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正準備離開的那幾個病人身邊,寧庭把碗遞給那個生病的男孩,笑著說:“個個,給。”生病的孩子愣了一下,有些膽怯地看著宮寧庭。


    “個個,不怕,給,吃了,不生病。”寧庭軟軟萌萌地看著男孩。男孩咧嘴一笑,顫抖著伸出髒髒的手接過碗:“嗯,謝謝弟弟。”寧庭高興地拍著手,抬起臉,笑得眼睛眯眯的。


    修長英拔的宮墨寧抱著小小的寧庭,大長腿一邁便進了末藥醫館。庭嫵聽到動靜轉過背來,眼睛有點紅。宮墨寧看了一眼,額頭輕皺了一下:“哭過了,為門邊的幾個病人?”庭嫵不想多說,看著這個英俊矜貴的公子,心裏一跳,太耀眼了,但庭嫵不想多說:“隻是眼中進了沙子。”宮墨寧四處看了一下:“沙子?灰塵都沒有。”


    庭嫵聞言一笑:“你沒生病,孩子病了。”說著便伸手接過寧庭,微涼的手滑過宮墨寧溫熱的手心,宮墨寧的心瞬間收緊。


    寧庭在庭嫵懷裏,睜著黑亮的眼睛,迸著光似的看著庭嫵,咧開嘴嗬嗬地笑,燒得通紅的臉倒像兩朵嬌嫩的花。庭嫵一手抱著寧庭,一手輕輕摸著寧庭的小手,微微一笑:“都快燒迷糊了,還有這麽好的精氣神,小家夥,你爹把你養得可真好。”


    宮墨寧看著一大一小兩個笑意融融的畫麵,心房像被溫暖挑動,一時間看愣了,如此和諧,好像這個世界就像為這一大一小兩個人準備的,有種感覺在這個醫館裏流動。


    “難道曲庭嫵是寧庭的母親,就是寧庭的母親?”宮墨寧的這種想法來得很強烈,不由地問道:“大夫,可有生過孩子?”話一出口,便覺得非常唐突,忙接著說:“大夫很會逗孩子。”


    庭嫵隻是盯著懷裏的孩子看,感覺心裏某個空空的地方被填滿了,不再惶惶不安,這個孩子讓庭嫵覺得寧和、溫馨。庭嫵眼裏隻有寧庭,根本沒有在意宮墨寧在說什麽。


    過了一會兒,庭嫵說:“去後院,拿塊毛巾,打濕,擰得成半幹,放到孩子額頭上來。”說著,還親了一下寧庭的額頭,這個動作自然如水。寧庭自始至終地看著庭嫵,雙手去摸庭嫵的臉,還輕輕皺了一下眉,但絲毫不減剛才的興奮。


    墨寧把毛巾放到寧庭的額頭上,輕輕地搭著。庭嫵柔和地說:“小家夥,一會兒就不難受。”寧庭說:“我有名字,我叫寧庭。”然後,輕輕地打了個哈欠,慢慢閉上眼睡著了。


    庭嫵抱著寧庭不放手,說:“得給孩子喂點藥。柴胡二錢、連翹二錢、蠶砂二錢、竹茹二錢、陳皮二錢……”墨寧看了一下庭嫵,便在藥櫃裏找了起來,放在找來的藥罐裏,放水,生火,煎了起來……墨寧自言自語地說:“難道我是當醫生,和她很熟,連她放藥的習慣都很清楚?”


    寧器把剛才那幾個病人安頓好後,走到末藥醫館裏,看到的便是自家主子像聽話的侍從一樣,在庭嫵的指揮下忙碌。寧器不由地笑了,腹誹道:“冷麵閻王,沒想到你也有今天,活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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