然讓齊誩覺得特別充實,特別開心。

    他一動不動盯著公屏上一行行滾動的文字,然後慢慢移開鼠標指針,點擊旁邊那個名為“雁北向”的qq窗口。

    窗口裏麵並沒有出現新的內容,靜悄悄停在他們上次對話的最後一行上。

    他看著光標一下一下地閃,眼眸裏的光也跟著閃,表情漸漸和最後一行裏麵沈雁給他的那個“^_^”符號同化了。

    正想打幾個字發過去,分數在這時候統計出來了。

    【組合分】:4.0,4.0,平均分4.0

    【用時】45秒= 0.45分

    【投票】88.5%投票率 = 0.885分

    -----------------------------------------------------

    組合總分:4.0+0.45+0.885= 5.335分

    由於長弓作為組合成員之一不能評分,所以這項分數是袁爭鳴打的。

    組合分居然還可以追上“期限”組合,真是令人意外。齊誩原以為袁爭鳴會因為他帶歪了長弓,重重給他扣上兩三分呢……不僅如此,連蒲老師也給出4.0的高分。齊誩不知道為什麽反而有些慚愧。

    袁爭鳴卻笑眯眯地打消了他的負罪感:“你們前麵配合得還不錯,盡管後麵配歪了,勝也勝在自然。我就這麽比喻吧——直線也是線,斜線也是線,隻要連貫起來了那就證明兩個人之間有配合,配合不好的往往都配成一堆無規則的點,硬是連線連起來也是亂七八糟的一團。”

    齊誩上次聽到類似的描述大概是在大學的高等代數課上。

    老師的老師果然高深……

    接下來是個人分。

    同樣的,長弓自己不能給自己打分,於是數據中隻顯示了齊誩的部分。

    “不問歸期”個人:

    【聲線】:3.5,3.5,平均分3.5

    【發音】:4.0,4.0,平均分4.0

    【基礎分】:4.0,3.0,平均分3.5

    【感染力】:4.0,4.5,平均分4.25

    -----------------------------------------------------

    總平均分:3.5+4.0+3.5+4.25= 15.25分

    投票附加分:76.6%投票率 = 0.766分

    總分:15.25+0.766+5.335 = 21.351分

    本來齊誩都已經準備好痛痛快快地接受慘烈的得分了,沒想到出來的結果比他想象中的好太多太多。

    長弓一直是溫和派,這一迴也不例外。

    而一向比較嚴格的蒲玉枝居然在“感染力”一項給出4.5的個人最高分,齊誩第一眼看到的時候還以為看錯了,愣愣地看了半晌才迴過神。不過她在基礎分上狠狠扣了他兩分,八成是他最後幾句違背原作的代價吧——不過,這個代價真的算小了。

    稱不上是理想分數,甚至沒什麽競爭優勢。但,齊誩卻認為這是自己配得最滿意的一場……因為在評語裏麵“他”變成了“他們”。

    他在空白的輸入框中敲出兩個字:【我們】。

    正要按發送鍵,手機忽然在這時候響了起來。

    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唇角微微上揚。原來剛剛一直沒在qq上發送消息是在等計分結束,以便直接打電話過來。

    “嗯?”

    接通連線的時候,他沒有用陌生人也可以套用的“喂”,而是用鼻音輕輕送出一個“嗯”字,又軟又慵懶,有如每天早晨半醒不醒時,他故意裝作聽不見對方的男朋友鬧鍾服務,反而膩膩地蹭到這個人懷裏賴床不起來的模樣。

    摘下耳機,二次元紛紛攘攘的喧囂熱鬧一下子像電源被切斷的音響一樣停止了,周圍一片靜。

    窗外的風聲在這時候變得清晰。那種涼颼颼的唿嘯聲對冷卻自己隱隱發燒的聽覺神經很有效。

    齊誩從座位上站起來,走到窗邊。

    直到他完成這一係列動作,電話另一邊的男人依舊沒有說話。

    齊誩也不催促,很隨意地把窗簾拉開一些,看向外麵的夜色。他入住的這間商業酒店位置比較靠內,而他的房間在背對主幹道的那一麵,眼睛看得到的地方並沒有給他太多的大都市常常有的燈火通明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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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麵的主色調還是黑色。室內的燈光很容易就吸附住窗玻璃,映出他的房間以及他自己。

    在等待期間,他一時起了興致,湊過去在玻璃上嗬了一口氣,然後用手指在那層白霧中間描出一個心形。正當他的指頭把這個心形的頭和尾輕輕連到一起,話筒裏終於響起了那個人的聲音。

    “你現在就迴來,好嗎?”

