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無常那詭異的笑容不但讓雪天晴覺得反常,清月也是一樣。


    路上,她不斷追問雪天晴,偏殿之內到底發生了什麽。


    雖然雪天晴把除了約定之事外,全都如實告知,可清月依舊一臉狐疑。


    鎮海珠確實非同凡響,哪怕一行人離開水晶宮已有百裏,水下小徑依舊穩如泰山。


    三天後,師徒三人與清月終於登上流沙河西岸。


    看著奔流不息的河水,雪天晴一聲長歎:誰知道河中到底有多少冤魂?


    清月見狀哼了一聲:“怎麽?才離開幾天,就開始想念了?”


    雪天晴一臉無奈:“當著師父的麵,胡說什麽?”


    “他是你師父,又不是我師父。和我說實話,那個女人到底和你說了什麽?”


    雪天晴聞言笑得比哭還難看:“小姑奶奶,我現在最後悔的,就是沒帶你一起進去,不然哪有這麽多麻煩。”


    清月將信將疑道:“那好吧,就算你沒有隱瞞,我相信你。”


    說完幫他整理了下衣衫:“西行路遠,一定要小心。”


    不等雪天晴點頭,清月緊接著低聲道:“若有性命之憂,無需理會老和尚,自己逃命就好。”


    在雪天晴驚訝的目光中,她又一臉糾結道:“要不你再發一次誓?”


    隻是話剛出口又覺得不妥,於是改口道:“取經歸來,你要先迴來找我,不然這輩子都別想見我!”


    見雪天晴滿口答應,清月才駕起雲頭衝入高空。


    看著清月離去的方向,三藏問道:“悟空,這是何人?”


    “我師侄,以前與師父講過的,跟隨您之前,弟子還有過一位師父。”


    “悟空,出家人需六根清淨,絕不能貪戀紅塵女色,否則難見佛祖之麵。”


    雪天晴苦笑道:“師父,清月是我師侄,您別多想。再說我與八戒隻是保著您西去靈山,可沒皈依佛門,說起來我們隻能算作隨從。”


    三藏微笑道:“若你二人不嫌此處簡陋,為師這就為你們剃度如何?”


    雪天晴連忙擺手:“免了,我保您去靈山和遁入空門是兩迴事。”


    見八戒同樣沒點頭,三藏雖略顯失望卻再未多言,而是一馬當先向西而去。


    看著三藏的背影,八戒扭頭道:“師兄,剛剛會不會傷了師父的心?”


    雪天晴一笑:“若是心中有佛,處處都是靈山;倘若心中無佛,哪怕靈山就在腳下,你也看不到。”


    八戒眨著眼睛說道:“那你心中有沒有佛?”


    雪天晴一笑:“我心中一直有佛,卻沒有靈山上的如來。”


    見八戒不解,雪天晴又是一笑:“師父走遠了,快些跟上。”


    八戒喃喃道:“心中有佛,卻沒有如來,那心中的佛是什麽佛?”


    離開流沙河後,師徒三人馬不停蹄一路向西,走了不知幾千裏遠。


    這一天正行走間,忽見前方出現一片密林。


    雖然已是深秋,可樹木依舊鬱鬱蔥蔥,林間更是繁花朵朵。


    三藏勒住坐騎說道:“徒弟們,此處好景致。”


    雪天晴笑道:“一路西來,沿途風光多有可取之處,師父為何對此鍾情?”


    不想三藏竟歎了口氣:“此地讓我想起化生寺後的樹林,一樣的茂密,一樣的繁盛,一樣的繁花似錦。”


    雪天晴說道:“等到了靈山得見佛祖之麵,你我即刻返迴大唐,到時在化生寺後為您單獨修建一座禪院。”


    三藏搖頭:“你誤解為師了,離開長安之時,陛下曾問我何時迴轉。為師答曰少則三年,多則五載便迴上國。今離長安一年有餘,可靈山到底在何處還未知曉,又何談返迴大唐。”


    雪天晴大笑:“師父,常言道心中有佛,處處都是靈山;心中無佛,靈山在腳下亦不可見。若是師父心生動搖,恐怕窮盡一生都無法得見靈山。”


    雖然八戒對雪天晴的舊詞新論嗤之以鼻,可唐三藏卻如醍醐灌頂:“多謝悟空指教。”說完竟下馬準備大禮參拜。


    雪天晴忙將三藏扶住:“這可使不得,若是幾句話您就下拜,這一路上的教誨,我豈不是要把命都舍給您?”


    將三藏攙起後,雪天晴又說道:“既然師父覺得此處風景甚美,那就歇息片刻,我去化齋,吃完再起程。”


    說完囑咐八戒好生看護師父,雪天晴駕起雲頭前去為二人化緣。


    見雪天晴離開,八戒扶三藏到石頭上坐下,然後手持釘耙往旁邊一站,宛如佛祖的護法金剛。


    三藏見狀苦笑道:“八戒,此間風光秀麗,又豈會有妖魔鬼怪,放心便是。”


    八戒搖頭:“此處雖風景宜人,可前後均無人家,頗有古怪,不可大意。”


    三藏聞言一愣:是啊,一路行來,何為沒有看到人家?


