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山今日不要去衙門?”耿溫問道。


    楊傾墨搖頭,“西地和北地之事,我所知道的已經全部說完了,後麵的事就是大理寺、督察院和刑部的事了。”


    因為三品左副都禦使舒平闊也牽連到了案子中,而左都禦使朱前元身體不好,雖還未致仕,卻已不大管事,所以督察院中的事現在大多是由楊紹靖主管,也因此,楊傾墨將事情經過上報清楚之後,盡量避開後續之事。


    耿溫看了一眼坐在下首清雅俊美的青年,想說你這般聰明,難道聽不出我的言下之意,我問的是去衙門的事嗎?我問的是你怎麽每天都往我們家跑?你和我閨女還沒成親呢,得注意一下!


    隻是這話他在口中滾了幾遍,正想換個說法委婉的說出來,提醒一下,就聽到坐在旁邊的妻子說道:“霜姐兒,今天廚房做了芙蓉糕,園子裏的花今年也請人打理過了,現在開的正好,你帶著六郎一起去園中涼亭那裏坐坐,賞賞花,用些茶點,正好歇歇你那眼睛,一連幾日畫圖,且傷眼睛呢!”


    從剛剛他們的談話中,她閉門畫圖的這幾日很是發生了一些事,耿星霜正想找機會好生問一下,阮氏這般提議,正合她心意。


    楊傾墨見她點頭應下,也跟著站起身,笑道:“正巧,這次紅福和綠喜跟著我一起過來的,花園場地大,夠它們飛下來耍玩一番的。”


    直到耿星霜和楊傾墨一起離開,走出院門,耿溫也沒能找到機會開口阻止這對隻是未婚夫妻的小兒女單獨相處,他不禁有些氣悶。


    阮氏見他這副心情不好的模樣,麵上的笑容頓時消失,她瞥了丈夫一眼,“你是不是在想著耿舒樓的事,所以看不得霜姐兒和茂山這般自在?”


    冤枉啊!


    耿溫無奈道:“我想說我們這院子裏也有花花草草,點心茶水也不缺,地方也不算小,盡夠紅福綠喜耍完了,沒必要還要到園子裏去。”


    阮氏瞪了他一眼,“你懂什麽,這是花花草草、點心茶水和園子大小的問題嗎?霜姐兒說要十八歲之後再成親,楊家和茂山都同意,我們自然也想多留閨女兩年,但是霜姐兒和茂山都忙,這兩年時間他們見麵的機會應該不會太多,既然見麵了,自然得找機會讓他們單獨相處相處,培養一下雙方的默契和責任,現在相處的好了,以後成親,日子也能過的更加的順遂。”


    這番話說的很是在理,耿溫不好反駁,若是拿男女大防來說,畢竟女兒和楊傾墨早已定親,且楊傾墨的品性他們都清楚,在未成親之前,他不會做出逾矩之行。


    大寧民風開放,這般未婚夫妻單獨相處的事,並不會被人詬病。


    “好了好了,這兩日因為耿舒樓的事,你心裏不舒服我知道,你且去煩惱你的,我還有事要做呢!”


    阮氏有些不耐煩的說道,說完也不管耿溫似要辯解的神色,自顧自的進了內室,拿起針線筐,剛剛霜姐兒拿來的幾張畫紙,她最喜歡那張月白配清水藍色的留仙群,那是一件春裳,她準備親手做一件給霜姐兒,現在已經三月了,得趕緊做,霜姐兒還來得及穿。


    其他幾個式樣的春裳和夏裳她也喜歡,等做完這件留仙裙,就做那件十樣錦的湘裙,那件衣裳做好了,會很襯膚色的,霜姐兒穿上定然很好看。


    閨女不在自己身邊近半年,現在好不容易迴來了,阮氏恨不得將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女兒身上,似乎隻有這樣做,才能從過去半年那種心焦惶恐、日夜不安的情緒中走出來。


    耿星霜並不知道父親再次在母親那裏碰了釘子,心裏既鬱悶又無奈,然後剛想著去梧桐院找三弟耿焱說說話,卻剛到梧桐院外麵,就碰到了梁奔,梁奔是來請耿焱的,不過當他看到耿溫,立即說道:“正巧,伯爺讓小的來請大爺和三爺過去說話,小的正準備請過三爺後,再去晴翠院。”


