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胤和離安在瓊琚樓四處查看布置的壽堂。瓊琚樓的四周,暗空之下,燈影之上,大內的禁軍如燕影掠過。寧器和寧正相視一眼,腳踏輕功,落在將軍府內。


    墨寧把眼睛從書簡上挪開。寧器和寧正雙手抱行道:“將軍,周圍已經布置好了。您覺得緱修吾會動手嗎?”“誘耳已經放出,吃不吃是緱修吾的事,見機行事即可。”


    第二天,庭嫵早早地到了末藥醫館。一個帶著帽子的男子走進了末藥醫館。庭嫵問:“公子來看病?”男子末說話,隻是點了點頭。“把帽子摘下來。”庭嫵說。


    男子猶豫了一下說:“姑娘,請別被嚇著了。”庭嫵有些驚疑地看著男子,隻見男子緩緩地把帽子取下,兩邊的鬢發處竟長著大小不一的膿胞,暗紅發紫,還不時滑動一下,仿佛膿包是活的,隨著滑動,便發難聞的氣味。


    庭嫵端祥著男子,衣服雖與京城不同,卻也是華貴難掩,非富即貴,隻是衣服上有多處劍痕,已有破損,說道:“公子不像京城中人?”“醫者,莫問,恐惹禍上身。”男子輕言道,“此病可否醫治?”庭嫵點頭道:“可以,隻是病難醫了些,診費自然高了些。”


    男子麵有難色,從身上取下一個玉佩,放在桌上,有些為難道:“在下身上隻有此玉佩,他日,定然來取迴此玉佩。”庭嫵拿起玉佩一看,精致華美,祥雲輕浮,虎伏於石,收起玉佩說:“公子信我,便請隨我來。”


    進入後庭兩人對坐下,庭嫵拿出一塊咬木:“咬住。”隨即梅雪銀針、一把小醫刀放在了桌上。男子並沒有猶疑,咬著咬木,看著庭嫵。庭嫵以極快的手法,捏出八支銀針,閃瞬間,八支銀針都落在了男子的臉上,定在了膿包之上。膿包之內,一陣扭動,男子發出吾吾的一聲慘叫,頭上青筋暴起,疼得汗珠滾落。


    庭嫵的眼神中讚許之色。膿包不再扭動,男子麵色平靜下來,看著眼神中有讚許之色的庭嫵,微微一笑。“是條漢子。”庭嫵輕言,隨手拿一個木盆,右手拿起醫刀往男子臉上斜削而下,紫黑中摻著黃色的血液便順著掉落下來,一條黃白相間的蟲子落入盆中。未等男子反應過來,醫刀朝男子的另一邊臉頰飛去。隨著刀子、蟲子掉落在盆中,一支玉瓶中的藥便酒落在男子的兩頰,一條白色的紗輕輕地綁在了男子的臉上。庭嫵靜靜地說:“三日之後,傷口愈合,公子可自行取下此紗。”


    男子吃驚地看著庭嫵:“醫者,實乃神醫。此病已折磨我月餘,無醫能治。”“知道。不知道公子為何會染上此病?”庭嫵輕輕地問,眼睛盯著木盆內的穢物,眼神中有了一絲深深地疑惑,“公子來自雲疆,身份顯貴,千裏來京,隻為求醫?”


    男子的眼神隨即一寒,很快便轉為溫和:“多謝醫者,他日定相報。”庭嫵展開手掌,玉佩展現在手心,說:“公子貴胄,此玉佩醫者雖不識,卻知公子離它不得。隻是此病甚是歹毒,染此病者疼痛三月,蟲入髓,人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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