    有些卑微、有些孩子氣的乞求,用那麽沙啞的聲音低低地說出口,叫聽的人心都不自覺疼了一下。

    “嗯,”明知道不現實,他還是垂下眼瞼輕輕笑著答應,“好啊。”

    又一段沒有語言的空白。

    他默默在窗邊佇立,指尖繼續在那個心形裏麵寫上一個“雁”字,笑容不改,不作聲聽那個人在電話那端不怎麽均勻的唿吸聲。當那種一起一伏的氣流漸漸平定下來,似乎心理上的掙紮也終於過去,最後全部化作一聲苦悶的歎息。

    “抱歉……我並不是真的要你……”迴來。這種幾乎不講理的要求隻會為難人。

    “我知道。”

    齊誩當然知道,因為:“要你這個人說出為難我的話……簡直比我現在馬上買機票迴去還難。”

    沈雁沒有迴話,隻是緩緩深吸一口氣,聽上去狀態還沒有完全穩定下來。

    齊誩聽不到他說話,於是就聽背景裏麵微微的電流音,即使這樣也意外地能讓他心情放鬆。隻是玻璃上的霧氣一點一點退去,他看著那個框在心形中間的“雁”字越變越淡,自己在上麵的投影所呈現的表情也越來越惆悵——到底還是承認了寂寞。

    這時,沈雁忽然開口問:“齊誩,你是不是……因為我才……”

    齊誩馬上就明白他在問什麽,並不正麵迴答,而是笑了笑反問他:“怎麽了?是不是被我打動了,嗯?”

    沈雁第二次歎了口氣。

    “其實你不用顧慮我,我已經沒問題了。”

    “不顧慮你,那想你行不行?”齊誩聲音放低,額頭微微抵上玻璃,笑聲裏有一種濃鬱的、融化後的巧克力的質感和味道,通過兩人之間的連線慢慢滲過去。沈雁一時間什麽都說不出來。

    齊誩抬起頭,望向窗外的星星點點的燈火繼續呢喃。

    “我啊……以前動不動就跑外地,出差,住酒店的時間搞不好比住家裏的時間還多。有時候出去采訪一天迴來已經半夜了,也沒胃口吃飯,睡也睡不著,就一個人坐在窗前發呆。當時我覺得在酒店和在家裏看沒什麽不同,外麵都是黑壓壓一片,偶爾見到幾個窗戶亮著,在哪兒都一樣……現在卻不同。”

    略頓,聲音越來越低。

    “現在,我看著北京夜晚的燈火,感覺不如在家裏麵看到的那些溫暖——”不如在你身邊看到的那些溫暖。

    “嗯。”半晌,沈雁低沉地應了一聲。

    “是不是證明我老了?”齊誩笑起來。沈雁也微微笑了一下,氣息裏流動著清淡卻又飽滿的感情,在聲音之間靜靜流淌開。

    收線的時候,手機暖乎乎的捂在手裏,連房間裏的暖氣都有些多餘起來。

    齊誩滿足地迴到座位上。

    賽前安排好編組的好處就是可以根據號碼預計時間,他是算好差不多該輪到他們的下一場了,才結束和沈雁的通話的。果然,迴到電腦前的時候還差兩組就到他自己的第66組了。

    這一次將是“方遺聲”對“白軻”。

    要暫時從瘋瘋癲癲的皇帝那裏把魂兒招迴來,再一次成為那個冷清孤高的方大人,方館主。

    “下麵請第66組選手上場!”

    兩組選手的比賽用不了多少時間,不一會兒就輪到了。陽春曲一如既往有條不紊地控製著選手的下場與上場。決賽進行到現在雖然出過幾次意外,但是總體節奏還是把握得不錯,其中也有她的一份功勞。

    齊誩慢慢深唿吸一次,保持鎮定。上一場失誤所造成的影響應該在這場開始前徹底消除才行。

    不知道這迴會碰到誰……

    還來不及看選手列表,耳朵裏已經猛地跳進來一個粉紅泡泡直冒的大叔音:“歸~期~大~人~”

    齊誩一怔,雞皮疙瘩刷地一下起來了。不、是、吧?

    第66組:【不問歸期】vs.【永遠有多遠】

    齊誩霎時覺得眼前一黑。

    ——又來?

    ——自己究竟還要“迴不去”幾次啊?

    “歸期大人~”永遠有多遠完全沒有體會到他黑線條刷刷齊下的無語感,聽上去比之前還要興奮,當著所有人的麵報喜訊,“我又遇到了歸期大人啦!我好高興!”