    就在這時,一聲怒吼響徹山林,直驚得飛鳥四散,走獸無蹤。


    師徒猛迴頭,就見一頭足有丈餘長的大蟲向二人奔來,途中甚至將不少樹木直接撞斷。


    八戒眉毛一挑:“好一頭大蟲,想必此地古怪與它有關,師父在此安坐,我去會會這個畜生。”


    等三藏說出“千萬小心”四個字時,八戒已提著九齒釘耙衝出好遠。


    見八戒迎麵趕來,大蟲一聲怒吼便騰空而起,直直撲了過來。


    八戒側身讓過大蟲,將釘耙交到左手,右手一伸正好抓住它的尾巴。


    緊接著,八戒右手用力就將大蟲甩了出去,沿途不知又砸斷了多少樹木。


    好在大蟲皮糙肉厚,雖然重重摔在地上,身體卻沒有半分損傷。


    即便如此,大蟲也知道了八戒的厲害,於是頭也不迴的向林中逃去。


    八戒見狀哪裏肯放,舉著釘耙就追了過去,把三藏一人扔在樹林之旁。


    就在三藏心中不安之時,一陣狂風突起,隨後一個鼠頭人身的妖怪就出現在他的麵前。


    “你就是唐三藏?”妖怪說完不等三藏出聲,一把將其抓住,連拉帶拽向北而去。


    單說八戒,追出數裏,忽見對方化作一彪形大漢,駕起狂風向遠方逃去。


    見此情形,八戒剛想追趕,心中卻突然一動,隨後轉身就往迴走。


    隻是等到了林邊,隻見白馬孤零零站在那裏,三藏已無形無蹤。


    就在八戒不知所措之時,忽聽頭頂一聲大喝:“八戒,師父呢?”


    原來是雪天晴化緣歸來。


    看著原地發呆的八戒,雪天晴落下雲頭:“到底發生了何事?”


    聽完經過,雪天晴恨恨道:“中了對方的調虎離山之計。”


    八戒不解道:“師兄,那怪確實是頭虎精。”


    雪天晴一臉無語的看著八戒:“你在這裏看守馬匹,我去打聽下到底是什麽妖怪抓走了師父。”


    八戒問道:“師兄去哪裏打聽?”


    雪天晴聞言一愣:是啊,自己去哪裏打聽?


    不過很快他就反應過來:“既然他們對我等行蹤如此清楚,想必離此不會太遠。你好生看守馬匹,等我探到消息,再迴來帶你一起去救師父。”


    雪天晴說完便準備騰雲而起,不想就在這時,一個聲音響起:“行者且慢。”


    二人聞聲看去,隻見丈餘外騰起一陣煙霧,一名身材矮小的老者隨之出現。


    不等雪天晴開口,八戒已舉起釘耙:“你這妖怪,又來害我!”


    雪天晴一把抓住釘耙:“到底怎麽迴事?”


    八戒怒道:“師兄,當初在五莊觀時,就是他的同夥栽害於我。同樣的五短身材,同樣的一臉猥瑣。”


    雪天晴將八戒推到一旁:“少胡說,人家可是正統神仙,是不是啊?土地神。”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此間的土地。


    土地走到二人麵前訕笑道:“在行者麵前,小的不敢稱神。”


    雪天晴一笑:“不知土地神此時到此,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當,隻是剛剛見二位行者欲尋找三藏,特來告知消息。”


    雪天晴聞言拱手:“既然如此,我先謝過上神,不知那妖怪到底在何處?”


    “由此往北三十裏有座黃風嶺,嶺上有座黃風洞,洞內有夥妖怪,在此盤踞已有數十年,剛剛擄去三藏法師的就是他們。”


    聽完土地所說,雪天晴當即愣在那裏:五莊觀、流沙河、再加上黃風嶺,自己是不是走反了?


    許久之後,他才指著日落方向問道:“那是不是西方?”


    土地笑道:“行者玩笑了,日落之地當然就是西方。”


    雪天晴越發不解:怎麽行程與小說記載的反過來了?


    見雪天晴不語,土地輕喚兩聲繼續說道:“行者,那黃風洞的洞主名喚黃風大王,自從三十年前占據黃風嶺,幾乎將周圍百姓吃了個幹淨。”


    雪天晴摸了摸下巴:“黃風大王?他是不是會三味神風,此風一出,天地變色,鬼神皆驚?”


    土地疑惑的看著雪天晴:“黃風大王是黃鼠狼成精,手段也有一些,可從未聽說他會什麽三味神風。”


    “不會三味神風,那可有什麽法寶?”


    土地搖頭:“除去神通不小,此怪並無任何特殊之處。不過他那點手段在行者麵前不值一提,您當初可是讓天兵天將望風而逃。”


    雪天晴眼珠一轉:“既然知道妖怪在此作亂,為何不前往鏟除,或者上報天庭,派天兵前來絞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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