    就這般,耿溫簡直是送上門的,和耿焱一起被請去了怡得院。


    卻沒想到,這次連夏氏也在怡得院,一見到耿溫和耿焱進屋,耿荀尚未開口,夏氏卻“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耿星霜此時正一手擼著紅福的腦袋,一手擼著綠喜的腦袋,“偎紅倚翠”的,好不快活,兩隻靈鵠依偎在她身邊,一動不動,似乎在比試誰更乖一點,等喂了它們相同分量的魚肉之後,耿星霜這才對這兩隻說道:“玩去吧!”


    直到兩隻靈鵠幾乎同時飛上天空,又同時消失在視線中之後,她這才看向楊傾墨。


    “是不是有結果了?”


    “今天一大早,平王被傳進了宮中,他大概沒想到謝磊還活著,所以雖然有所準備,但是那也是以防萬一的,想來他並不知道現在已經證據確鑿。”


    楊傾墨看著坐在自己對麵的姑娘,一雙清淩淩的眼睛,猶如夜空中最閃亮的星子,他無法想象,若是那些劫匪對她起了歹意,若是武彪餘黑他們沒有及時救援,若是聶安沒能準確找到,她會如何,自己又會如何?


    這些可怕的後果,他當時已經無數次設想過,可能因為當時戰事緊急,自己百事纏身,那時心中雖時刻牽腸掛肚,但是絕大多數精力是放在當時眼前之事上,愧疚、後怕甚至是恐懼等種種情緒,卻不如現在來的更加的洶湧和無法釋懷。


    所以,不是以後,隻看當下,魏恪不能留。


    在扳倒魏恪這件事上,他雖看似不急不緩,不偏不頗,隻將手中證據按照要求呈上,但其實無論是陳述的言辭,還是手中的證據,雖都是事實,但卻是經過仔細推敲計算過的,以求能最快和最大限度的治平王魏恪的罪,壓的他再不能翻身,甚至會直接要了他的性命。


    至於以側妃身份壓安平伯府,強硬將耿星霜帶去平王府的耿星冰,隻要沒有平王這顆大樹,她能活幾日,且看運氣。


    這些謀算,楊傾墨自不會告訴耿星霜。


    耿星霜對平王所做之事倒是有些猜想,原西地總督謝昆,與平王大概是有些關係的,雖然那謝昆本是大皇子魏理的人,但是魏理不是被圈禁了嗎,所以謝昆改投他人,卻也不難猜想。


    隻是她有些沒想通,為何不是二皇子慎王,“之前和大皇子關係最好的不是慎王嗎?聽說敏城那邊的金礦和鐵礦就是理王和慎王一起開采的。理王被關,他的一切資源,慎王是最方便接手的。”


    這倒不是說,理王最信任慎王,而是慎王知道的最多,最方便下手爭奪。


    “其他能奪的都奪了,否則慎王哪有底氣謀逆,隻不過那謝昆不喜慎王,理王不僅對他有知遇之恩,聽說他那嫡子謝磊,因天生癡傻,當年隨謝昆在任上時,常遭人嘲笑,那時大皇子曾隨欽差一起去謝昆任上查訪,遇到此事,大皇子當場斥罵了嘲笑謝磊之人,那些人並不是普通人,而是當地權貴之子,因有大皇子迴護,後來謝磊幾乎很少被人當麵嘲笑欺辱了。”


    這些事距離現在已經有些年頭了,那時理王和謝磊年紀都還小,正因為還小,謝昆覺得大皇子是真心維護自己兒子的,而不是有其他謀算。


    “所以謝昆並不是單純的不喜慎王,而是他對大皇子很忠心。”耿星霜總結道,“而大皇子被關,其實慎王在其中應該也出了力,這便讓對大皇子忠心的謝昆更加厭惡慎王了。”


    楊傾墨點頭,“所以謝昆不會投靠慎王,但是大皇子卻沒有能力再與慎王一爭高下了,便由章家出麵,為平王和謝昆牽了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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