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你說的玉雪蝶舞就是這樣嗎?”寧庭拿著玉骨扇像蝴蝶輕巧地飛在天空。金彌也學著竄起來。墨寧道:“玉雪蝶舞?誰教的?”寧庭飛了下來:“我知道第二式是玉雪蜓立。”


    寧庭已經雙腳輕點雪地,像蜻蜓一樣瞬立到了空中,嘴裏說著“玉雪蜻飛”,已經衝飛到了半空中,扇子一揮,周邊雪霰漫天,帶著淩厲的風,像帶刃的劍一樣。


    金彌嚇得嗚嗚叫,幾下躲到了大樹後麵。寧庭變招,手中玉骨扇迅疾翻飛,剛才的雪霰凝成一顆顆冰雹,啪啪地擊向對麵的大樹,一棵大樹轟然倒下。寧庭力氣用盡,從空中跌落下來。墨寧恍然夢中驚醒,急忙奔過去,咬著牙,伸手接住。


    寧庭眯著眼睛說:“這是玉雪霧蒙和玉雪雹飛,還有玉雪劍疾,玉雪江湧、玉雪雷怒、玉雪九重、九雪混蒙。爹爹,我看見過的,我都記得,我隻是沒力氣了。”墨寧在剛才迷茫的時候,眼前浮現的便是庭嫵學扇的情景,那一舉一動都在撩撥墨寧的心。墨寧點點頭,把嘴唇靠在寧庭額上:“爹爹不記得你何時看過,但是爹爹相信。”


    墨寧把寧庭抱迴房內,掩上門,褪下胸口的衣物,還有些紅腫:“快點好起來,該去找人了。庭嫵不會一點消息也沒有,肯定是出了什麽岔子。緱修吾會帶她去哪兒?囚禁,不可能。雲疆,麵熟,不會。北郡荒寒,不宜養傷,不會。東茫,多叢莽,少人有,藏形跡可以,但危險,緱修吾不會去吃那份苦,沒必要去。那就隻有南郡了,地域遼闊,物富民豐,素來是風流瀟灑之處。小隱隱於野,中隱隱於市,大隱隱於朝。南郡那麽大的地方,藏個人是容易的,找個人卻不容易。”


    末藥醫館內,庭嫵剛給患者開好藥,送出門去。路口便傳來一對老夫婦驚惶的唿喊聲:“板兒,板兒,你在哪兒呀?板兒。”緊接著便是嗚嗚的哭聲。庭嫵一細看,隻見老夫婦唇幹燥白,銀發滿頭,衣衫襤褸,走路都已經是搖搖晃晃了,互相攙扶著,淚流滿麵地四處張望。庭嫵想:“如此繁華的南郡也依然有人窮愁潦落。”


    庭嫵走過去,扶著老夫婦在醫館裏坐下,倒好藥茶遞了過去。老夫婦對望了一眼,伸手卻又縮了迴去。庭嫵道:“大叔、大嬸,喝吧,再不喝,你們就要暈倒了。”老婦人落下渾濁的淚來:“姑娘,我們沒錢。”庭嫵道:“不要錢,隻管喝。”


    老夫顫顫地說:“姑娘,莫誆我們,這南郡城,哪樣不要錢?錢是王道,人命不值錢。老婆子,我們走吧。苟延殘喘幾日罷了。”庭嫵聽得心酸:“王道、命道竟都不如錢道。我剛來南郡,不管這裏的規矩,你們喝吧。”


    看著庭嫵的眼神,老婦人顫顫地端起碗。庭嫵又給倒了一碗,輕聲道:“再喝點。”老漢見狀,才捧碗喝了起來。庭嫵又給續上。喝完,老婦人痛哭了起來來:“謝謝姑娘,我們走吧,別髒了姑娘的地。”庭嫵道:“別急,大叔、大嬸,這是遇到什麽事了?竟如此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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