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來了?”

    陸紳鳴一衝進來,聞著香味直奔飯桌:“路過。”

    說完,盛了飯,鋪滿菜,端著碗就往客廳走:“嬸兒,有客人啊?”

    姚靜:“......”

    她沒好氣的瞪大侄子。知道有客人,你還進來?

    後又笑嘻嘻地迴頭解釋道:“達文,這是陸語的堂哥,陸紳鳴。”

    薑達文站起來問好。

    陸紳鳴也笑笑點頭。

    轉眼,拿著筷子頭就去敲陸語的腦門:“有外人在,還不上去換衣服?”

    陸語:“......”

    陸語:“為什麽?”

    陸紳鳴理所當然:“你穿的可是睡衣啊!不端莊!”

    陸語低頭盯著自己看看。

    就算是睡衣也還算得體吧!又沒露肩又沒露腿的,怎麽不可以。她瞪陸紳鳴:“我的睡衣,比你女伴的正裝都端莊。管好你自己吧!”

    “你......”

    陸語朝他吐舌頭,扮鬼臉。想氣死他。

    “哈哈,別介意哈,他們兄妹從小一起長大。打打鬧鬧我都習慣了。”姚靜笑,給薑達文添茶。

    薑達文立刻彎腰去扶茶杯,很是謙恭:“不會,我很羨慕。其實我從小就想有個妹妹。”

    陸紳鳴扒了一口飯,邊嚼邊說:“那真好,要不你認小六做妹......”

    “去!”姚靜突然噓他!把陸紳鳴嚇了一跳,“吃你的飯去!”

    陸語差點沒笑出聲來,拉著陸紳鳴趕緊往外走,湊在他耳邊小聲說道:“這位哥哥拿到了95的高分,我媽當寶貝似的。你可別在老虎屁.股上拔毛啊!”

    “那你呢?你也喜歡他?”陸紳鳴問。

    陸語搖搖頭:“還談不上喜歡,不過我願意認識一下。”

    陸紳鳴皺眉沉思了會,三下五除二打掃幹淨碗裏的飯,把陸語拉到偏廳。神秘兮兮地握住她的手:“小六啊!其實...哥哥也給你物色了一個相親的對象。”

    陸語:“......”

    從沒聽哪家說過,自己哥哥還幫忙物色相親對象的!還是堂哥!傳出去,人家還以為她有多恨嫁呢!

    “不勞您費心了吧!”陸語抽出自己的手,“光我媽一個,就夠我應付的了。”

    “你也不問問是誰,就急著拒絕?”

    “誰啊!”

    陸紳鳴盯著陸語看,好久,又牽起她的手:“你先告訴我,為什麽還帶著這塊腕表?”

    紅色的表帶環在她纖細的小臂上。

    陸語一下子被問住了。

    對啊,為什麽呢?

    *

    按照陸紳鳴給的地址,她來到了金陵台。

    車子在門口的時候被攔了下來,說這裏是私人別墅區,如果不是戶主,或者沒有證明,是不能入內的。

    保安詢問了好幾遍陸語的來意?把陸語問得麵紅耳赤,才憋出一句:“相親!”

    然後迅速報出a區06室,迴車上等。

    五分鍾後,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穿著白t西裝褲,係一條愛馬仕的棕色皮帶,笑著朝她走來。

    陸語放下車窗。聽男人的聲音低沉和藹:“陸小姐,請跟我來。”

    他引著陸語停好車。帶她往別墅裏走。

    這裏的別墅各有內涵,雖然整體的布局位置整齊有規律,但設計種類更仆難數,各有千秋,卻又相互成就。

    使得整個金陵台內的景色,讓人心曠神怡。

    這個小區,陸語還是有所耳聞的,住的都是一些“避世”的人。臨江,距離市中心有50公裏,所以房價不算最高。但是,一般人買不到。

    至少,陸語的大伯陸錦仁就沒買到,他有的是錢,但是人家開發商不在乎錢。

    “陸小姐,”男人和氣地從正門將陸語引向二樓,“我叫章祥,是斯年的司機,現在也是我在照顧斯年的起居。你可以叫我祥叔。”

    陸語禮貌喚:“祥叔。”

    別墅裏的裝修很簡單,除了基礎的家具,並沒有添置多餘的東西。倒是,這一路走來,牆上都貼了陳斯年過去的海報寫真,一下子喚起了陸語的迴憶。

    不得不感歎,相貌好,真是得天獨厚的優勢。

    “到了,”祥叔推開二樓盡頭的雙開門,“陸小姐,請。”

    陸語點頭,一步邁進去,方才走廊上的燈光,一下子換成自然光。頭頂和正麵全是無銜接的全景大窗,窗外就是江麵。一覽無餘,很精彩。

    窗內卻冷清,幾件裝飾花瓶,幾盆綠色草植,還有就是擺在正中央的輪椅,和輪椅上的人。

    他的腿上蓋了層薄薄的毯子,歪著頭,似乎睡著了。

    陸語慢慢走過去,高跟鞋碰在地上,在偌大的空間裏造出輕輕的迴音。

    祥叔從門外推進來一把藤編的躺椅,很柔美富有古韻。他將躺椅推至輪椅的旁邊。

    聲音似乎驚醒了旁邊的人。

    “幾點了。”聲音慵懶,帶著倦意,有些被吵醒的不悅。

    他的脾氣似乎還是不太好,這是陸語的第一直覺。

    “一點了。陸小姐也到了。”

    “哦?”他很熟練,自己將輪椅轉了九十度。逆光朝陸語的臉看過去。

    她穿了一件白色的無袖連體喇叭褲,領口有碎碎的蕾絲。耳垂上戴了兩枚紅心黑邊的小耳釘,藏在她的長發裏,若隱若現。和三年前大相徑庭。

    她的表情有些吃驚,在和自己對視的那一刻,睜圓了眼睛。眼睛沒有被時光浸染,還有幾分直率,和過去一樣。

    “陳斯年你王八蛋!”“...是。”這是他們的最後一句對話。可惜,那是在電話裏。

    說實話,陳斯年還挺想看看陸語當著他的麵,哭著嚷著罵:陳斯年你王八蛋。

    他老是能憶起那通電話裏的哭聲,泣聲,抱怨聲,責罵聲。

    “發呆麽?”

    “哈?”陸語眨眼,沒聽清他說什麽。

    她眼前這個男人和三年前幾乎沒有多大的改變。清澈的眉眼,英俊的五官。和陸語想象的完全不一樣。她想象中,陳斯年可能會更潦倒些......?

    但是完全不!

    陳斯年指指身邊的躺椅,再次向陸語發出邀請:“發呆麽?”

    “好啊......”陸語點頭,坐上藤椅。動作有些僵硬,似乎沒想到闊別許久再次重逢會是這樣的畫麵?

    雖然有點莫名其妙,但發呆她還是挺在行的。

    見她答應,陳斯年彎腰,手伸進輪椅底下的暗格,摸了兩聽啤酒出來。

    陸語:“......”

    她還從來沒見過在輪椅底下藏酒的人。

    陳斯年單手拉開易拉罐環,遞給陸語。而後轉向窗外,看著江麵。

    外麵風和日麗,天空清明。

    陸語喝了酒,又被太陽曬得舒服。腦袋放空一會,就睡了過去。酣然入夢。

    醒來後,沉沉的眸子一抬,隻見陳斯年坐到了她的對麵,撐著腦袋,盯著她看。

    這個姿勢,像是看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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