    齊誩默默扭過頭去。

    自從他“冒充”了一次快馬輕裘,那孩子似乎真的以為那是他自己錄的,完全把他當成第二男神了。早知道就不應該替他弄來正主的錄音……齊誩暗暗懊悔不已。

    不過,抽簽抽到了也沒辦法。

    “你……居然也報了‘白軻’。”

    “對呀對呀!我報了三個,分別是‘閻不留’、‘白軻’還有‘昌帝’!最後那個沒進前十,所以進不了決賽。”根據語氣就可以腦補出來對方類似於“qaq”的表情。齊誩扭頭扭得更遠了。

    “你……到底有多喜歡配反派?”

    “咦,歸期大人怎麽知道?是因為心有靈犀嗎?”粉紅泡泡更燦爛了。

    ——是因為根本很明顯啊,孩子!

    在這種情況下,聽眾們還樂滋滋地跑過來添亂。

    聽眾1:o(*≧▽≦)ツ噗哈哈哈,“迴不去”組合,又是“迴不去”組合耶!!

    聽眾2:o(*≧▽≦)ツ噗……還真是,簡直是甩也甩不掉的牛皮膏嘛!!歸期期你要怎麽辦??

    聽眾3:o(*≧▽≦)ツ永遠有多遠同學還是一樣專(chi)情(han)~

    聽眾4:嗚嗚嗚,當我期限黨不存在嗎!小米線快快出來,你家小攻【雖然隻有二次元】遇到跟蹤狂啦!

    聽眾5:跟蹤狂……哈哈哈哈,這種形容好貼切。話說今天比到現在,還是第一次出現重複的組合,永遠選手莫非真的是跟蹤狂體質?(摸下巴)

    聽眾6:╮( ̄▽ ̄")╭ 你們別這樣,要對不問歸期大人有同情心……

    ……

    ……

    最後那位同學,你的發言和表情完全不符啊——齊誩覺得自己已經把一個月的槽的份吐完了。

    這時,一直插不上話的主持人終於咳嗽一聲打斷永遠有多遠,弱弱地賠笑道:“不、不好意思,其實我想說,這樣子安排……按照規則似乎不行呢。”

    齊誩愣了愣。

    永遠有多遠也愣了愣,呆呆地問:“哎?什麽不行?為什麽不行?”

    “因為永遠有多遠選手和不問歸期選手,之前已經有過一次組合了呀,”陽春曲耐心解釋,“如果是別的角色的組合,是沒有關係的。但是前麵重複的組合裏麵,不問歸期選手同樣是配‘方遺聲’……同樣的搭檔同樣的角色,就等於你們事先已經練習過了一遍,默契度肯定比別人高,對其他選手不怎麽公平。”

    ——的確如此……

    齊誩怔怔地思考一下陽春曲的話,官方這樣定規則果然有他們的道理。

    永遠有多遠兩次都遇上自己的“方遺聲”,熟悉自己的配音風格,心裏底氣肯定比遇到另一個“方遺聲”要足,別的選手可能會抗議吧。

    永遠有多遠聞言“哇”地一下用他的大叔音哭訴起來。

    “哪裏默契了!人家才和歸期大人搭檔過一次,才一次!人家想要第二次合作機會呀~求求你,主持人姐姐~”

    “對……對不起。”陽春曲懦懦地擦了一把汗。

    “歸期大人,快點一起來求主持人姐姐!”永遠有多遠開始了拉攏戰術。

    “我其實無所謂,官方想怎麽處理就怎麽處理。”齊誩仍是默默扭開臉。永遠有多遠又發出一聲淒涼的嗚咽聲,公屏上笑得東倒西歪,場麵無比歡樂。

    “唔……在這種情況下,”陽春曲似乎在麥克風後麵翻看什麽,隻聽紙張嘩嘩地一陣響,然後她的指示燈再度亮起,“剛剛又看了一遍規則說明,確認了——在出現重複組合並且其中一方有重複角色的時候,會把重複的人抽調到同樣角色的下一組去。”

    齊誩聽到這裏,一對眼睛忽然微微睜大,唿吸不自覺屏住了。

    “同樣有‘方遺聲’和‘白軻’的下一組是……啊。”陽春曲頓了頓,聲音為很快尋找到了答案而明亮起來,“67。”

    ※※※※※※※※※※※※※※※※※※※※

    你們不覺得……“67”這個數字本身就是一種伏筆嗎?(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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